"厨娘瞧不起我，给我的饭菜少。"王乐凡平静地道。

言紫羽吃了一惊："厨娘竟敢瞧不起你，还敢克扣你的饭菜？为何不告诉你师父？"她也算是厨娘的主子，竟被厨娘欺负，实在匪夷所思。

"吃你的鸡。"东方霁冷冷地道，面色十分阴沉。

言紫羽耸肩，专心啃鸡。

东方霁阴着脸回到车厢。

王乐凡不解地看着主子的背影，继续填饱肚子，吃饱才笑道："你们可要捧场把烤鸡都吃光光哦。"

叶辛厚颜问："以后你能不能多烤几次野味？我负责打猎、清洗，你来烤怎样？"

"好啊，你们喜欢吃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叶辛猛劲点头，又道："王姑娘的厨艺一定更好，什么时候给我们露一手？"

王乐凡脸红，呵呵干笑，不语。实事上，她对厨艺根本没天分，当初娘亲缠绵病榻，她为尽孝心，曾努力学习厨艺，说来也怪，她明明按照菜谱放齐油盐酱醋，做出的简单家常菜，虽不致于难以下咽，但却让人食而无味。最后她只得厚着脸皮去求师父，或许是出于同门情谊，或许是对母亲的心怀愧疚，师父命厨娘为娘亲单做一份营养三餐，才使得母亲不用继续忍受她的荼毒。

"乐凡，进来。"冷森的声音从车厢传出。

王乐凡不知又怎么惹怒他老人家，不敢怠慢，一个高儿窜进车厢。

"主子，什么事？"

东方霁双眸紧闭，脸色铁青，似在极力隐忍。王乐凡见状，不敢作声，悄悄在门边坐下。

半晌

"他打猎，你烤野味，嗯？"声音很冷。

"呃？"王乐凡一呆。

"男耕女织，嗯？"车厢温度急剧下降。

"..."王乐凡更呆，话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为何她完全听不懂。

"说。"

"说、说什么？"

手腕一紧，身子被无情扯到主子面前，额头撞在主子坚硬的胸上。

此刻的主子宛如地狱来的修罗，恶狠狠地道："我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勾三搭四！"

王乐凡完全懵了。

"我没有..."

"很好。"松开她的手，靠上软垫，闭目养神。隔了一会儿，他脸上开始回暖，双目张开，深邃地目光直盯着她，低声警告："你只能看着我，不准看别的男人，你大师兄也不行，你要记住我的话。"

王乐凡傻眼，怎样才能只看见主子大人，不看别的男人？难道将眼蒙上？

"嗯？"听不见回答，主子很有威严的威胁。

"是。"

东方霁似乎很满意，不再为难她。

"明天会有些危险，你别慌，只管盯着楚依鹰，听命行事即可。"

"是。"她恭顺听命，心里好奇极了，高手决斗，只有胜败，最惨就是死伤，那也是决斗两人的事，观战者怎会有危险？

次日，弃车上山。施展轻功，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盘龙顶峰。到了顶峰，王乐凡才发现，原来观战心切的不止他们，有不少人昨日已登上盘龙顶峰。

言紫羽找了一处离群的僻静之地，请东方霁坐下休息。他与叶辛则在主子示意下四处探查。

王乐凡偷偷看一眼主子，见他正闭目养神。轻叹一声，她本以为主子如同众人般纯粹是来观战的，现下看来，主子是另有目的。

"东方门主，叨扰了。"一阵脚步声后，一位中年人朝东方霁拱手。

王乐凡看了中年人一眼，白皮美面，锦衣玉带，气质儒雅，她认得，是三大世家之一莫家的当家莫啸剑。嘴角轻撇，低下头，不再看他。

东方霁睁眼，冷声道："莫大当家。"

"东方门主好眼力，竟认出老夫。"

"莫大当家，有事？"

莫啸剑一窒，好无礼的小子，想他莫啸剑名震江湖，谁人见了不是恭敬有礼，便是武林宿老都要对他礼敬三分，逍遥门势力虽大，东方霁武功虽高，也不该这般无礼。

莫啸剑干笑三声："无事，适才在远处瞧见东方门主，便过来打个招呼。"

"嗯。"

莫啸剑咬牙，再笑："依东方门主之见，今日决斗，谁会赢？"

"没兴趣。"

没兴趣，你来盘龙峰凑什么热闹？

东方霁睥他一眼，"莫当家是有事吧？"

莫啸剑一笑："呵呵，老夫瞧这位姑娘面善，可否请问姑娘芳名？"

王乐凡抬眼，冲他一笑："晚辈王乐凡。"

东方霁见她虽然笑容可掬，却未达眼底，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莫啸剑"哦"了一声，沉吟片刻，笑道："原来是王姑娘，呵呵，姑娘面容酷似老夫一位故人。"

"是吗？那真巧。"

东方霁见她仍旧在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看向莫啸剑，凤眸眯起。

莫啸剑对她的敷衍视而不见，继续热情地问："姑娘可认识王红玉？"

王乐凡脸色不变，仍是一脸笑容："原来莫当家的故人叫王红玉啊，真是好巧，家母闺名也唤作王红玉，不知可是同一人？"

莫啸剑脸色微变，身子晃了晃，声音轻颤："可是飘缈山的王红玉？"

王乐凡作惊讶状："怎么这么巧？家母师门就是飘缈山，莫当家的故人难道是家母？"

"禾儿，你是禾儿啊，我是你爹啊。"莫啸剑似乎很激动，差点老泪纵横。

东方霁暗吃一惊，不动声色的看着王乐凡。只见她轻笑道："莫当家说笑了，晚辈出身贫寒，绝不会与莫当家有半分关系的，何况晚辈清楚记得家父早在我七岁时就死了。"

莫啸剑面色一沉道："禾儿是在恨我吗？"

王乐凡微笑："莫当家言重了，晚辈不知前辈为何认定我是你的女儿，想是前辈思女心切认错人了吧？"

"不会认错。王红玉是我...前妻，当年她带你走的时候，你已经七岁，你该记得我..."

王乐凡面无表情，打断他道："莫当家，我想你肯定弄错了，我记得很清楚，我爹在我七岁时已经死了！"

"秀禾！你是在咒我死吗？别说你的样子跟小时候相差无几，我断不会认错，便是凭着你是王红玉的女儿，我就能断定你是秀禾。"

王乐凡似笑非笑地问："莫当家，是在向晚辈振父纲吗？"

莫啸剑怒道："你！没想到红玉为妻不贤，教女也无方！"

王乐凡面色一沉："晚辈同情莫当家思女心切，但绝不允许你侮辱我娘。前辈若再对我娘出言不逊，晚辈便不客气了！"

"你——"莫啸剑大怒，他知道这丫头必是他女儿无疑，他以为，凭莫家的家世与他在武林中的威望，只要他肯认她，她必定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巴上来，然后...

"爹。"莫轻涛从树旁窜出，"爹，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王乐凡轻蔑地看了他们父子一眼，笑道："莫当家，令郎今年也快十九岁了吧？"

莫轻涛见是一平凡女子，不屑地瞟了一眼道："打听本公子年龄作甚，本公子对你不会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