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别出声
“笨蛋, 你是哭吗?”
在郁的对面,菜菜子明明一脸担心,却偏偏要口是心非地做出取笑的模样。
美美子抱着毛绒公仔的双手紧紧, 关切的目光一直在郁的脸上流连。
可惜, 在这一间属于栀, 快一年都没有人居住,只有夏油会定期过来坐坐的房间里,连一盒能用来擦眼泪的纸巾都找不。
郁并没有“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哭很丢脸”的这种糟糕大男子主义观念。
是, 在菜菜子这与他年较劲的死敌面哭, 那就是不行。
所以, 郁别扭地拿起距离他最近, 最显眼的一张大天狗面具, 扣在脸上。借此掩盖住他哭得鼻头发红,眼尾还浸润着湿意的可怜模样。
都怪夏油杰!
郁又想起方才在夏油寝室里的那一幕——
而郁从来不知道, 他居然会此惧怕蛇这种生物。
即便清楚,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 不过是夏油施放出来的低等级咒灵。
可当这些咒灵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一点一点地收紧时,那样的触感, 就好像他已经沦为这一条条淌过泥沼的蟒蛇,它们所心仪的猎物。
而郁愈是害怕地挣扎,这些咒灵便愈发的兴奋。
仿佛它们的身躯遍布口器, 吮吸过郁脚腕那一圈薄薄的肌肤,还有郁最为细嫩和敏感的手腕内侧。
这对它们而言还不够,它们贪婪地还想要从郁身上夺得更。
郁感有什么冰凉的触感贴上他的脖颈,而后这道冰凉的物什还试图往上钻,挨他的唇边, 想撬他的唇缝。
郁的喉结上下动动,他害怕得眼眶都始泛红。
郁迫切地看向俯视着他的夏油——这种时候,他已经想不要使用超能力什么的。
郁的一反应就是向夏油求饶,同时,为避免那根兴奋的咒灵当真钻入他的口中,郁只能是含着着哭腔,含糊地发出哀求的声音:“杰……我、我错,我没有想要离……”
郁不知道的是,他这般被紧缚着,衣衫凌乱而泫然欲泣的模样,只会更加催化夏油心中某种叫嚣着的渴望。
而当初,郁在创建这一具攻略夏油的马甲时,在外形方面,虽说郁没怎么用心去设定,潜意识里还是参考自己的长相。
所以栀的眉眼间,少能瞧得出与郁的几分相似。
不过气质却迥然不同。
就像每相似的中期男高中生,这年纪的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迈入成人世界。
所以他们总向往着,变得像成熟的大人,比说,拥有一高大魁梧,男子汉气概满满的身材。
再加上,栀所在的阵营是一著名的邪.教组织,而栀的目标还包括,成为他要攻略的邪.教头头手下的一邪恶诅咒师。
那武力值不强怎么行,所以郁便十分私心地,将栀的身材按照他现生活里过熟人当中,身材最好的燃堂力那样来设定。
主要是身高比虎杖还矮上1公分的郁,在是想要一超过190cm的身高。
只不过,夏油救出栀的时候,栀才是十岁的年纪。
由于关在地下室里长期营养不良,等加入盘星教后,栀又为任务常常在外奔波而不能够按时吃饭。
所以栀这具马甲,在十年后,最终只窜173cm的头。
他的身材很不错。
并不是那样笨重、粗壮虬结形成的大块肌肉,在无数需要潜伏、追踪的任务中,他历练出来的是像豹子一样,瞧着单薄,却紧致而具有爆发力的身材。
是以,在此刻夏油的眼中,他身下的郁,扭着柔韧而紧的腰肢,纤细的四肢上是一层停匀且线条漂亮的肌肉,他美得就像希腊神话故事里的青年一般。
带给人致命的吸引。
夏油伸出手,将碍眼地蹭在郁颈侧的那只咒灵,狠狠扯走,而后捏碎。
就是在这一瞬间,郁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委屈,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沉默而大滴的滑落下来。
主要还是被那些蛇吓的。
然后就是夏油,他看向自己的,仿佛要将他吞噬下肚的炙热的目光。
郁暂时是不能够明白,在那份炙热下,是夏油这一年以来疯狂近乎执念的思念,以及日夜盘旋在他心头,至今无法宣之于口的汹涌的爱意。
他就觉得,眼这人像是地狱来的修罗,凶巴巴地瞪着他,好似还在一旁准备口锅,要把绑起来的他下锅炖那样。
而一看郁的眼泪,顿时,夏油整人仿佛遭某种重物的骤然撞击。
他先是还未过神迷茫,而后,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栀……”
夏油慌乱地,将那些束缚着郁四肢的咒灵全祓除。
他试探地伸出手,想要把郁抱起来,可他既像是害怕会被郁的眼泪灼伤,又似乎在胆怯,郁会恼恨地将他的手拂。
在那些恐怖的蛇形咒灵消失后,被恐惧折磨得脑海一片空白的郁,霎时间,条件反射地就要向外跑去。
而郁的背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浑身好似从水里捞起来那样,四肢没力气。他跑不几步,便踉跄地跌在地。
夏油再顾不上其他,他冲上,紧紧地将郁抱在怀里。
可好半晌,夏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感受怀中人因哭泣而发烫的体温,还有不断颤抖着的身躯。
他这才意识,方才在怒火攻心之下,他究竟对郁做什么。
他又一次伤害他的栀。
而有经验的人就知道,当一人伤心流泪时,你让这人一人呆着就好。等他默默的宣泄完情绪,眼泪自然就会停下来。
可要是,给这一正在强忍着眼泪的人,突然来一可依靠的拥抱。
亲密的肢体接触所带来的安全感,以及心理上产生的慰藉,都会使得这人在这一拥抱里,短暂的脆弱起来。
郁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其已经不在意抱着他的人是谁,当他感受有温热的掌心轻抚上他背脊的瞬间。
郁终于“哇”地一声,跟小男孩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里不光包括他面对夏油怒火时所产生的恐惧,还有他莫名其妙穿越这游戏世界里,经历这一切而感的无助和委屈。
郁哽着喉头,呜咽着,只会翻来覆去地念叨他心底最渴望的想法:“我讨厌……我好讨厌你们——我、我不要呆在这里,我想去……”
在郁含混的哭声中,夏油唯一能听清的便是那一句讨厌。
他抱着郁的双臂正在发抖,而郁的这一句讨厌,宛咒言,化作十字架上的铁钉,由郁充作行刑人,正一锤一锤地钉入他的心头。
夏油忍耐着他揪心的疼痛,却不愿放手,不甘让郁遂愿。
他紧咬着后牙槽,用力得阳穴都突突跳着,眼底泛着着魔的血丝、
夏油轻轻吻吻郁的鬓角,他遮掩浑身的戾气,在郁的哭喊中柔声道:“栀,对不起——我绝不会放你离。”
不得不说,在哭过那一场后,郁的状态反倒好不少。
有精神头,脑袋清明,更有余力对他眼下状况进行一复盘。
首先,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盘星教,或许要徐徐图之,抓住夏油对他放松警惕的机会。
又或者,他可以再尝试一次过度使用超能力,进入“五感尽失”的状态,从而让他的灵魂脱离这具马甲,他就能以灵魂状态偷偷溜走。
想要达成过度使用超能力的条件比较苛刻,而且,郁心底其没把握,他能否以灵魂的状态顺利找高专,万一他中途又被什么奇怪的人抓走该怎么办。
总之,还是得慢慢来。
毕竟,像他刚刚那样心急的试探后,惹得夏油生气,所导致的可怕的后果,他是再不想遭遇一次。
所以,郁这常常被他姐姐,揪着耳朵命令他长点记性的粗线条乐天派,很快的结束苦恼,将心思转移另一方面——
虽说夏油不肯放他离,是他在盘星教内活动却是无碍的。
而从来没有过哄人经验的盘星教教主,在意识自己被郁讨厌以后,为止住郁的眼泪,他只能沉默而心酸地从郁面消失。
于是,菜菜子作为栀当初最亲近的损友,便顶着教主大人莫名予巨大压力的目光,来郁身边,既做玩伴,是为监视郁的行动,好时刻向夏油汇报。
不过,在得知郁遗忘过去十年的记忆后,菜菜子不得不按捺住因郁醒来而生出的欣喜和激动。
毕竟,过去那十年的记忆,对于栀来说,在是辛苦,想不起来那就算吧。
因此,在郁面,菜菜子便故意表现得没有以往那般亲近,没有主动去提起过去十年发生的任何事。
倒是郁主动跟请求,说是要他曾经的住处去看看。
其当时的郁提出这要求,不过是为想找一能让他暂时能躲避夏油的地方。
在这曾经属于他的,能给他带来一定安全感的房间里,平复心情后。
就像之提的,郁的心思就始转移别的地方——他目所使用的马甲身上。
钢铁侠是郁的偶像。
而郁立马想此刻他与偶像的一共同点——灵魂穿进马甲里的他,简直就像是托尼斯塔克覆上他的战甲!
毕竟,经过他设定的栀,不光身材又好又能打,还有强大的咒力,以及独特的咒术。
做那么久的超能力者,这郁终于还能切身的体验做一诅咒师!
所以,在菜菜子带着他在盘星教内兜兜转转,无意间来热闹的格斗场,又莫名受其余诅咒师的挑衅的郁,相当兴奋地接受诅咒师的挑战。
不光是普通的猴子教众,盘星教内,经由夏油收留且归于麾下的诅咒师们,都将夏油当做至高的信仰来崇拜。
此时的格斗场里,大数是年轻的诅咒师,后来加入盘星教的他们,并不解郁的身份和过去。
他们都听传闻——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诅咒师,居然背着他们,后来者居上地夺得夏油大人的宠爱。
夏油大人不光与他同床共枕,还为他,连今早的集会都取消。
真是可恶的狐狸精!
所以,以吉村为首的这群年轻的诅咒师,在看菜菜子领着一戴着大天狗面具的生人从格斗场经过时,因着嫉妒,顿时就生出把郁教训一顿的想法。
而看着这戴着面具,仿佛心虚的都不敢将他的模样昭示人的狐狸精。
吉村恨得牙痒痒,他威胁道:“要是一会儿你败在我的手下,你就自觉一点,给我离夏油大人远远的,别再不要脸的纠缠着夏油大人——!”
对于吉村的挑衅,郁非没感任何被冒犯的不悦,反而差点吐出一句“谢你吉言”。
他正正面具,底还是歇下把面具摘下的打算——
刚才郁照镜子,发现在痛哭一场后,他的双眼已经肿成流氓兔的模样。
要是把面具摘下,让吉村看自己这张脸——在一场战斗里,因为自己的脸过搞笑,把对方逗乐得都无法战斗下去,算是胜之不武吧。
“喂——我说吉村……”
菜菜子倒是想劝,虽说郁刚刚才醒来,许战斗的技巧生疏不少。
咒力以及对咒术的领悟是天生的,凭着郁超强的天赋,估计很快就能把吉村打得跪地求饶。
美美子拽拽菜菜子的袖子,将者的劝阻打断,以眼神示意菜菜子往郁的方向看去。
而察觉郁的跃跃欲试后,菜菜子无奈又好笑地叹口气:“栀他……算,随他去吧。”
站在身高超过180的吉村面,显得单薄又瘦弱的郁,自然就成为吉村,以及吉村的拥趸们的嘲笑对象。
吉村嗤笑着:“喂——我用一只手就能把你打爆!”
说着,吉村便率先向郁攻去。
而郁在同时间,发动他的术式“预判的三秒”,流淌于他四肢百骸的咒力,这时都凝聚在他眼周。
透过面具,郁看的是一副无比奇妙的景象——吉村的一举一动都变成电影里慢放的镜头,而他轻易就能看出吉村攻击的轨迹,甚至能感应吉村心中所想的战术。
这使得郁不光能提避吉村的攻击,还能抢先吉村一步出手,将吉村打击得,只能狼狈地连连退让。
那群诅咒师看向郁的目光,已经从轻视,变成不甘的惊诧,同时还夹杂着不少动摇立场的叹服。
吉村愈发无法招架,可他又不愿悻悻认输。不比他的大汗淋漓,郁轻松的模样,将他衬托得好似成一头笨重的驴。
郁则像是悠哉的在他面吊根胡萝卜,惹他眼巴巴的去追逐。
郁全然没有故意羞辱吉村的想法,始这场战斗后,他就像收最新款的vr游戏头盔一样。
郁觉得新奇,玩得很兴奋,甚至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不光一吉村,再来啊,他还能再打俩!
直吉村突然垂头丧气地向他认输,并向着他身后的方向鞠躬行礼。
郁转过身去,这才注意夏油的身影。
夏油抱着手臂,靠在格斗场入口的门边,不知在那里看久。
因为郁的身手在是漂亮,使得诅咒师们难得的晚一步,才发现教主大人的来。
随即,就真的跟猴王来猴子山似的,年轻的诅咒师们,一拥而上,将夏油团团围住。
现在郁看夏油就讨厌,他脚底抹油,正准备偷偷离,却被夏油当场叫住:“栀——跟我打一场吧。”
抱着说不定他可以揍一顿夏油的报复心态,郁在众人——尤其是吉村的既是嫉妒,更是羡慕的目光中,跟着夏油来教主大人专用的格斗室内。
这是夏油刚刚发现的,自己新添的一毛病——只要郁一离他的视线,他便没由来的觉得烦躁不安。
然而,当夏油抛下那些不必要的事务,赶来郁身边,看的却是郁兴奋地陷入与旁人的格斗中。
瞬间,夏油因这一幕生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
栀是属于他的,而无论是痛苦还是愉悦,栀所有的情绪都该从他身上产生。
他不能够接受栀的目光,哪怕只是短暂地望向别人。
因此,夏油无形中威吓吉村,又掩饰他发狂的妒忌,扮作寻常的模样,将郁带离众人,关他专用的格斗室里。
夏油换上贴身的武服。
人们总习惯盘星教教主穿着一袭宽大的袈裟,却忽略在袈裟下,被遮盖的一副叫人惊叹的好身材。
出于男性本能的攀比,郁眼馋地看着夏油的宽肩,贴身布料下漂亮的胸肌轮廓,以及他修长而隐含爆发力双腿。
而郁方才还自豪地将他这具马甲的身材比作豹子的话,那他夏油面,就成一只还未长成的幼豹。
等两人真的打起来,他估计就只有给夏油一爪子摁下的份。
夏油确生出讨郁欢心的心思——既然郁喜欢同人格斗的话,那他就负责让郁享受就好。
不过打着打着,夏油很快就发现郁那点报复他的小心思,比劲儿总往他脸上使,频频往他的刘海招呼。
那刘海揪几根出出气就算,郁这种揪法显然是想要把他揪秃才会罢休。
无奈之下,夏油这负责给郁喂招的陪练,不得不动真功夫。
抓着郁的手臂一反剪,夏油将郁按压在地。
后背抵着夏油坚硬滚烫的胸膛,两人都出不少汗,而在汗水中升腾的强烈荷尔蒙,混合着夏油身上固有的檀香,瞬间把郁包裹住。
郁双颊通红。
夏油轻笑着凑郁耳边:“果你在讨厌我的头发的话——等下次的理发,你可以动手给我做新发型。”
盘星教教主已经练就这样的魔力,只用声音能轻易地蛊惑人心。
这一次,郁少生出些抵抗力,他咬着牙,向后一顶。
某脆弱的地方被郁撞的夏油,倏地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松钳制住郁的力道。
郁爬起来就想跑,又被忍着痛的夏油伸手,捉住他的脚踝。
天旋地转,郁原本以为他会重重地摔倒在地。
谁料,夏油却垫在他的身下,将他抱满怀。
郁撑起双臂,向下注视着夏油。
夏油温柔地笑笑,抬手触碰着郁戴着的,已经掉漆的面具。
绸缎似的黑色长发在夏油的脑后铺散,此刻的教主大人,像一株在夜色的潭水里,静静绽放的莲。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点,话语中有一抹谁都不曾注意的哀求,尽管他仍是笑着:“夏日祭马上又要,时我可以再给你买一新的面具……”
一次,郁并没有等夏油把那一句“留在身边”说出口,他轻轻拿夏油抚在他面具上的手,而后,他头不地离格斗室。
许久,还未从地上起身的夏油,才低低地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这一晚,郁径自栀的房间里睡下,像是害怕夏油过来抓他,他就跟一颗刺猬球似的,把自己团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郁听一声熟悉的呼唤——
“照桥郁——”
郁猛地惊醒过来,他先是狂喜地对着声音传来的虚空高喊:“齐木——是你吗?!”
很快,郁又变得急切而讨好,改变称呼:“姐夫——是你和姐姐过来找我吗!”
虚空里,那道声音就跟被什么呛似的,噗一声,而后无奈地吐槽道:“平常不是叫我‘喂’,就是叫我‘那抢走姐姐的该死的伙’,现在倒是肯承认我……”
然而,齐木的话音郁总是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好像齐木在一信号非常糟糕的地方跟他打着电话。
声音越飘越远,情急之下,郁只好起身从房间里跑出去。
追逐着齐木缥缈的声音不知跑久——而郁之疲惫得连面具没摘便直接睡下,更没注意面具一直挂在他的脑后。
这时,随着他的跑动,面具又重新转眼,郁嫌面具挡住视线不方便,正要把面具掀。
他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人。
乙骨自然发现撞他跟的郁,他以咒具抵住郁的咽喉,礼貌地笑笑:“别出声,否则我就要动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