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懦儒和冷馨才三十几岁，但二人脸上已是细纹密布，懦儒的背都有些驼了，一副老态龙钟之象；冷馨也是又黑又瘦、身体羸弱，一副弱不禁风之态。

懦儒夫妇忙着给明阳和乐瑶端茶倒水、热饭热菜，但二人的行动都有些迟缓了，还时常咳嗽几声，那咳嗽声也是有气无力，此时的二人完全就像是两个久病不愈的老人一样。看懦儒夫妇这样，明阳和乐瑶都是心如刀绞，不知该说什么。

明阳夫妇急忙起身将二人扶着坐下，乐瑶自己去倒了几杯水，又把剩菜剩饭简单热了一下端了过来。明阳和乐瑶也没心情吃喝，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四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神情哀伤的呆坐，期间只有懦儒和冷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沉默的气氛很是压抑。呆坐了好半天，明阳找话题先开口道：“可有新弟子入门？”

懦儒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自打出事以来，我们都身负重伤，休养了一年还是不能痊愈，咳、咳，原本五师弟一年前已经帮我达到了中辍境界，可这次受伤之后就成了离神境界。

你二师姐也是从坎止境界伤重成了离神境界，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再也难以恢复了。咳、咳，大师兄更是功力全失、修为全废，成了一个病魔缠身的普通人。

嫂子当初替大师兄挡了一剑，当场就死了。咳、咳，这一年凌霄宗也被外界宣扬成了人间地狱，谁还敢来拜师学艺啊，希望我派弟子出去能有些效果吧。咳、咳、咳、咳。”说完之后，懦儒不住的摇头叹气，冷馨和乐瑶又流下泪来。

冷馨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凌霄宗出事的？咳、咳。”

乐瑶抹了抹眼泪回道：“是客明和鸿鹄两个孩子去了义和村，他俩告诉我们的。他们原本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五师弟回义和村养伤了，可到了那里还是失望了一场。

我们一见两个孩子的面色就知道有大事发

生，把他们叫到村外，两个孩子就把这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们。为了不让四个了老人担心，两个孩子又住了两天才出去继续找五师弟，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下就赶过来了。”

既然提到了郑道，大家不免又勾起了对他的怀念之情，都抹起了眼泪。明阳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难道郑道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吗？上次不也是失踪了三年又回来了嘛。”

懦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咳、咳，唉，这次不一样，上次五师弟面对的是两个坤明境界的副统领，他的咫尺天涯还能有逃身的机会。

这次面对的可是五界之主。咳、咳，不要说五师弟才是个坤明境界，就是当年六人中修为最高的人皇不也是被他们五个联手打死了嘛。

咳、咳，五师弟这一次是绝难生还了，咳、咳、咳、咳、咳、咳、咳。”说到这里懦儒不免又动了真气，引得旧伤发作，不住的咳嗽起来，明阳急忙给他扶胸揉背，并将一股真气在懦儒后心处度入到他的体内。

乐瑶给他喝了几口水，懦儒缓了好半天又得到明阳的真气辅助，这才渐渐平息。四人又坐了一会，冷馨张罗着去给明阳和乐瑶收拾床铺，知道他们一路奔波很是疲累，想让他们早点歇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明阳和乐瑶早早的去拜见师父济苍真人，师徒相见又是痛哭一场，济苍真人经过了这次事情的打击，也是郁结于心悔恨不已。

他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是自己的不隐忍，自己的冒失，导致了凌霄宗的灾难和郑道的死亡。自己一生的心血也付诸东流，再无颜去见泉下的师门前辈，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的济苍真人真的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密布犹如枯树皮，牙齿脱落的没剩几颗，耳不聪眼不明，看来也是寿数将近，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幸好此时的懦振新已经长大了一些，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顽劣

，不再缠着济苍真人玩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沉默的发呆，不然济苍真人这把老骨头早就被他拆散了。

陪着师父说了一会话，明阳和乐瑶夫妇便从济苍真人的小院出来了，二人都是心事重重、神情低落，心中悲伤难过感叹不已。

凌霄宗存活下来的几十个弟子休养完好的一半都不到。剩下的那些弟子要么是内伤难愈，要么就是在打斗中伤了腿脚或手臂成了残疾，面对这样的凌霄宗他们就算想出一份力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阳和乐瑶快要走到懦儒小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念羽来叫二人到破军那里去吃饭。念羽见到自己的师父和六师叔，泪水立刻夺眶而出，万语千言都不能说出心中的悲苦，三人沉默的向破军的小院走去。

冷馨和懦儒都已经过去了，破军自然也就知道明阳和乐瑶回来了。明阳、乐瑶、念羽三人走到破军小院的时候，破军正站在院中等着他们，此时的破军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臂还得让懦儒搀着。

四十岁都不到的破军完全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一般，腿脚不灵、行动不便。明阳夫妇一看到几乎完全失去了生机的破军，二人泪水夺眶而出，明阳上前抱住破军不知该说什么好，乐瑶却是伏在破军背上失声痛哭。

念羽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泪水又跟着流了下来。破军颤颤巍巍的抬起左手无力的拍了拍明阳的后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低声道：“你们回来了。”

明阳抓住破军的双臂，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他只能是泣不成声的在嘴里念着：“大师兄、大师兄，怎么会这样？大师兄，怎么就这样了？呜呜呜呜······”

此时做好了早饭的冷馨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六个人哭做了一团，都是唏嘘不已。懦儒把几人都让进屋里，大家一同吃早饭，但谁的心情都很郁郁，难有笑容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