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最后一关
侧的灰雾渐渐散去, 前方泄露出些许的光芒来。
这微弱的光就像是一个引路牌,谢晚追逐着光而去,逐渐离开灰雾的范围。
走出最后一步的时候, 眼前的光芒大盛,璀璨都木。
谢晚一直待在灰雾空中,都适应灰蒙蒙的环境,突然到此光亮之中,让下意识地闪躲。
谢晚紧闭着双眸, 一点泪珠从眼角沁出来。等到适应这光芒后, 他才缓缓睁开眼皮。
眼中的白芒散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条宽阔的河。
河水奔腾, 不知从何滚滚而来,更不知去往何处。
河岸宽阔,中波光粼粼,倒映着璀璨的光泽。
谢晚向前迈出一步,方才发现这耀眼的光芒不是从天上来,而是从河水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一条金色的河。
波浪拍打在两岸, 溅起些许水花, 就同黄金一般绚丽。
谢晚已经来到岸边, 侧过头一看, 后的景色退去, 浓浓的灰雾弥漫上来,彻底遮挡住退路。
没办法退回去。
不过, 就算是有退路给他, 谢晚也不可能后退离开,只能够一直向前走。
都到这里,只要越过这条河, 就能够抵达终点。
谢晚心有所感,望向河对面。
那里……应该就是妖族祖地。
经过千里迢迢、万般艰难,终于可以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谢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越过河面。
谢晚心念一动,随后灵气运转在侧,衣诀纷飞而起,就要朝着河对岸靠近。
只是双脚刚刚立地,他就感觉到周的灵气凝滞,不停使唤,就连体也不由自地向下沉去。
怎么回事?
谢晚低头一瞥,河水滚滚流淌,好似在这金色河水中存在着什么吸引力,让无法在上面浮空。
眼看着谢晚就要栽倒在湖面中的时候,他右手一抬,一缕情丝射-出。
无需多言。
沈霁筠顺势接住,拽着情丝用力向后一拉,从河面上拉回来。
谢晚落回到岸上,一个踉跄,撞入沈霁筠的怀中。
沈霁筠伸手扶住谢晚,手掌搭在腰线上。
少年的腰-肢格外的纤细,犹一轮弯月一般,盈盈一握。他不由自地摩挲一下。
谢晚清楚地察觉到一股炽热从腰升腾而起,他咬牙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动手动脚的……”
沈霁筠很快就手收回来。
不过他的面色平静,还逻辑清楚地:“那么……他时候还可以吗?”
谢晚:“……”
他也没说可不可以,从沈霁筠的怀中站起来,转移话题:“这水里面有古怪,不能直接过去。”
沈霁筠也尝试一下,果然是此。
不管怎么使用御空之术,都无法跨越这条河水。
谢晚:“这条河,倒像是弱水。”
在古籍中记载,弱水鸿毛不浮,不可越也,凶险难度。
从这条金河的种种迹象上看,和弱水的描写一致。
这么说着,谢晚想试验一下。
他环视一圈,发现衣袖上沾一根杂草,他轻轻捻下杂草,顺手朝着河水中扔过去。
杂草很轻,在半空中飘摇一下后,轻轻地落入水面,连点涟漪都没有惊动。
不过在落水之后,杂草并没有浮在水面上,而是缓缓地向下沉去,直至消失在河底。
谢晚分出一缕神识探究一下,可是神识一触及河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沉。
他只好切断这缕神识的关联,回过神,对沈霁筠:“这条河果然是弱水相同。”
这水连鸿毛都不能承载,湖面之上,灵气凝滞、飞鸟不渡,更别说是要过河。
谢晚皱起眉头:“那该何是好……”
眼看着妖族祖地就在前方,却被一条弱水给挡住。
他:“古籍中有些该怎么渡过弱水吗?”
沈霁筠摇头。
谢晚绕着河岸走一圈,想要找到过河的方法。他眼尖地发现,在河岸的另一处,停靠着一艘破旧的船。
这条金河连一根杂草都浮不起,这艘船不知是什么做的,却能飘在河面上不沉下去。
坐这艘船,可以去湖对面。
好不容易找到过河的方法,谢晚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可还没到船前,就发现这船不是无的,上面还坐着一道影。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叟,年纪看上去不,披着蓑衣坐在船尾上,见有过来,便朗声道:“可是要过河?”
谢晚到声,反而停下脚步。
他并没有贸贸然地上前,而是先灵气汇聚双瞳,直直看过去,想要看清老叟的是还是妖。
只不过他看一儿,竟然没看穿老叟的底细。
老叟见谢晚不说话,又扯着嗓子一句:“可是要过河?不过河的话,我可就走。”
这老叟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敌是友,也不知所求为何。
但只有坐这艘船才能过河,谢晚看老叟要走,忙不迭地回答他的题:“是要过河。”
到这话,老叟利落地站起来,招呼道:“上船——”
谢晚犹豫一下,没有立即上船。
在灰雾空中,怎么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反常及妖。
他想想,道:“你这船……是免费坐的吗?”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就见老叟脸色一僵。
这艘船确实能过河,但也能在半途就翻船,让船上的丧命于河水之中。
老叟就是靠着这个方法,害死一个又一个想要过河的。
不过,在这艘船上有一个规则。
那就是,果不付报酬的话,那就是偷渡客,老叟可以随意摆布杀害;可果老叟收过河费,那就是正经的客,必须要客安全送到对岸去。
谢晚不还好,以后老叟就不能藏着掖着,只能老实地给出回答:“上船之前要付过河资。”
谢晚见老叟一脸不愿意的模样,就能猜到些许,于是继续道:“多少钱?”
老叟的计谋被看穿,也有些不情愿,他想开出一个高价,让这两个知难而退,于是他哈哈大笑起来:“钱?在这个鬼地方,钱财可没有什么用处。”
谢晚试探道:“那……灵石?”
想不到到老叟还是摇头:“我已经是半截子入土的,要这些外之物有什么用?”
谢晚直白地:“那你想要什么?”
老叟抬起头,在渔夫帽的遮掩下,可见一道精光闪过:“我要你上最珍贵的东西。”
谢晚挑挑眉,重复道:“珍贵?”
老叟点头:“是啊,只有这样,才能上我的船。”
谢晚反道:“你怎么知道我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若是他直接随便给老叟一件东西,说是最珍贵的,老叟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老叟的脸上笑容古怪:“我当然不知道。”他像是看穿谢晚的心中所想,“你随便给我一件也没关系。”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保证这艘船可不可以到河对岸。”
谢晚一时犹疑不定。
老叟也不催促,只是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谢晚退回去,沈霁筠对视一眼,然后做出一个决定:“要不我直接把船抢吧。”
抢以后,就能直接去对岸,也不用缴纳什么船资。
沈霁筠拒绝:“不可。”
谢晚瞥他一眼:“为什么不可以?”
沈霁筠说:“他的船有古怪。”
谢晚仔细一看,发现老叟立于船上,他的下半消失不见,化作一缕缕灰色的雾气,船合为一体。
这老叟不是也不是妖,而是……船灵。
若是他夺走船,那么就取代老叟,为船上的下一个船灵,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一直到他来取代他为之。
谢晚觉得当挺好的,暂时还不想去体验一下他种族。
他抬手揉揉鼻尖,冒出一个疑惑,“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为风月楼,他的储物空中装着不知多少的好东西,中的价值不可估算,样样都是珍贵非常。
但是,要分出个“最”来,他就不知道。
沈霁筠沉吟片刻:“我只知晓,心中最珍贵的是什么。”
谢晚:“是什么?”
沈霁筠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也没说话。
谢晚:“……”
好,不用说。
他已经知道。
沈霁筠没有说穿:“只是……我不知道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谢晚沈霁筠交谈一阵,还是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他干脆不再想,直接走到船边。
老叟坐在船头,一脸老神老在的模样,他看起来手无寸铁之力,但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船只被抢。
老叟见脚步声,睁开眼睛,:“想好吗?”
谢晚直截当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上最珍贵的是什么,不你自己来开价。”
老叟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笑起来,眼角的褶子也跟着皱起来:“我要你上的情丝。”
谢晚的眼睫颤抖一下,攥紧手指。
情丝是他的武器。
是修多情道时,下凡渡劫时候产生的情念所化,坚韧无比,堪比神兵利器。
若是给出去,就没有武器防。
谢晚还在犹豫,老叟的目光已经落在沈霁筠的上:“我要你的无双剑意。”
老叟的眼睛果然够尖,这两样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最珍贵的东西。
若是给出去,后半程的路就不好走。
可要是不给,那么就渡过不这条河。
两相为难。
谢晚拉一下沈霁筠的袖口,低声说:“要么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过去。”
沈霁筠还没开口,老叟先一步说:“不用白费力气啦,只有我的船,能够渡过这条河。”
老叟说得极为自信。
谢晚又去岸边仔细找一圈,想要找到他方法过河,可是无果,只能回到老叟的船前。
时不多。
还是要尽快到达河对岸。
谢晚犹豫再三,还是答应老叟的要求。
老叟没想到他同意,可是契约已经定下,在愣一下后,还是让开一条道路:“上船吧。”
谢晚沈霁筠一前一后地上船,船上多两个,像是难以承载这重量,左右摇晃一下。
老叟站在船头撑船,手持着竹竿用力一推,船就破开水面,摇摇晃晃地驶向湖面中央。
谢晚:“什么时候给你船资?”
老叟嘿嘿一笑:“已经定下约定,等上岸,我自然收走我要的东西。”
谢晚稍稍安心一些,不过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依旧保持着警惕。
灰雾空危险重重,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就算此时水面风平浪静,说不定也藏着什么东西,也一样……诶?到岸?
谢晚抬眸一看,意外地发现船只已经停下来,已经来到对面的岸边。
这么快?
不再发生点事情吗?
谢晚还有些不敢相信。
老叟催促道:“还不下船?”
谢晚轻轻一跃,从船上到岸边。
沈霁筠也跟着一同下船。
老叟斜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粗哑着嗓子说:“我要收走应有的代价。”
谢晚的情丝沈霁筠的剑意。
这两样东西,都是他为之依仗的武器,甚至可以说是半的存在。
一朝剥夺,肯定造或多或少的影响。
谢晚忍不住去看沈霁筠。
沈霁筠倒是一脸平静,像是不管发生多大的波浪,都不能让他产生一点多余的情绪。
船上。
老叟的周弥漫出一阵阵灰雾,正要涌向岸上的两之时,天空中突地降下一道光束,阻止这一切。
谢晚一怔。
还没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叟就已经灰雾全部都收回去,看起来不想要报酬。
谢晚奇怪地:“怎么?”
老叟脸色江阴,不耐烦地说:“不要、不要,有帮你付过,快走吧!”
说完后,老叟迫不及待地摇着船,去往对岸,影也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谢晚看着老叟远去的背影:“刚才发生什么?”
沈霁筠望向天际。
谢晚也随之看过去,隐隐,他好像看见一道道虚幻的影在中出现。
一道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这些是当年战死上古战场的修士残魂。”
上古一战极惨烈。
不仅上古妖族全部都被镇压在灰雾中,一些族修士的魂魄也被困中不得超生。
不过,这些残魂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在这里镇压妖族。
只是今上古妖族得到天道眷顾,要破土而出重临世,这些残魂做不什么事情,也不能干涉太多,只能在这个地方给他帮一下忙。
谢晚若有所思:“你是知道这件事,方才同意上船的吗?”
沈霁筠:“不是。”
谢晚:“那为什么……?”
沈霁筠的声音平稳:“我的剑意,就算是被夺去,一样也能重修。”
谢晚:“那还有我的情丝呢!”
沈霁筠侧过头,轻描淡写地说:“你的情丝,可以再从我这里取。”
情丝是由情念化。
情越深、念越执着,幻化出的情丝就越为坚韧。
谢晚出沈霁筠的话外音,抿抿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两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渡过金色的河水,算是过这一关。
继续向前,走出一段距离,谢晚就到怀中传出来一声轻响。他的脚步一顿,怀中的东西拿出一看,两块玉牌轻轻颤动,同时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不同于一开始的幻境所导致的幻想,而是真正地出现反应。
玉牌在指引他前往妖族祖地。
谢晚手持着玉牌,跟随着指引向前走去,只是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见深处传出来一声怒吼。
“没用的东西——”
谢晚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一阵颤动,好似要山崩地裂一般。
他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咚——
脚步声犹落雷。
随着脚步声靠近,一个庞然大物从中走出来。
那东西实在是太大的,一出现就直接占据视野中所有的画面,它披着厚重的铠甲,一双眼睛就像是磨盘一样,凶恶地盯着面前的这两个。
谢晚用目光比划一下两者之的差距。
他巨兽之的察觉,就像是大象和蚂蚁一样。
不过他倒是没多少害怕的情绪,而是松一口气。
一路走来,他见多藏在暗处的手段,现在此光明正大地对敌,倒是好应付多。
谢晚收起玉牌,右手垂在侧,手指轻轻挥动一下,中一道道丝线缠绕,折射出明亮璀璨的光泽。
“沈霁筠,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
沈霁筠的目光落到巨兽上,就算是他的阅遍古籍,也不知道面前这东西是什么。
面对谢晚的题,他只好摇头:“不知。”他顿顿,“应当是上古妖族,不在记载之中。”
谢晚语气轻快地:“那打得过吗?”
沈霁筠:“也不知。”
这妖兽来势汹汹、气势磅礴,未曾交锋他也不好妄下评论。
一三不知。
谢晚倒是没有气恼,反倒是在唇角浮现一抹轻笑:“那就不废话,打败它,然后一切题就迎刃而解。”
这是最后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