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穿成海王鱼塘里的鱼05
纪乔真初高中有晨跑的习惯, 大学就读于表演系,被要求风雨无阻地出晨功。重回学生年代,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
清晨的校园人烟稀少, 天际泛着鱼肚白,微风拂在面颊上很舒服。
纪乔真绕操场慢跑了几圈, 随后在操场边拿出笔记, 一目十行地背诵昨天整理的知识点。
他记忆力好, 照这个进度进行下去, 很快就能将大部分高中知识重拾起来。
操场空旷而偌大,除了他以外, 有且仅有一个男生。
对方穿着体育生专属的运动服, 和他不紧不慢、以锻炼身体目的的晨跑比起来,动作显要专业。手臂和小腿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 蕴藏着力量感。
男生跑了很圈,黑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 微微喘着气,到旁边的树下活动。动作间却不小心带倒放在地上的水杯,骨碌碌滚到纪乔真脚边。
纪乔真听到声响弯腰捡起, 杯身上姓贴贴着“裴野”二字。他到男生跟前, 将水杯递给了他。
裴野接过水杯,掀起眸来, 在纪乔真身上定了片刻,“谢谢,你是十四班的纪乔真?”
裴野一不太喜欢嫩生生的长相, 更不喜欢一无是处的花瓶。前者是他与生俱来的审美使,后者则是受到顾之珩潜移默化的影响。
显,眼前的少年是个打破规则的例外。
他穿着一双崭新干净的运动鞋, 连鞋带都纤尘不染。握着水杯的手白皙修长,如同世间上好的玉雕。
长相的确可以嫩生生形容,眼眸却很灵动。波光流转间,让人心跳失序,慌乱到失去言语。
裴野第一次领悟到颜值可能带来的冲击力,当一个人好看过了分,任何偏见都可能被短暂放下。
面对他的询,纪乔真很自地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裴野眼皮微动,直言不讳:“我们班很人在讨论你。”
纪乔真眼睛弯起来:“见笑了。”
他的容色中既没有身在舆论中心兼十四班人的尴尬不安,没有因颜值声远播的自负骄纵。
裴野心情没由来地愉悦,望了眼空无一人的操场:“你和象中很不一样,如果你喜欢晨跑,我们以后可能经常遇见。”
“除了下雨天,我每天都来。”纪乔真嗓音清清淡淡,浸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
“我一样,我是体育生,几乎住在赛道上。”裴野喝了口水,瓶盖重新拧上。
纪乔真他投以钦佩的目光:“我记你们每天放学后要训练到很晚,早上起这么早,不很辛苦?”
裴野鲜少收到这样直白的崇拜眼神,愣了一下,数人对待体育生的偏见,就如同他对奶油小生的偏见,“不,很心。半年后有场很重要的比赛,我们学校没有早训,其他学校不一定没有。我拿块奖牌回来。”
说到这里,他浓密的剑眉染上些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纪乔真唇角微微翘起:“你很励志。”
“你一样。”裴野扫了眼纪乔真怀里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清秀字迹,“说来见笑,其实我是了——”
纪乔真插话:“喜欢的人?”
裴野诧:“你怎么知道?”
纪乔真视线转了转,在心里答道,因你手上戴的手表有些眼熟,好像顾之珩的手表是这款。像这种难买的款式,除非特意购买,撞款的概率并不大。
裴野果说:“被你猜对了。只有站在更高的地方,才可能和他比肩。”
他性格直率,对顾之珩的仰慕从来没有藏着掖着。
纪乔真有一瞬间被裴野眸子里闪烁的光亮打动,他着实没到,顾之珩的鱼塘里还有这样励志而纯粹的鱼。
只可惜涉足顾之珩的鱼塘,就如同踏入沼泽,很难凭借个人意愿全身而退。原主原来没做错什么,却受到情敌的陷害,一步步酿成人生的悲剧。
从1551前一秒传送过来的资料卡来看,裴野难逃相似的命运。
裴野在训练赛中表现优异,却没来及在赛场上大放异彩。半年后那场于他而言很重要的比赛前夕,他遭到情敌的暗算,韧带重度撕裂。
资料卡上没有详细提及具体经过,写到裴野从此不仅无缘赛场,甚至无缘体育生,连体考都没有办法参加。
他来是这届最优秀的选手,却落一个这样的结局,致命的打击之下,裴野的精神世界遭到重创。他的文化课分数来就不如非体育生优秀,加上心态消极,自暴自弃,最后高考失利,连三都没有考上。
纪乔真眸光轻轻一烁,伸出手与裴野相握:“你成功的,在赛场上。”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祝福,裴野平时不乏从亲朋好友口中听见,当望进纪乔真那双真挚而清澈的眼眸,胸腔却微微发热起来。
十四班同学们逐渐发现了各科老师的改变。
学以来,老师们一直秉持着“能划水则划水”的教学风格,连板书都鲜少书写,几个礼拜下来,粉笔盒还是满的。而昨天下午到今天,竟破天荒地使了媒体教学。
“一个个的都抽什么风,这么认真?”
如果巡睃一圈,发现全班只有纪乔真一个人在听课,他目光认真,气质沉静,还穿着一身校服,坐在十四班教室里格外扎眼,好像让各科老师们深感意外,教学更富有激情。从与他频频对视,到后来直接对着纪乔真上课,视线再没从他身上挪过。
再眼拙的人能看出来,讲台上的老师是在给纪乔真讲课,他们的改变很可能是因纪乔真的改变。
虽十四班同学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在他们中二的原因中其实有很重要的一条——到别人的关注。即便他们自己不一定能意识到,更不承认这一点。
可惜在以学习成绩论高低的学生时代,在学习上的短板常常使他们与愿违。加上父母对他们并不关心,再偏激的行举动唤不回任何人的注意。
而眼下纪乔真明明成绩和他们差不,甚至比绝大数人还要更差,只是稍微听了下课,就被各科老师众心捧月,来全不费工夫,难免让人吃味。
加之年级里陆陆续续投递进来的情书,让他们对纪乔真的态度雪上加霜。
虽在这个以学习耻的班级氛围里,能鼓起勇气听课并非易,让现在的他们去做,其实根做不到。
课间发生的一桩,终于成了十四班集体妒火爆发的导火索。
“燕哥,你还在这儿打游戏呢,快快快,你女神来我们班了。”
死党的通风报信让燕忆南眼神骤亮起,不管队友如何隔着网线辱骂他,毫不犹豫地手机屏幕一熄,往抽屉里一塞,站起身来。
燕忆南整理了下衣角,按了按翘起的几撮头发,脚下生风地到班级门口,摆出有生之年罕见的绅士姿态对女神说:“你是来找我的吗?”
女神视线往教室最后一排探了探,礼貌地说了声抱歉。可能是怕拂了他的面子,转身压低音量,了另一个路过的十四班同学:“请纪乔真在吗?能不能帮我这个给他?”
听到“纪乔真”三个字时,燕忆南的一腔热血瞬间被浇成了冰块。
等女神离后,礼物盒从那同学的手中拿了过来。
燕忆南黑着张脸回来,大看见他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以他终于修成正果,纷纷上前来到道贺恭喜。
要知道他女神性情高冷,对于旁人的追求从不曾回眸,主动准备起礼物来,可以算是史无前例。燕忆南这算百年修同船渡,千年修共枕眠,可歌可泣。
燕忆南却在心里咆哮,这礼物他妈送的是纪乔真,不是他——
他礼物盒塞进自己的抽屉,留不是扔不是,心中积聚的怨气终于井喷而出。
正好附近的人都抱以同感,在一旁讨论。
“纪乔真真的太装了,上课差不学学了,下课还在这儿学,可不就是知道很人来围观他。一个十四班的在这奋笔疾书,真不嫌尴尬。”
“理是这个理,自贬就没必要了。我们十四班只是不擅长学习,其他方面还是一流的好么。”一个叫做季琰的男生指了指燕忆南硬起来的拳头,身子往后一靠,贱嗖嗖地道,“燕哥,厉哥,去教训教训他呗,早就看他不爽了。”
他口中的厉哥全厉闻深,是十四班公认身手最好的男生,半数人喊他老大。燕哥则是燕忆南,勉勉强强能排个老二。
燕忆南唇角挑起一抹笑,报了个时间地点:“行啊,大课间,厕所。”
厉闻深嗤声:“去什么厕所,廊就行了,正好让那些小姑娘好好看看,他们喜欢的人是个怎样的废物。”
廊人来人往,比厕所刺激太,有人弱声询,音调却暗带兴奋:“可我听说喜欢纪乔真的人挺,纪乔真毕竟没惹我们,在廊直接干他,不引起群愤啊?”
燕忆南翘着二郎腿,满脸不爽:“群愤你个头,就这还没惹?我们的目的不就是撕毁他虚伪面具?今天过后,看谁还喜欢他。打掉两个门牙题不大吧?”
季琰吹了声哨:“胜者王败者寇,咱们要是能他制服,还差动手的理由么。燕哥手机屏幕不是刚好裂了,就说是他故意摔的呗,反正大都没证据。一万的手机,纪乔真能赔起?挨顿揍算便宜他了。”
经这一教唆,大都摩拳擦掌起来。
“对付他需要这么人?”厉闻深扫视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心这样出风头的大好时机当要交给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其他人知道厉闻深是在年级同学前显露一手,不能参与其中深感遗憾。一群人围殴一个确实丢面子,还容易叫人说他们以欺少,让纪乔真长个教训才是硬道理。
于是,他们决定牺牲个人利益,成厉闻深坚实的后备力量。
等廊上进行差不,他们就纪乔真的教辅、练习册、笔记全部撕烂扔进污水里,再力地踩几脚,怎么解气怎么来。
他们早就这么干了,要不是这两天林建国对纪乔真上了点心,他们不等到厉闻深动手就做了。
众人焦灼难耐地下一节课熬了过去,当下课铃响起,眼保健操结束,厉闻深径直到纪乔真的座位前,语气凶厉道:“你出来一下。”
纪乔真笔尖一顿,抬眸看他:“有什么?”
厉闻深拳头duang地一声捶到桌上,气势中二又惊人:“叫你出来你就出来,别那么。”
纪乔真眨眨眸子,乖出乎意料:“好。”
说完认认真真地中性笔放进笔袋,拉好拉链,摆在桌子中间,一丝不苟。
他身上这股乖巧的气息,让厉闻深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烦躁,反反复复打量了他好几眼。
……
厉闻深以要像拎小鸡崽一样才纪乔真拎到廊上,没到他居很主动,跟着他像跟着年级教导主任,亦步亦趋。
纪乔真这样服服帖帖的态度让厉闻深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他纪乔真逼到墙边,没好气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厉闻深正要钳住少年白皙到瞩目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谁知纪乔真主动仰视着他,摇摇头:“不知道。”
厉闻深抬起的手只好放下,语气又凶厉了几分:“我们班没人喜欢你,好学生,一天天的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纪乔真轻歪了下脑袋,莫道:“要打就打,你怎么那么废话?”
厉闻深:“……?”
纪乔真望他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无辜:“不过说好,我没要和你打,是你来找我的。”
厉闻深被他看心烦意乱:“你少在这转移话题……”
纪乔真:“没有,我是说回头被起来,你要主动承担责任,千万不要往我身上推。我有很作业要写,没时间写检讨。转移话题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没有我拦着你,你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待儿上课铃响了,不方便啊。”
厉闻深嗤了一声,回头人都被他打趴下,还管他怎么和教导主任交代?果很天真。不过看在他上赶着挨揍的份上,他下手轻一点不是不行。
在他暗忖之际,纪乔真眉眼很乖地提醒了一句,“动手吧。”
……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一个长相漂亮的男生压在墙壁上,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劲爆。就算a中校风放,太敢了不是吗?
廊上,往来的同学们纷纷顿住脚步。当围观群众的基数足够大,顾之珩的迷弟迷妹和一群不知小鱼儿们遍布其中。
大来是围观这激情一幕,感受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气息,有的人甚至已经掏出手机,计划始录制视频。等闻到战火的气息时,已经时过晚了。
原来这根不是所谓占有欲十足的壁咚,而是一场众目睽睽下的校园暴力。
因壁咚不好近距离围观,他们之前都识趣地站远了些,距发现场隔一段距离。又忌惮着十四班人不好惹,厉闻深作他们的老大,更不好惹。众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倒抽凉气,一颗颗心脏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只有1551丝毫不慌,四周环视一圈:“好鱼,冲冲冲!”
……
裴野出教室上厕所的时候,很轻易地被十四班门口的纷乱吸引了过去。他身高很高,视线几乎没有阻碍,看清件主人公是谁的时候,瞳孔轻微一收。
即使和纪乔真只有一个清晨的交情,他发自内心地纪乔真当朋友,不希望他受这皮肉之苦。他的肌肤看起来娇嫩,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比他弱很。
眼下的情形显来不及救援,纪乔真肯定要挨这两拳,裴野心脏紧紧一缩,眉头拧起来,加快了脚程。
虽他还没有完全长,不如厉闻深身材强壮,作顾之珩的头号迷弟,打架却很有两刷子。
而裴野没两步路,目光就顿住了。
只见纪乔真冲厉闻深一笑,纯净灿烂,美不胜收,晃人心头重重一跳。在厉闻深晃神之际,纪乔真率动起手来,一整套防身动作流畅沉稳,很快呈现出压倒性优势。
“乔真哥哥太帅啦!!!”
刚刚赶到的乔笙是从人群中钻出个脑袋,随后小身板整个钻了出来,激动摇旗呐喊,过程中胳膊肘不小心挥到了旁边的裴野。
裴野看了乔笙一眼,抿了抿唇,在心里同意了他的看法。
他从来不敢设,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可能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他曾经根深蒂固的偏见,是时候摒弃了。
人群中,不知谁感慨了一句:“上次见到气势这么惊人的,好像还是……”
——珩哥。
一个字不约而同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围观众人齐刷刷地嘶了一声。
一般人打架叫血腥,凶残,漂亮少年打架叫赏心悦目。
不同于顾之珩让人发怵的狠厉,纪乔真眉目平静,气场却很a,下手又快又准,有一种行云流水的利落。
偏生他还穿着校服,皮肤奶白,眼眸剔透,从哪个角度看,都乖乖软软,精致漂亮,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长相。
强烈的反差感和冲击力下,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只让人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不出一儿,纪乔真毫不费力地身形比他高大、气场暴戾恣睢的厉闻深撂倒在地,酣畅淋漓让人心中一快。
厉闻深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咚”地一声,他还算英俊的脑门儿就和冰凉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刚刚勉力转过身,鼻梁又重重地撞上了纪乔真的膝盖骨,剧痛袭来,鼻血奔涌而出,糊了一脸。
厉闻深眼前阵阵发黑,血迹从脸上掠去,意识模糊中艰难地感慨出声:“你好他妈……狠。”
金星飞闪的视线中,纪乔真语调温温柔柔,眉眼充满笑意:“我还能折了你的手腕,卸了你的胳膊,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不信的话,还有个地方……”
他目光往下一转,掠过他的第三条腿。
厉闻深被他天真无邪的视线看浑身一悚,凭空脑补出一阵从□□传来的剧痛,生平第一次感到渗进骨髓的凉意。
他不一世英折损在这里,咬着牙颤抖道:“……你你你适可而止,我上头有人,珩,珩……”
纪乔真云淡风轻道:“你不要说顾之珩吧。”
他觑着厉闻深,心顾之珩应该没这么重口,八成是他收的小弟。
厉闻深并不知道纪乔真教训他的方法就是顾之珩手手教的,有点怀疑人生:“……你竟敢直接喊珩哥的字?”他以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生。
“有什么题?”纪乔真笑道,“你大可以告诉顾之珩,看他来找我麻烦,还是找你麻烦。”
厉闻深更加怀疑人生:“……你喜欢顾之珩?”
对上纪乔真的笑容,他晕眩地,长成这样的,不成珩哥后宫之主啊?就连他在这种境遇下看几眼,都遭不住脸红。如果珩哥着他,那他完蛋了啊。
下一秒,他听见纪乔真道:“我可没说。”
厉闻深意念抚了抚胸口,刚松下一口气,又听纪乔真道:“他喜不喜欢我就不一定了。”
厉闻深一哽:“……你少在这儿胡胡胡胡说!”
纪乔真笑意更盛:“所以搬救兵就省省吧。不是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厉闻深声线屈辱:“行行行行行……不!不行不行不行!……嗷嗷嗷!你放我!”
纪乔真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来:“不行的话,我们来聊聊天。”
厉闻深脸涨通红:“谁要和你聊天!!!轻点!!痛!!!我听着,听着,您说!!!您说!!”
纪乔真眯起眼睛:“我知道你们这两天在背后都议论些什么,其实只要你们音量控制好,别让我听见,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忙很,挨个儿找你们麻烦太浪费时间了。要像今天这样打扰我学习,还妄图施以校园暴力,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们要嫉妒我好好学习了,就去学,手和脚都在你们身上,没人拦着,不要等失去了才懂珍惜。要嫉妒我长好看,要么去整容,要么投过胎。否则有任何不服,都给我憋着。最后提醒一下,在背地里嚼舌根是非常不道德的行,如果碰到别人,可能就不和我这样好说话了。”
厉闻深忙不迭说:“乔真哥您说的都对。”
纪乔真:“知道该怎么做了?”
厉闻深:“该和您道歉,还有那群嘴碎的,我去教训他们。”
纪乔真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大型犬类:“还挺上道。”
厉闻深丝毫没察觉到其中的羞辱意味,脸红更厉害了:“不过乔真哥……您能不能……能不能别这么看我啊?”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含着秋水,因距离离近,他还可以闻到少年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和沐浴清香。厉闻深深知自己的自控力,再这样下去是真的遭不住,他可不被人揍到按在身下,还被撩到脸红,这很羞耻的好么!!
厉闻深回避目光,又如同受虐狂一般,忍不住往纪乔真身上看。
作后备力量之首的燕忆南见此情形,震惊下巴险些脱臼,哆哆嗦嗦地从纪乔真的座位上弹起来,他的凳子原封不动地归位。教室里置备好的脏水全都安排人手倒了个干净。
以纪乔真是个青铜,谁他妈知道是个王者。凭这架势,别说他去找纪乔真麻烦,就是和厉闻深一起上,不一定有胜算。
燕忆南心虚厉害,余光不经意地一瞥,恰好看见乔笙在一边兴奋地摇旗呐喊,像是纪乔真后援长。
他的表情不由出现了裂痕,乔笙拉到一边:“你一个一班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燕忆南是乔笙的表哥,乔笙的母亲嫁进了豪门,燕忆南的母亲嫉妒自己的亲妹妹,背后做了不少坑她的,明面上却希望燕忆南能巴结乔笙,和他打好关系,沾点豪门的好处。
一班和十四班,中间还隔了两层楼,乔笙怎么都不该是路过。
乔笙心道:“找我朋友啊。”
燕忆南:“朋友?你还有十四班的朋友?”
乔笙没心没肺:“十四班怎么了,你不是十四班的吗?一个人是不能代表一个群体的,如果十四班都和你一样,那还不完蛋啦。”
燕忆南:“……”
乔笙:“我还以你们打的友谊赛呢,了彰显出我乔真哥哥的风采。”
燕忆南:“……”
乔笙:“原来是你们故意坑他的啊。脑子好像有那个大病,连乔真哥哥都敢惹,被揍是活该。对了,你怎么还活着啊。”
燕忆南听他这么形容,更是吓不轻:“你早知道他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怎么能料到你脑子有病啊。”乔笙无辜道,随后到什么,奶乎乎地啊了一声,真诚道歉,“好像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
燕忆南:“……”
乔笙没功夫和燕忆南扯闲,因他感受到四面八方对纪乔真的欣赏,连带着一些不太礼貌的觊觎视线,不动声色地绷直了唇线。
就算纪乔真长很好看,不能这样色眯眯地盯着人啊。
比如地上这位字听起来还挺厉害的厉闻深同学,虽他自食恶果被纪乔真揍挂了彩,是……耳朵怎么那么红?还有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纪乔真的锁骨算怎么回?
就算纪乔真锁骨真的很好看,线形漂亮,白皙精致,晃人喉咙发痒……
乔笙脑海里的警铃瞬间被拉响,他到纪乔真跟前,小心翼翼地帮他凌乱的校服整理好:“乔真哥哥,昨天你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我来还给你。出宿舍门在外,记拉链拉高一点,省有变态看你。”
“……”躺在地上的厉.变态.闻深,始由衷地怀疑起自己的变态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