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医院，往停车场走去。

上车以后，姜承源的手机响了。

“喂？钱程。”

“手续办好了？”

“好，那我下午过去。”

姜承源挂上电话，发动车子，对蓝清殊说：“我先送你回去，下午我有事情，就不能陪你了。”

“你有事忙你就忙去吧！我自己回去也可以。”蓝清殊转过头，轻声说。

“不急，我也要回公寓一趟。”姜承源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

“你说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跟男人玩刀子，你也敢？”姜承源想起昨天看视频的画面，就忍不住捏了捏蓝清殊的脸。

“我哪里知道他有刀子，否则我才不给他机会拿出来。”说起这个蓝清殊就来气，明明把人都摁在地上，怎么不把他两只手控制住。

“阿殊，我看了视频，你的那些身手是哪里学的？”姜承源真的没看出来，蓝清殊这样瘦瘦弱弱得样子，那身手每一招都是奔着要害去，那个抢匪真是有得受的。

“我啊？野路子，自学成才。”蓝清殊冲着姜承源眨眨眼，转过头。

“开车吧！回去！”

“你还自学成才。招招式式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有章可循，分明就是一整套的招术。”姜承源直接当场拆穿。

“我祖父教的。我小的时候老是喜欢调皮捣蛋，像个男孩子。为了不让我我出去惹事儿，也为了以后长大了能用这个哎防身，我祖父每天早晨都叫我起来跟他一起练习，练完再去上学。从那个时候，我就每天练习，一直到现在。每天早晨练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还有我祖父陪着我。可是一练习完，我才发现，空气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蓝清殊淡淡地说，眼里浮上一层雾。

姜承源把车停在路边，轻轻搂着蓝清殊的肩膀，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缘，有聚有散。祖父已经陪了你一整个童年，把这个拳法传给你，也是为了在他不在的时候，这套拳法可以保护你，这也算是他以另一种方式在陪着你。”

“我没事，就是小时候跟祖父在一起的日子，有些感慨。”蓝清殊轻吸着鼻子。

“这套拳是从哪儿学来的，你知道吗？”姜承源想来，这样的拳法不是家传就是从当时的武馆学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祖父以前是保镖出身，后来参军了，解放以后就退伍了。关于这个拳法他没跟我说过什么，我记得小时候还在书架上看到过这个拳谱，只是后来我上学以后，再回家，书架上的殊都不见了。还好我把这一套拳法都学会了。”蓝清殊说起这套拳的来历也是一脸的迷茫。

“那这套拳还有谁会吗？”姜承源想着，家传的拳法家里应该有长辈或者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会。

“就我一人会。”蓝清殊记得小时候祖父就教了她一个人。

“就你一人会？”姜承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走吧，你下午还有事，我没事了。”蓝清殊转过头看姜承源。

“我小时候没看到我祖父教过其他人，这些年我也没听说家里还有谁会。”蓝清殊继续说。

“那你祖父是把你当男孩子养了，也是怕你以后长大了受欺负，所以把他的本领都教给你了。”姜承源笑着说。

“也没有都教给我，只是教了我拳术，我祖父会的可多了。”蓝清殊语气里透着一股遗憾。

“哦？还会别的什么？”姜承源忽然觉得蓝清殊就是一座宝藏，怎么挖都挖不玩的宝藏，好像越了解她就发现她越来越能吸引他，这种吸引是他以前所没经历到的，她就好像一个谜团，你需要一点点去解开。

“我也说不上来，那时候还小，除了这个拳术是我能看得见的，其他的好像都不在我的理解范围。”蓝清殊一脸的迷茫，努力回忆。

“不在你的理解范围？那么神秘吗？”姜承源本来也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的有，还是不在蓝清殊能理解的范畴。

“嗯，对，就是神秘。其实我祖父那时候好像还替人占卜，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周易，那本书。天文地理他也会，还有医术。不，应该就药理，祖父还会药理。日常的那些小病痛他都能看。其他也许也会，但是那时候我真的太小了，记不住。我记得他经常带一些花草回家，晒干，储存起来。他教过我一些，我记不住。”蓝清殊缓缓地说着关于儿时的记忆。

“这些你记不住，那你怎么记住了一套那么复杂的拳。”姜承源失笑

“大概我天赋异禀，天生是武学奇才吧！”蓝清殊好不脸红的夸着自己。

“是吗？是不是被罚了很多次，才记住的。姜承源故意拆台。

“才不是，我祖父第一次看到我看他练是在傍晚。我记得那时候我看了一下，就在旁边学了一遍。我祖父看到了就问我是不是喜欢这个拳法，我说喜欢。”

【“那殊儿以后就跟着祖父一起练习好不好？”“好。殊儿陪祖父一起练，以后殊儿长大了要保护祖父。”“好，殊儿保护祖父。”】

蓝清殊的思绪拉到儿时，脑海中出现了当时的情景。

只是，祖父，殊儿长大了，您却不在了。

“阿殊？”姜承源看着她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眼眶泛红，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脸。

“没事。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祖父说过，我学会了，长大要保护他的。只是，我长大了，祖父却不在了。”蓝清殊嘴角噙着笑，微微仰头用力眨了眨眼。

“在我面前还这么逞能，想哭就哭，别眼泪都不擦，流出来的眼泪再憋回去不好。”姜承源看着蓝清殊那微微发红的鼻尖和眼眶。

果然是学武的女人，这么倔强。难怪那次跟她完骰子，输了一次次，她还是一次次的不服气，直到赢了，才拍着桌子叫自己喝酒。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看起来也是又虎又可爱。

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心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