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如何。”

无甲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郑夫人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无甲冷着脸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不如何。”

这次，郑夫人听清楚了，但她不敢相信。

“你又在发什么疯？！”她的语气带着怒气和无法理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出去？！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可不止刚才说的那一星半点！”

无甲不耐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如何，意思就是，我不想跟你做交易。这回明白了吗？”

郑夫人都快气疯了，她觉得无甲也疯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好，我把接下来的事情也讲一遍，你要还是不愿意跟我合作，我就跑到笑三界大堂里讲，让所有人都听听！”

无甲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郑夫人以为他害怕了，掐着腰趾高气昂地说：“哼，你真以为我杨秀珍一点本事都没有？要是没有足够的底牌，我会过来找你吗？”

“你别以为我不敢，告诉你，我杨秀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再说了，这事我有什么不敢做的，害死人的是你，又不是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捅出来让别人知道，那是做好事！我……”

无甲今天可能是跟郑夫人杠上了，专挑人家说话的时候打断。

他冷声嗤笑：“你还知道‘伤天害理’这个词呢？就你这种人，还做好事？我呸！”

郑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捏着自己的手绢，手指发白。

“你……无甲，你……你行，你是真不怕是吧？好，我这就过去，我去找林森，我要去把这件事告诉他，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她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要往花房门口走去。

无甲身子不动，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郑夫人走前几步路的时候，还偷偷瞥他几眼，见他无动于衷，顿时更气了，心中一横，就真打算出去。

就像她刚才说的，如果她把宁家的事捅出来，对她可是一点坏处都没有，有没有好处先不提，至少可以报复一下无甲。

而对于无甲来说可就不一样了，身败名裂都算是轻的。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一旦她爆出了这件事，可能会有那么几个不知趣的人蹦出来，逼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她的手段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需要想办法编个谎话混过去，这个谎话也不太好编……

不过这点麻烦跟无甲倒霉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是真的被无甲气狠了，既然现在交易做不成，那她就一定要他吃吃苦头！

心中越想越是生气，脚下的步子也变得飞快。

可就在郑夫人即将要走到花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她低头一看，之间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所在一截灰色的道袍里。

“哼。”她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一声，故意怒冲冲地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无甲站在她身后，头也不抬，冷声说：“你等等。”

郑夫人嗤笑声更大，忍不住嘲讽起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不是满不在乎吗？见我真生气了，才知道怕了？我呸！不过小人一个，你装什么装！”

听了这些话，无甲不反驳，也不生气，只是手下用力，沉默地将郑夫人拉了回去。

郑夫人嘴上骂骂咧咧的，脚底下却一点也不含糊，顺着无甲的力道走了。

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站的位置。

郑夫人还在咒骂，并且骂得越来越难听，看来是真气得不轻。

无甲听烦了，干脆冲着她来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拉你回来是想杀人灭口？”

咒骂声瞬间消音，周围的空气骤然一片死寂。

郑夫人盯着他打量了半晌，才终于憋出来一句：“你……你没这个本事。”

无甲本来就只是为了打断她的叫骂而已，没真打算动手，因此只是僵硬地冲她咧了咧嘴，也没有解释。

双方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终于可以好好谈正事了。

郑夫人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很快就忘了之前的怒气，主动开口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我之前说的，教我一个害人的办法，不要太明显，最好不知不觉，更不要让别人怀疑到我头上。”

“当然，这件事一定要对别人保密，谁都不能说。无甲，我手里可是有你的把柄，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一分半毫，你也别想好！”

无甲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要对付谁？”

郑夫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反正跟你没关系。”

无甲扯出了一个假笑，阴阳怪气地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跟我有关系呢……”

郑夫人见他想要抬杠，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无甲果然停住了，片刻后，话锋一转，解释了起来：“害人的方法千万种，我得大致知道那人的情况。是人是妖还是鬼，是男是女，大致年龄，这些基础信息都要清楚。”

郑夫人听到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诡异地笑了一声，一直忍到他说完了，这才嘲讽道：“之前还死活说自己不会害人的法术，现在现原形了？你说你装什么装！”

无甲没理她，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强调道：“身份，性别，年龄！”

郑夫人虽然态度不大好，对于他说的话却不怎么怀疑。她纠结了一会儿，才犹豫地将无甲的问题一一报出答案：

“这人是女的，年龄不大，差不多也就二十出头，具体一点的话……应该有二十三了。至于身份……不太确定，不是人就是鬼，是鬼的可能性比较大。”

无甲皱眉：“身份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

郑夫人嫌他啰嗦，敷衍道：“我怎么知道？她是我仇人又不是我亲人，我没事查这个干什么？！”

无甲冷笑：“你仇人是人是鬼你都不知道，你还想报仇？”

郑夫人又有些生气了，冷声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教我法术就行了，我没有义务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无甲慢悠悠地扔出三个字：“教不了。”

郑夫人瞪眼：“你什么意思？耍我？！”

“我要身份，再具体一点，有钱没钱，什么地位。还有性格，越详细越好。”

郑夫人气闷：“我干脆直接告诉你名字得了！”

无甲眯起了眼睛说：“那感情好。”

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