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的讲述让徐学冬和张博文这两个大男生听得毛骨悚然。

方修远和陈菲倒是不以为意，他们见过的鬼也不算少了。

只是陈菲对于阮念念的讲述还存有一些疑问。

“照你这么讲的话……”陈菲拄着下巴说，“其实这些事情也不一定是鬼魅作祟，有可能是你的潜意识受到了误导。在遇到这些事情之前，你有没有看什么恐怖片？或者听人讲鬼故事？”

阮念念以为陈菲不相信她，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我没有骗你！那些事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方修远被她的突然爆发下了一跳，他抬头，果然看到站在收银台的学弟朝这里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陈菲见她这么激动，连忙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尽可能的排除掉无用的信息。你以前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人以为他们碰到了鬼，可实际上那只是他们自己吓自己……”

她说到这，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越说越糟糕，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遇到了鬼，但我不能保证你看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真实的，也许有一些是真的，但也有一些，可能是你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认真而严肃的态度让阮念念渐渐镇静了下来。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陈菲，双眼中开始蓄积晶莹的泪水。

“你……你真的相信我吗？你不觉得我是在哗众取宠？”

陈菲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是在哗众取宠？”

阮念念低下头小声啜泣：“因为……我跟别人说，他们……他们都不相信，都觉得我是在骗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你真的相信世上有鬼的存在吗？”

陈菲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我是阴阳师，捉鬼的那种阴阳师，不是看风水也不是算命的。你不能怀疑我的职业道德。”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阮念念连连摆手。

“所以说……”陈菲再次把话题引到了刚才在食堂发生的事情，“几天你又见到了那个男人？就在食堂？”

阮念念点了点头，说：“没错。自从那天晚上突然看到那个鬼之后，我爸妈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就提前结束旅游回家了。他们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以为我只是做噩梦。奇怪的是，当他们在家的时候，我就没有再见到过那个鬼。”

“虽然很害怕，但我父母说，不能因为做了噩梦就害怕的不上学。所以我还是回到了学校。”

说到这，阮念念的脸色白了几分。

方修远隐约猜出了一点，试探地问：“自从你回到学校以后，那个鬼又开始出现了？”

阮念念流着眼泪点头：“……没错，从我返校的第一天起，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他每次出现，什么也不干，就站在我的床边盯着我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每天晚上我都特别容易惊醒，惊醒以后就能看到他。”

“前几天他还只是夜里出现，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在食堂吃饭呢，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在走来走去，他就突然……突然出现，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是真的感受到有人坐在我的对面！我感受的真真切切！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认识的男同学，结果一抬头，发现是他……我当时吓坏了，所以就……”

阮念念突然惊惶地抬起了头，问道：“你们看到他了吗？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我后来想要逃跑，他还要过来拉我！”

听到这话，方修远等人沉默了。

后来的陈菲也许不清楚，但正对阮念念坐着的方修远却看得一清二楚，阮念念的对面，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出现过。

说出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阮念念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她惨然一笑：“我就知道，除了我，没有人能看见他！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找到我呢，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个问题没人能答得上来，就连陈菲也无话可说。

阮念念脸色惨白，坐在那里哭哭啼啼，更显几分柔弱。她身边围着的三个男人，个个手足无措，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方修远先不说，他的两个室友是一直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直到现在，他们也不能完全相信阮念念的说辞，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是该安慰她，让她平日里多加小心，还是让她去找个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方修远和陈菲对阮念念的话倒是不怎么怀疑，毕竟阮念念都哭得快断气了，怎么看也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他们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阮念念正哭得兴起，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方修远试着用眼神跟陈菲交流。

他冲陈菲挤眉弄眼：“怎么样，你打算接下这个事吗？”

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怎么的，陈菲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苦着脸用眼神回应：“不好办啊，我还没出师，我爸不让我在外面接私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了？”

陈菲想了想，掏出手机指了指，给方修远比了个口型：“我问问我姐。”

方修远想起来，陈菲有个姐姐叫陈婉，似乎挺厉害，据说在阴阳师的圈子里都小有名气。

不过话说回来，整个陈家在圈子里都很有名气，陈家的大小姐当然不会没人知道。

虽然陈菲暂时打算将这件事推给她姐，但是该问的情况还是要问清楚的。

陈菲刻意放柔了声音，拉着阮念念聊了许久。从她的家人开始问起，然后又问起她以前的经历，事无巨细，显得比人口调查的工作人员还要多管闲事。

阮念念可能是真的被鬼吓怕了，对陈菲倒是毫无保留，有什么说什么，态度十分诚恳。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方修远的学弟走过来说咖啡屋马上要关门了，陈菲才装出不舍的样子，跟阮念念约了另外的时间和地点，看那架势，似乎准备再来一次长谈。

几人离开咖啡屋的时候，阮念念犹豫地拽了拽陈菲的衣角，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学姐，我……我今晚该怎么办？”

经过刚才的一番长谈，阮念念对于陈菲的信任度直线上升。

陈菲想了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小巧的佛像，递到阮念念手里说：“这个是给大师开过光的，可以辟邪，你睡觉的时候贴身放着，今晚他就不会来找你。”

阮念念感恩戴德地收下了。

方修远离她们比较近，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他一开始还觉得奇怪，觉得那个小佛像看着眼熟。等他们跟陈菲分别了许久之后，他才恍然想起。

那佛像不是许方怡送给陈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