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远猛地回头，就看到陈菲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在他身后。

“额……陈菲，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陈菲嘴唇蠕动：“我看你们俩聊得这么开心，不好意思打扰啊。”

方修远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味，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还是阮念念机灵，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学姐，我跟方学长刚刚正在讨论你呢。”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讨好到陈菲，只听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cp感嘛，我听到了。”

阮念念觑了一眼方修远，没话了。

方修远觉得让陈菲听到这种话有点尴尬，连忙解释道：“小学妹她随便说的，你不要在意。”

陈菲的脸色更冷了。

阮念念偷偷抹了一把脸，掩去复杂的神情。

也不知道陈菲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的起床气好像有点大，自从露面了以后就没露出过好脸色。

方修远不明原因，也不敢招惹她。

好在陈菲没把正事给气忘了。

“阮念念，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梦到鬼了吗？”

兴许是因为有过昨天抱着陈菲哭的交情，阮念念在面对陈菲的时候，比面对方修远的时候轻松多了。

她笑眯眯地说：“学姐直接叫我念念就好。我昨晚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做，半夜也没有惊醒。这都多亏了学姐给我的小佛像啊。”

听到这话，陈菲还没什么反应，方修远倒是先惊奇了一把：“小佛像真的有用？怎么会！”

阮念念对于他的反应感到疑惑：“方学长，怎么了吗？”

方修远不好意思当着阮念念的面说那个小佛像是许方怡从地摊上花不到十块钱随便买的，他只能呐呐地闭了嘴。

陈菲倒是大方，也不顾及阮念念，直接解释起来：“那个佛像虽然材质不佳，但好歹是进过寺庙，经过大师的手的，对一般的小鬼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阮念念，问道：“自从你来到学校以后，除了昨晚，还有哪一天睡过好觉没？”

阮念念想都没想，摇了摇头：“没有，开学一共一周的时间，我每一天晚上都做噩梦，半夜惊醒看到那只鬼。除了昨晚，没有例外。”

陈菲又问：“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当你父母在家的时候，那只鬼就不会出现？”

阮念念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陈菲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做出结论：“那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只鬼没什么本事，就是只普通的小鬼，恐怕刚能聚形没多久，暂时还不能害人。”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阮念念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希冀的神色，她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学姐，这个鬼是不是很好处理？”

陈菲没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阮念念顿时面露喜色，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陈菲忽然又加了一句：“如果对于我姐来说的话，这样的小鬼实在是不算什么，恐怕她连出手都不屑。”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阮念念神色一僵，她忐忑地问道：“学姐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到底能不能处理啊？

陈菲神情严肃地说道：“意思就是，我姐恐怕不会愿意出手。”

阮念念：“……”

一直围观的方修远：“……”

那么问题就来了，陈婉不愿意出手，陈菲不能出手，那还有谁能出手？

阮念念那双闪烁着希冀神色的大眼睛在陈菲和方修远之间来回转。

“陈菲学姐，能不能拜托一下你的姐姐，让她帮帮我？不管她先要什么报酬，只要我能负担的起，我都会尽力满足。”

陈菲说：“我姐现在在圈内的名气不小，她每次接任务的报酬都不下五位数。”

阮念念眼神猛地一亮：“可以的可以的！我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既然缠着我的那只鬼不厉害，那价格应该不会太离谱吧？”

阮念念既然能进东江大学的音乐系，想来家里条件也不算太差。要知道，培养音乐生可是非常花钱的。

陈菲见她答应的爽快，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

阮念念屏息等待，并且全程用哀求的目光盯着陈菲。

可惜陈菲一直低着头，看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陈菲终于抬起了头。

阮念念盯着她眼神泛光。

陈菲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是觉得我姐不会同意，不过我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听到这话，阮念念激动地几乎尖叫出声。

在她想来，既然是亲妹妹打电话拜托的事情，当姐姐的总该不会直接拒绝吧？更何况处理一只小鬼又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陈菲也没避讳，当着阮念念和方修远的面就直接把这个电话给打了。

在阮念念期待的目光之下，电话接通了。

“喂，姐，我……”

陈菲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停住了。几秒钟后，她放下电话，无奈地说了一句：“她挂了……”

“啊？”阮念念失望地喊出了声，“为什么？学姐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陈菲苦笑着说道：“她的原话是‘要是不想我死三天之内就别给我打电话’。我估计她正在做任务吧，可能还挺危险的。”

“三天啊……”

阮念念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

“那三天之后能打吗？”她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陈菲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只能到时候再试试了。”

希望并没有完全斩断，阮念念虽然泄气，但不至于彻底失去信心。

只是那只鬼一天不除去，她就寝食难安。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来陈菲送她的那个小佛像，问道：“学姐，这三天我一直带着这个佛像，是不是可以暂时让那只鬼远离我？”

哪怕只有三天平静的日子也好，三天之后她再找陈菲的姐姐帮忙。

没想到陈菲却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东西太劣质了，上面沾染的气息也很少，只能用一个晚上，之后就没用了。”

她刚一说完，阮念念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起来。

每晚都被一只鬼盯上的感觉不好受，就算那只鬼不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也怕再这么折腾三天，她还没能到陈菲的姐姐，自己先疯了。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方修远却突然插话：“陈菲，你刚才说这东西有驱鬼的作用是吗？你确定吗？”

陈菲不看他，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

阮念念都说她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了，小佛像的效果怎么样难道还需要解释？

被陈菲这样对待，方修远也不生气。他好脾气地笑笑，说：“要是这样的东西有用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可以先借给她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