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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节

以前有个朋友问过我:星期一邮报在灾风季还能配送吗?[台下笑声] 啊,当然是个从来不读报的朋友。我当时跟他说:当然可以,你来当邮递员的话。[台下笑声] 不过后来我回家里自己考虑了一下,在灾风季节到来的时候我们在家里都能干些什么呢?有孩子的话可以陪孩子玩,没有孩子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做一个出来。[台下笑声] 但是这关我一个做报纸的人什么事呢?事实上,当然关我的事!你的客户们在做小孩的时候还会读报纸吗?[台下笑声] 所以自那之后我们就着力于开发一套在灾风季节也能继续配送的办法……好吧,长远来讲可能拉低我国的生育率……[台下笑声] 不过总而言之,这个系统成功了。我们与军方达成了协议在灾风季节获准租赁军方闲置的蒸汽车以进行邮递作业,不仅是我们星期一邮报,任何人只要付钱都能享受这个服务,所以我也叫它“灾风季限定邮局”[台下笑声]。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现在生活在19世纪,我们拥有足够的能力在灾风季保持信息的流通,所以不要一刮风就躲在家里玩些悉悉索索的小游戏,年轻人多看看报纸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谢谢,谢谢。[台下掌声]

————星期一邮报CEO 吉米·布莱克 在公爵街大剧院的即兴演说

砰的一声,城南勋爵区公立医院的大门被粗暴地一脚踢开,因此而卷入室内的海量的风沙瞬间激起了惊呼阵阵。慌乱的病患们在风沙中抱头鼠窜,大厅里的四盏油灯也被吹得摇摇欲坠,恍惚之间有人似看到四个人影冲了进来,其中三人身着戎装,另有一位年轻女子。

“塔塔拉、杨达洛夫,去关门!”尤莱亚扯下保护脸部的丝巾,捂着手臂的伤处喊道,“我和奥纳先上楼了!”

另一方面,不待长官下达命令,心中焦急的奥纳进入医院后一步不停地冲在了最前面,此时已经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通路,奔向通往二层的阶梯了。

尤莱亚心知奥纳救胡德之心甚为深切,也不喊他稍等,兀自加快步伐小跑着跟了上去。最终两人并排上来了二层,但仍默契地沉默着一言不发,直至奥纳半推半撞地冲开了胡德病房的房门,望着脸上写满了惊诧的韦德医生,他才终于一口气吐出了憋在心中的话:“韦德医生!我、我把红盐带来了!足够两年份的红盐……快、快帮我老爹……”

然而,韦德医生逐渐变得沉重的神色,让奥纳放缓了语速。

“噗通……”

奥纳手中装着红盐的袋子跌在了地上,装的满溢的盐粒从摔得松脱了的封口处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那似血般暗沉的赤色迅速染红了一片地板。

“不……”

那个伫立在门前的男人渐渐明白了韦德医生的沉默代表着什么,这一瞬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水墙扑面而来,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冰冷……窒息……奥纳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内心萌发出一种冲动,想要掉头逃走的冲动;想要尽快、马不停蹄地离开这座医院、这座城市的冲动。

“不……”背倚着墙壁的奥纳僵硬地摆动着脑袋。

“我很抱歉……奥纳先生……”韦德医生轻轻摘下了帽子,双手将它按在了小腹并低下了头。

“哈啊……哈啊……”大脑已经宕机的奥纳汗如雨下,他大口喘着粗气,这个敢于与古形体殊死搏杀的男人,现在却不敢走近养父的病床去看上一眼。

韦德医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奥纳先生……您养父嘱托我们……”

“闭嘴!”奥纳的一声断喝让韦德医生一颤。

奥纳颤抖着把后背从墙壁上抬了起来,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试探性地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缓慢地走向了那个在跳跃的油灯火光下显得安静的诡异的床榻。

围在四周的医护人员纷纷为他让开道路,也让他越来越能看清床上那个人的状况。

随着最后一位护士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韦德医生的后面,胡德的脸终于再一次映入了奥纳的眼帘。

于是奥纳就停在了这个位置,没有再继续靠近。

他抬起了两只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因为那个曾经像山一样伟岸的老人,那张曾经完美诠释了“威严”的面容,此时不过是一具灰白色、人偶似的胶体而已。

“真的假的?”嘴唇蠕动了良久的奥纳,最终只是似哭似笑地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奥纳先生,您养父去世前让我们嘱托您一句话……‘都在第二层抽屉里。’您养父是个坚强的人。一直到感染区侵蚀到心脏、呼吸和心跳停止都没有发出一次呻吟,他的勇敢让我们甚为感动,还望您也如他一般坚强,节哀顺变……”韦德医生低头哀叹道。

“奥纳……”见证了这残忍一幕的尤莱亚感觉口中干涩,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崩溃边缘的男人,但她又能说些什么?心中穿过万语千言,最终只不过唤一声奥纳的名。

就这样一语不发地站了十多分钟,奥纳终于开始恢复了意识。

并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夸张地捶胸顿足,奥纳只是略显低沉地垂下了头,落魄地掉头走出了病房。

忧心忡忡的尤莱亚赶忙跟了上去:“奥纳?你……好些了吗?”

“奥纳,你要去哪儿?”候在门外的塔塔拉和杨达洛夫见状也深感讶异。

“走吧……拉娅,回炼钢厂去……你想要的答案大概就在那里。”转过走廊的转角,奥纳在他人看不到的楼梯间入口抹了一把眼角,说道。

“奥纳你没事吧?你养父的尸体……”尤莱亚仍然无法放下心来,从背后把手搭上了奥纳的后背。

“我一会儿就去签遗体处理的同意书……然后咱们能不能,趁着我还保持着冷静快点走……走的远一些……”

从放在奥纳背后的手掌上,尤莱亚能感受到一丝轻微的颤动。

“当然……当然……”

女中尉从背后抱住了奥纳的腰,温柔地拍着他的胸膛安慰道。

…………

“好像要戒严了。”尤莱亚把卡车在一处不引人瞩目的小巷中停好后,正看到箱子另一端有满载士兵的战车驶过,想来是红盐遭劫的消息已经传回黑泉,联合方向正在戒严并加紧盘查逃犯。

杨达洛夫啧啧了两声,对尤莱亚问道:“长官,这场面有点大啊,咱们真能跑得了吗?”

尤莱亚闻言也叹了口气:“这次只能去求那老东西一次了……把红盐悉数返还的话,凭他应该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达洛夫也跟着叹气:“好吧,我们相信长官你。”

他说着向身后的塔塔拉招了招手,锅炉兵点点头,拍拍奥纳的肩膀,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旧豪森炼钢厂一如既往地破败,再加上正逢午夜,人声全无,一片死寂,只有灾风的呜咽萦绕四野,和不知从那个角落传来的阵阵呻吟挑拨着来客的耳朵。偌大的废弃仓库里人若累尸,蜷缩着挤成一团,在漆黑的夜色中蒙头大睡,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羸弱,俨然一座穷途末路的绝望之城。

四人在狭隘的小道里踉跄前行,不时被散乱的杂物绊个趔趄,一路跌跌碰碰终是穿过了旧仓库,又顶着灾风攀上高炉小屋的悬道之后才最后抵达了终点。

尤卡一家的小屋。

这小屋还保持着两天前奥纳和尤莱亚带着胡德匆忙离开时的状况,大门敞开着,任凭烈风灌进着破落的小屋,把沙尘吹进了木板的每一个蛀洞、旧书的每一个夹缝。

待到四人全都钻进了室内,尤莱亚用力拉上了大门,而奥纳则凭借着对房屋的熟悉摸黑找出了一盏油灯,借用杨达洛夫的火柴将其点燃后挂上了屋顶,照亮了这个不足10平米的房间。

“奥纳,你养父怎么说来着?”杨达洛夫接过奥纳递回来的火柴,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第二层抽屉……”奥纳神情低落地拽了拽身后的抽屉,正如20年来从未改变的那样上着锁头。

刚刚从隔风间返回的尤莱亚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先抢下了杨达洛夫嘴里的烟,毫不留情地将其在铁门上戳灭,随后问道:“有钥匙吗?”

奥纳摇了摇头:“不需要。”

他说着加大了施加在把手上的力气,原本就已经几近朽烂的木头随即开始崩裂,直到把那枚满是锈迹的锁头“当啷”一声弹到对面的墙壁上。

“这……”杨达洛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十分无语。

奥纳把手探进抽屉里摸索了一翻,最终掏出了一柄手枪、和一本散发着霉味的牛皮纸笔记。

而在看到那支手枪的一刹那,尤莱亚就惊呼出了声音:“GP-139,你老爹果然和罗宾有些交集……”

不过随后众人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奥纳手中的笔记。

不出所料的话,全部的秘密,就藏在这个薄薄的小册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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