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堂之辩
陈光权的到来让陆离意识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好人不行,他得让其他人知道。
连他的心腹门生都对他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人品坚信不疑,世人对他看法得有多糟糕?
“想活命就得重拾皇帝信任,再得百姓爱戴。”陆离哀嚎道,“统儿,你看你短短“活命”两个字的任务,我得做多少事!”
系统不为所动:【活下来是最低任务要求,不想死的话,你也可以选择试着独得皇帝恩宠。】
“我凭什么能得萧靖驰的恩宠?”陆离莫名其妙,“我一未修身,二没治国,三不可平天下,萧靖驰脑子有坑吗,宠我?”
【你可以选择帮他齐家。】
不知道为什么,陆离莫名觉得,系统那个冷冰冰的电子音里饱含深意。
陆离问:“我不明白,我大纲没写明白姑且不论,但是书中世界的陆离都做到这种份上了,为什么还能稳居丞相高位?清河陆家虽然显赫,但近日寒门子弟上位,陆家早已不复往日威名,萧靖驰怎么能忍着让陆离这么跳?”
系统沉默了一阵。
【因为爱情吧。】
“别闹,说正事呢。”陆离百思不得其解,“我写的这个男主脑子没毛病啊,还是说,他是个钓鱼高手,一直在欲擒故纵?”
陆离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还好,这么直的钩,以我的聪明才智,避开不在话下。”
系统:【……】
神奇的宿主和他神奇的脑回路,在这一刻实现了闭合。
挽救陆离这个大反派的形象、洗清他的嫌疑这事,做起来并不容易。
世人好像皆默认了他是徐晖灭门案的真凶,尤以许平渊为最。
翌日上朝,这年过半百的老头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悲恸不已:“求皇上为徐大人做主,捉拿凶手陆离!”
陆离纳闷不已,皇帝不是已经安排人彻查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把锅甩给他了?
他还未来得及辩解,就听到萧靖驰低沉的声音在上首响起:“许大人可是找到了证据?”
“正是!”许平渊颤颤巍巍地起身,怨愤地看了一眼陆离,“刑部昨日在徐家发现了此物,请皇上过目!”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物,交由太监呈给萧靖驰。
陆离低着头,看不清那是什么,但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身为右丞中书令,许平渊敢在朝堂上公然给他定罪,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仿佛看到一口黑锅在他头顶跳舞,贱兮兮地哼着:“给我背,快给我背~”
陆离跟系统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发颤:“统儿,这一口锅砸下来,我任务怕是要失败了。”
系统看闹热不嫌事大:【我觉得是这样,亲。】
陆离很绝望:“你看我还有狡辩的机会吗?”
系统:【此项内容不在系统服务范围内,亲。】
陆离:“……”
此时他听到萧靖驰的声音:“陆爱卿,此物可是你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陆离猜不出他的情绪,只得抬头。
“这是……”陆离仔细打量着萧靖驰手上的东西,“玉佩?”
上面还刻着字,离远了看不清,打磨得很精细,不是凡品。
他依稀想起来,昨日,阿童好像提醒过他,他的玉佩掉了。
“陆大人还在装糊涂么!”许平渊怒道,“这朝堂上谁人不知,陆大人格外宝贝这玉佩,每天都要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徐晖家中,还请陆大人给个解释!”
看到这东西,陆离反而松了口气。
区区一个玉佩不能说明什么,重点还是要看,萧靖驰相不相信他的解释。
他放松多了,开始洗白自己:“许丞相莫不是糊涂了?我既然这么宝贝这玉佩,为何会不小心遗落在凶案现场?又为何会遗落许久却不曾寻找,偏偏被你们刑部的人看到?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是生怕别人猜不到是我的?”
许平渊一时无言。
陆离接着说:“我的玉佩在昨日上街时遗失了,本想着暗中托人找到那贼,现在看来,这贼恐怕大有来头,不仅藐视王法肆意杀人,还妄想嫁祸朝廷命官!许丞相,你掌管六部,怎么能允许手下如此草草定案,随意诬陷我?”
给我甩锅是吧!
看我给你扣一顶办事不利的帽子!
许平渊果然慌了:“皇上明察!陆大人前些日子与徐晖起了口角,故臣认为……”
“区区口角便可定罪?”陆离当仁不让,“那我今日与许大人针锋相对,照你的说法,明后日,你是否该准备棺材了?”
许平渊:“……”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陆离“你你你”个不停,近乎喘不上气来。
陆离幽幽地说:“许大人可小心些,我怕我身上再背一桩莫须有的命案。”
“行了。”萧靖驰终于发话,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刚才吵架的不是他的朝堂重臣,“玉佩断案确实有失公允,许大人,朕让你彻查,可不是让你如此糊弄的。”
许平渊羞愧难当:“……是。”
陆离松了口气,得意地向系统炫耀:“看来,萧靖驰被我英勇的身姿和无畏的气度折服了!”
系统给他泼冷水:【陆离门徒众多,处置他要服众。】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
“至于陆大人……”
陆离正在走神跟系统吵架,冷不丁听到自己被点名,条件反射答道:“在!”
萧靖驰:“……”
陆离轻咳一声,连忙调整情绪,试图挽救:“臣谢过皇上。陛下明察秋毫,臣不胜感激。”
萧靖驰静静地看着他,他不说话,陆离也不敢起身,只得保持着躬身抱拳的姿势。
“他是在测试我腰部柔韧性吗?”陆离等了很久,忍不住跟系统吐槽,“还是说他睡着了?”
萧靖驰不知道陆离的腹诽,他看着佯装恭敬的陆离,一时有些走神。
陆离其实有着一副十分迷惑人的皮囊,无论是意气风发的潇洒少年时代,还是道貌岸然的狠毒青年时代,他都是个十足的美人,很能迷惑人心。
现在他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纤细的腰微微颤抖着,心里却又在想些什么?
萧靖驰等了很久,终于施恩开口:“爱卿不必言谢。”
陆离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抬眼却对上了萧靖驰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