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红河寨

山道惊讶地往那马背上的人看去，君舞侧着头，正在用发出红光的赤瞳盯着他。

原来长鸦和君舞都没有死，山道有些欣慰。

马蹄声渐远，他躲在树后，没有再继续跟去。

以君舞和长鸦的能力，不可能被这些人困住，他们让山贼将他们带回去，一定是别有目的。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他们搅和进来，就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这对于山道来讲，无疑是很有利的。

不久，山贼队伍来到一处多座火山围绕的地带，周围的火山口不断喷涌出沸腾的岩浆。无数岩浆流顺着地势流下，汇入大地上的一条裂隙之中，形成一条壮观的岩浆河。

队伍沿着这条岩浆河的河岸行走，有时候道路就在岩浆河河边，不小心失足便会掉进岩浆里，被融化得渣都不剩。

蜿蜒着走到岩浆河末端，是一个巨大的裂谷，裂谷下方很黑，深不可测，岩浆河的岩浆就流进这裂谷之中，在下坠百米之后渐渐失去了光亮。

裂谷对面的地面比这边高出很多，明显是经历了强烈的地震才形成了这样的景观。

对面的岩壁上，有一个恶鬼面具的巨大雕塑，那恶鬼面具张开的大口，就是红河寨的入口，有一个长长的木板吊桥横在恶鬼面具旁边的岩壁下，不仔细看的话，还有些看不出来。

对面站岗的喽啰看见红河圣君归来，赶紧转动机关，把横在岩壁下的木板吊桥转到与对面衔接的位置。

红河圣君归来，众贼一齐举刀欢呼。

一个穿着红晶花贵族服饰的光头走上前来，看样子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他对红河圣君拱手鞠躬：“恭迎圣君！”

红河圣君不耐烦地道：“不必！”红河圣君此时仍戴着恶鬼面具，所以看不到他此时嫌恶的表情。

那光头谄媚地笑着：“圣君，请恕在下斗胆问一句，跟在您左右侍奉您的白面鬼呢？”

“我身边的白面鬼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白面鬼五六三。”

“五六三？我记起来了，他死了。”

“请问圣君，他是怎么死的？”

红河圣君挥出长刀架在那光头脖子上，不屑地道：“你是在审问我吗？”

那光头低头道：“司马韦不敢，只是五六三是我叔叔为您亲点的手下，他突然暴毙，我怎么着也得给叔叔一个说法。”

红河圣君收回长刀，说道：“不必了，五六三是被后面那两个人杀死的，我会亲自押解他们送去司马-晋手里。这两个人身手不错，应该能做成不错的僵尸。”

司马韦道：“既然是要做成僵尸，不如现在就杀了他们，岂不是更安全？”

“司马-晋说过，新鲜的尸体，做出来的僵尸进化能力才会更强，如果杀死了带过去，他一定会觉得可惜。”

司马韦不再说话，沉默着缓缓退开。

君舞和长鸦下马走过木板桥，司马韦盯着他们两人看，君舞骂一声：“看什么看？死秃头！”

司马韦最恨别人骂他秃头，登时气得脸都绿了，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往君舞身上扎去，却听洞口处还在马上的红河圣君道：“司马韦，你要干什么？”

迫于红河圣君的压力，司马韦只是愤懑地盯着君舞，慢慢收回了匕首。

“我红河圣君的俘虏，轮不到你来教训。”

“是！”司马韦乖乖往后退开。

虽说红河寨只是一个贼窝，但是这洞中各种摆设却十分有条有理，甚至还有花草树木，雕塑清泉，如果不是被这些山贼占据，也倒是一处优雅的神仙洞府。

君舞和长鸦被一群山贼押去牢房，君舞一边看周围的环境，一边悠闲地说道：“你们这洞府，倒是有几分像样，我还以为会是臭烘烘的猪圈呢。不错，意料之外！”

一个戴红面鬼面具的大胡子山贼说道：“笑话，我们的头儿可是红河圣君，住的地方会是随随便便的吗？”

“你觉得怎样的人才能被称作‘圣君’？”君舞问。

那大胡子答：“能配得上‘圣君’二字的，当然是德才兼备的最强者。”

君舞怀疑地道：“德才兼备？”

面对君舞的质疑，大胡子想了想，又道：“我们头儿在以前，那也是个名号响当当的英雄。收拾街痞流氓，劫富济贫，主持公道什么的也没少干过。”

君舞继续用质疑的语调回应：“以前？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也肯定是那样的，不管他做什么，我都相信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我们这些小喽啰，怎么猜得透红河圣君的心思？”

君舞又道：“我今天可是亲眼看见了他用小孩来威胁我，连小孩都要杀的人，能被称为英雄？能被称为圣君？”

旁边几个山贼听了这话，都埋头叹气。

那大胡子听了这话，眼神有些呆滞，他脑海里不断地出现那些曾经残杀无辜的罪恶片段，仿佛又听见了那些死者的哭喊和哀嚎，冷汗渐渐将他的后背湿透。

他没有再答话，因为他心里也无法认同现在的红河圣君了，他一心追随的红河圣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一会，等山贼们都去休息了，长鸦在牢房的草席上躺着，翘着二郎腿，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君舞答：“先看看他们会把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掉做成僵尸，姜老头子不是说过吗？”

君舞思索一会，问道：“你用窃心术窃取过红河圣君的思想记忆吗？”

“有过一点，但没有深入探索。”

“怎么样？”

“他在策划怎么利用我们杀掉自己的雇主。”

君舞听了，面上一笑：“这下可有趣了，他雇主是谁？”

“司马-晋，应该是红晶花的其中一个权力掌握者。今天木板桥上遇到的那个司马韦，应该是他的手下。”

“竟然要杀自己的老板，这个红河圣君可以说是很坏的家伙了。”

君舞运起灵气，将铁链挣开，他把铁链全都解开扔到一边，刚要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听见一个脚步声渐渐接近，赶紧把铁链又捡回来缠在自己手上。

不一会，一人鬼鬼祟祟地走来，君舞细看去，原来是那个戴着红面鬼面具的大胡子又回来了。只见他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来到君舞和长鸦的牢房，把牢门打开，他对二人道：“你们两个快走吧。”

君舞盘腿坐在枯草堆上面，他把缠在手上的铁链扔到一边，问道：“大胡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想再追随一个只会滥杀无辜的红河圣君。”

君舞道：“你放了我们，你自己会死的吧。”

“死有何惧？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绝对不是懦夫！”

“你们这样一群人渣之中，原来也有不是很人渣的人嘛。大胡子，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这样做太傻了。回去吧！”

大胡子把鬼面具拿下，说道：“我必须提醒你们，留下来，你们会被杀死做成僵尸，为司马家做事。现在要逃的话，还来得及。”

君舞笑了笑，说道：“这个我们已经猜到了。其实，我的打算是，先灭了红河寨，再抓红河圣君去找那个做僵尸的家伙，然后把他们折磨一番，再杀掉。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你刚才的举动，我觉得你们之中，有些人还是值得饶恕的。可以说，你刚才救了红河寨！”

大胡子听了，只认为君舞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言乱语。

“好狂妄的口气！”红河圣君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君舞站起身，从牢房铁栅栏看去，红河圣君正往这边走来。

君舞再看大胡子，他额上渗出了冷汗，有些紧张，但他手里已经握紧了大刀。毫无疑问，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红河圣君走到大胡子面前，沉默一会，他摘下红色的恶鬼面具，露出了真容。他是个中年模样，脸很瘦，眼神中透露着一份坚毅，有浓浓的黑眼圈，长短不一的胡茬夹杂着一些银白色。

他问道：“知道背叛我的人还能活多久吗？”

大胡子没有退缩或求饶，只道：“我没有背叛曾经的那个红河圣君，是你背叛了自己。”

红河圣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说道：“真正背叛我的人，会在我问完刚才那句话之后被我杀掉。你选择了相信曾经的那个我，你是对的！”

“圣君，这么说，你是迫不得已才……”

“没有什么迫不得已，我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罪无可恕之人。”红河圣君拍在大胡子的肩上，说道：“去守住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是！”大胡子重新找回了希望，全身热血沸腾。

待大胡子离开，君舞躺在草堆上，头枕着手臂，说道：“真是害我白期待了一场，我以为你要动手的。”

红河圣君道：“如果我动手，你们在我杀掉他之前能杀死我吗？”

君舞耸耸肩：“也许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