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站在尹寻空的背后，看着前面那个被自己一道雷劈下来的怪物。此刻，空中还残留着隐隐预约的雷意，云层里隆隆作响，时而有电光划过夜空。他深呼吸一口，感觉空气中满是人体烧焦味胡味，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他背负着宝剑，迎风而立，笔挺的站在黑暗中，正气凌然。这时候，他捋了下胡子——正是这个捋山羊胡子的动作，将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摔得粉碎。

“你好大的汉子，欺负一个女娃儿，羞是不羞？”老鬼左手提剑，右手捏剑指，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尘，似乎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然后，他冲自己那根鞭子招了招手，那东西立刻就像活的一样飞到了他手上。

“KAKEKALA？MUUUURRRRR——！”

他吼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老鬼一皱眉头，也不跟他废话，提剑就杀。第一剑，便直取敌首。

他和黑衣人之间的距离足有百步，他使了一招缩地成寸的本领，三步就瞬移到黑衣人面前，一剑迎头劈下，口中大喝：

“啊呀——！”

剑到，黑衣人向后仰，勉强躲过一击。可这一剑太突然了，那黑衣人一时闪躲不及，被划伤了额头，立刻，黑色的血彪了出来。

老鬼一甩剑上的血迹，笑道：“呵，原来是个妖怪！”

黑衣人往后连退几步，摸了下额头上的伤，顿时大怒。他像野兽一般张大了嘴，露出尖锐交错的兽齿，发出可怕的咆哮声。与此同时，他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了，面骨整体向外凸出，变得越发狰狞可怕。

之前的他——它还是个英俊的男子，但现在，更像一只尖牙利齿的两足野兽。

黑衣人，它将双手从黑袍里拿了出来。他的手上带着金属手套，指尖处有尖锐的刃爪。他将鞭子收了起来，摆了个架势，似乎准备和老鬼正面一搏。

“有意思！”

老鬼大笑一声，提剑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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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先把白鬼传送了回来？”

指挥室中，吴易正和前线的乔通话。

“是的，这是他要求的，我同意了。”另一边，乔说道。

“看来你们之间关系变得不错了。”吴易笑道，“从这点来看，白鬼计划很成功。”

乔叹了口气，说：“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基地的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吴易看着大屏幕上的战斗，“白鬼正在和比修亚克的那个召唤物战斗，但我看不出来哪方有优势。普莱斯上尉正在带人反扑，等他把堵住入口的那些怪物清除，就能加入白鬼那边的战斗了。”

“恩，我和黑山会尽快赶到。”乔说道，“爱去找人了，伊维尔失联。”

“是吗，但愿没事。”

挂断电话，吴易又将注意力拉回屏幕。

老鬼的速度很快，用肉眼捕捉画面已经变得很困难。相比之下，黑衣人却不动如山，他原地站着，挥舞一双铁掌，抵挡住了老鬼狂风暴雨般的剑招。

从前基地里也有一些关于老鬼的视频资料，这些录像记录了老鬼的一些战斗场景，但速度都远不如这一次。

说起来，老鬼的剑和无面人诺丹的枪，哪一个更快呢？

这件事不是吴易能看得出来的。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老鬼能否击败那个黑衣人，或者说，他能不能撑到COD小队去支援。COD小队现在进入了信号屏蔽区，联络不上，但他们应该能杀出去的，毕竟普莱斯和肥皂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老兵了。

“阿西克，巴德，你们能看出来什么信息吗？”吴易一边点烟，一边问道。

阿西克摇了摇头，巴德则说道：“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远古战神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白鬼很强，但我不觉得他能赢。”

“怎么讲？”

巴德凝视着画面，沉声说道：“远古战神一共有十个，皆是远古文明时期的英雄。当初灰羽神征服西大陆，这十个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就为他们……”

“说重点，就说这十个人有多强？”

被打断了发言的巴德有些不爽，他瞪了吴易一眼，说：“究竟有多强啊，那都是传说中的事情了，大多不得考证，但有人研究历史，推测说，这些人的战斗能力——只说战斗力的话，估计要在十人军之上。”

“只说战斗力吗？”

“是的，那个时期的奥兰大陆空气中充斥着大量魔法元素，人吸收了之后，肉体会变得很强大。”阿西克插话说道，“我们现在给士兵们做身体强化训练，其实就是在还原远古时期的方法。”

巴德点点头，说：“白鬼很强，但他能不能跟全盛时期的十人军五五开还是个问题，白鬼和十人军水平差不多，但究竟谁强谁弱，那都不好说了。战斗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普通士兵一枪崩掉敌人大将的事也不少见，毕竟都是人，谁的脑袋能硬过子弹？”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上的黑衣人一爪逼退老鬼，然后向后跃去，脱离了战斗。接近着，他高昂起头——

“坏了！他要叫了！”

指挥室里的人已经目睹过一次黑衣人的法术神通，一看姿势，便知道他要故技重施了。可是老鬼并没有待什么通讯器啊！这边没法将消息告诉他。

画面里，老鬼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谨慎的后退了几步，一手结印，一手提剑，提气凝神——其实他只要这时候主动出击，就能避过一劫的。但他并不知道敌人的深浅，不敢贸然。

“完了！如果老鬼的听觉和视觉……”

就在黑衣人喉咙一阵蠕动，即将要发出声波的时候——

“轰——！”

黑衣人的脸被炸开了花。

一发火箭炮正正好好轰在他的脸上。当烟雾退散后，黑衣人那张冷峻的面孔已经消失了。

他的整张脸都在爆炸中被抹去了，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红色胶状物。

“普莱斯小队已经就位！请求指示！”

通讯器中传来普莱斯上尉那值得信赖的声音。指挥部的几个人欢呼雀跃——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突围，更没想到他能出现的如此及时！这简直就像电影或者小说，不是吗？

但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单手拎着枪、脸上满是鲜血的上尉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他的胡子被血黏在一起，被风吹动着；他的身体满目疮痍，仅有月光能慰藉伤口。

可他的表情却如此坚定，充满了军人的大无畏——此刻的普莱斯，简直就像个歌剧里的英雄。

是的，英雄。

仅有一杆长枪。

只剩一条胳膊。

孑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