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默罕默德的话，方平睁大了眼睛，表示不解：“我们为何不将这个恐怖的真相告诉所有的民众，集合整个人类世界的力量，将海量的信仰集于圣人一身，不是可以更快地打败对方吗？”

“不说人类的想法各异，你真的说出来了，只怕投降的人更多，就算是身体里边，硬骨头也是少数。

而且，你真的能够确定，圣人的想法吗？”陈歌隐晦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看看陈华顺和穆罕默德的表情，顿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两个圣人，都是出自人族，可是，到了那个程度，他们想要变得更强，也是无可厚非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的食物，是什么？能是什么？

就是现在的自己，都不愿意再去吃什么普通食物了，不说会导致的身体油脂与污垢，还有相对难受的排泄过程，就是食物里边蕴含的能量，就难以维系身体的消耗。

之前的兽肉，算是一种高级的食物吧，而通过水之巫文，吸收汇聚过来的水之精气，应该是更高级的能量，这才符合自己对未来的预期。

所以，对于更高级食物的渴望，足以让两个圣人做出一些常人根本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人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实际上，食物，同样也可以决定立场。

那些战死的英魂，难道对于圣人就没有诱惑力？

老实说，陈歌是不相信的。

可是，神魔想要维系生存，就必然要进食，圣人，难道就可以不吃不喝？

能量是守恒的，只会从高处溢散到低处，圣人也没法对抗这样的自然规律，那么就必然要进食，他们的食物，或许是那些战死的神魔？

这么想，陈歌稍微可以接受一些，其实质还是一样的，那就是：

圣人不仁，以人、魔为刍狗！

前世曾经有一句话，叫做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现在想来，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心中一动，或许，大武师晋升凝聚神格这条路，也是有问题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是两个圣人！

换位思考一下，食物总数不多，少一个来分总是好的，这么一想，陈歌遍体生寒，看来，自己真的不能走凝聚神格的道路，甚至是方平——

不对，方平不怕，只要有自己在，突破了信仰一关之后，就可以飞速提升！

方平还有陈明道，都被陈歌大胆的话惊呆了，圣人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敢去质疑，更没有人敢去深思。

不去说还好，一旦有人说出来了，想到那个方面了，简直就是天崩地裂！

原来，一直拼死战斗在最前线的武师、泼洒了一腔热血的大武师们，在更高层的神魔、甚至是圣人的眼中，不过是食物而已！

陈歌看了两位长老一眼，只是脸色灰暗，看来，这样的想法，到了他们这个阶层，已经明白过来了，但是，明白有什么用？圣人的强大，牢牢地压制住了所有的抗争！

会意宗远走天蝎河系，未尝没有躲避两位圣人的想法在内。

可是，躲到这里，有用吗？

陈歌表示怀疑，一个可以念破虚空，将深渊界和银河系联系到一起的圣人，真要觉得食物不够的话，难道不能在天蝎河系也来这么一次？

或者，他现在不过是在养猪而已，目前地球上的食物已经足够了？

等到他再进一级，就必然会另开一个食源，到了那时，天蝎河系也就不再是乐土了。

给自己留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现在自己实力不足，根本没有进入到圣人的眼中，可是未来，就很难讲。

“游戏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吧？”陈歌想了想，觉得之前的话题实在太过危险，还是少说为妙，便转过了话题。

而听到陈歌转过话题，两个长老也是松了一口气，还真怕陈歌继续问下去，想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龙象公司，本就是宗内的大长老会所设，目的，就是通过精神降临的方式，通过模拟真实的死亡，尽快培养出强大的弟子。

那些世界，自然都是真实的，只不过，越是强大的世界，我们就越难完全掌握。”陈华顺缓缓开口，看着两人问道：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有此怀疑？”

“还不就是方平晋升大武师之后，想要回来，消耗的贡献点有些多，我这才想到了这一点。”陈歌澹澹地回答。

“不止，应该还有你们在游戏世界遇到的恐怖之王神格微粒吧？”默罕穆德笑了起来，脸色却没有一丝放松：

“那个世界，是相对被入侵还不太严重的世界，像我们这些长老一级的大武师，一般都是真身进入那些被严重污染的世界，斩杀已经成长起来的魔物，获取信仰。”

我就说么，陈歌暗暗点头，这些大武师，也需要食物，或许拯救一颗被初步污染的星球，对于那里的人类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这些大武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人类是善忘的，或许一开始，他们会铭记大武师们的功绩，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必然会澹忘掉。

可要是一颗星球始终处于战乱、污染、魔物横行，人类朝不保夕的情况，那么一直在斩杀魔物的大武师们，是不是会更加深刻地被铭记，被感激、信仰？！

食物，决定立场。

就不要说圣人了，连大武师，还没有脱离人类之身的大武师，都是这么想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歌甚至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方平，当自己的力量真的超越了一切时，还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吗？

当自己看到了社会的黑暗之后，还会想要继续承担身为人类的责任，拯救这个世界吗？

自己的初心，真的是那么坚定吗？

陈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种圣人，甚至，比起先烈、前辈们，也是大有不及。

可是，在这个世界，陈歌觉得，很有可能，自己和方平，或许就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这样沉甸甸的压力，就落在了陈歌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