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魔法。

爱丽丝抬起的双手上，很快便闪出了些许暗紫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向下流淌，最终是变成了一股长方形的，高一米六，宽一米左右的门。

准确点儿说，应该是传送门吧。

“我们就要从这个门进去，去和金龙玉首谈？”

爱丽丝的施法，似乎已经结束，双手放下，他回头很是淡然地看向了白夜。

“没错。”

“金龙玉首会说话？”

“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沟通起来难道会比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要困难？”

好吧，爱丽丝神通广大，都这么反问了，白夜自然是知道了答案。

当然，也只是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白夜心中还有一大堆不解。

“那么，只是和金龙玉首去随便聊几句，他就愿意跟你走了？”

“总比留在雷纳公司要好。”

“这么说来雷纳公司也挺可怜的。”白夜戏谑地感慨了一句。

“觉得他们可怜，是因为你的情报不够。”

“啊？”

“在国内找李少纷要买金龙玉首的，其实也是雷纳公司的人。”

爱丽丝并没有解释完全，而是在说过这句话后，略带嘲弄地微扬起了嘴角，回过身面向了传送门。

白夜当然懂这句话的意思。

李少纷自以为聪明，做个中间商人想赚差价，不料这一切其实都是对方玩的一出好戏。虽然不知道雷纳公司的目的，但是最直接的后果，显然就是李少纷的死，无论是他的皮包公司还是资金，都将作为某种违约的代价被雷纳公司吞并。

这样看来，爱丽丝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拯救了李少纷。就算人生只剩下病痛的七个月，他好歹还能用自己剩余的资产，在痛苦中享受一种释然而富贵的幸福。

“所以我的开价，其实是十分合理的，只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知道这份交易的意义。”

爱丽丝就这么背着身，补充了一句，白夜从这身影中，似乎看到了一种永恒的悲凉。

“那个，我……”

“别说了，走吧。”

白夜的话语被打断了，他也有些庆幸自己是被打断了。毕竟他刚才，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去安慰爱丽丝一句。用他这二十年无趣的人生经验，去安慰这样一个千年的魔女，实在是贻笑大方。

而且，这样的冲动，也不过是伪善心在作祟而已。

望着消失在传送门中的身影，白夜跟上，躬身走进了传送门。

那是走进了一片和这洋馆一样昏暗的空间，天花板上，有着蓝色的冷光灯，而这里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密室，密室的中间，安静的盛放着那价值连城的宝物——金龙玉首。

那是一块纯玉的龙首，但就算是在这样的幽暗空间之中，这玉石之中，都暗暗闪着金光，就仿佛体内有一个金色的光源，闪耀，神秘而唯美。

不过，真要比较的话——白夜倒是觉得，这个正站在金龙玉首前的完美哥特萝莉，足以使这千年的宝物黯然失色。

而他们现在，似乎也正在神交着，完全没有白夜插手的份。白夜也只好是研究起了周围的环境——大概这密室外侧绝对是有着雷纳公司的重兵把守吧，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会有人从内侧进攻。

不过就算里面没人，这里面光是白夜的视野之中，就看到了大概有八个摄像头，自己和爱丽丝的一切，难道不是暴露在了对方的监视之下吗？还是说他们两人现在，是处于某种幽灵的状态？

“哦呀呀，这不是爱丽丝大小姐吗？”

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戏谑的中老年的声音，把白夜吓了一跳，他四顾确认了一下，发现这声音似乎只可能是那金龙玉首发出来的。

所以说不仅仅是神交，这东西真的会说话啊！爱丽丝刚才一直盯着他，难道是在召唤着它的灵魂？

“您还记得我，十分荣幸。”爱丽丝轻轻提起裙摆，给金龙玉首行了个礼，“那您有兴趣陪我走一趟吗？”

“你知道我没法拒绝你。”金龙玉首的声音，倒是显得无奈，“作为利益与权利的象征，被人类玩弄于掌心的我……能被你看中，是莫大的荣幸啊！”

“呃……”爱丽丝顿了顿，“如果您了解我的话，就应该明白看上你的不是我。”

“是吗……是这样啊……”金龙玉首难掩失望，但也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再次成为了你交易中的一环吗？”

再次……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金龙玉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交易了吗！？白夜有些惊讶。

“没错，那个在拍卖会上输掉的家伙，为了完成和别人的约定，赌上了几乎全部的余生来换取你。”

被爱丽丝这么一说，听起来倒像是个感人的故事了。白夜不禁再次想到了爱丽丝所说的“言语之间的力量”。

“呵呵呵，那个可怜的人啊。”然而金龙玉首似乎什么都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交易过后要不了多久，我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

果然它也知道雷纳公司和收购者是同一伙，还好自己在最后知道了这个消息。白夜有些庆幸，不然现在自己可就是得一脸懵逼了。

“你说的没错。”爱丽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和你交易，得到的只会是双输的结果，盈利的只有你——爱丽丝大小姐。”金龙玉首嗤笑了一声，“李少纷的人生没有被拯救，而雷纳公司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大小姐，这可是又下出了一盘好棋？”

“按规矩办事而已。好与不好，不是我能评价的事情。”爱丽丝的回答十分淡然，“谁都无法确认未来的事情，起码在确定交易的瞬间，客人都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

金龙玉首沉默了，似乎在考虑着爱丽丝的言语，倒也没过多久，那声音马上就爽朗地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千年来童叟无欺的爱丽丝永恒花园……我当然要跟你走，毕竟我十分想看到人类在付出代价那一瞬间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