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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决心

冬季说到就到,并且来势汹汹,气温每一夜之间降低了几十度,以前树木繁茂,花草盛开的山林,一瞬间被雨雪淹没,只留下光秃秃,毫无生机的树干,地上白雪皑皑,整条小溪都被冻住了,孩子们搓搓冻红的手,裹着大包子似的棉大衣,在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

但是对于家境不好的孩子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了,他们没有过冬的厚衣服,整个冬天只能围着火炉取暖,甚至连厚一点的被子也没有。

洛语家就是这个情况,事实上,他所居住的整个村子几乎都是这种情况,但是那儿靠近爱儿山,冬天也不缺乏取暖的木炭,大家纷纷砍树来冬天取暖。偶尔还能在火炕上烤红薯来吃。

洛语家本来就缺衣少食,白天还好,杰克恩一直出门寻找工作,却又一直无果,整天愁眉苦脸,却又无可奈何。到了晚上,凛冽的寒风几乎要吹毁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行人冻得瑟瑟发抖,加快了脚步回家,凉飕飕的寒风呼啸而过,地上树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雪,闪闪发光,街上黑灯瞎火,一家储存的食物也越来越少,贫穷,而冬季又没有其他食物吃。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只能饱一顿饿一顿,饥饿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急的火烧眉毛。

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很难收,感觉肠道都要被搅在一起了,洛语捂着肚子,忍着饥饿,和大家一起围到火炉旁取暖,他也知道,家里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因此也不会多说几句,一家人就默默无语的干坐在火炉旁,杰克恩看着骨瘦如柴的孩子们,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最小的孩子的头,自责的说:“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把钱给那女人了,来我家撒泼,还应叫我赔钱……看他们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就是爱财如命,你不给她还真的不走了,这不怪你……”芬娜娜表示理解,她摇着头说。

洛语低下头:“妈妈,对不起……我以后不打架了……”要不是他和小胖子打架,那女人怎么可能回到自己家门口去撒泼呢?

“也不能怪你啊。”她柔声说,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明明是捡来的孩子,却带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

“……只有这个办法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芬娜娜,你把家里的翠心玉佩拿过来,一卖就能过好几个冬天了。”实在无计可施,杰克恩横下心来,说道。

“什么?爸爸,那个东西是关系到我们家族的!很重要的!”莫里克吓了一跳,拉着他的衣袖,担忧地说。

“是啊,爸爸,那是我们家族的证明啊……一代又一代延续下来的东西,不能就这么卖掉啊。”姐姐艾琳娜也心疼不已,“从小您就经常告诉我们,要珍视我们祖宗代代相传的家宝啊!怎么能丢掉呢?!”

“可是现在连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的家具都那么破旧,只有这个宝贝是能卖出去的了。”杰克恩眉头一直在皱着,看了看手里的翠心玉佩,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好了,干脆先休息一下吧,现在天晚了,你这么出去,暴风雪很大,也找不到买主啊……”僵持不下之时,芬娜娜悄声说。

大家也都点点头,洛语半挨半趴的在芬娜娜坐着的腿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说:“妈妈……我不饿,我也点也不饿。”

莫里克坐挨坐在芬娜娜腿上,也闭着眼,把冰冷冷的手靠近小火坑,说:“妈妈,别担心我们了!没关系的,我也不饿!只要不卖掉翠心玉佩就可以了。”

大家靠着微微的热光,凑合着眯起了眼。

艾琳娜一点也睡不着,将就着靠在父亲的腿上,闭着眼思考着什么,父母也一样睡不着,但毕竟四处找工作忙前忙后奔波了一天,杰克恩也感到有些疲乏,随随便便就靠着凳子背浅眠了一会。

过了好一会儿……轻微的哽咽声传来,艾琳娜马上清醒过来。是芬娜娜在自顾自的悄悄哭泣,这几年来,家里没少挨饿过,缺钱的情况也持有发生,但每一次都是这样过去的,每一次芬娜娜都是那么乐观的心态,从小到大,艾琳娜从来都没听到她的哭声,芬娜娜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在孩子面前软弱哭泣,但这一次家里似乎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已经整整两天都没东西吃,坚强的母亲就真的落下了眼泪,芬娜娜不敢哭的太大声,她泪声俱下的轻声哭着说:“呜呜,我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这么完了?呜呜……上帝请你一定祝福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个冬天啊……呜呜呜……孩子们还那么小,不能让他们有事啊……我愿意付出一切……都怪我们没有能力给你们过好日子……”

艾琳娜恨不能当场冲过去抱着母亲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是她忍住了,自己也悄悄地落泪,一个念头在她的胸中萌生发芽。她咬紧牙,把呜呜的声音咽在了喉咙,紧紧握着拳头,眼泪止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浑身不可克制的微微颤抖——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她无声的说:“妈妈……我不怪您,您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呜呜……您就别哭了……妈妈……爸爸……”

又过了一会儿,芬娜娜也有些累了,心疼的摸了摸睡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艾琳娜,艾琳娜装作自己也睡着了。最后,芬娜娜也伤心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撑着脸,没过多久也睡了过去。

待她睡去不就,艾琳娜站了起来,此时她依旧还是在无声的哭着,泪光朦胧中看着他们,看着自己的家人,深吸一口气,用力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轻轻的说:“放心吧爸爸妈妈弟弟!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一定要等我!”

说完,自己就撒腿跑了出去,打开那扇被狂风肆虐的大门,再轻轻的合上门,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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