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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目睹

第六十七章目睹

高二年级是学业愈加繁忙、差距进一步拉大、且人心无比浮躁的一年。来这学校久了, 没有谁还是人事不通的新兵蛋子, 学生们也都一群老油条, 该玩儿的都玩儿过了,恋爱也都谈过, 都该想想自己将来的前途,要考什么学啊?

两轮考试之后,下半学年就要正式分文理班。现在虽然还没正式分班, 但凡瞅一眼楼道门口贴的, 全年级两百多人大排名, 每人文理科成绩分布,大部分人心里已经给自己分了拨,站了队。

“瞿嘉, 你肯定去文科班吧,咱俩没准儿又能一个班呢。”黄潇潇回头对瞿嘉一笑,等了两步,一起走路。

“嗯。”瞿嘉两眼放空着吐槽道, “物理又没及格, 看着卷子就忒么想死。”

“我也没及格,哎,烦死物理课了!”黄潇潇说,“我们家潘飞说他打算念理科了, 虽然他哪科都很烂。”

“周遥呢?”黄潇潇又说,“你们家周遥肯定也去理科班吧,他数理化那么牛的。”

说完, 俩人都愣了一下,沉默小会儿。

你家的。我家的。

仿佛就理所当然的,黄潇潇在诉说自己又要和潘飞不同班级的小惆怅,然后又替瞿嘉同学感同身受他那一份落寞神伤。

以后,年级里再搞大排名,就是文科班一份名单,理科班一份名单,彻底分开了。

“他去哪个班都能混得好。”瞿嘉轻声说。

“也是啊。”黄潇潇直言快语,“周遥去理科班还是文科班,他都能考年级第一,就是去清华还是北大的区别嘛!”

遥遥无论在哪里闪光,都是最优秀的,最闪的那个。

对周遥而言,选择的起点都比别人高一层,无非就是他想考清华还是考北大的简单抉择。

很多同学都沉不住气,开始去外面报课外辅导班了,就瞿嘉不出去上课。

瞿连娣破天荒去学校找老师,商量报哪个数理化班,瞿嘉偏就不去,他说他“懒得去”。

当然,钱也是一个方面,每周一个周六全天,西城和海淀名师亲自授课,比学校里正经学费还贵,真赚啊。老子交钱找罪受呢?才不去呢。

“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琢磨什么呢啊?”瞿连娣说她儿子,“你说你,你这样儿合适么?……人家遥遥不用复习?人家不高考啊?”

瞿嘉垂着眼皮一笑:“他就是不用复习。”

所以,瞿嘉同学是班里唯二的两位,不用出去念辅导班的,另一位是周遥。

他俩周六就在家里,互相“补习”。

瞿连娣有时挺无奈:“周遥要是咱家人,要是你弟弟、表弟,还行,每个周末过来帮你补课。可现在,毕竟高二了……怕人家家长对咱们有意见。”

瞿连娣又琢磨:“遥遥你说我是不是,给你妈妈去个电话,问候解释几句?”

“您别,您不用!”周遥立刻说,“阿姨您甭跟我妈商量这事,我真的不用复习数学啊!”

“真是个孩子,也没个轻重。”瞿连娣看着周遥。

“我妈都不知道我这么聪明呗。”周遥一乐。他上数学课戴副眼镜聚精会神,高二课本里套的是清华用的高数课本,上课他就做那些题,打发无聊时间。

周遥不是浑开玩笑,他有主意,跟瞿连娣算了一笔分数账:我帮嘉补数学和英语,这两科平均无论如何帮他拿到110分;剩下语文政治历史,我俩一起复习一起画重点一起背书,事半功倍啊。

至于两人宅在一个屋檐下、用一张写字台,是否能够事半功倍,这种事可就难说了。

瞿连娣在屋里进进出出的时候,俩人确实是在补数学和英语。

瞿连娣出门不在的时候,周遥一般靠在瞿嘉肩膀上,或者让瞿嘉坐他大腿,亲亲密密地搂着看书,再或者……

拉上窗帘,躲在小屋隔板的一侧,在瞿嘉的小单人床上,周遥现在都已经太熟悉瞿嘉床上的味道、身上味道,以及瞿嘉这张床有几套能凑合换洗的床单。

“擦了,床单上的你赶紧擦了……”瞿嘉说。

“你的!纸扔了去!”瞿嘉又说。

“你就给扔我家门口的垃圾桶?那就是我们家垃圾桶。”瞿嘉看着周遥。

“那扔哪儿么——”周遥赖在床上都不想动,像只大猫,眯着眼,“总不能扔你们家邻居桶里吧?”

“我妈肯定能看出来。”瞿嘉说。

“你妈还把卫生纸捡出来看啊?看是干什么用的?检查化学分子式?”周遥笑喷了,“我觉着我瞿阿姨没那么无聊!”

瞿嘉瞪着周遥,犯愣神,当真就在琢磨,他老妈会不会把攒成团儿的卫生纸捡出来,一张一张摊开察看犯罪痕迹……不成,他还是把那袋垃圾远远地扔到胡同口的大垃圾箱,这才放心。

瞿嘉刚一回来,腰一软又被周遥拽上床。周遥就侧身抱着他,蜷成个大虾米的赖样儿,往瞿嘉脖窝里蹭啊……蹭啊……

挺大个子的俩人,这小床都快挤不下了。

重新拾起课本,瞿嘉没有抬眼,偶然问一句:“叶晓白也要报理科班吧。”

周遥:“我哪知道?”

“她没跟你商量么?”瞿嘉说,“她理科也那么好。”

“她为什么要跟我商量?”周遥瞪着瞿嘉,“她跟她家长商量去,关我什么事么。”

小心眼儿的你。

瞿嘉还就是经常的犯小心眼儿,悄悄地看叶晓白这次又考了年级第几,每科成绩大致分布,一看就心里有数了。总之都在年级前十名之内,叶晓白肯定也报理科班,肯定要考清华。

“那唐铮呢?”周遥问,“跟你说考哪么?”

“他还能考哪?”瞿嘉一哼,“跟我一样找地儿混呗,看哪个学校乐意收废品了。”

唐铮反正考不上一本,但运动成绩摆在那里,每所高校都需要一支牛/逼的田径队撑门面。估计会报文科,念个体育生们常混的法律系,水一个学位。

周遥不知说什么好,赶紧去搂瞿嘉脖子。

瞿嘉躲开那一搂,脸上没有笑模样。

“干吗啊?别这样么……”周遥小声哄了,再去搂,就不让瞿嘉挣脱他。俩人扯来扯去,周遥手里扯到的都是瞿嘉的衣服,衬衫扣子有意无意都给扯开,露了锁骨,也露了点。

周遥摁着人,耍赖皮亲了瞿嘉那一点:“你说的,亲了就是你的。那我也都亲过,你全身我都摸过,你都是我的人了。”

瞿连娣这个周六回娘家去了,刚来过电话,说在瞿嘉姥姥姥爷那儿住一宿,聊聊陈明剑身后事,那些烦心事。

瞿嘉最不爱听这些,也不爱应酬亲戚,借口学业忙都不去他姥爷家。

晚风吹进胡同口,街边的树已见烟熏似的红黄秋色。一些不禁打的树叶飘飘洒洒地落下,落在周遥肩上,落在瞿嘉眼里。

就瞿嘉把周遥送出胡同口这短短一段距离,他们走了老半天,走不完似的。

谁都舍不得说“走”。

街边许多小店还开着,瞿嘉进店又买了手绳和珠子:“以前那条手链你洗澡老戴着,绳子都糟了,我再给你编一个。”

周遥一笑:“好。”

周遥推着他的山地车,回过头:“那,走啦?”

瞿嘉点头:“走吧。”

周遥:“礼拜一学校见。”

瞿嘉:“嗯。”

周遥:“……”

周遥噘着嘴唇隔空送了个吻,天边最后一缕光线下的轮廓特别英俊。在瞿嘉眼里,特别美好。

这人骑上车走了,瞿嘉盯着周遥背影,闭了一下眼,再抬头看一眼天色。

他突然就迈开步子跑了起来,从人行道跑上自行车道,向着暗淡天光之下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遥遥!”

还是舍不得,就想黏着,想要每一分钟都在一起。

每一次都是他送遥遥走,就怕这个人走了。每一次站在胡同口最简单寻常的送别,于他都像在看落叶秋山、等明春再来似的。

心好像永远都在一片汪洋上漂浮着。

周围许多辆自行车呼啸而过,周遥的背影已经化作模糊一块了。

瞿嘉盯着那个背影,也没想到自己这把好嗓子在傍晚的车流中穿透力能那么强。那辆宝蓝色山地车突然就刹车了,好像就在等他这一喊,周遥猛地回头,满含着期待,也很用力地望着他……

瞿嘉后来回想,那晚他是怎么把周遥弄回来的。

他都不知道自个儿想干吗、想说什么。他当时好像是说:“我妈说晚上不回来,明儿礼拜天也不会很早回……你就别走了。”

你别走了。

周遥当时就领悟了,鼻子耳朵都红了似的,然后对他笑,用眼神说:那,成吗?

瞿嘉点头:成啊。遥遥你别走。

瞿嘉一把拎过车把,推了两步路,竟都觉着等不及。

他直接跨了上去:“上车。”

周遥应声迅速跳上车子后座,男生分量太他妈沉了,坐上去就爆笑:“卧槽我的车胎要瘪……啊,真的瘪了……啊!……”

俩人憋着笑,听着脆弱的车胎在周遥屁/股底下吱呀嘎呦,一路乱晃着重新拐进胡同。

青灰色的瓦檐上芳草萋萋,老胡同的小路上留下他们的笑容和车辙印迹。

瞿嘉一头撞进家门,先就去拉窗帘。窗帘下摆扯过来也遮不牢,他把他家电话机扯过来压住窗帘一角。

瞿嘉转身就被周遥拽进怀里。

“门,关门……”瞿嘉的呼吸迅速就被周遥堵住,衬衫和t恤揉出一片凌乱夸张的痕迹。

门的插销总嫌不牢靠,但都顾不上了。两人互相捧着脸揉搓,傻笑,在黑暗的光线中寻找对方眸心那一点点微弱的亮光,心暖得快要化掉了。

“想要你亲我……”周遥小声说。

“嗯。”瞿嘉从喉咙里哼出一声,低沉微哑,吻周遥的耳朵。

两人再次迸发笑容,用额头互相亲昵地蹭一蹭,然后顶着,像顶牛一样。周遥一步一步进,瞿嘉一步一步退,直退到床边。

周遥搂了腰,瞿嘉好像就是一个反弓背跃式的姿势,向后一倒,懒懒地躺上床,望着他。那样子的瞿嘉性/感得要人命,让周遥当时真的发痴了,爱死了,迷疯了眼……

周遥后来一直记得那天日子,挺重要的一天。已经十月份了,离他过生日也就不远。

偷来的欢愉,太喜欢了。

然后,他俩同时都起晚了。

瞿嘉本来六点半醒了一趟,但没忍住又摸了周遥。周遥蒙头睡得昏头巴脑,打着一阵呼噜。

因为这头小猪实在太吵了,瞿嘉拿被子又把周遥蒙得严实一些。

瞿嘉也累得不行,半大男孩疯起来就不懂节制,好像有今夜就没明天似的。瞿嘉满足地搂了周遥,享受这难得的同床共枕,又睡了个回笼觉。

瞿连娣在娘家一大早起来,还是记挂那浑小子,就往家打了个电话。

现在她家安了电话就十分方便,打电话报个平安,知道儿子在家没事,也就罢了,不用着急回去。

但是,就这通电话,就没联系上。

怎么打怎么没人接。

瞿连娣就一直拨号,反复拨了好几趟,家里就是没人接电话。她又呼瞿嘉让赶紧回电,还是没有回音。

人呢?

瞿连娣那天早上还就是有点儿掉魂,心存隐忧,多事之秋总觉着哪不对劲,家里一定有事。

这就是当妈的一份直觉,只是瞿连娣的直觉把她的脑筋指错了方向。她忆起的是好些年前,也是秋天,她回娘家彻夜未归,结果就那天早上,瞿嘉独自在家中煤气了。

那一次要不是周遥仗义,小学两位老师及时赶到,砸窗破门救了瞿嘉的命,她儿子就没了。吓坏她了,可不敢再来一回意外。

瞿连娣没坐无轨电车,而是直接坐了地铁,快。慢悠悠地坐公交车她有月票不用花钱,坐地铁她还得多花两块钱呢,平时可舍不得这两块钱。

礼拜天一早儿的大院静悄悄的。她家门窗紧闭,插销应该都是拴了两道,钥匙都打不开,就好像全家都出远门了这房子要卖似的。

但是在她家房檐下,小厨房旁边,停着周遥的山地车,和瞿嘉那辆带横梁大套的破旧“28飞鸽”亲亲热热倚靠在一起。

她家自从换了一处房子以后,窗台那个能打开的小窗是没有了,但还是有其他机关,瞿嘉都不知道。瞿连娣也没犹豫半秒钟,在门槛上蹲下去,扒拉开门板下半部分的一处插销,露出那块只有半砟宽的大缝隙。

她然后半趴半跪在自己家门口,就以这么一个荒唐可笑的姿势,脸几乎亲到地上去了,遛着缝儿往屋里看——没出什么事吧?

屋里寂静,一道阳光洒在水泥地上。

视线是沿着瞿嘉那小床的床腿往上移去,被子半拖半挂在床边,揉出一大片褶皱,他儿子睡在床上。

瞿连娣也有一双2.0的精明眼睛,但仍是费力看了很久,看呆了,傻了。

被子上面露出头来的只有瞿嘉,怀里抱的人蒙头呼呼大睡,被子下面伸出来四只光脚。

瞿连娣潜意识里还“咯噔”一下:儿子在外边搞对象了,趁老娘不在家偷偷带女朋友回来睡了?

她随即看到踢在床脚扔着的四只鞋。

男孩子的臭球鞋。

瞿连娣认得那两双鞋,一双是她儿子在东大桥大棚减价清仓时,八十块钱买的;另一双是周遥的耐克乔丹鞋,商场里卖八百块钱,就是二叔周春城送的。

周遥睡觉一向喜欢蒙头,也不怕缺氧。在瞿嘉怀里,更要蒙着睡,无论闭上眼还是睁开眼,满鼻子都是“舒肤嘉”的味道,特别喜欢。

瞿嘉半侧着头,下巴大约是抵在周遥头顶,让周遥把脸贴在他胸口。

从瞿连娣这角度瞄去,瞿嘉一边肩膀和胳膊搭在被子上,隔着被子温存地搂着周遥。

她儿子没穿衣服。

……

瞿嘉是不会知道,他妈妈那天早上在他家门槛外面跪了足有十分钟,没起来。

大早上没吃早饭,可能有点儿低血糖了,瞿连娣靠在门边,头犯晕,腿发软,但紧闭着嘴角没发出一丝声音,没有伸手砸门拍门。

她用两根手指捏着门板下面那个插销,轻声轻脚的,又把那道门缝合上了。这时自个儿先惊魂乱跳般的四面环顾,下意识就想找一坨水泥来,赶紧把这个大缝儿糊上,生怕被别人也扒她家门缝,瞅见里面的情形!

以她瞿连娣的脾气,这一定是她这辈子最沉得住气、最有风度的一次,她竟然都没叫唤,没骂人。

瞿连娣半跪半坐,低头系领口纽扣,然后发现没什么可系的,脑子糊涂了又把领口解开了,赶紧又系回去。手指微抖,捂住自己胸口,以及那下面的一片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两个男孩子,那样亲密地睡在一张床上。

也没什么相信不相信,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了。谁也不傻。

只是遥遥太好了,这两个男孩儿在一起,实在也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经习惯周遥这个大吉祥物在她家屋檐下晃眼的存在,习惯看到两个少年亲密地勾手,成双成对同进同出……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

院门口,遛鸟的人回来,啾啾啾——

隔壁屋门一动,邻居大婶拎盆就要跨出来。

瞿连娣猛地一扶门框,麻溜儿爬起来了,抓住自己的背包带。

“哎,回来啦……”邻居那位的一盆隔夜洗脸水和剩茶缸子还没泼出来,话音未落,瞿连娣低着头急匆匆就往外走。

“嗯,正要出门,回见啊……”瞿连娣含糊应了一句,一路捯着凌乱步子,径直撞出了院门外。

自家孩子自家事,怎么的也不能说给外人知道。

瞿连娣出了胡同口,踏着清晨一地苍茫的秋色,听着耳畔无轨电车用“辫子”甩出的吱呀声,往电车站走去。她就在人行道边的花坛沿儿上坐了,把事情往回倒,想清楚。

回去敲门吗?

把俩孩子叫出来,喝个茶谈谈话?

瞿嘉已经惹大祸了。

做错事了……那是遥遥啊。

遥遥是多好的一个男孩子。这么出色,优秀,长得又帅气,她一个外人都喜欢,当个宝贝似的照顾着。可是她没有把遥遥照看好,“照顾”到这种地步了,真的懵了,真愧疚,真难受啊……

瞿嘉从小长这么大,太个色太难弄,其实也就交了周遥一个真正的朋友,无话不谈两小无猜。别说瞿嘉舍不得撒手,总怕周遥走掉,就死活摽着周遥不放,就她瞿连娣,内心深处其实也一样想法,就是摽着周遥不愿放手。

出于自己一份做母亲的私心吗?

其实就是私心。

假若没有周遥在身边,瞿嘉怎么办?

可现在都这样了,俩孩子怎么弄啊?这样毕竟是“不对”,不能以后长大了一辈子都这样了……

瞿连娣在胡同口这一头的马路边上,攥着她的书包带子纠结。

胡同口的另一头,走过来两个孩子的另一位心焦失措的母亲。

俞静之也是一夜未眠,就在周遥的房间床上,坐在床边纠结了一宿,心里非常难受。

周遥这些日子,夜不归营确实有些出圈儿过分了。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自己很了解,周遥这孩子,善良、厚道而且耳朵根软,就特容易被身边哪个厉害的人影响了,就容易……走错了走歪了路吧。

大街上车流逐渐密集,俞静之没带老周同志一起上门,没说实情。她心里从一开始想的就是悄悄解决,能劝则劝,大局为重,绝不声张。下了出租车,穿过这条马路,就到胡同口。

地址和电话她早都攥在手里。之前去学校找老师谈事办事,看过周遥班上同学名单,她头一个先就翻“瞿嘉”的姓名资料,别的学生都已经不入她俞教授的一双法眼。别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就只关心这个叫瞿嘉的男生。

周遥这么些年,其实,真正也就只交了瞿嘉一个朋友啊。

当妈的也是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和确认,这不是一般的“朋友”。

俞静之没选择打电话骚扰,还是先瞧一眼。如果周遥不在,她冒冒失失地弄错了,掉头赶紧离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假若打电话,肯定还是打不通的。

瞿嘉昨夜拽过他们家电话,压窗帘用了,黑灯瞎火的不慎就把电话线扯下来,一根线儿现在耷拉在窗台上呢。这就是瞿连娣打不通这电话的原因。假若打通了,瞿嘉接了胡乱应付几句,就能把他妈妈挡在姥姥家别回来。

俞静之走在清晨的胡同里,躲开迎面撞来的一辆自行车,一手扶墙,很有经验地稳住她的高跟鞋。

她找到门牌号,转了转微疲的脚踝,悄悄走进去。

其实也不用找,一眼就瞧见了。周遥那辆宝蓝色山地车,就停在瞿嘉家门的一侧,被一片发旧长苔的暗色砖墙衬托得无比醒目。脚蹬子和瞿嘉自行车的脚蹬摽在一起,就如同一种昭示,一股炫耀,活泼泼地显示两个少年的亲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不全的章节。:)

香小陌的护国寺小吃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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