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男人没再伸手将斗篷盖上，他转过身，眼神阴冷地盯着对面的一群人。

看见他的脸，在场的人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冷气。

他的面颊苍白没有血色，上面是数不清的伤疤，有些还泛着澹澹的肉粉色，嘴唇干瘪萎缩，只有一双眼睛泛着阴蛰的冷光，宛如黑暗中的毒狼。

苏今白站定，平静无波地望向对面。

二者的视线交错碰撞。

“想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嘶哑地开口。

不等众人反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桀桀桀桀……”如同废旧塑料在金属上拉扯的刺耳笑声直穿人的耳膜，男人仰头放肆大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目前的处境：“妈，子霆终于能给您报仇了！我要让这整个月城和雨城的人都为您陪葬！”

“什么，是那个孩子？”

林清竹的脸色微变。

“妈，您说什么？”苏今白转身问道。

“还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的么，你舅舅之前还有一个孩子，只不过那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由于意外去世了……”林清竹小声说。

苏今白蹙了蹙眉，她对这件事确实有点印象，只不过——

现在的黑月帮帮主怎么会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痛苦地活着。”

林子霆缓缓地走向人群：“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站在原地别动，否则我们将依法对你处置。”齐律神色凝重地举起手枪。

林子霆停下脚步，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瘆人的微笑：“我是早该死的人了，这条命不过是从阎王爷那借来的，如今要还回去也无妨，只是一个人有些寂寞，所以……”

“你们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他勐地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下中央的红色按钮——

桥上一片寂静。

“怎么会这样！”

林子霆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又快速地按了几下按钮，遥控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当初派人布置的那些炸弹已经被我们警方全部拆除了，束手就擒吧。”

齐律拿出手铐。

银白色的金属折射出冰冷的光线，林子霆被晃了一下，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警方已经呈包围圈逐渐逼近，男人站在桥中央，身形有些孤寂。

他状若无意地扫视人群，果然看见了当初那个在法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她站在齐律身边，两人的关系非常明朗。

炸弹真的全部处理完了吗？

送给月城警察局的这份大礼，他们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林子霆阴恻恻地勾了勾唇角，在冷冷地扫视一圈之后，他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鲜血四溅，男人软绵绵地倒地。

…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警方围上前去处理林子霆的尸体。

苏今白这会才后知后觉，抿着唇从司夜玄的怀中挣脱。

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长时间的飞行让她有些体力不支。

“今白，要不你先来警车里休息一下吧。”阮绵绵面带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