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大嫂？！”张一萌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她以后会和张宁致结婚？”

张宁希反而被张一萌吓了一跳：“对啊！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吓死我……”

他夸张地拍着胸脯喘气，张一萌却没有吐槽他的心情, 脑海里反复想着刚刚张宁希说的话。

“结婚……”张一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从没看过张宁致的女朋友……”

张宁希一副见鬼的表情说：“谁告诉你她是我大哥女朋友？”

张一萌更加莫名其妙：“她不是张宁致的女朋友？那你说他们要结婚？！”

张宁希说：“我说的是她们‘以后’可能会结婚好吧！何蕾对我哥还蛮有好感的，加上何蕾那个性格，啧啧，太强势了，找的都是小白脸那样的，我哥又是工作狂, 根本不知道照顾女生的……嗯他还比较照顾我和宁简咧, 所以两个人只是心知肚明以后可能要结婚，不代表现在就在谈恋爱，懂？现在两个人互不干涉，偶尔一起吃顿饭, 偶尔关心一下彼此, 但不代表什么，懂？可是何家和张家如果结亲还蛮有好处的，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结婚了然后继续谁也不干涉谁的生活……懂？”

张宁希甩出一大段话，张一萌听的眼睛里跟蚊香似的冒圈圈，好半天她才说：“原来是这样哦……怎么听起来张宁致很可怜。”

张宁希：“……”

“你真的有听懂吗－＿－”张宁希默默地看着张一萌，“他们结婚不结婚其实没什么差别。”

张一萌说：“哎，算了, 我们观念本来就不同，我觉得结婚的话当然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啊。”

张宁希说：“我其实也是这么觉得。但大哥不这么觉得……或者说，他就是要和何蕾结婚。”

张一萌不满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宁致自己去联姻，肯定也是为了让你和宁简可以自由恋爱嘛。”

张宁希笑起来：“你太单纯了……不过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张一萌更加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宁希拍了拍张一萌的脑袋：“妈妈，知道太多没意思，别问了。”

张一萌“切”了一声，忽然拍掌道：“对了，宁简跟我说他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人好像是他……也就是你们的爸爸，说什么他只有三个儿子……我是觉得这个梦没什么啦，不过既然可能和他记忆有关系，就还是通报你一句。“

张宁希愣了愣，忽然笑道：“你猜得对，这句话跟宁简记忆有关系。”

“啊？”张一萌愣了愣。

“我们父亲死之前，说的就是这句话。”张宁希笑了笑，“不过这件事你别跟大哥说，他不会想听到的。”

张一萌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张宁希摇摇头：“没什么，反正你别管……我看宁简的记忆是在一点一点恢复，你获得自由身有望哦。别再为了好奇心去探究其他的东西了，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处。”

张一萌愣了愣，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其实她还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张宁致……不过哎，算了。

“另外……”张宁希眼波流转，在张一萌身上停住，“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张一萌磕磕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啊！别乱想！”

张宁希大笑：“说我乱想之前，先努力学好不脸红和结巴吧！”

张一萌气都不顺了，最后丢下一句“我不和你说了”就落荒而逃。

“哎，小女生。”张宁希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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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张一萌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初中的时候，初中的女孩子喜欢的要么是特别帅的，要么是成绩特别好的，要么是特别会运动的（尤其是打篮球，中学的女孩子都喜欢会打篮球的，踢足球就比较少人喜欢，至于长跑和跨栏就更加……）

而如果有某个人以上兼具的话，那人气就会很惊人了，张一萌初中的时候就碰上过这样的男生，隔壁班的班长，学习又好，个子又高，在普遍男生还未发育的时候可称得上是鹤立鸡群，笑起来的时候有个小小的酒窝。

张一萌的体育课和对方的体育课有一节是重叠的，每次张一萌和同学就假借去看自己班男生打球的名义看隔壁班班长打球，当时的张一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小鹿乱撞”，不过那时候哪里懂太多，最终还是学习为主，后来有一次大学里在网站上发现对方，结果看照片对方还是那么高－＿－，男生似乎就是不能发育太早，以后就没的长了……

再后来张一萌听到他的消息，就是他结婚的事情，听到的时候张一萌还觉得很感慨。

高中和大学，也都有类似的经历，喜欢过别人，也被人喜欢过，但并没有一段感情是有始有终的，张一萌性格有点被动，在陌生人面前是个十足的“缩女”，就算喜欢也不敢说出口，有时候甚至不敢承认，被告白了更是会不知所措，尤其不喜欢对方的话，拒绝都拒绝的结结巴巴生怕伤到别人自尊心……

反正就是特别麻烦的女生，不过说起来，女生似乎大部分都是这样……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旦被揭穿或者自己发现的话，喜欢的心情，会一点一点变得更加强烈……

张一萌捂住自己通红的脸。

【29】

张宁致休息了几天，张一萌也因此得以暂时逃开和张宁致一起练舞的命运，然而张宁致简直是个冷面小强，一旦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就严格地拉着张一萌练舞。

练舞室里。

张一萌紧张的不得了：“你，你确定要和我练舞？万一我又踩着你或者把你弄摔跤，然后伤到伤口……”

张宁致冷静地说：“所以，你要小心。”

好吧，他真是冷酷的不得了，这是干啥，用他自己来威逼张一萌好好跳舞吗？

张一萌默默垂泪，她已经够紧张了，张宁致简直是……火上浇油……

紧张归紧张，如果她说不肯练估计张宁致又要说什么“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之类让人不仅紧张还倍受挫折的话了，所以张一萌还是只能乖乖地让张宁致环上她的腰，然后跟着张宁致的脚步起舞。

大概是老天都觉得张一萌可怜，她的步伐居然顺了许多，如果说之前像是小美人鱼刚变成人每一下都小心翼翼踩在刀尖上一样，那现在就是已经练就金刚罩的小美人鱼了，虽然地底下还是刀尖，但她已经可以无所畏惧地踩上去了……

哎，什么破比喻。

张一萌一边小心地跳舞，一边偷偷抬眼看张宁简的脸色，他面目沉静，看不出前几天才受过伤，表情冷淡，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张一萌看着看着又走了神，直到张宁致微微皱眉，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又踩着了张宁致的脚。

“啊，对不起……”张一萌赶紧停下，抱歉地说。

张宁致说：“没什么，你做的挺好。”

张一萌听张宁致的语气也不知道他说真的假的，只能红着脸低下头，张宁致和张一萌又接着练习了一会儿，到最后用正常的速度跳都几乎没有问题，张宁致难得笑了笑，说：“进步神速。”

被张宁致夸奖张一萌颇为高兴，点点头没说什么，天色已晚，张宁简的训练也结束了，礼仪老师和张宁简一同过来，老师跟张宁致报告了一下大致情况，基本是在夸张宁简学的很好，已经没什么要学的了，只要临场的时候注意点就行。

张一萌一边听着一边高兴地小心挪步到张宁简身边去，小声说：“老师在夸你诶，高兴吧。”

她自己也被夸了，所以脸红红的，想把这样的心情和张宁简分享，然而张宁简却没有笑，甚至表情还颇为冷淡，只“嗯”了一声就没说话。

张一萌有点莫名其妙，说：“你怎么了？不开心？”

张宁简说：“嗯。”

张一萌：“怎么了？？”

张宁简居然闹小脾气……

张宁简说：“因为妈妈。”

“我？”张一萌更奇怪了，她一下午都没和张宁简见面，哪里来的机会去惹张宁简生气啊……

张宁简侧头看着张一萌，眼里有一点委屈：“妈妈更喜欢大哥。“

张一萌愣愣地看着他。

她，她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张宁简继续说：“所以我不高兴。”

张一萌无奈地说：“没有嘛，你想多了……”

说到后面就有点后继无力以及有气无力了……

张宁简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让她完全没法用对待张宁希那样敷衍的态度带过，张一萌无奈地扶额：“你别想太多啊，我真的没有更喜欢张宁致……”

“算了。”张宁简却忽然笑了笑，极其温柔地把脑袋靠在张一萌的肩膀上，低声说，“妈妈不会撒谎，不要勉强了。”

张一萌：“……”

“以后不问妈妈了，省的妈妈为难。”张宁简的声音轻飘飘的。

张一萌：“……我……”

“不过……”张宁简忽然补充，“妈妈要记住，大哥也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不能有其他的喜欢哦。”

张一萌：“＝　＝……”

她本来有好多想说的，忽然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有一瞬间，她居然该死的觉得张宁简的话很有道理……简直是被洗脑了……

等老师离开以后，张宁简和张一萌都一副什么事情没发生的样子，这也深深让张一萌觉得张宁简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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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张宁简的生日宴会时间越来越近，张宁致早叫好裁缝替张一萌量好尺寸去做衣服，因为她的身份是“张宁简的女友”，所以礼服要和张宁简配对，张宁简的礼服先被送来，是套白色简洁而细节处理的非常精致的西装，张宁简试穿以后身材的优势被完全显露出来，流畅优雅的线条宛如一尊雕像，他皮肤白皙，和西装的白色交映，更显得面如璞玉，双眼则像是被精心雕琢的黑曜石一般。

张宁简的刘海被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张宁简的整张脸都很柔和而协调，眉毛则让他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显得眉目凌厉起来，如果不笑的话就显得严肃而沉稳。

而被训练过的他，嘴角微微噙着一抹淡笑，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疏远，恰到好处，几乎没有破绽。

事实上张宁简除了训练仪态之外，还要记对照着照片的人名，以防原本应该认识的人他不认得了，而张一萌也很悲剧的要一起去记，这样张宁简忽然忘记的话，她还可以在旁边提醒……

张宁简就这样用有礼而不失风度的模样看着张一萌，说：“一萌，这样可以吗？”

张一萌忍着笑说：“可以可以。”

张宁简：“一萌，你为什么脸都憋红了？”

张一萌：“你这么叫我还是有点奇怪啦，感觉好像在演琼瑶剧！”

张宁简冷静地说：“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大哥说有人的时候不能叫你妈妈……叫你萌萌？？

张一萌差点没一口血喷他脸上：“不用不用，一萌就好，一萌就好……”

张宁简点点头：“一萌。”

张一萌说：“人你都记住了吗？”

张宁简毫不犹豫地说：“早记住了。”

“嗯……”张一萌点点头，她会这么问主要是她自己其实没记得太熟，毕竟那么多张人脸，所以怕万一张宁简需要她提醒而她也抓瞎……

张宁简说：“妈妈别怕，我会照顾妈妈。”

张一萌大窘：“我没怕啦，主要是担心你……不过你看起来很有自信嘛，那就好。”

张宁简冲她笑了笑。

过了几天张一萌的礼服也送到，白色的小礼服，上半身比较凸显线条，大方而简洁，下半身到后膝盖处多出薄纱般的后缀，走起来宛如游动的人鱼，配上闪亮的高跟鞋，一步一生辉，化妆师替张一萌盘了个简洁的发型，耳后别一个小鱼形状的钻石发卡，整体造型简单，细节抢眼，和张宁简站在一起实在是一对绝配。

张宁希在旁边夸张地拍掌：“真是金童玉女！”

张一萌冲他翻了个白眼，张宁简却很开心地侧头看着张一萌，张一萌受他感染，也只好冲他笑了笑。

张宁希和张宁致的礼服也先后做好，都是极其简单却大气的风格，唯一不同的是张宁希里面配的是粉红色衬衫，骚包非常，张一萌看之后还忍不住笑了很久，张宁希不理她，径自让造型师又替他弄了个很骚包的发型，张宁致则基本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剩下的就是宴请宾客和布置会场，会场并不在半山别墅——张一萌已经发现了，这里似乎是比较隐蔽的，也不常接待客人，会场在a市附近的海边的一个别墅里，张一萌知道地点之后吃惊了很久，也深深燃起一个阶级敌人的仇恨感觉……

这些都不要张一萌担心，张一萌舞蹈也学好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张宁希鬼鬼祟祟绕道张一萌身边，说：“你要不要请齐菲来？”

张一萌说：“请倒是可以请，但我怕她不会来，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何况没几个认识的人。”

她都会觉得尴尬，何况齐菲那种直性子了，不熟的人连给个笑脸都吝啬的。

“我怕你在宴会上没有认识的人太尴尬啊。”张宁希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到时候你肯定是焦点，如果张宁简被人拉走，你就剩一个人，到时候一堆人默默打量着你，多难受……叫来齐菲，她的气场可以帮你驱赶那些眼光。”

张一萌无奈地说：“弄的好像她是驱魔师似的……”

不过张宁希说的的确有道理，张一萌不管张宁希心里的小九九，打了个电话给齐菲，齐菲看样子的确不是很想来，但张一萌说了一下自己的顾虑之后，齐菲就马上答应了，让张一萌感动了好一会儿。

无论如何，宴会时间越来越近，张宁简生日的前一天，张一萌特意没睡，等十二点一过，就小声趴在张宁简耳边说了句“生日快乐”，哪知道张宁简也没睡，听到张一萌的声音之后立马睁开眼睛。

张一萌：“……你怎么没睡的……”

张宁简说：“妈妈一直翻来翻去，我就醒了。”

张一萌尴尬地说：“啊，不好意思……”

张宁简笑的很开心：“妈妈是为了给我说生日快乐特意不睡的对不对。”

张一萌点点头：“对啊，你听到啦？”

张宁简“嗯”了一声，往张一萌怀里蹭了蹭：“谢谢妈妈，我生日很快乐。”

张一萌好笑的摸了摸张宁简的脑袋：“宁简长大了一岁哦。”

“嗯。”张宁简伸手环住张一萌的腰，像树袋熊一样靠在张一萌身上，声音有点懒懒的：“妈妈今年也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张一萌笑了笑，说：“嗯。”

张宁致等张一萌也睡着之后，小心地起身，打开台灯，把光度调整到最小，就着微弱的灯光写起东西来。

【张宁简的日记】

今天妈妈特意为了我等到十二点才睡，就为了给我说生日快乐！

好喜欢妈妈，妈妈真可爱。

就算妈妈更喜欢大哥也没关系，妈妈也不可能像这样等到十二点去跟大哥说生日快乐。

因为跟妈妈睡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