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杨既然已经痊愈，那自然是要回家住，苏先生带着孙大夫给开的药，陪着一起回了姜家，把药亲手交给周老太，交代了注意事项，被周老太留下来用了饭后，领着姜云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请假多日的姜云心里没底，一边走一边在空间里和金霸打着商量，“霸霸，一会儿先生抽查我功课的时候，万一我有什么不记得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金霸躺在坑坑洼洼的草地上假寐，全当没听见。

姜云：……只希望先生手下留情吧。

只可惜，苏先生一点也没留情，不仅查背书、查书法、还考她释义。

前两项都还好，唯独最后一项，那哪是她自学就能学好的？

苏先生叹息道：“先生知道你能干，但是你如今年岁还小，当以学业为重才是。”

姜云垂头不语。

苏先生又道：“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

姜云点点头。

苏先生摇头叹气：“难怪，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怎么长高。”

姜云：！

！

空间里的金霸点头表示赞同，“睡眠不足确实会影响身高。”

苏先生点到为止，只当没看见姜云深受打击的模样，突然开口道：“永安王，是你偷偷给喂了药剂吧？”

还沉浸在“长不高”这个打击的姜云瞪眼，随后在苏先生的目光下，认命点头。

苏先生话锋一转，“云娘，你可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姜云心虚地下意识想移开目光，却又强迫自己对上苏先生的目光，却忍不住眨眼，一脸无辜。

苏先生看在眼里，叹道：“云娘，心虚的时候与人对视，记得控制眨眼的速度，还有，不要做扣手的小动作，这些都会泄露你的心思。”

被看穿的姜云：……

空间里的金霸不忍直视地捂脸。

到底是年纪小，稍有不慎就破绽百出。

苏先生苦心教导了一个时辰，仍觉得不放心，最后道：“从明日起回来好好上课，不许你再随意请假了。”

“啊？可是我明日还得跟阿妈一起去谈生意……”面对苏先生的眼神，姜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看着闷闷不乐的姜云，金霸劝道：“你先生的担忧是有道理的，除了学堂的功课，你每天还要完成系统的学习任务，如果再跟着你阿妈，我真的怕你以后长不高。在你还没有能力自保之前，我也希望你能低调一点。你想想你四叔，不过是个香孤种植和两个工坊，就招来了这样的祸端。一旦‘无止境’暴露，对你们家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姜云闷闷地应下。

……

令苏先生意外的是，第二日不仅姜云乖乖来上学了，就连姜杨也被张良背来的。

苏先生愣了一下，转而欣慰道：“趁此机会静下心来学习也好。”或许哪一天他自己就想开了，总比每日关在家里不见天日的好。

另一边，姜家院子里，准备下山的周老太站在姜家院子里，满意地打量着有些拘谨的雷虎。

不远处，姜月带着年纪小的张阳在廊下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着身材高大的雷虎。

雷虎怕吓着他们俩，抬手挡了挡脸上的疤。

周老太：“不用挡！我今日要去见那漕帮头领，尽管把你的气势拿出来，务必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去！”

眼角瞥见偷看的两个小的，周老太勾了勾嘴角，“不乖的小孩可没有零嘴吃哦！”

柱子后一阵悉悉索索，紧接着就见姜月拉着张阳跑开的身影。

周老太伸手拍了拍雷虎的手臂，“那今日就拜托你了。”

雷虎摆手，“不用，不用。”

他今日愿意来，还是因为昨夜姜云突然来寻他，用一套拳法换他保护周老太一天。但是姜云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姜家人都以为他是来无偿帮忙的，对他很是热情，倒是让他很不好意思。

……

曹掌柜介绍的漕帮帮主姓何，年纪不大，却一身狠劲，偏爱人称他为何少。

听说周老太要来和他谈生意，他是不屑一顾的，怎奈他欠了曹金宝一个人情，不得不见一见，但是好脸色那是没有的了。

周老太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冲手底下的人发完火，回头瞧见周老太，他这才收了火气，不耐道：“有话赶紧说，小爷我忙着呢，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耗。”

礼貌微笑的周老太收了笑脸，毫不客气道：“何少家大业大，自然是贵人事忙，只是你们这一年到头忙下来，日子倒是过得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说着还摇头叹气。

何少横眉冷眼，还未开口，一旁的手下先不服气，“你这老太婆怎么说话的呢！”说着上前就要推周老太。

雷虎上前一步，一手一个便将他们推得连连后退。

周老太拍了拍雷虎，重新扬起了笑容，不卑不亢道：“何少莫怪，我这小兄弟脾气不好，我呢也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我既然拖曹掌柜引荐来此，自然是诚心相谈的，至于最后怎么谈，那当然是看何少的意思了。”

看着胸有成竹的周老太，何少脸上不耐倒是散了不少，摆了摆手让丢人的手下离开。

“小爷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个诚心相谈法。”说罢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却不开口请周老太坐。

反正他是漕帮的，无礼些又有何妨，他倒要看看，这老太要如何自处。

“老婆子我年纪大，就不跟何少客气了。”周老太说着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随身的背篓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道：“我们家住得远，这一路走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眼冒金光，我瞧着你都像是有重影了，你不介意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何少：……

无语了一瞬，到底是看周老太年纪确实不小，怕她昏死在当场，何少摆摆手，让她随意。

然后，就看着周老太掏出个熬药用的小炉子，摆上一个不大的陶罐点上火……

雷虎也解下身上的包袱，掏出一大包的白面馒头，给在场的人一人分了一个，不仅何少有，就连门口站岗的兄弟都没落下。

看看认真搅拌陶罐的周老太，又看看手里的白面馒头，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