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真正能帮助到尼克局长和史蒂芬的人物都有要事在身, 比如被寄予厚望的惊奇队长卡罗尔和时光鸡, 他们在商量了一下后, 还是决定先去支援阻拦克里军队先锋军的钢铁侠等人，毕竟他们已经找不到顾本的踪影了。

只能寄望于守护者阁下会过来找他们。

再比如托尔和洛基以及夏洛克，他们偶遇到了地球上埋藏的克里军队的主力，正毫不犹豫的留下来, 加入地球成为地球守卫的一员。

这时候，所有人都很积极主动的去保卫地球, 而且大都信心满满。

就好像基本上已经能够和浩克和平共处的班纳博士, 看到密密麻麻的外星军队, 也没有觉得恐惧和愤怒, 依旧能理智的在进攻之余, 保护娜塔莎的安危。

令黑寡妇惊讶的看着从不崇尚暴力的博士脸上那坚定温柔的神色。

“我不会再逃避了，娜塔莎。保护你，是我一直想要亲自做的事。”

就好像被托尔拽着衣领的洛基和夏洛克, 依旧能喋喋不休的发生争吵和辩论，不过往往他们的争吵会因为托尔犯下的很多错误性操作而打平，一致对外。

“你真是太蠢了！”“简直是金鱼的智商！”

就好像美国队长闲暇之余还能看一眼最新的纽约时报上关于某个州长对超级英雄大发牢骚的头条新闻。

“似乎在哪部电影里见过这个人，我还挺喜欢的……”

这充满生机的一幕幕，可能皆是因为他们有所信任的缘故吧。

唯独只有托尼悬浮在空中，紧紧抿唇, 他将身上密密麻麻打开的定位导弹发射出去，随后，瞥了眼下方队友的情况, 再看了看市内，心里有一种焦虑和危机感挥之不散。

其他人不知道，可钢铁侠还能不清楚吗。

所有人自信的来源，或多或少皆系于一人身上——地球守护者，但这位阁下似乎看不到地球满目苍夷的状况，没有任何痕迹能显示顾本是否在周围为他们保驾护航。

而托尼，作为对方的恋人，竟然完全联系不到对方，这让他挫败极了。

“伊迪丝，继续保持拨号，直到能拨通他的电话。”

“好的，先生。”

钢铁侠那张轮廓深刻的脸庞上倒映着火光溅射的明暗色彩，而在他眼眸里也爬上这样的色彩后，立刻的，一大块的蘑菇云冲天而起，所带的冲力也将这道金红身影淹没进去，并高高掀飞。

被所有人放在心底的地球守护者又在哪呢？

金发红眸。

顾本静立于一处车水马龙的道路中心点。

黑白长袍的尾摆在风里摇摇荡荡，金色的发丝也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芒，红眸微微下垂，似乎是在看着前方的道路，也好像是在发呆而已。

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奇怪人物，早已引起周边的骚动，也让交通都变得晦涩艰难。

然后一个破破烂烂的车子就好像在画面中横冲直撞的蛮牛一样冲了出来，差点直直的撞上路中心的顾本，一个急刹车和甩尾后，定格在尼克局长脸上那惊慌与震惊的表情在看清楚他车前面的人物后，立刻变成了惊喜。

“是他！我们得救了！”

这可难说。

法师一个踉跄，勉强坐直身子，他定眼看过去，也正好接触到顾本抬头的双眼。

那一眼，差点没让史蒂芬条件反射的选择攻击。

尼克局长就神经大条多了，不过也主要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后视镜的庞然大物上，他在大声的冲顾本求救了好几声后，疑惑不解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理我们？”

史蒂芬瞥开眼，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他话音落下后。

一股念动力从他们身后袭来，直接掀翻了他们的车尾，让大块的铁皮凸起，并将他们暴露在了空气中，这时，披风连忙跟上主人，而橘猫也乖巧的跳到了尼克局长的肩膀上，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灭霸追过来了。”

周围的人群早已经见事不好而远远溜开，留出了一大片中心的空白。

在这空白的圆边点上，灭霸用一副一看就不属于正派人物的形象出场，他站在街道上，沉重的身体让地板压裂出缝隙，金色的手套上镶嵌着四颗美丽闪烁的宝石，而唯独最边上的指节留出的一颗依旧空着。

正是缺少了在法师手里的时光宝石。

沉默。

谨慎。

忌惮。

灭霸抬头，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颗蓝色星球，没想到使出百般手段，依旧还是一罩面就遇到了可以说是他在这个宇宙中都极为小心避开的存在。

不过，这种低人一等的想法是在以前。

现在有了四颗宝石傍身，灭霸的心里也腾升出不一样的优越感，他认定了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是被宇宙派出的使者一样，有天命所归之感，一切的故事，最终的落点，都将会是他所前往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看灭霸。

史蒂芬在盯着灭霸之余，还悄悄地瞥了一眼弗瑞局长肩膀上的橘猫。

“他们会打起来吧。”尼克局长发出不清晰的嘟哝，而汗水早已从他额头滑下，打湿他的黑色眼罩。

顾本并没有看他，就好像不屑于他一般。

于是灭霸拦住手下，沉声说：“我早想到会和阁下见这一面，于你和我的存在而言，继续留在地球只能限制你，让你看不清着世界的本质。”

“什么本质，地球是颗空心的甜甜圈吗？”

隔着车辆，尼克局长大声的喊。

史蒂芬眼角抽了一下，很想用自己的披风将尼克局长糊住。

灭霸用迷醉的目光注视着手套上的宝石，“只要我们追求力量，就不会为任何事情所牵绊……你迟早会明白，在这条道路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拦你，这是一项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业，我只能独自一人前行，无人可以阻挡——”

他对自身道路的分析没有什么错。

至少尼克局长对此没有什么抗拒，他大喊：“那你最大的事业到底是什么？”

可能已经宣告了无数次吧，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灭霸已经有些不厌其烦了，但是看着顾本的面子上，他还是颇为‘和颜悦色’的把自己的事业再重新解释了一遍。

反正就是要让宇宙减少一半的人口巴拉巴拉。

听听那不管种族、不管肤色、不管男女、不管老少，完全随机的概率，好像还蛮公平，也非常有意义一样。

可是史蒂芬很清楚，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单独个体的存在。

人都是群居动物，根据科学论据，一个人往往能够辐射和影响至少八个人以上的人生和情感。

在这样的概率下，减少一半的人口，那几乎相当于辐射了全部的家庭和群体，那成千万指数上涨的痛苦和折磨，足以用这样的情绪浪潮压垮整个宇宙，沉陷在这样的悲痛下，别说发展了，不出大问题就算庆幸的。

政府崩塌，道德崩坏。

宇宙会成为什么鬼样子。

就凭这一点，史蒂芬绝对不会让灭霸得逞。

在尼克局长糊里糊涂的被洗脑准备发表意见之前，法师终于忍不住让自己的披风把他的嘴糊住了，在他们有动作后，对面的灭霸手下也有了动作，一股念动力直直的朝着法师而来，准备掠了最后一颗宝石便走。

不管顾本的强大是什么样的可能性。

先下手为强，毕竟五颗宝石的团聚足以在宇宙横着走！

史蒂芬的实力根本阻挡不了灭霸的团队作案，他只能扭曲着脸，冲尼克局长大吼，“你们先走！别在这碍事。”

“可是。”尼克局长苦着脸，把披风和橘猫一股脑塞进腋窝里，然后冲向顾本，可能他觉得顾本应该是他们破局的关键。

但只有万分清醒的史蒂芬清楚，顾本根本不会帮助他们。

果不其然，尼克局长冲过去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被摔得满脸开花，他愕然的看着前方，人呢？

风微微吹过，那个金发红眸的身影好像还在原地。

但实际上……被念动力捆绑的史蒂芬深深松了口气，视死如归般看向前方的灭霸，不管怎么样，他的死亡总比钢铁侠的死亡要好得多了。

那位阁下总不会为了他，摧毁掉大半个宇宙吧。

是的，在法师所看到的成千上万次的可能性的结局之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美好的大结局，不会有伤亡，痛苦或者是不可化解的仇恨，但是唯独有一个可能爆发后出现了坏的结局。

那个结局是这样发展的。

在克里军队攻击地球人后，彼得摒弃掉内心的偏见，少年毅然地参与了复仇者联盟的集合，和托尼和好如初，两个人在战场上是天生的伙伴。

后来，因为灭霸的出现，逃窜的史蒂芬来到焦灼的战场，事实上，他根本无法避免这一幕。

如果藏起来，灭霸只会去找复仇者联盟没有法师，复仇者联盟会因为缺乏对抗灭霸手下的能力，全军覆灭。

勉强的对持只存续了几秒，这简短的功夫让被引开的顾本回过神来，从卡罗尔身边抽身回来地球，可是，此时此刻，灭霸虽然没有能够造成伤亡，却如愿的抢到了时光宝石。

一手打响指，一手掐住了钢铁侠的脖子。

响指，是彼得的死亡。

赶到的顾本只来得及割下灭霸戴着手套的手，却没能阻止他，杀死了托尼·斯塔克。

这个唯一死在法师未来里的英雄人物。

很讽刺的，居然只有托尼·斯塔克会面临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