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老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么些年，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妥协。而南璃，是第一个这么快妥协的人。

南璃耐心的又说了一遍，元儿那散乱的头发下那眼睛中看南璃时多了几分探究。老鸨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把状态调整回来。

笑眯眯的走到了南璃旁边，手里的手帕轻轻的拍打在南璃身上。“小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人，放心，以后除了不能给你自由，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南璃在心里讽刺的笑着：除了自由，她在这里没有任何奢求的东西了。南璃动弹了几下脚，铁链撞击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都这么听话了，你不要再把我关在这里，这里有好多老鼠。”

南璃装做很害怕的样子，那老鸨向后面的那两个壮汉示意，其中一个壮汉拿下来了别在腰间的钥匙。

南璃拍掉了衣服上粘上的虫子尸体，她不是见个虫子就要怕晕过去的人，但是这死虫的尸体粘在她身上，心理阴影肯定是有的了。

“钥匙给我，她跟我是一起来的，她是我妹妹。”南璃没等那壮汉递过来就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速度快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元儿手腕上的铁链被打开了。

老鸨走过来挑起来南璃的下巴，“这脸长得极美，好好调教一番肯定可以成为花魁的。这头发也跟别人不同，你正是个妖孽。”

南璃尴尬的陪笑，老鸨说的这番话让她怎么可能真正的高兴起来，越漂亮就越有可能被这老鸨送上别人的床。

“我这头发的颜色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有道长说我是命犯孤煞，凡是与我亲近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离世。那老道肯定是胡说，我长这么大克死的人也就才百来个。”

老鸨面不改色，长期混在这种地方，什么话该听什么话该信她心里有谱。“哎呦！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客人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的。”

老鸨领着他们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霏迷的味道，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那屋子里传来一声声娇羞的声音。

南璃在听到这声音的第一瞬间转过去捂住了元儿的耳朵，她不想元儿小小年纪就听到这样污秽的声音。她说过她会保护元儿的，南璃还是不放心，索性又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老鸨看着看着她这样的欣慰轻蔑的扬起了嘴角，在这个地方，亲情、友情和爱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样的景象她看过无数遍，刚进来的时候他们相依为命，到后来哪一个又没有为了同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呢？

“这是你们的房间，进去之后好好梳洗一番，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来教你们真正的礼仪。”南璃觉得是自己想歪了，可是这里是花苑，这样有深度的话不想歪那才奇怪吧！

“我想跟你谈笔交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求你不要让我妹妹进到那污浊的地方。我可以卖艺，也可以帮你把这花苑的营业额翻上一翻。”

南璃始终都没有说出自己不买身，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相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老鸨顿时对她有了兴趣，她这么大肆的找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为了让花苑的生意回到从前的盛况。“你们带她下去梳洗，我和她有些事情要商量。”

老鸨关门之前还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南璃被她这一副小心的样子搞的很无语，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么防备，一看就是被人欺负怕了的。

“姑娘，我希望你是没有骗我，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妹妹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晚。”老鸨威胁的话语让南璃有点不悦，不过现在这情况她只能妥协了。

南璃和那老鸨说了一下她的想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南璃每说出一个方案老鸨心里的激动就多了几分。

南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的打来个颤，南璃看着院子中间的一棵柳树，思绪不由的飘远了。她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开始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幻境。

但现在她能感觉到站在她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要是死了也是结束了他们的一生。南璃不知道芜沅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到目前为止芜沅没有出现过。

南璃不管在心底里怎么唤她，她都没有出现，现在她待在这里的理由好像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她不想让元儿再悲惨的生活下去，最起码在她离开之前她可以留给她应该安稳的生活。

南璃进去的时候元儿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桌子上的饭菜也早就凉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饭，元儿，以后我要是晚点回来呢就不用等我了。”

南璃终是怪罪不起来，这样的一个可怜的娃她呵斥不下去。元儿一直都是低着头，脸上情绪的表露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南璃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了。

看元儿迟迟都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南璃有点自责，“元儿，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陪你一起吃饭的，先喝点水，喝完之后我们再吃饭。”

南璃想了想她们不知道都多少天没有吃饭了，要是不先喝点水，到时候那个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憋屈了。

元儿第一次抬起头，南璃看清你张脸的时候不由得惊讶，那张脸，跟她有九分像。不同于南璃，她的左眼角有一个妖艳的红纸，让年纪轻轻的她看起来有这与之年龄不符的妖媚。

她的发色不是黑色，而是偏向于红褐色，之前全是泥巴她都没来得及去仔细的看看她。南璃惊讶过过后就开始往她的碗里夹东西，夹的最多的是青菜。

桌子上凡是油腻点的东西道最后她们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元儿直到把碗里最后一粒米饭扒拉干净才把碗和筷子放到了桌子上。

她们刚吃完饭就有人进来收拾桌子了，南璃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把元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不让那些人看到她的样貌，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元儿，你的这张脸有没有被其它人看过？”南璃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原来她就自己也是为了着张脸。元儿乖巧的摇着头，她不习惯抬头看人，只要一有人她就会立马低下头。

南璃听到这回答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元儿，你这张脸以后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趁着没有人发现。你以后看到人都不要抬起头，头发也不用打理的干干净净。”

元儿没想到南璃会这样说，以前那个人看见她这张脸不是贪婪就是谩骂。男的看见她这张脸都会露出那种让人恶心的表情，而女的，见到干净整洁的她都会骂她是狐狸精，害人精。

渐渐的她不会去梳理自己，头发上全是泥巴她也没有在意过，她会故意在脸上抹上煤炭。这是她第一次，想要让人看到她的这张脸，从而记住她这个人。

她应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跟这张脸没有任何的关系。南璃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全，把她拉到了梳妆台前。

她先将元儿眼角的泪痣用黑色的炭笔画大，光这一个举动，就把她原本的妖媚统统隐藏起来。南璃还用一个褐色的笔开始在她脸上画麻子。

到最后南璃还是觉得不够完美，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南璃又开始在她的脸上捯饬，过了好一会儿元儿的脸上出现了一条疤痕。

南璃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在自己的胳膊上画伤疤，因为步骤简单，南璃看过之后就记住了。她没想到这无意直接撇见的东西真的会有用上的那一天。

元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本的泪痣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黑痣，原本洁白无瑕的脸上满是麻子。最让她惊讶的应该是那到伤疤，从右眼角一直划到了下颌，让人看着心生恐惧。

南璃对自己的手笔还是非常满意的，这是南璃第一次弄，画伤疤的时候力气有点大了。她的脸颊都变得红彤彤的，“对不起，弄痛你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南璃怕她不相信，伸出指头开始发誓，元儿笑了笑，“以后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连我一个女的都有点忍不住羡慕你了。”南璃半开玩笑的说着。

元儿听到这话，匆忙的收回来脸上的那抹笑容，她笑了来吗？南璃见她不笑还也她是害羞了。

“早点睡，明天我们有的忙了。”南璃早就在那老鸨房间里面的温泉里洗过澡了，一个小小的老鸨有这等的财力，南璃自嘲自己太无能了。

元儿躺在里面了之后南璃才上床了，南璃没有睡意，以前她也和北繁一起睡过。那时候她躺在外边，有时候她还会在梦中一不小心把她给踢下去。

就算是这样北繁也从来没有生气过，最大限度的给她空出地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也有一天睡在这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