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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未尽的诺言

我和楚渊其实很早就认识了,只是,一场变故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婉兮。你没看错,这是一个我们之间的故事。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只存在于浪漫言情小说里的悲剧故事。

4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刚有点记忆,我就遇到了那个男孩子。他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的沉稳,丝毫没有4岁孩子一般的稚嫩。他总是板着脸,一副不愿与人亲近的样子。不过,也因为他很懂事,也很受到大人们的喜爱。

我家就住在他家隔壁。我们住在曦朦市的林荫区—一个很有名的富人区。他的妈妈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应该是市里一个极具代表性的杰出女性了。但是他的妈妈待人很平和,丝毫没有富人架子,爱帮助别人,乐衷于慈善事业。他爸爸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科学家,因为他的发明对人类的未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人们都很敬重他。

我爸爸是当地公司的一个高管,两家公司因为业务关系来往很频繁,我也就在与他家不断的交往中认识了他。渐渐的我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我们成了一对亲密的伙伴,无论玩什么我们都在一起。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混熟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其实很温柔,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刻板和难以接近。而且他待人很温暖,就像是一个暖炉一样,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给人光明和温暖吧。

在他温暖臂膀的呵护之下,我也一天天长大了。他俨然一个亲哥哥,处处都很照顾我。总是有人指着我们:“看那两个小孩子真可爱,真羡慕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啊。”我还不是很懂青梅竹马的意思,但大概就是指的我们关系很好吧。

又大了一些,看尽了言情小说的我竟开始有些懵懵懂懂的期待。我忽然感觉,我可能爱上这个“哥哥”了。我发现我越来越依靠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但他总是惯着我,总是想给我最好的照顾,总让我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我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因为看了言情小说的我有一点点羡慕和期待,绝对并非是真正爱他,但我还是难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与喜悦,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高兴地,永远在一起。

时光变故得如此之快,本来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我却不料变故就这样发生了。爸爸的公司刚在成都开了分公司,爸爸被派去做总经理。我们因此举家乔迁成都,我也只能跟着爸爸转到成都的学校去读书。离别前,我去了他家,终于下定决心向他表白。他就站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我,看了很久,一言不发。良久,他终于微微动了动嘴:“我答应你,不过不是现在。你要在成都好好生活。总有一天,我回来找你的,那时我们再在一起吧。不过请答应我,在此之前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哦!”

我和他拥抱了一下,而后,放开了手。该走了,再见吧,到时候你一定要遵守诺言哦。

此时正是夕阳落山时,一片暖黄色映照着整座城市。这黄色就像楚渊一样,包裹着我,竟让我有一丝暖暖的。那抹鲜明的橘黄,已经不是一种颜色,一种美景,而是一个心与心承诺的见证。

飞机滑翔着,离开了地平面,穿过整个曦朦。在那一片广阔中,我仿佛看见一个人影,正在一幢大厦上朝我挥着手。我看不清那是否是楚渊,但我还是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曦朦;再见了,楚渊。

不到两个小时,飞机降落在成都。虽然看似时间并不漫长,但一起,一落,我的生活轨迹也将完全改变。再也见不到曾经熟悉的一切了,婉兮,你要加油啊。

新学校的同学很和谐,我也很快就融入了这个新的集体。但是当我每次有什么事想要倾诉一下时,我就会下意识想到楚渊,然后失望。果然离不开他。这样还怎么像他要求的那样,好好生活啊。总是在没人的时候静静地望向远方的天空,想象着他,和他的生活。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也在窗旁眺望着我吗?

生活日趋平淡,久而久之我也开始淡然。就算我们真的能再次相见,还能找到曾经的那种感觉吗?可能我们以后,也会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彼此吧。

依旧是一个平淡的暑假,楚渊忽然打来一个电话。“婉兮,从这个暑假开始,我爸爸就要来成都工作了。我妈妈也正好在成都设立了一个分公司,我们一家要搬到成都去了。我和我爸一起开车来,大概明天下午就到了。”

明天,我们就可以再次相见了吗?我的心中忽然洋溢着一种兴奋激动的感觉,就像我每次和他玩,和他一起散步的感觉那样。明天,我们的诺言就可以兑现了。

忽然觉得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挺神奇的,幸福竟来的如此突然。

第二天,我在家心情急切地期盼着他的到来,发现自己完全冷静不下来。但是现在我需要找点事情干,不然这样很无聊啊。我打开电视,想看看最近有没有播什么好看的电视剧。一打开电视,就看见新闻里正在播报一起交通事故。

“本台讯今天早上8点15分,在曦蓉高速583km处发生一起大型交通事故。其中曦朦市著名科学家楚华先生在车上,事故造成其子重伤,已经被送至成都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所幸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后续我们将持续为您关注。”

咦,哦楚华。这名字好熟悉,好像楚渊爸爸也叫这个名字啊。

后知后觉的我终于反应过来,其子重伤,不就是指楚渊吗?

一下子反应过来的我心中丝毫没有涌出悲伤之情,就静静呆在那里。这是真的吗?我并不能接受。

我拨通了楚渊妈妈的电话。

过了很久才有人应答。楚渊妈妈带着哭腔,说话支支吾吾地:“请问…你有什么事,你要…要找…楚渊吗?他…他不在。”

“嗯,对不起打扰了。”我挂了电话,继续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4点半,新闻传来一条消息:“科学家楚华的儿子楚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正在治疗中。另外,据调查撞击他们的司机存在酒后驾驶行为,他已经因为交通肇事被拘留,将移交法院进行进一步处理。”

楚渊没死,他还活着。我高悬的心放下了。虽然他养伤得耽搁十几天吧,但至少他许下的诺言,可以实现了。

5天后,我最终没有忍受住,和楚渊妈妈联系了一下,跑到了医院去看他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我真的好想念他。

他已经醒了,看起来挺健康。但因为手术刚完不久,他面容还是有一丝憔悴。我静静地走进去,打了声招呼:“嗨,楚渊,好久不见。”

迎接我的却不是那吸引人的笑容,而是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是谁啊?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吗?他怎么了?

“你别开玩笑了,你忘了吗,我是婉兮啊!”我心情急切起来,差点就对他吼道。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可能找错人了吧。”他轻轻地说。之后便开始看起了书,不再理我。

我悄悄转身走了。仅仅两年之后,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了。

短短6天,我经历了人生的大落,大起,再到大落。忽然觉得,他不是楚渊啊,那只是一个有楚渊躯壳的陌生人。楚渊,应该已经在那场车祸中,遇难了。

我难以压抑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洒落在地上。在大风中,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医院后花园的水池旁边,静静看着这一潭死水随风泛着一点点小波澜。什么都没有生机了,水、树、花、草,还有受伤的我。

我尝试把这件事与我的知心朋友倾吐。她听了之后很同情我,她安慰道:“虽然这确实很让人伤心,不过这么久了,你不也自己熬过来了吗?加油!你要学会离开他了。”

我忽然觉得头一晕,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她扶了我一把:“你没事吧?”

我正想谢谢她,却感觉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我手上握着一把刀,她已经被近乎捅穿了。

忽然想起,临走时,楚渊对我说:“记得要保守秘密哦。”

但这人不是我杀的啊,为什么刀会在我手上。

很快向警察报案,警察也很快调查了这件事。结论出来了,她是我亲手杀死的,介于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被迅速送进了医院做进一步诊断。结果出来后大家都惊呆了。我可能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不过平时我看起来很正常,丝毫没有一点点问题,所以我被允许正常生活,但需要定期到医院治疗。

初中,令我没想到的是,楚渊已经完全康复了。他和我在一所初中,同一个班。不过,依然是那样—他不知道我是谁。

我平时还是会像以往那样对待他,但是,估计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我也有些不理不睬了。曾经的那个楚渊,已经死了吧。

因为一大堆劫难,我们能在一起破解困难,虽然很可怕,但我竟很享受。好久没有和他在一起了,这样联系上也是可以的吧。

但是,每次一感到害怕想依偎在他身边,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我了。心中一直很伤心,有的时候真的想死。死了多简单,多自由啊。

那天,我和攸宁一起去了上海的金茂大厦。他问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靠着楚渊啊,你喜欢他吗?”

我完完整整的,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了。他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唉,命运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无情。”

我忽然想起来,他说的一句话:“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哦!”我头一晕,又一次倒下了。

还是那熟悉的感觉,醒来后,一把刀攥在我手上,攸宁已经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楚渊就会想尽办法找我们吧。虽然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这样只会害死更多的人。对不起,我要违背你的诺言了,因为我找不到你了。

我哭着写完了最后一封信,放在桌上。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太阳开始一点点沉下去。看着那片温暖的橘黄色,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曦朦,我们一起玩耍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夕阳,你说我们将来一定要在一起。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吧,诺言未尽,已物是人非。

好了,现在是道别的时候了,对不起没有完成对你的诺言,下辈子,我再来兑现吧。

我轻轻一跃,投身于一片温暖的橘黄色中。轻轻闭上眼,天空依然像楚渊温暖而宽厚的臂膀,轻轻地抱住我,给我温暖安慰。

PS:从本节开始,序章只作为小说故事背景补充,与前后文无联系。

另:作者将于1月1日起每天晚8点半更新,请大家继续支持喔!【:-)跳明纯真的笑容】

12月更新:12.10(本次) 12.1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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