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彻底击垮了武定的心理防线。

如今夹在纪仪和方华中间，让他极为难受。

哪怕负了任何一方，都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报答方华。

彻夜下来，武定每每闭上眼睛，都能联想到后面的一系列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又和纪仪通了个电话。

他将在彼岸所受到的待遇都给说了出来，也表明内心的煎熬。

纪仪叹息了一声：“兄弟，如若你认为彼岸是你的归宿，那就留下来吧，以后的事情听天由命。”

“但，兄弟仍然是兄弟，无论彼岸还是孙家是最后的胜者，我都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还有一事我得叮嘱你，方华是个强势的君主，在他手底下做事要万分小心，切勿肆意妄为，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

纪仪所说的话语诸如此类，且都是肺腑之言，也没有欲擒故纵的因素。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武定终于体会到了这种苦涩滋味。

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若是有机会，还是会回归到京城相助纪仪。

对于方华，他也一样有些舍不得。

近日来，总务府的事务开始繁重，方华近乎日夜待在办公室中，似乎是有什么大动作。

了解过后才知道，西北宋褚又要开始搞事情了，他不听女婿陆凌志的劝阻，试图想通过武力拿回汉中。

驻守在益州的牡丹迅速派遣战力前去应对，但手底下数位精锐都败下阵来，眼看汉中据点就要失守。

方华同样觉得很奇怪，宋褚手底下除了一个陆凌志，根本没有几个厉害人物，以牡丹的能力足够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可现在倒是反过来，汉中失守过后，宋褚仍然不肯退去，打算直线南下拿下益州，继而拿下西南所有家族的控制权。

那样的话，彼岸可就被动了。

武定此时觉得机会已经来了，打算请战去应对。

方华却摆了摆手，说：“你和尽欢身负卫戍之责，还是留在金陵比较好，我亲自带人去增援，确保益州无忧。”

“那请左辅万分小心，若有危难，属下会即刻赶过去。”

“好，到时候再通知你。”

为了防止纪仪也同时南下，方华让蔷薇等心腹干将留守于山庄，独自前往益州增援。

此时，方华对宋褚是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能够生擒他的话，必须要千刀万剐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

翌日清晨，增援到达益州，来到现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褚从国外的雇佣兵组织招来了一个极为强悍的人物，据说可以活活将一只老虎撕开。

原本方华还不信，但在交战期间，发现那人将一颗大树硬生生从泥土里拔了起来，朝着方华扔去。

要不是牡丹及时将他扑到了旁边，有可能真被这树直接给砸死。

初战虽然失利，但也让宋褚的人不敢前进半分。

方华回到据点休息时，笑道：“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名叫曹礼德，西北人，三十二岁，曾效力于多个杀手组织，宋褚以五千万的髙价将他招揽到自己麾下，这才敢进犯汉中。”

“原来如此，那你能杀了他吗？”

牡丹摇了摇头：“小妹无能，没有这种能力。”

“好吧。”

要不然部下阻拦，方华都想亲自去和曹礼德大战一场。

就连赵蕤都打电话来，紧张说道：“左辅身为总指挥，切勿亲自擅动，你万一有失人心便会大乱，到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看着益州据点陷落？”方华问道。

“这样吧，让武定过去和曹礼德打，蔷薇毕竟要守护金陵，也脱不开身。”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接到命令，武定听说了曹礼德的英勇，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战意爆发了出来，恨不得立即赶到益州去杀了他。

武定连夜奔赴过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见到方华第一面就问道：“左辅，曹礼德人呢？”

“这都十二点了，你不睡人家还不睡啊，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您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否则的话我一定要把曹礼德分尸！”

……

到了清晨，广阔的山野中充斥着厮杀声，时不时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场面比起非洲那些混乱战场，还要强上好几倍。

一处湖边，武定和曹礼德打的不分上下，旁边的杀手和死士都不敢接近。

三分钟前有几个人想上去帮曹礼德，结果被武定一拳就把月匈膛给轰烂了。

现在根本没人敢掺和进去，生怕突然之间直接被击杀。

方华端坐在不远处的山峰上，对于二人交战的情形是看得一清二楚。

牡丹问道：“哥，要派人下去吗？”

“不用，难得见到一场大战，再看会。”

“你不怕武定落败嘛。”

“不是还有我吗，你就别担心了，要不是赵蕤劝阻我还真想亲手杀了曹礼德。”

武定和曹礼德大战了数百回合，也在此刻分出了胜负。

曹礼德筋疲力尽倒在草坪之上，武定却只是微喘着气，走上前冷声问道：“听说你能手撕一只老虎？”

“要不是连续激战了好几天，状态没恢复过来，怎么可能会让你赢！”

“败了就是败了，还找这么多借口！”

武定直接将曹礼德提了起来，数秒过后，只听见了一声“刺啦”。

血肉横飞，场面极其恐怖，那些杀人如麻的杀手都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武定竟然真的把曹礼德撕成了两半，正在远处观望的方华都惊叹起来。

随后，方华赶了过来，发现曹礼德的部下也都被斩杀，而武定浑身犹如被鲜血浇灌了一样，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方华立马脱下了白色披风，亲自动手把武定脸上的血液擦干净。

“左辅，你这是做什么，万万使不得啊！”

“别动，都怪我，让曹礼德这种人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等回金陵后我赔你一件新的。”

方华咧嘴笑道，武定的心神也为之震动。

以前听说这位左辅杀伐果断，手段残酷，没想到竟然如此爱护部下。

细细想来，彼岸能够如此团结一心，也都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