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前面有一方只有床板大的手绣地毯，地毯上绣着龙凤呈祥图，地毯两侧各放了两把靠背椅，椅子中间各有一个小茶几。

靠背椅后面各有一个四扇屏风，一边是梅兰竹菊，一边是苦思净禅。屏风后面其实一边是郑灵的卧房兼书房，另一边是茶室，只是巨灵神现在看不到。

巨灵神顿时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毕竟他也是修行千年的天人，郑灵这个阳界人族背后的气场，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他想，幸亏没有硬拼，不然拼到最后，这天罡地煞加四大天王加起来，也不一定是这一个女人的对手。

“解了。”郑灵拿着盖碗，喝了一口茶。

两个小道童收了捆仙绳。巨灵神揉了揉生疼的胳膊。

“坐吧。”郑灵把盖碗放下，坐正了看着巨灵神。

巨灵神拣最下手位置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

一个小道童给巨灵神上了一个盖碗，里面泡了点素茶。

巨灵神看着盖碗，一愣神的功夫，郑灵说：“说吧。”

这时，小榕从外面走了进来，郑灵跟她点点头，她坐到了靠背椅最上手的位置，跟巨灵神斜对面。小道童也给小榕递上盖碗。

“我……”巨灵神被刚才的阵势吓了一下，想好的词全忘了。他支吾了一下，说：“您能不能告诉我，圣道门到底是干嘛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凌霄殿到底是干嘛的？”郑灵问。

“这……”巨灵神被她一下问住了。凌霄殿无疑是天界最高权力的象征，不过长期以来，很多人认为凌霄殿的法旨就是天命，就是大衍。

巨灵神问郑灵这一句话的深度在于，他想知道圣道门在法界的地位。而郑灵这一反问，他连凌霄殿在法界的地位都说不清了。

“巨灵神，您在凌霄殿也有几千年了吧？”郑灵问。

“确实……”巨灵神回想起自己在凌霄殿掌管南天门的种种，居然觉得有一丝羞愧。

“那你知道不知道凌霄殿为何混到今天这个境地？”郑灵继续问。

“我……”巨灵神确实一时无法回答，只好毕恭毕敬地问：“请郑灵法师指教。”

“指教倒不敢当，毕竟您是天神，我只是一介凡人。”郑灵说。如果她没有坐在圣道门掌门的位置上，怎么可能有机会跟天人中的天神这样交流。她问：“凌霄殿掌管天界，靠的不是修行，而是靠的权力，这个理解没错吧？”

“您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巨灵神下意识地挠挠头。

“圣道门没有任何权力，她只是信仰紫薇宫和玄武宫的一群信众。当然这些信众有人族，也有动物灵，也有阴灵，最近还有了几个天人。”郑灵说。

“那……这是怎么回事？”巨灵神看了看大帐之外，几十万天兵跟几十万圣道门的部众，正在外面对峙。

郑灵笑了笑，说：“你们天人围了我们信仰的紫薇宫和玄武宫，我们这些信众当然要舍生忘死，为我们心中的信仰而死。”

“我可以理解圣道门现在是乌合之众吗？”巨灵神壮着胆子问。他在想，反正自己已经败了，最多就是杀了回冥界里面轮回，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