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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勾纹

“啊!终于吃饱了!”当夏木天把最后一条烤鱼消灭完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懒洋洋地打了一个饱嗝。

“喂!起来!小家伙!吃饱了就起来跟我学纹术,这副懒洋洋的模样还想变强,你现在可连一股灵气都是没有呢!”旁边却是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炎老的笑骂声。

炎老用一根树枝捣着那犹如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动也不想动的夏木天,不过他自己也是一副慵懒的样子,嘴角还残留着一些食物渣滓。

“我起来了,快教我吧!”一听见纹术两个字,夏木天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立马坐了起来,双眼闪闪发光,刚才脸庞上的慵懒之色一扫而光,一副期待神情地盯着面前的炎老。

炎老被他这反应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身体也是坐端正了一些,颇为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我给你讲讲什么是纹术。”

“我知道,纹术要用精神力在物体上刻纹才能施展,刻纹需要纹图。但是纹术对于精神力的要求极高。”夏木天想起了岚晓蒙给他讲的话,忍不住抢在炎老前面说了出来,然后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轻声道:“我的精神力天赋可以吗?”

炎老伸出树枝在夏木天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小家伙!居然敢抢你师父的话!不过,你说的倒也对。纹术对于精神力的要求的确极高,几乎万中无一,而一些精神力天赋极高的天才更是百年难遇。”

夏木天摸着被敲了一下但却不痛的脑袋,有些希冀地盯着炎老。

“你嘛!精神力天赋倒也可以,勉强吧!”炎老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夏木天脸庞上顿时流露出欣喜之色,激动地道:“那就是说,我达到要求了?”

“嗯,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纹术虽然需要着极强的精神力,同时,毅力与坚韧的性子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只有着精神力天赋,没有毅力和坚韧不拔的性子,那在纹术的道路上也走不了太远,反而有可能滋生傲慢的性格,更严重的,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在这个世界上,有着不少天才都是止步于傲慢,再难精进。”炎老神色凝重,话到最后,夏木天看到他那老眼当中竟是不易察觉地暗淡了一下,那一向有着桀骜不驯笑容的脸庞上也有着一抹极淡的悲意浮现。

“放心吧,我不会那样的!”夏木天神色郑重,眸子中有着坚毅之色浮现。

“呵呵!”炎老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脸色一变,握着树枝的手掌抬了起来,沉声道:“你看好了!”

夏木天眼神一凝,集中注意力盯着炎老手中的那根树枝。旋即他的眸子忽然闪亮了起来,仿佛有着奇异的金纹在其中浮现。

在他的面前,炎老紧握的那根树枝表面竟是有着一道道赤金色线条从手心之中蔓延了出来,犹如岩浆流淌一般。赤金色线条弯曲交织着勾勒出玄奥的纹络,纹络飞快地延伸着,最后赤金色的纹络布满了整条树枝,看上去奇异无比。

而在那金色纹络从炎老掌心延伸并布满树枝的过程当中,夏木天连眼睛都是没有眨了一下,仿佛被吸引了一般,在那双黑眸当中似乎也有着赤金色的纹路缓缓勾勒着。

“燃!”一道低喝声忽然响起,那布满赤红纹络的树枝忽然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根火棍。

随着那根树枝变成火棍,夏木天的眸子似乎在那一瞬间睁大了一些。

燃烧着火焰的火棍被炎老抓在手中,似乎感觉不到烫一般,就那么给握着。炎老眼神平静地望着手中的火棍,很快的,那根火棍上的火焰渐渐地小了起来,树枝已经化成了黑色,然后火焰熄灭,树枝也是化为灰烬飘洒而下。

“这就是纹术吗?”一旁的夏木天第一次看见有人施展纹术,喃喃地道。

“嗯,这只是最基础的纹术,炎纹,把炎纹刻在物体之上,炎纹便会燃烧起来。不过也得看被刻的对象,如果对象是水属性的,那么效果则会大大降低。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一种纹,往后当你学到更高级的纹图,那时候翻手间便可蒸海焚山。属性相克,只是在等级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才有的。”炎老嘿嘿笑道。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境界呢?”夏木天听得有些失神,想象着那番情景,忍不住问道。

“嘿嘿,不要想得太远了,你先把我这个最基础的炎纹给学会了之后,我再教你其它纹。”炎老把手中的灰烬拍了拍,没好气地道。

“哦。”夏木天点了点头,然后眨着眼睛看着炎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把眼睛闭上!”炎老哼道。

夏木天连忙闭上了眼睛,炎老伸出枯瘦的食指点在了夏木天的额头之上,指尖一道红芒闪过,然后没入到了夏木天的额头当中。

随着那道红芒消失,夏木天顿时感到他的脑海当中多了一些什么,凝神察看间,发现一道赤红色的纹图在他的脑海当中缓缓地旋转着,纤细精巧的花纹玄奥复杂,隐隐间,仿佛呈现一种火焰形状,看起来奇异无比。

“这就是纹图吗?”夏木天喃喃道。

“集中精神力,用精神力感知纹图,然后依着纹图刻纹!”炎老的声音在他旁边传了过来,一根木棍放在了夏木天的手上。

夏木天轻轻点头,握紧木棍,精神力也是集中了起来。他的心神呆呆地凝视着那道玄异的赤金色纹络,觉得赤金色的线条精妙无比,仿佛是大自然中绝美的图案一般,有一种难言的美感。

他的心神久久地沉浸在其中,然后脑海当中的精神力一丝丝地向那缓缓旋转的赤金色纹案缠绕了过去,渐渐地将那玄奥的纹案包裹了起来。

而在精神力将纹案包裹起来时,纹案仿佛活了一般,精美绝妙的线条勾勒出的玄奥纹路,仿佛是火焰般跳动起来,隐隐间,他似乎从那纹图上感受到了一股炽热之感。

此时,在他的意识中,那道纹图不再是纹图,而是一道不断跳动变化的火焰。

火焰炽烈,在那火焰跳动间,隐隐有着一道道奇异的赤金色纹络浮现而出,这一道道奇异的赤金色纹络,仿佛是这火焰的骨架一般,若是没有骨架,火焰也将不复存在。

夏木天呆呆地凝视着这道纹图和出现在他意识中的火焰,他忽然有一种明悟,纹图就像是人体的骨架和经脉,而那火焰则是血肉,只是那骨架和经脉当中,有着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存在着,这种东西似乎是纹图的精魂,没有这道精魂,那么纹图就犹如没有灵魂的人一般,毫无生机,火焰也无法升腾而起。

那种精魂只是他一瞬间的明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似乎是纹图的根本,玄美古奥,难以捉摸,似实似虚。

随着夏木天的凝视,纹图线条的细节也是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一种奇特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起。

他心神一动,一丝丝精神力从其手掌中渗透而出,一道赤金色的线条从夏木天的掌心缓缓地延伸而出,随着这道线条,更多的线条也是从他的掌心蔓延而出,线条弯曲交织,渐渐地勾勒出了纹络的形状,然后继续往前蔓延而去,逐渐地布满了木棍的柄端。

此时,夏木天的额头之上也有着细密的汗珠浮现而出,眉头微微皱着,木棍上犹如岩浆一般的线条继续缓缓蔓延着,不过,就在纹络在木棍上蔓延了三分之一的距离时便是停止了延伸,光芒暗淡下来。

与此同时,夏木天的双眼也是缓缓地睁了开,一滴汗水从脸庞上滑落而下,望着那木棍之上渐渐消失而去的赤金色纹络,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失败了啊......”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那眼眸当中也有着失望之色浮现。

“嘿嘿,莫急,若是勾勒纹图这么简单的话,那满大街都是纹师了。不过,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炎老见状却是笑道,然后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之上,望着头顶的漫天繁星,道:“继续练吧,练累了就催动功法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完全可以代替睡觉的,并且比睡觉后要精神百倍!”

“嗯!”夏木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又是闭上了眼睛,心神凝视着脑海当中的那个赤金色的纹案,那紧握着木棍的手掌之上又是有着赤金色的线条延伸出来,这一次,同样地还没到中间部位又是暗淡了下去,然后消失而去。

夏木天也不气馁,手掌紧握,又是有着线条悄悄蔓延而出。

勾勒纹图并不简单,虽然这只是最基础的一种纹图,但是那纹络却是精妙无比,线条弯曲间还有些复杂,对于精神力的掌控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一步出错,便是前功尽弃。

随着夏木天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对于那纹络也是渐渐地熟悉了起来,起始部分的纹络较为简单,他经过多次的练习,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越往前延伸,越是复杂,而每到这里夏木天都是屏气凝神,精神力高度集中。但由于他刚刚接触纹图对于精神力的把握还不是太熟练,每到这里都举步维艰,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出错,一次次的失败都是在这里停止不前。到得最后,夏木天已经满头大汗,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胸膛有些急促地起伏着,力气似乎有些不支。

不过,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对于这道纹络也是越来越熟悉了起来,出错率渐渐地减少,慢慢地能够勉强勾勒出了一点,只是,再往前面走,就又是失败而去。

时间在他不断地练习中飞快地流逝着,转眼间,已是深夜。

炎老躺在草地上撇头看了一眼那神色专注、脸庞微红的夏木天,然后目光一转,看向木棍上那犹如赤金色的岩浆般向前延伸的纹络,眼神中也有着满意之色浮现,嘴角也是不禁勾出一丝微笑。

在他的旁边,那道看上去有些瘦小的身影,正紧闭着双眼,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汗水从脸庞上不断的滑落,在他手中紧握着的木棍之上,一道道奇异的赤金色线条缓缓勾勒而出,然后形成玄奥的纹络向着木棍顶端如同藤蔓生长一般蔓延着,纹络一直延伸到了木棍的中部,然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是朝着前方延伸了一点点,然后,那看上去还想再往前延伸的纹络,却是有些不甘心地止在了那里,瞬间变得暗淡,消失而去。

“呼!”夏木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睁开双目,望着那渐渐消失而去的纹路,眼神当中有着满意之色浮现而出。经过半个晚上的练习,他已经能够将纹络勾勒到中间部分,这在他看来也是颇为得不错了,至少,他相信,再给他几日时间,他一定能够完完全全地将这道炎纹勾勒而出。

他望了一眼旁边躺在草地上似乎是睡去了的炎老,轻笑了笑,扔下了木棍,浑身脱力一般仰身躺在了草地之上,一种无比舒服的感觉瞬间从他的四肢百骸传了出来,令得他的脸庞上也是不由浮现出一抹笑容。

睁开眼睛,望着满天繁星,眼睛眨了眨,心中喃喃道:“岩爷爷,等我去找你。”

然后他的眼前又是浮现出了那个银裙少女的模样,手掌不由缓缓地紧握了起来,眼神中有着坚定之色浮现出来,在心中轻声地道:“岚晓蒙,天云城有一天我也会去的!”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到了他那从未见过的爹娘,在他的心中其实早已有着一个必须要去完成的愿望,只是他从未跟别人说起过。

夜色宁静,篝火不时传来噼啪的声音。火光照在少年稚嫩的脸庞上,隐隐间有着一抹悲伤浮现。

少年忽然翻身坐了起来,收敛下思绪,双腿盘起,微闭双目,然后双手结印,按照坤诀的运行路线修炼起来,那吸入他体内的天地灵气一点点地打通着他体内的经脉,而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间,地面之上青草上似乎有着淡淡的绿芒闪烁,向着夏木天的身体汇聚而去。

炎老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那地面上的灵气都是向夏木天汇聚而去,被其吸入身体内,眼眸深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扭过头去望向那深邃的星空,眉宇间似乎有着淡淡的忧色浮现,然后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那响亮的鼾声便是响了起来。

篝火在夜晚的细风中微微跳动着,温暖的光芒照在了那静静盘坐的少年身影和那睡得犹如死猪一般鼾声如雷的身影之上,山脉中不时有着灵兽啸声传出,而他们这里却是显得宁谧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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