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未接来电显示在董悠然的手机上，董悠然头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她睁开眼，看到周围全是自己的血，几乎快染紫整个大门了。她撑着地，费力地起来，扶着墙走向另一个放有一些家具的房间。

草毯早已经被收了起来，董悠然没想到这草毯还能收缩到地下去，可惜从现在起，这草毯就彻底和她没关系了。因为没了草毯的能量，愈合头上的伤口耗费了巨大的时间，那片一开始截下来的布条并不是为了止血，而是为了吸收足够多的血，好在她醒了后再弄回去。但是，看看现在这地上的一片狼藉，董悠然已经流了不少血了。波江无论是民众还是民心，都没有从外界补充养分的手段。因此民众会报废，而民心只能依靠灵魂的能量提高寿命。

又一个电话打来，正在确认自己头上的刀伤已经被取掉头饰的头发遮掩住的董悠然看向手机，上面写着李凯悦三个字。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刚打通，董悠然就问：“顾佳琦还在吗？”

李凯悦说：“我说这里的民众全是用我手机控制的，然后你正好叫了一个民众保护了我，现在她被吓跑了。董悠然你没事吧，汤哲峰快要烦死我了，他以为我杀了你，你如果再不和他联系，我觉得等一下他的人就要过来找我算账了。”

“那你把你的手机给汤哲峰的替身民众。”董悠然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一个男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好？”

“最高民心，是你吗？”

“求你别这么叫我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根本就不能感应到你的存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惊喜。

“我用一把李凯悦房间里的刀，切掉了我的囊管。”董悠然说。囊管就是所有民心得以依靠灵魂连接整个民心网进行依附于量子坍缩进行信息交流与传输的器官，一个长的像肝脏一样的小东西。

“我的刀？你不会是用了新亭侯吧！”李凯悦的声音突然想起。为了汤哲峰和李凯悦双方都能听到董悠然的声音，李凯悦打开了免提。

“新亭侯？那是什么？”

“那是三国时期蜀汉的将领张飞，张翼德的佩刀，同样也是张飞的手下将他头砍下来所用的佩刀？”

“额，为什么要将那个叫张飞的头砍下来？”

“因为他酒后鞭打士卒……等下，重点不是这个！你知道这把新亭侯放在那个房间多久了吗？那上面可全是铁锈！到时候你得破伤风了怎么办？”

“破伤风又是什么？”

“在缺氧环境下繁殖的一种能让你痉挛，然后身体腐烂的病菌。你还拿那么大的锈刀做开颅手术，你们波江人是没有痛感的吗？”

“有啊，”董悠然说，“但相比于任务来说，这种感觉可以忍受。”

“那董悠然是会死吗？”汤哲峰问李凯悦。

“不知道，如果董悠然能自己去医院打破伤风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那那个叫医院的地方在哪？”

“你坐电梯到楼底，别像个地狱伞兵一样地跳下去，然后右转直走到路的尽头再左转，看到一个巨大的十字，那就是医院了。”

“哦哦，那我过去的时候怎么和医生说呢？”

“你就和医生说，你的头上被砍了一刀……算了我还是过来吧。你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我现在就来上海。”

“哦……”董悠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李凯悦嘀咕的声音。然后汤哲峰的声音响起：“李凯悦叫你先去洗澡，然后换上正常的衣服。”

“感谢她的提醒，帮我这么和她说一句。”董悠然召唤出自己的法杖，然后端详着那把李凯悦口中的新亭侯。

“李凯悦已经坐船跑远了，这东西怎么用啊？”

“看到有电话来的时候，点一下那个绿色的接听按钮就行了。那我就先去换衣服去了，拜拜。”

“额，拜拜？”

董悠然挂了电话，立马拿起法杖，开始引导自己的能量信号。法杖接收到她的信号之后，为董悠然的这部手机提供了一个安全防窃听的通讯频道，然后她再次打给了汤哲峰。

谢天谢地，汤哲峰还是接电话了：“你好，最高民心？”

“你为什么刚刚突然挂掉电话？”

“我在预防李凯悦窃听啊，她就这么把电话丢给你你难道没感觉到这很不正常吗？”

“额……那么那个破伤风……”

“哦，我知道那是什么的，24小时内打上就没什么问题，而且波江人的体质很难受到破伤风梭菌的影响，我只是在装傻而已，最好将她引过来，好让我和你有比较安全的交流渠道。”董悠然打开衣橱，开始在衣橱里挑挑拣拣。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因为格利泽的那几个间谍啊，我的记忆又不会因为把囊管切掉而消失。”董悠然挑出了一件胸口是一只大猫的背带裙和一件白衬衫，然后打开免提。

“好吧，那些影像我没怎么看过。那你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我以后可能在控制民众方面的能力会变差。在晕倒前我指挥了一波部队去迎击自然氏族的树妖和树人，看见了CMA现在的军队配置，进步很大，连主力军的部队都没办法处理掉几个。而且CMA似乎在学习我们回收尸体的策咯，把他们打死了之后，隔个几秒左右，那些尸体就会变成一堆堆透明的蓝色立方体然后凭空消失。我们手上的CMA人类样本并不充足，这对之后我们民众的进化思路有很大的影响。”董悠然又挑了一条橘黄色的长裙和一件露肩T恤。

“这的确麻烦很大……对了，顾佳琦对于我们的汤家民众有没有什么反应？”

“说这些是蹩脚货，但他们以为是李凯悦做出来的，所以还不会找到你身上去。”董悠然最后又拿了几条蓝色的裙子和白色的上衣，似乎她对蓝色有着一种奇怪的执着。

“本来就是蹩脚货，正规货我已经让安昊天带到火星去了。只要李凯悦再一次袭击CMA的主岛，火星的支援就会跟上，当我们把主岛打下来了之后，我们就处理掉李凯悦。她太危险了，她对整个宇宙都是威胁。”

董悠然已经将所有衣服选好放在床上了，她吸收掉自己身上的波江正装，拿上一套衣服，向浴室走去。

董悠然关上衣橱，拿起手机说：“汤哲峰，你最好选一个长的不那么魁梧的民众，偷偷带出阚鹏，这样我就能随时找到你并向你提供信息了。”

“那么我会放一个民众在李凯悦的那个家里，你将你的计划写下来，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处理掉CMA，人类怎么办？”

“我们不会碰人类的，我会消耗民众来赢得他们的信任，提供给他们服务，然后击退波江主力军。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吸收老去人类的灵魂，这样照样能保证我们的存续。”

“好的，那么，回见。”董悠然将手机放下，打开了水龙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