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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窅娘 巫山一段云(四)

青嫩的柳枝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碧绿的春水,直至将它拨弄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思窅的心也始终静不下来了。教琵琶的先生皱着眉头听了她拨弄着弦,“太多的杂音了,阿思窅。”阿思窅却回头瞪了他一眼,心想我的喜乐你了解吗?

那情窦初开的喜悦,那看到他的愉悦,他和她了话,他自称六郎。他面对着她会失神,会发呆······

“胡璇舞!”他想看胡璇舞,他要我跳出最美的胡璇舞给他。

阿思窅想了一天,最后跑到司乐坊的坊主那里去,坊主是个精明而强干的女人,她冷冷的看着阿思窅,“吧,你要什么?”阿思窅顿时心生怯意,但是一想到在她面前自称“六郎”的那个长有重瞳子的李从嘉,浑身竟然充满了劲,她直视着坊主,“阿思窅想跳出最美的胡璇舞。坊主,您能帮帮阿思窅吗?”她与其是请求,不如是表明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坊主同样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几天不见,这个丫头怎么会多出这样一种迷人的韵味?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她的目光中怎么又有一种春波在荡漾?遂张开红唇,“胡璇舞?你连最基本的燕于飞都舞不好,怎么能跳的好胡璇舞?还有-------”着,坊主霜雪一样冰冷而逼人的眼神像阿思窅的脚挖过去,“看看你的脚,那个舞姬有这样大而粗野的脚?这样的有劲,让你做一个汲水婢都行,你不会忘了自己是牧羊女出身吧?”

阿思窅听了不仅不愠怒,反而报之一笑,“坊主的即是,不过倘若是明月来找坊主,坊主还会这样的接待她吗?阿思窅虽是牧羊女出身,但如今和她们一比,除了不会舞蹈,哪里差了?坊主不是普通女子,不能用普通女子的眼光来衡量舞姬的好坏,是以阿思窅来恳请坊主指一二。”

坊主听后微微一笑,“他的果然没错,在狼群中都能不惧生死的女子,何惧一只舞蹈?”

阿思窅不解,“他?”

坊主语气稍和,“就是你见过的商队的领头,和我们起你的时候,也是称赞了一番。”

阿思窅想到那天的伊萨,心中的某一忽然觉得突突的疼起来。

她看像坊主,“我要怎样做才能跳舞跳得最好?”

坊主仍旧是看了看她地大脚。皱了皱眉。“你这一双脚。实在太不像话。若你日夜勤奋练习。也许能做到二流水准;这双脚若是再一。是个正常人地水平。加之个人努力。或许能做到一流水准;倘若这双脚大仅仅三寸有余。柔若无骨。美若莲花。舞动之时美不胜收。袅娜之际令人心旌荡漾。勾魂夺魄。你就是一代舞蹈地宗师。”

阿思窅听地入了神。仔细一想想。脸都有些白了。“长仅三寸?这--------”

坊主露出她地脚。左边地是正常地大。而右边地地畸形。“我原本也想成为一代宗师。可是时不我与。却成了残废。”

阿思窅看着她强干地脸上第一次露出伤感。犹豫了一阵。“坊主。你是不是很疼?”

坊主摇了摇头。“你可是想好了?这条路是注定回不了头地。”

阿思窅想起那位重瞳子青年地一拥。他地体温那么地舒服。那么地缠绵。着了魔一样地重瞳子。将她吸住。吸得她地灵魂进到了他地眼眸中。不仅这样。还有。司乐坊地姐妹们地刺骨地嘲笑。终年地排挤······

她用尽全身力气了头,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穿着羊皮袄和旧棉衣,在戈壁上牧羊,一心只想改变自己生活的阿思窅,害怕自己被戈壁上的达官显贵们束缚而跟着商队走的阿思窅。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每一处,山穷水尽,但又绝处逢生。

她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这样就代表了自己的决心一样,坊主盯了她盯了一会儿,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明儿一早,准备好四份白色布条,长三尺,宽六寸,来坊里找我。”坊主一边把玩着衣角的丝绢,一边慢悠悠的交代着。

阿思窅开始了和坊主学习舞蹈的日子,布条紧紧的束着,从脚掌到在脚踝,五个脚趾全部的压得死死的,没有一的空隙,鲜血逐渐的渗下来,白色的布条不一会儿就变成了**裸的鲜红。她只觉得没走一步都压在了心口,那尖锐的疼痛像是要爆炸一样,坊主在一旁附着手看着她,眼看着左脚的布条有些松动了,一个眼色暗示旁边的粗使侍女,几个粗使侍女马上各拉着一边,密密的死死的又缠了一遍,那痛苦的感觉上升到了灼热,甚至有种燃烧的痛苦。

阿思窅紧紧看着坊主,额上的汗珠不住的低滴落下来,坊主一合镶着碧玉的扇子,“啪”地发出一声脆响,“那么看着我干什么?要么你就不要这样,要么你就继续下去,别忘了是谁跟我要跳最美的胡璇舞的?”

阿思窅轻声道:“我知道······”

我为你受这样的苦,不为别的,只求你看到我最美的样子。

把父母给予的东西,自然的恩物弃之不用,把完整的身体弄的残缺,可是,这样却换来了美丽和轻盈。

没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刀尖上,那生硬的苦难仿佛在提醒着她她有多么喜欢他。

也许这是不用的,这个举动的本身就明了一切。

那几个粗使侍女叫道,“坊主,她的脚骨断了!”

阿思窅迷迷糊糊的想,哦,确实听到了几声响,那闷闷的响声是我身体里发出的吗?

是真的吗?

坊主赶过来,向她口里塞了一粒药丸,苦不堪言,入口即化,一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真是好,马上就断了,要是不断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坊主笑嘻嘻的看着她,满脸都是惊喜之色。

阿思窅在那一之后就没有了感觉“多谢坊主。”

坊主拿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然后,我给你削骨定型,之后吃药养几天就能好了,你看怎么样?”

阿思窅费力的动了动嘴唇,“任凭坊主处置。”

之后,坊主削下阿思窅脚上多余的骨头和肉,将阿思窅的脚型变得很美。又用白色布条包好。“之后几天,你要在我这里住了,每天吃药,然后修习舞蹈的技能,别想着偷懒。”坊主转身离去,手上还抓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阿思窅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坊主!”

“什么事?”

“我能跳最美的舞蹈吗?”阿思窅躺在床上,因失血过多苍白的像一具尸体,可眼睛却蓝的泛亮。

坊主心下叹了一句,口上却道“这要看你了。”打开她的手,走出了屋子。

吃药,活血,按摩,药浴,没有几天,在舞姬秘传的方法之下,阿思窅的脚奇迹般的好了。仿佛如莲花般一样大的脚上,五个娇嫩的脚趾想珠贝一样的镶嵌着。仿佛美玉和珍珠一样的辉映。

可是,这样的脚却用不上力气。

坊主一边喝着茶,一边对阿思窅,“你还想怎么样?你想要脚好看,还想要脚孔武有力?你也太贪心了。”

阿思窅的碧蓝眼睛隔了一层雾水,“坊主,我该怎么办?”

坊主放下钧窑的莲花白细瓷,“无数次的跌倒和无数次的站起,才能让你这样让人怜爱的脚有力量。”

阿思窅整个的盛夏,都在司乐坊的那个大大的房间中练习者舞蹈,动最开始的鱼戏莲,燕于飞,女怀思,直到胡璇舞,她开始逐渐的挥动着水袖,在台上轻盈的为各方的达官显贵们舞蹈,轻盈的身姿和不可思议的娇的脚是她打败别人的利器。

可盛开的背后,谁看到了有泪水从她湛蓝湛蓝的眼睛中接连不断涌出的情形?那削骨缠足的疼痛,那无处不在的白眼,没走一步都如同站在针尖一样,活生生的疼痛无处不在的提醒着李从嘉的存在!

我有多爱你?

我每走一步,就比爱你,更近了一步……

为此我宁愿娉婷的走,婀娜的舞,也要博你一笑。即使美丽之后是**裸的疼痛。

直到那天,太子府宴会,当他再次出现在太子府司乐坊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直了,他的眼睛中多了些风霜,但还是那么美丽的重瞳子,宛如她弹琵琶时配上的令,不长,却熨帖到了心里。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疯狂的想要见到他,可是她的身体先于她做出了反应,她一边舞动着,一遍仗着自己的高超的舞蹈技巧转到了他的座位之前,这样的舞榭歌台之上,每一个人都在极力的欢歌狂饮,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舞姬在干什么。

她摆出一副最最魅惑的姿态,“六郎······”她唤道。

他手上的筷子霎时掉落了下来,深深地和她对视,“庆奴?”这是阿思窅第二次让他失了神,可是这也是他第二次唤她庆奴。

阿思窅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她觉得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辛酸,环顾左右,干脆依偎着李从嘉坐了下来,“六郎不是还要看我跳胡璇舞吗?”

李从嘉这是好似有清醒了,“哦!你是那个长着碧蓝眼睛的阿思窅,唱歌很好听的姑娘。”

阿思窅冲他一笑,“六郎还要看我跳胡璇舞吗?”

之间李从嘉不动声色的把筷子从桌上捡起,声音平和的“姑娘还是不要叫我六郎了,我毕竟是安定公,听闻姑娘舞姿卓绝,旋动天下,可否有缘一见?”

阿思窅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道“好,我愿意表演胡璇舞。”

她一袭织锦,先是蜷缩着身子,而后慢慢的舒展开来,把自己的美好的线条展示给在座的权贵。之后,随着丝竹之声,舞姿如踏浪,如凌波,如梦似幻,如诗如画,在场寂静极了,偶尔只听到咽口水的声音。阿思窅有时旋动的时候,伸出纤细的足,在场就抽气一片。这一场舞之中,她始终面对着李从嘉,当人们看到她那双梦一样的碧蓝眼睛的时候,都像回过神儿来一样。

“原来不是中原人啊。”

“是个胡姬,胡姬更是**······”

“那双脚,怎么会那样的,那双眼睛怎么会那么蓝?”

“萧将军若有心,何不向太子讨要了她去?”

议论声此起彼伏,阿思窅默默地看着李从嘉,他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喝着他的酒,阿思窅心急如焚,恨不得掰开他的嘴,挤出几个字来。

“大哥!”一个玉一般清凌凌的声音忽然响起,“把这名舞姬赠给我吧!”罢,那个银衫白玉冠的青年一拱手,重瞳子中映满了无数灯火。

阿思窅的心仿佛像插上了翅膀,飞上了高空,她的人已经盘旋在了满城的灯火之上了。

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回去,在车上,李从嘉对阿思窅,“下次话的时候,请你用长袖把脸遮住。”语气淡漠,了然无痕。

阿思窅心头的疑问在她的狂喜中被压得喘不过来,她凝视着李从嘉的重瞳子,一阵阵的爱慕划过她的心上。

“安定公府没有司乐坊,你暂且在我能身边做个侍女吧。另外,改一下你的名字,你就叫窅娘吧。”李从嘉道。

可以的,可以的,我都可以的。只要能看到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阿思窅每天端着胳膊,挡着脸,在李从嘉身边当一个侍女。

近一,近一,可我逐渐的不想只是在你身边当一个侍女了,你有倾国倾城的妻子,她还是前任宰相的女儿,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性请温柔,就连这样,我也看出了你的眼睛中也没有她,更何况是我?

阿思窅在李从嘉的身边呆上一天,就越渴望着他,疼痛如火,欲演欲烈。她对他的渴望已经超出了她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为了他哀毁骨立,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始终不悔。

“墨,要上好的麝香金丝墨,江宁城府陈记特制的,毛笔要黄牛耳毫的,缀隋珠,描金云龙、龙凤、双龙管笔各要三十只。”耳边萦绕着他嘱咐的话,阿思窅绕到了城西的陈记笔铺,待买完一切,刚要走,发觉肩上被一只毛笔打了一下,回过头一看,伊萨穿着浅浅的黄衫望着她,脸上是她熟悉的笑,“阿思窅,好久不见。”

是他,阿思窅觉得一切都松了下来,顿时只想好好和他一这些天的一切。

伊萨只是笑着听她,也不搭话,待她完,伊萨只了两句话,却让阿思窅大惊失色,“明月入了宫,色诱皇上。太子给你的任务是伺机刺杀李从嘉。”

她狠狠的捏着伊萨的手,“你瞎什么?”

伊萨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好看的眼睛却不复当时的清澈,“太子是我们的主子,他要荣登大典,当然要老皇帝死。让明月这个有会武功又回琵琶的女人去再好不过。至于你,安定公李从嘉,被老皇帝宠爱已久,是太子登基的障碍,当然要扫平。”

阿思窅无欲无波的看着他,忽然想起和她并肩走着那个黄昏,一起赶羊那个少年,“你---------我如何能刺杀的了李从嘉?”

伊萨歪着嘴一笑,“他在太子府的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要了你,想必是对你极为宠爱的,而且,你的身边,有个我。”

阿思窅的心下却是一凉--------我的身边,真的有你吗?然后,你就让我去刺杀李从嘉?

“我要是不选这一条路呢?”

伊萨不顾手上被她抠出的指甲印,反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你是太子府的人,怎么会背叛太子府?《可兰经》上有教过你吗?”伊萨肯定的看着她,在她的眼睛中捕捉到的全是不忍。心下便顿时有了犹豫。“阿思窅,当初你为什么不选我?”这句话险些出口。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安定公府的,只觉得这一路无比漫长,像是生与死的抉择。

但是《可兰经》又何曾有教过我去杀人?

更何况,那个人,翩翩佳人,重瞳如仙······

阿思窅的手一滑,手中的包袱就要向下坠去,“心!”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向上一拖,把那包文房四宝稳稳的拖住了,“六郎?”阿思窅惊喜的。

李从嘉刚出了书房,听到这一声,却是面有不悦,“不要再这样唤我了。你是阿思窅,不是任何人。”

阿思窅索性把那一包放在地下,把整个美如碧海的眼睛露了出来,“敢问安定公,阿思窅美不美?”

李从嘉的眼睛中猛然映入了那一双碧蓝,“美,翰如烟波。”阿思窅脸上顿时一热,心中有一句堵了好久的话语一时间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要了我?却只是听我话和唱歌?”

“你为什么不看我的脸?”

“你为什么只是听着我的声音?”

无数的谜团,瞬间淹没了她,长久以来的疑问实实在在的爆发出来,他却冷静的扫过她一眼,“不要用这样的声音着这种话。”冰一样的神态,阿思窅瞬间被冻结了。

她不顾一切的抓住他的衣袖,“难道你要我,从太子的司乐坊把我要走只是因为我的声音?”

声嘶力竭,毫无美感。

“窅娘,你是安定公府的侍女,不要再提太子府了。”他平静的。“我是阿思窅,不是窅娘!你可知道,我为了你,削了脚骨,以布裹脚,每日走路好似立于刀尖之上,终日不敢饱食,只为在你眼前一舞,你却······”

他的眼中透出惊讶,赞赏,诧异的光,良久却暗了下来,“窅娘,你可知道,爱,只能是爱上一个人,然后想着她。我想着庆奴,难免忽略了你们。”

阿思窅恨恨的一甩长长的衣袖,“庆奴?就是那个死去的人?”

李从嘉惊讶的道:“你怎么会知道?”

阿思窅悲凉的想,我知道的,你却不知道,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越来越远,眼前的这个人,伸手可及,却在自己的耳边信誓旦旦的永不能爱上除了死去的庆奴以外的女人。

“好……”只是,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李从嘉!

阿思窅碧蓝的眼睛中寒光闪闪,李从嘉“我就是会想着庆奴,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和她的一摸一样,第一次听到你唱歌我就呆了,还以为是她回来找我了呢。还有,夫人的妹妹,那个阿檀的眼睛和庆奴的也好像啊,庆奴驾鹤西去我才想起。都最是无情帝王家,前不久,父皇还纳了一个叫明月的琵琶女为保仪,按理这话是不假,可我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心全部系在庆奴身上,分不得半给别人啦。”

阿思窅的指甲深深潜在手掌里,她站着的地方开始六着一滴一滴的嫣红,“倘若安定公以后另有了爱人呢?”她从来没有想过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可要是不问,却总像是少了一什么。

李从嘉摇摇头,“不会的。”

“庆奴哪里好?”她不甘心啊。

之间他迷茫的摇了摇头,“庆奴哪里好呢?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庆奴之后的女子都应该像庆奴一个样子,可是庆奴已经不在了。”他的神情悲恸,面上的神色如纸,想必是极其思念那个叫庆奴的女子。

阿思窅头,“你要好······”

李从嘉疑道。“什么?”

她摇摇头,“我没有,你听错了,可能是你的庆奴来了。”

伊萨躲在月亮门后,只等着李从嘉离开,叫住阿思窅,“他不值得!”阿思窅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萨狠命摇着她的肩膀,“看我去杀了他!”

“你若去杀了他,就让我的灵魂永远不得见到真主。”阿思窅无力的靠着月亮门蹲下,却是极坚定地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伊萨看着阿思窅,不知什么好,一翻身,轻轻松松的翻过了安定公府的围墙。

数月后,太子李弘冀在毒死南唐元宗李璟未遂,被赐死。

伊萨竟然在安定公府命丧与一支射向与他面门的箭,他没有躲,只是因为他不想躲。

他死时,只想到了阿思窅,和交给他那包药时的鬼魅的微笑。

当窅娘再一次看到李从嘉的时候,她的眼角竟然长出了细细的皱纹,那碧蓝的眼睛不复明亮,却依然婀娜的走着,“来吧,”她道,“太子府的乱党自投罗网,欢不欢迎?”

李从嘉看着窅娘锦绣的织履中渗出的丝丝血迹,一字一句的,“吴王府现在也设置司乐坊,窅娘,你去那里安置吧。”着背过身去,再也不看她。

这是,他们今生面对面过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咫尺天涯,一生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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