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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肝肠断

出了客栈。杨思宇游目四顾。却哪里还有那熟悉的身影。入目的尽是无尽的人潮汹涌。难道就此放弃?当然不!正在杨思宇思念佳人的当儿。佳人就从眼前飘过。这难道不是上天垂怜!?今日若是就此放弃的话,将来何时再能相见却是个未知之数。杨思宇岂能甘心就此放弃。循着佳人刚才离去的路线,杨思宇不加思索的追了上去。

一路行来,杨思宇的心也是一路走一路往下沉。前面就是城门了。就在杨思宇失望之下准备回转客栈的当儿,蓦然城门口又出现了佳人一闪即逝的倩影。登时,杨思宇本来已经快要沉入谷底的心又有回升的趋势。既然已经再次有了方向,杨思宇势必就不会就此放弃了。收拾起复杂的心情。杨思宇抬脚向城门的方向追去。出得城来,行了一段路之后,佳人的身影已经遥遥再望。此处已经远离了城中的喧闹,杨思宇不禁扬声喊道“姐姐等等。我是杨思宇阿!等等”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距离二十丈远的白色身影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前走去。“难道不是?”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杨思宇不由有些纳闷。“不会阿!刚才她的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她不该有如此动作的。”想着,杨思宇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但是若是就此放弃,半途而废的话,杨思宇势必又不能甘心。望着前方已经走远的身影,杨思宇踌躇了会儿,继续向前追去。不管是与不是,看清楚才不虚此行。

又追了会儿。此处已经远离舟城三四里了。前面依稀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方那略显熟悉的身影已经隐入了树林。杨思宇此时也有些明白是前面那熟悉的身影有意引自己来到这里了。一路上,杨思宇也设想了很多可能,但是紧接着就被自己给推翻了。那人引自己前来很明显不是劫财来的,就自己此时身上穿的比乞丐能略微好儿的粗布麻衣,有眼光的强盗也不会把目标订到自己身上;劫色?向来只听男人劫色,女人劫色还真的不曾耳闻。这种可能也根本不可能。那是什么原因呢?思来想去,始终不得要领的杨思宇颓然的选择了放弃。既然明知想不出来还非要去想,那不是跟自己的脑细胞过不去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顺其自然吧!眼看着熟悉的身影隐入了树林之中,杨思宇没做丝毫停留便紧跟着闯了进去。显然,‘逢林莫入’对杨思宇来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树林内,树木茂密,遮天蔽日,本就几近傍晚的天色顿时更显阴暗。不远处,一身洁白衣裙的熟悉身影正背对着杨思宇静静的站立着。微风轻拂,衣袂随风而动,眼前的人儿登时便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不真切的感觉。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杨思宇此时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之前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儿——南宫婉儿。但是,杨思宇心里却是更加疑惑起来。既然已经确定眼前之人确是那朝思暮想的人,前面的推测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再成立了。那她引自己前来是为了什么呢?

“姐姐”看着近在眼前的佳人,生怕自己是在做梦的杨思宇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这一声姐姐也仿佛抽尽了杨思宇全身的力气。叫出之后,杨思宇便忐忑的站在原地,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倩影。那模样好像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眼前之人就会蒸发一样。听到杨思宇的叫声,一直背对着他的倩影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之后,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正是杨思宇一直魂牵梦萦,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人儿;杨思宇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儿;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杨思宇内心中占据很重要位置的人儿。眼前之人正如杨思宇之前所想的,正是南宫婉儿。只是此时的南宫婉儿又与前时所见的时候略有不同。一样的一身雪白衣裙,一样的冰肌玉肤,一样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至于不同在哪里?杨思宇一时也不上来。那是一种感觉。如果以前的南宫婉儿是那圣洁高贵不容亵渎的白莲,那此时的她就是室中的玫瑰,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经不起风雨的柔弱之感。心痛,杨思宇感觉自己的心很痛!直觉告诉自己这段时间南宫婉儿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你还好吗?”千般关切,万般关怀,从嘴里出来的话却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但是这句平淡的话里究竟包含了多少思念,关心呢?沉默,继续沉默。南宫婉儿并没有回答杨思宇的问话。从开始到现在南宫婉儿一直都没有开口。看起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南宫婉儿只是温柔的盯着杨思宇。一眨不眨。仿佛要将杨思宇永远的刻在心中。感觉到气氛有儿不对的杨思宇疑惑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躲我?是你故意引我来到这里的吗?”一口气问完心中所有的疑惑,杨思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静等着南宫婉儿的回答。这种怪异的气氛实在让杨思宇很气愤。很抓狂。沉默依旧。树林里一时寂静了下来。唯有清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依旧。

“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过后,从树林深处走出了一位锦衣华服,玉树临风的英俊青年。看到这个人之后,杨思宇的瞳孔却是骤然一阵收缩。不为别的。只因这个人是当初差把自己送到阎王殿的罪魁祸首——王括。阴谋!?难道从自己追上来的时候就掉入了一个别人精心布置的阴谋?这一刻,杨思宇终于明白了南宫婉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城中。为什么会从自己的眼前一闪即逝。为什么明明听到自己的叫声却始终不肯回头。原来只为带自己来这里。“姐姐,他”杨思宇不甘地指着王括,准备道出王括不为人知的罪行。因为他实在不想相信南宫婉儿居然也想害自己。“不用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婉儿她早就知道我差把你送到地府的事了。只是想不到你的命竟然这么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居然还能活着。而且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就不知道你今天是否还有这么好运。啧啧”王括不等杨思宇把话完,怜悯的看了杨思宇一眼,不客气地打断道。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完好像还在为杨思宇的运气啧啧称奇。王括此时心中可谓畅快之极。一种俯瞰众生,把他人生命尽掌于手的豪情充斥心间。王括此时看着杨思宇的眼神就好像猫看老鼠的眼神。而且是猫抓到老鼠后看着老鼠的眼神。戏虐。残暴。没错!此时杨思宇在王括的心中只算是个玩物!对!只是玩物而已!对手?他还不够资格!

痛!无边的剧痛袭来。不是一般的痛,而是心痛。痛彻心肺。压抑!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好像一座大山突然之间压到了自己身上。杨思宇此时只想大吼一声,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压抑,悲痛,憋屈,难受。但是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一阵‘嗬嗬’的喘气声。那情形就好像突然被割破了喉管而濒死的人。蓦然,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却又被杨思宇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只能看到杨思宇喉头不断地做着不规则的蠕动。尽管已经相信了王括所的话。但杨思宇还是不甘心的向南宫婉儿望去。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噩梦。可惜,杨思宇注定要失望了。一眼望去,南宫婉儿却已经偏过头去。绝望!看到南宫婉儿的反应,杨思宇只感觉眼前一黑。身躯晃了几晃。最终,杨思宇还是稳稳地站住了。他也有他的傲气!这一刻,杨思宇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能倒下去!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哈哈”看着杨思宇痛彻心扉的样子,王括畅快地笑了起来。这一刻,王括感到很满足。不是吗?有什么比从心灵上彻底的摧毁自己的敌人更畅快的事情。“既然你那么痛苦,就让我来帮你解脱吧!”笑过之后,王括怜悯地道。猫戏老鼠。玩腻了之后,老鼠还是要死。王括玩腻了。他要结束这场闹剧了。完,王括就猛地暴起,功聚手上,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向杨思宇的脑门拍去。竟是要拍碎杨思宇的脑袋。这一刻王括的手化作了死神之手。王括毫不怀疑,自己这一掌下去,杨思宇的脑袋绝对会像碎裂的西瓜一样,红白四溢。南宫婉儿已经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想要我的命,先付出代价吧!”感受到王括携带劲风的一掌已经到来,尚未及体脸颊上已经开始生生作痛,知道这一掌要是落实自己肯定玩完的杨思宇也发了狠,全身功力登时汇集右掌,狠狠的迎了上去。杨思宇手掌一动,一连串的幻影顿时生出,那是快到极致的效果。“好快!”王括看到这个情形,心里面登时波涛汹涌起来。本来只用五成力的王括急忙运功加至十二成,就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了出来。“嘭”双掌接实,气爆声连连想起,尘土飞扬。杨思宇纹丝不动,王括却如断线的风筝般直飞出七八丈远。

微风拂过,尘土飞扬。良久,一切恢复平静。杨思宇面颊微红,显然受了轻伤。反观王括,五六株拦腰而断的大树后,王括正软软地斜靠在七八丈远处的一株大树上。灰头土脸,嘴角的一丝血迹也格外刺眼。显然,这一次比拼王括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呆了,王括想不到杨思宇竟然突然之间拥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力。这才多长时间啊!?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两个月之前,他还是一武功也不会的样子嘛!难道他在扮猪吃虎?不会阿!生死关头,如果还扮猪吃虎的话,那就是**了!

呆了,看着自己的手,杨思宇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也太夸张了吧!?随便吃了蛇肉就这么牛逼了?

南宫婉儿也呆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良久,杨思宇终于回过神来。“娘的,这么牛的功夫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暴敛天物!?”想着,杨思宇缓缓地向王括走了过去。“行啊!你不是嚣张嘛!?你不是牛逼吗?现在嚣张够了,牛逼够了,那是不是轮到我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不知不觉间爬上了杨思宇的脸颊。杨思宇的脸颊也因此扭曲了起来。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

看着缓步行来的杨思宇,王括眼中充满了畏惧,绝望。看着王括四处闪躲的眼神,杨思宇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还想着逃?呵呵‘我为砧板,你为鱼肉’。逃得掉吗?”嗤笑一声,杨思宇脚步不停,一地接近王括。

六丈,五丈,四丈

杨思宇这种无意间的行为,却是给王括带来了一种错觉。王括感觉随着杨思宇的缓步移动,自己周身所处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呼吸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这种感觉让王括很压抑。很恐慌。‘杀人不过头地’。这却是折磨。

一丈。王括已经看到杨思宇移动的同时缓缓地抬起了右掌。王括没有感到恐惧。也没有绝望。死,或许是个解脱吧!?此时的王括宁愿痛痛快快地死,也不愿意继续这种压抑,沉闷至窒息的气氛。王括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后悔自己这个临时杀杨思宇的决定。只有不解。为什么猫爪下的老鼠会突然间变成一只暴起伤人的猛虎?没有恨。自己想杀人家在前,人家报仇在后。有什么好恨的。有的只是不甘。浓浓的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居然败在了以前一直看不起的对手手上。败再了自己眼中的玩物手上。而且是一败涂地。

良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王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竟然是她救了自己。

望着挡在王括身前的南宫婉儿。杨思宇的心情很复杂。这个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作对!?刚刚杨思宇已经准备送王括上路了。斜刺里却突然窜出了南宫婉儿的身影。挡在了刚才还要杀自己的敌人身前。而此时杨思宇的手掌正堪堪停留在南宫婉儿头几公分处。刚才要不是杨思宇强行收功的话,南宫婉儿这个世间绝世美女已经香消玉损了。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亲近现在却很陌生的女人。最终,杨思宇还是颓然放下了手掌。“这一次就算了。就当我还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了。以后再次见面不死不休。”听到杨思宇的话得决绝,南宫婉儿娇躯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由始至终,南宫婉儿不曾过一句话。

南宫婉儿的反应,杨思宇看在眼里。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不管她有什么原因,刚才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她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杨思宇绕过南宫婉儿和王括,继续向树林深处行去。他现在需要静一静。望着杨思宇萧索,凄凉,落寞的背影。南宫婉儿的眼神很复杂。王括的眼神同样很复杂。

淡出南宫婉儿和王括的视线之后。“哇”杨思宇再也忍受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很快便被土地所吸收了。只有那鲜艳的颜色表明了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此时的杨思宇已经满眼是泪。强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茫然的,机械的向前走着。没有目标,就这样走着。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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