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救赎的方向(完)——Gungnir

「……那家伙……是女武神。」

女武神。

别名瓦尔基利(Valkyrie)。

这个名字在神话的各个角落都有出现。

关于她的真面目和发生方法有各种各样的学。一，女武神并不是像奥丁和托尔那样「纯粹的神」，而是称为狄丝(Dísir)的半神，担任着将为了最终战争．诸神的黄昏而集结的战士之魂送往神所居住的英灵殿(Valhalla)的任务。

当处女极其渴望战斗，又符合主神奥丁(Odin)赐予力量的法则时，人之子就能成为瓦尔基利。

也就是，当人类达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变成超越人智的神格化存在。

作为联系人与神的存在，也许布伦希尔德会有和天使及圣人相同的地方。关于女武神的魔法才会有那么多。

女武神正确的称呼方法。

通过女武神之手，将战士的魂魄送往英灵殿的方法。

制造女武神的武器及道具，从而获得其一部分能力的方法。

甚至是，通过人为的方法变成女武神的方法。

原本，北欧神话的代表魔法——卢恩的使用方法当中，就有些是「女武神转传过来的」。由此可见，北欧魔法与女武神之间的牵扯有多深。

「……通过人为的方法，将人……变成女武神的过程，……有几种可以考虑……但是，后续处理是有限度的……如果要想成为……纯度很高的……女武神的话，出生时的身体特征……就很重要。和成为中国仙人……的条件的『仙骨』一样，骨骼呀……内脏都必须出类拔萃……满足这些条件的就是布伦希尔德……」

「……五年前…『永存的世界树』、『刻有知识的铁桩』、『海上来的霸者』、『神剑文字通晓者』、『地中黄金锻炼锤』……这五大结社……联合起来袭击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因为担心那个『赫尔』，会毁了北欧神话圈…既有的形式……」

「毁了……形式……？」神裂皱眉道。

「拥有圣人和女武神两种资质的布伦希尔德…所用的魔法当中……不管本人怎么否定…里面一定有『十字教的影子』……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人如果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变得更有效率时，就会进行…知识、技术等的自然淘汰。到时，就会有人以布伦希尔德……为目标，努力想变成布伦希尔德那样的…魔法师……最后便会演变成…十字教文化对北欧神话文化的侵蚀……」

到这里，青年的表情波动起来，似乎有即将苏醒的迹象。

「赫尔(Hel)。」

北欧神话的背叛之神洛基和诸神的敌对者——冰霜女巨人安尔伯达(Angrboda)所生的妖怪之女。因为她冠有冰冷的冥界支配者之名，所以五大结社才会袭击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

但是。

「……结果呢……」

神裂以冰冷的语气低语道。自然握紧的拳头已经变得异常坚硬。

「结果，你们不过只是嫉妒罢了……你们无法原谅大家都聚集在布伦希尔德那，而不是你们那里。原来只是因为这样么。」

「不是的…我们是为了保护…北欧系的文化……这是正义之举。而她……不过是和洛基一样，是危害这个世界…的怪物罢了。」

「那个女人不过是在经营一个只有二、三十人的结社，那个结社也没有举行魔法大作业的能力。而你们竟然集五大结社之战力去攻击那些连件象样武器都没有的人们。这种行为竟然还好意思称为『正义』？」这时，一直抱着双臂的芭德薇出乎意料的开口了，声音同样不带一丝温度。

「我们…并没有…做错！我们…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历史、文化和生活而战……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扭曲了…北欧神话。那种家伙竟然还…率领一个结社，太可笑了！那个『赫尔』…如果再从历史深处…浮出来的话，我们…一定会将她再次击倒……彻底粉碎，再次…关在历史深处。这是我们的……义务。是为了守护北欧神话…的必要战争！」

完全恢复意识的青年。其喊叫声虚无地回响着。

什么都没有传递过来。

这种辞，也许没有传递过来才反而更好。

正在这时——

「你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吧，赛德路亚。」

突然传来女子的话声。

同时，青年的嘴里开始不出话来。而女子的话声则从青年的嘴里溢了出来。女子在cāo纵男子之口话。

「事情不只是五年前的那次袭击。还有之后的事呢。将我为孩子们建的坟墓挖开，将他们的尸体喂食狼，为了孤立无处容身的我，不停地攻击北欧神话系的各个结社，并对他们进行恐怖威胁。只因与倒在路边的我话，便残忍地将那个民间孩杀害。」

「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神裂不由自主地大喊着。

与夜明的记忆读取术不同，女子每一句话，青年的身体上的负荷好像就重一分，他的身体开始一地痉挛，嘴里发出类似于笛子的咻咻声。

「本来明明是为了消灭我而袭击结社，结果却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下来了。起来，你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啊。那么，你们的袭击应该也不会结束吧。」

虽然布伦希尔德是在询问，但青年已经无法回答了。

或者是，两人之间可以通过脑电波什么的交换着情报么。

「所以在那个结社被毁之后，你还是没完没了地追捕我，并在半年前将我抓获的事，还有之后发生的事。」

「……嘶！」

被支配着发声器官的青年，开始奋力抵抗起来。然而结果只是身体不住地颤抖，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可恶，麻烦把这里负责治疗的修女叫过来。我用铁丝在体内阻断来自布伦希尔德的干扰。」

「行不通的，除非现在进行肺部移植，否则是没有办法夺回这个家伙的控制权的。还是你想试着从远方来攻击我。」

布伦希尔德嘲笑道。

是对伤害人没有一丝犹豫的语调。

曾经只想在的村落中过平稳生活的女武神，xìng格到底扭曲到了何种程度。

「赛德路亚，我刚刚灭了『地中黄金锻炼锤』。这样五个结社就全部被我击败了。从现在开始，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会像钟表的时针一样，慢慢地接近连动都不能动的你们，然后像你们经常的『赫尔』一样，将你们一个一个地送往冥界。」

憎恶、憎恶、还是憎恶。

布伦希尔德的话，在催垮这些人的jīng神。

赫尔。

像是冥界女王的充满蔑视的女声接着道：「对了，我马上就要完成『主神之枪』了哦。在北欧神话里，诸神拥有的武器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雷神托尔拥有雷和象征其破坏力的姆乔尼尔之锤。

炎之巨人斯路德拥有可以叫世界之树全部烧毁的胜利之剑。

在北欧神话里，诸神的武器便是他们的力量本身。正是因为拥有这些特殊的武器，诸神才能够发挥他们的力量，如果他们的武器被夺走的话，那么他们的力量也会被暂时封住。

也就是。

将诸神的武器制造出来并能将其力量充分发挥的人，理论上是在cāo纵诸神的力量本身。

「一两个天使就已经害怕得不行的现代魔法师，凭什么来对抗世界规模的多神教的主神……我要颠覆这一切。不只是北欧神话这片领域，将魔法界的组织构造完美地破坏掉也是我的目标之一，我会一步步执行给你们看的。」

青年脸sè苍白，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好像是想要些什么的样子。

读到他唇语的神裂火织，脸sè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啊啊，这下玩大发了。」就连芭德薇也不禁动容，喃喃道。

「赛德路亚，我让你自己来选择。」布伦希尔德用更加尖锐的声音道：「我之前没有痛快地杀死你们，是想等『主神之枪』完成之后，再慢慢地让你们重新尝一遍现世所没有的那种地狱般的痛苦。但是我现在决定对你们仁慈些，我只给你一次让你咬断自己舌头的机会，你自己选择吧。」

青年的头开始剧烈地上下抖动起来。

就在他要咬到自己舌头的那一瞬间，神裂将手伸进了青年张开的嘴里。青年的口中立刻流出了黑红sè的血。

并不是舌头断了。

而是为了阻止他，神裂伸进去的手掌被咬破而流出来的血。

「唔……！」

在神裂的表情即将变得扭曲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夜明动了。

他对着青年向上仰着的不停颤抖的下巴，狠狠地挥拳殴去。

是关节脱臼了吧，青年的口中没了力气，神裂将手拿了出来。

只是她的表情依旧不安。

「他是重伤者啊，而且还被cāo纵着，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啊……！」

「你少美化他。你也察觉到了吧。最后并不是布伦希尔德cāo纵的。她故意将控制解开，让这家伙自己选择的。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更绝望，也才更有意思吧。」

这时，导游少女从别的房间将修女叫了过来。开始进行应急处理，只是不知道能救到哪种地步。那种让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咬断自己舌头的恐怖，已经让他的jīng神支离破碎了。

「马克！」芭德薇叫道：「用凯尔特十字展开法进行反追踪。现在马上做的话，应该可以追查到刚刚还在cāo纵他的布伦希尔德的位置。」

「OK，老大。」

「这样会影响治疗的。怎么能这么做呢！」神裂却拦住了正要上前的马克。

「主神之枪一旦完成，整个魔法界将掀起一场空前的风暴，那时还会有更多牺牲者，你难道想要那样的结局吗？」

(可恶……)

神裂紧紧地握着拳头。

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得不去利用可能马上就要死去的人的身体。

「她在西北二十公里外，现在正在高速移动中。布伦希尔德那边正在干扰，几秒之后将无法反追踪。」马克把摆出的十张塔罗牌中，代表方位的3、4、5、6号牌翻开，道。

「这种距离的话，与其开车还不如用圣人的脚力过去快。」夜明对神裂喊道：「芭德薇你们也用上加速术式，尽量跟在咱们后面。」

「这个不用你。」神裂没有走门，而是像跳过低低的轨道一样，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哦？你怎敢肯定我会比那个大波霸慢。」芭德薇却笑着摆了摆法杖：「锁定双子.宫、下午四时至八时。方位为东方。守护元素为风，担任天使为撒拉弗(Seraph)。」

房间里一阵强风吹过，带起的尘埃让夜明闭起了双目。

再次张开眼时，芭德薇的背后出现了一对浅蓝sè的羽翼。疑幻疑真的光像雪花般从羽毛上洒落下来，飘满一室。

「天使之翼。」芭德薇摊开双手，全身升了起来：「东风天使拉斐尔之力的具现产物，我可不认为会输给音速。」

「好美。」夜明不禁脱口一句。

「马克，跟上。」芭德薇闪身飞出了窗户，带着脸上的嫣红消失在夜幕中。

第五十三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