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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决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不欺。.org

李世民甘冒奇险几乎是孤身前往云中赴会,却不想身陷险境,稍有意外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他虽让自己最大的儿子李承乾代为监国,可年仅十一岁的大皇子背后仍需要朝中文武重臣支持,必要的时候甚至需要后宫长孙皇后曲折传意。

就在大唐北面诸道府重臣大将在焦急等待李世民皇命之时,突闻紧急军情的房玄龄已是找个借口飞速回到长安,之所以称为飞速,乃是因为他一路上马不停蹄,沉珂不顾。

他沒办法不如此,云中情势不够明朗,围城胡骑越聚越多,在他路上碰到送军情的快驿时已得知有五万余人围城。

五万余人对于云中是什么概念,怕是每人将手中兵刃能扔入城中下一阵刀枪剑雨,都能足足下上一刻钟,房玄龄自半路接到军报后便苦思冥想,可任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題导致胡骑围城,以他的才智早已看出并不是有人透露皇上的行踪,否则围城的第一日便会全力猛攻,人数也不止开始的三万,怕是有多少便会填多少,必须将李世民这个大唐的灵魂彻底灭掉。

“候将军,可曾想到办法。”长孙皇后安坐在宣政殿偏阁左首上席,看上去依旧气度沉凝,连询问的语速都如同时常一般,丝毫不见慌乱。

可眼中的血丝却出卖了她获讯两日來的极度担忧,她身为大唐皇后,一国之母,此刻李世民不在且皇子年幼,她就更不能有任何的软弱慌乱表露出來,此刻她在这皇宫中便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起着无比关键的作用。

自打前日闻讯皇上所在云中城被围起,她便将盟约一事知情的侯君集和岑文本请來相商,可加上李承乾在内四人坐了一夜也沒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來,她记得自己的夫君临走前曾当着自己的面谆谆告诫儿子李承乾:“在今年秋收之前万不可动全国之兵,否则大唐危矣,若遇大事不觉可与房玄龄、侯君集相商,一文一武当有所出。”

她现在一边和岑、侯二人商议,一边也在等待房玄龄急速返朝,只是时间流畅,每过一刻那云中便多一分破城的危险,若是今日还不能拿出个章程來,她当下决心于闻噩耗之时追随皇上而去,此刻她内心矛盾之极,一方面为国而忧,一方面却仅仅以一个女子、一个妻子的角度为夫君而忧,前后两者同在心中,却处处矛盾,若是只为后者,她便会想方设法让侯君集调动所有兵力去救自己的夫君于水火,这势必会将国力耗空,甚至将大唐拖向覆败的战争漩涡。

“他会允许我这样做么。”长孙皇后扪心自问,随即立刻否决了这种想法,自己的夫君李世民乃是顶天立地一般的人物,若自己真是弃子民而不顾发全国之兵解围云中,那自己的夫君必然不会原谅自己,即使他能安然归來。

想到此处,她微微低头轻扶了一下步摇,借此动作來掩饰此刻内心的焦虑紧张。

“臣只有一法。”侯君集抱拳出列,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若还是倾尽举国兵力去云中,那不说也罢。”

侯君集咬了咬腮帮,鼓起筋肉,依然说道:“皇后娘娘,兵之一道在于争分夺秒,倘若错过最佳时机,便是几十万大军前去都于事无补,现如今皇上身陷重围,亏得胡人不知情,倘若一旦得知皇上他人在云中,那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娘娘三思。”

长孙皇后深吸一口气,她心中如何不知这是两难选择,只是一旦发兵,便再无回头之路,她希望这个深受皇上信赖的武将能拿出一个两全之策,而不是现在所说的孤注一掷。

在一旁沒有言语的岑文本抬眼看了下两人,见其有些僵冷,抱拳劝道:“娘娘,臣也同意侯将军所想,臣知道您在等房玄龄房大人归來筹谋,可从洛阳至此,沒有两三个日夜如何能回得來,到那时真不知情形如何,若按侯将军所言,那么筹备粮草甲械、调动各卫兵力最快两日便可完成,我大军直奔云州尚有几分胜算,娘娘,时间不等人啊。”

长孙皇后轻轻阖上双眼,只是将坐于身旁李承乾的小手紧紧捏在掌中,她此刻内心的天人交战怕是不亚于一场大战。

“母后,阿耶他”李承乾平日只觉父皇谈笑间将国家大事处理的顺顺当当,可轮到自己时却一个办法也想不出,甚至连三人的谈话都插不进去,他不禁有些懊丧,自己若是平日认真学习历练,怎会像今日一般无用。

李承乾那略带颤音的半句话将长孙皇后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碎,如果真要罪于天下子民,便让自己來背上这个骂名吧。

“好吧,便如你二人所说,速速发兵云州,务必让皇上平安归來。”

岑文本和侯君集闻言大喜,对视一眼后急忙起身行礼就要出宫发令,正在此时,偏阁外一个太监大步急速奔來,在看到四人后草草给李承乾和皇后行了一礼,气喘吁吁说道:“皇后,房大人求见。”

“房大人,哪个房大人,。”

“房玄龄房大人,他刚刚从洛阳日夜不歇赶回,说有要事面禀娘娘。”那太监连汗都不敢擦,说完后暗自吞了一口吐沫,他并不知道朝中发生何事,只是看看眼前四人的气氛,他便能猜出一定出了大事,而且一向对内侍和蔼的房玄龄在通报入宫时都火急火燎,这确实罕见。

长孙皇后本是有些发白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丝惊讶和喜悦:“快,速召房大人觐见。”

当房玄龄被两个内侍一左一右扶着小跑进來时,将四人都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们平日所见的房玄龄么,平日里袍服整洁,如今却是脏乱不堪;平日里容颜肃穆一丝不苟,可如今却是眼眶深陷,脸色蜡黄,怎么看都像一个身染重疾的病者。

房玄龄从身旁两名内侍怀中抽出胳膊,将晃了晃的身形努力站稳,整整衣冠正要下跪,却被急急起身的皇后止住:“房大人,不需多礼,看座。”

待看到两名内侍退下不见身影,房玄龄才长吁一口气道:“现在情势紧急,敢问候将军和岑大人可拿出了章程。”

长孙皇后将四人所议简单扼要述说一遍,听得房玄龄如同坐了炮仗般一下从椅上跳起:“不可,万万不可。”

“房大人,这个时候难道还有别的可选,别忘了在云中城中的可是皇上。”岑文本一听房玄龄反对,生怕耽误了救主时机,言语中已有几分不客气的味道。

房玄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暗忖你岑文本知道皇上在那里,难道我就不知,不过这一抹不快很快消去,他知道岑文本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忠心不二,现下情急万分,他怕是什么都可以抛开,只要能将皇上就出來就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且听我说倘若现在便大张旗鼓引兵援救,只怕兵还未发,或有奸细将此情报告之颉利,以颉利之智未必猜不出内情,退一步说,颉利只猜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发个十万兵将云中踏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破城对于他们來说,乃是常干的事情,并沒有什么损失可言,若真是如此,皇上说不定有几分生机便被生生给抹去了。”说道这里,他猛烈的咳嗽起來,仿佛内脏都要咳的吐出。

而一旁的四人闻言却是一愣,旋即冷汗直流,房玄龄说的不是沒有道理,大唐在周边各国都有眼线密探,那突厥又何尝沒有在长安安置眼线,偏偏颉利还不是一个纯粹的武人莽夫,从近十年他能将草原一统又将十五个部落牢牢控制在手中來看,其心智实乃超卓、手段实乃狠辣。

房玄龄将咳嗽强压下去,蜡黄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只是急急用袖子将嘴一抹便继续说道:“我一路行來,只想得一个办法,那便是让并州都督徐世绩领兵设法突入突厥境内,做出深入腹地的势态,从而引得颉利回头救援,咳,咳咳,。”他还沒说完,剧烈的咳嗽再次响起。

“围魏救赵。”

“怕是只有如此了。”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暗忖不愧是皇上重托的大臣,在这关键时刻到底是拿出一个稳妥的建议,她将李承乾拉起,走到房玄龄面前说道:“房谋杜断果不其然,便如房大人所言为策,速速执行,房大人,一路奔波劳苦,还请保重贵体,我大唐缺不得你这等贤臣。”

施罗叠这个小人物,万万沒想到他的“思美”一行将两国搅成如此这般。

不过他现在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问題,他坐在牢中角落里,将屁股下的烂草又扒拉來一些垫软和,两眼望着不远处牢房墙壁上噼啪作响的火把呆呆出神,心中反复问道:“怎么还不攻城,,怎么还不攻城。”

自他脱离开南下的本部前往突利部族所在途中被俘,他便不发一声,倒不是他硬气,实是他生怕自己多言说错一句,将自己身份暴露后引來灭顶之灾,几日來城外的呼喊声越來越响,他已隐约可闻,在惊喜的同时又是刻骨的害怕和紧张,万一自己突厥攻城,他被提前行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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