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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吾心安处是故乡

月黑,风高,实乃施行某种行为的最佳时机。.org

而欧阳却斜依在帐角,舒适的仰头看着乌漆墨黑的夜色,也不知在看什么,伸手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毯子,春夜风寒凉刺骨。

他睡不着,准确的说是不想睡,一个人在有抑郁或者遇到心潮澎湃的事情时总是睡眠缺缺,而欧阳则是两者兼有之,抑郁來自于莫名,想起白天里那五十九张兴奋的面孔,欧阳就有些莫名的慌张,他不是慌张于自己不能给他们带來荣华富贵,而是怕这群纯爷们中有人坚持不到最后,虽说战争中死伤乃是常事,可现在自己对他们感情日益加深,假象未來的某刻当再看不到他们大笑的面孔时,不知道自己是否依然能硬着心带他们继续走下去。

特种兵决定了他们作战的方式,除非在极端必要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直面万人白刃的,然而他们的军事行动危险性却丝毫不低于两军对阵的勇士,,他们所要做的往往是以极少数的人深入敌境,完成战役规模的转折,其中需要的智慧、勇气、耐力、信心等诸多要素中只要有一条不行,他们便会用生命终结的方式來交答卷。

“我什么时候学会伤感了。”欧阳嘴角翘起,自问了一句,后世部队中自己好像从來沒有想起过这样的问題,自己所专注的只是如何能完美的完成每一次“不可能”。

鼾声此起彼伏,就如同一曲协奏曲,虽然单调,却很真实,起码能证明这群汉子活生生的。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不知为什么,这句诗闯如自己脑海,欧阳顺口念了起來,让自己更不明白的是,自打穿越至唐,自己的记忆力和思维出奇的好,感觉也极为敏锐,难道是穿越时遇到了“虫洞”,改变了体制机能。

自己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欧阳翻转过身子侧躺下,想舒服的眯一会儿。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这是你作的。”一声有些幽怨又有些惊讶的问话从欧阳身侧响起,欧阳一惊,旋即苦笑起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寒风也冷,也不怕吹着了。”欧阳从毯子里探出身來,看向右侧夜色中的长孙霖铃,她并沒穿盔带甲,只是一身青蓝色的素装随着夜风轻轻飘逸,脸上无喜无悲,只拿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依然如同初见一般黑白分明,即使在如此暗的夜色中也十分明亮。

“哼,要你关心你这个,这个混蛋。”长孙霖铃被欧阳盯的不自然起來,怒哼一声扭过脸去。

“三更半夜的,跑來这里看风景,也是,月明星稀,夜色撩人那。”欧阳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心里却在琢磨她跑到自己营中的原因。

可长孙霖铃似乎并不吃他这一套,站在那里半晌也不出声。

她这是怎么了,欧阳发现今天的长孙霖铃有些怪异,与她往日飒爽的样子完全不同,似乎有许多心事一般,想到这里,暗骂自己笨蛋,人家倒追被自己不软不硬的拒绝还定了条件,能沒心事,回想起数次见面,似今夜这般平静的谈话还是第一遭。

怎么都觉得像后世看武侠片里的镜头,男猪脚仿若玩世不恭实则却厉害的很,而女猪脚表面上冷若冰霜却心头火热,“真猥琐。”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掀开毯子站了起來,这样躺着和她说话不伦不类,很狗血。

“你要干什么。”长孙霖铃如同被惊吓的小猫一般倒跃两步,如临大敌。

“姑奶奶,你功夫比我俊,可好,我能干什么,深更半夜的,男人躺在地上,女子站在一旁,不太好吧。”欧阳揉揉发麻的脖子,空架了太长时间,几乎快要断了。

“啐,谁是你的姑奶奶,也就是你的师你这个混蛋,我想说的都被你说忘了。”长孙霖铃顿了一下,被欧阳所说的“深更半夜,男卧女立”说红了脸,只不过月色深重,她也沒有刻意遮掩。

欧阳无意取追问那个“SHI”发音的字后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这个对自己一心的女子,好声好气道:“说正经的,春夜寒风最伤身,若沒有事,你便早早回去吧,若有事就说出來,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难道还要客套不成。”

长孙霖铃被欧阳“正经”的话说得有些心动,只不过怨气更重一些,跺跺脚想要离去,可想想又转身回來道:“谁愿意沒事往你这里跑,你当我闲來无事,告诉你,今年你怕是要上战场了,虽然你是将军,可以你的性子必然身先士卒,我來就是告诉你,莫做充大头的事,你一家子还等着你去养活,惜着身子留着命才好。”

一种难言的情绪悄悄在欧阳心中酝酿起來,她这番话应该是指不久后的唐朝和突厥之间的大战,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冒着违犯规矩的风险隐约透露给自己,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而是因为她心中有自己罢了。

那种情绪慢慢积累,渐渐发酵,堵得心里有些难受,他自诩无情不爱,可现在这种发酵的情绪却是什么,愧疚,歉意,感动,不是,都不是,一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酝酿的情绪竟然越來越像传说中的“有感觉”了,心意所念,不知觉中自己盯着她的眼光也柔和起來,脸上不是嬉笑的神色,换上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从怀中皮袋子摸出那缕用红线绑了的断发,轻声道:“这个算是你送我的护身符吧,有它在,我想死都不成,履行诺言对我來说可比死还重要。”

长孙霖铃看着欧阳手中自己的断发,眼中起了回忆神色,良久苦苦一笑,颤声道:“你,你莫如此说,向來你这个臭屁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况且我不希望你履行什么诺言,爱便爱了,不爱便不爱了,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些,若是我一味强求反倒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强求你,只希望你珍惜性命,莫学那些游侠儿一般以死命为荣,我要说的说完了,我,我走了。”

欧阳在夜色中只见她肩头微微颤动,也不知是哭了起來还是情绪激动,伸手想要拉住却僵在了半空中,“她想通了,为何我沒觉得解脱呢,也沒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欧阳有些痴呆的扪心自问,那抹娇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这古代的男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欧阳嘟囔了一句,暗忖这古人随可以三妻四妾甚至更多,可若像他这样想用情至深反而有些不现实,自己又不是小说中的韦小宝,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把妹,什么死缠烂打、啼笑皆非的招数都使得出來,若真让自己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尔后共度岁月,如何有那么多时间去沟通感情了,最起码自己心头的那两个人依然埋着,始终不能完完全全的放开。

正想得出神,冷不丁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回头一看却是秦风站在自己身后,“拜托你们走路出声好不好,七哥你要吓死我么。”

“就算我不吓死你,你也要伤死你自己,男女感情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想來世间种种情缘都脱不开‘真挚’二字,师父曾说过,练功的最高境界是心如止水,那止水可不是死水,而是真正的一众大彻大悟,活的自然。”秦风长叹一声,再次拍拍欧阳的肩头,仿佛和经历无数恋爱的高手一般给欧阳指点迷津,然后转身飘回了他的帐篷。

欧阳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又不是不动顺其自然四个字,何苦让这个连女人都沒沾过的冰冷七哥來给自己上课。

“人说感情最麻烦,一点儿不假。”拎起毯子走回帐篷,也不知道今日能否入眠。

欧阳进了帐篷不久,夜色中渐渐走出刚才那离去的娇影來,依旧是毫无声息,依旧是那个位置,她盯着欧阳的帐篷,心中疑惑顿生:“什么叫‘古代的男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这‘古代’二字当作何解。”

她站在那里陷入沉思,黑白分明的眸子又恢复了灵动,夜色渐浓,几乎将这个女子吞噬进去,渐渐不可视。

欧阳并不知道帐外的女子又返了回來,他现在只想全身心的放松下來,好好的睡上一觉,至今为止,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如一场梦,真实和虚幻夹杂其中,让自己想从梦中醒來,可偏偏又有些沉醉,“这真的是一场梦么。”苦涩和荒唐感渐渐升起,将今日和昨日所有发生的情绪统统抹平,让这个有些疲累的灵魂得以暂时的放松。

“吾心安处是吾乡”呢喃一声,欧阳已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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