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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阳

开封府中,有着天下第二大帮漕帮的总舵。www.tsxsw.com至于天下第一大帮,当然就是丐帮了。与开封府隔河相望的封丘县中,亦有着漕帮的分舵。这封丘县的漕帮分舵主姓郭名净,他原本是凤阳府外安乐村人士,少年时曾经投身镖局,学了些武艺,在江湖之中勉强能算个一流高手,后来镖局经济不景气,不得不解散,这郭净就回家生活了。郭净家里父母双亡,只留有一个妹妹,名叫郭金莲,只有十五岁年纪,和他一起住在家中,也没有与人婚配。

这郭净虽然在外面走镖了好几年,却是没有存得几分银子,因此是毫无家业,不过好在他武艺jing熟,平时都靠着能打些飞禽走兽,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几两银子,以此维持兄妹两人的生活。而且他还有一个与他关系要好的族兄长,叫做郭德明,因他会武功,所以常常关照他。

这一天因为家里面一文钱也没有了,就和妹妹商议,要去郭明德家中借些银子用用。出了大门,进城到郭明德家中,郭明德出来相迎。做完了礼数,郭明德说道:“贤弟,愚兄正想派人去家中接你,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郭净问道:“哥哥有什么事情要与兄弟商量?”

郭明德道:“就是你伯母的那只白鹦鹉儿,昨ri丫环给它喂食,不想却被它挣断了金丝索,一下飞跑了。贤弟,你知道这只白鹦鹉,它可是你伯母的心爱之物,喜爱它会说好话会说因果,是为兄不惜重价买来的。今ri一下子不见了,你伯母气的生出了病来,叫人四下里寻找,你想它是会飞的,这些无能的佣人哪里寻得着?贤弟,你长ri打猎,必然有许多经验。你可与我寻找这只白鹦鹉,要是你给找来了,我就给贤弟一百两银子。”

郭净正愁家里没钱使用,这一听自然是答应了。于是郭明德就分付下人先拿了五十两银子给郭净。郭净接了银子,别了哥哥出门,回家与妹妹说了,就把银子交与妹妹收好。

之后郭净就连忙拿了粘竿鸟笼,又进了城里,四下里各处抓寻,只是一天也没见着,只得回到家中。他歇了一夜,到第二天,起个大早吃了饭,这次就不去城内寻找了,而是在城外各乡村抓寻。

等到中午时分,还是不见影踪。郭净走得累了,就在一所树林坐着歇一歇。正歇着,就看见一个小厮,挑了一担水走来,口里说道:“皇帝无道,生出的鸟儿来多是奇的,吱吱喳喳,又会说话,又会骂人。”

郭净闻听此言,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小哥,你说的这个鸟儿在哪一个所在?”

小厮道:“在前边小河头转弯一座枯坟前头的松树上。这鸟儿脚下还有一段金丝索子,抓在树枝上,因此飞不动了,引得许多小孩子团团围住,抛石块打它,它在树上骂人哩!”

郭净听了大喜,连忙跑到坟前松树边来,果有许多小孩子们在那里哄闹。郭净见了,喝开众小童,往上一看,只见那白鹦鹉在树上叫道:“二员外,你来了啊!我的脚被这树枝兜住了,飞不回去了。二员外,你可上树来,替我解一解,带我回去。若下次二员外来向我家员外借银子,我叫员外多借些给你好了。”

郭净听了,心中大喜,连忙了粘竿竹笼,爬上树去,把金丝索儿解开了。那鹦鹉看看能飞了,就跳在郭净的头上,郭净就一步一步爬下树来。到了地下,郭净就从头上取下鹦鹉,放在笼子里,拿了粘竿,提了竹笼,就往城内大路上走来。

那大路上有一座庄院,里面住了一个员外,姓金名万,正同几个闲汉在庄前乘凉。郭净从他们眼前走过去,金万看见笼内鹦鹉哜哜喳喳会说话,又认得是郭净,就叫了一声:“郭兄弟,你从哪里来?我有话要问你。”

郭净听了,急忙上前行礼,说道:“金员外叫我有什么事情?”金万道:“你那笼子里的鹦鹉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金万是远近闻名的财主,郭净也不好拒他,只好依言取出来。金万接过鹦鹉一看,说道:“这是郭明德家内的,想是飞了出来。我给你二百两银子,你把这鹦鹉卖给我吧。”

郭净摇头道:“这是我哥哥家的,乃是我伯母最喜爱的东西,特地嘱咐我出来抓寻,是不卖的。”那鹦鹉闻言,也叫道:“二员外,我是要回去的,断断卖我不得的。”金万又说道:“我给你五百两银子,总能卖给我了吧。”郭净摇头道:“就是给我五千两、五万两,我也是不卖的。”金万一听,变了脸sè,恶狠狠的问道:“你果然不卖?”郭净道:“不卖。”

金万道:“不卖拿了去!”说罢,就两手扯着鹦鹉两只脚,一撕撕做两块,抛在地下,回身走进了家中。郭净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撕开的鹦鹉,抛在笼内。然后提了笼,进了城来。

到了郭明德家里,郭明德走出来,问道:“兄弟,我那鹦鹉你可曾找到了?”郭净把笼一抛,郭明德一看,那鹦鹉却已经被撕成两半了。大惊之下连忙问其中的原故。郭净就把金万作对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二人谈论之间,不料有个叫chun梅的丫头听见他们说话,俩忙跑入房内,对老夫人说道:“太太,不好了!那鹦鹉被人撕碎两半死了。”

老夫人正在吃药,一闻此言,一口药一噎,老人家一口气透不转,就呜呼哀哉了。丫环飞报出来,郭明德放声大哭,抛了郭净,哭入内房去了。

郭净呆了半刻,那一点无名火,高有三千丈,按纳不住。心中一想,一口气奔出城来。回到家中,妹妹一见,便问:“哥哥,鹦鹉可有着落么?”郭净道:“这事儿你不要管,快把银子拿出来给我。”

郭金莲连忙取出银子,郭净接了银子,拿了一只叉袋,奔到一家做粉食点心的铺店内来,称了三四钱银子,要他做几百个馒头,晚些来拿。店家答应,接过了银子,郭净回身就走。

又到一个打腰刀铺,叫声:“店家,可有好刀么?”店主人忙答道:“有。”取出看过几种,多平常不中,又换几种来看,郭净只是摇头。店主人道:“不知道客人要怎样一个好法?”郭净道:“我要削铁如泥,破衣如水的。”店主人道:“这样的宝刀,我小店中哪里得有?”

只见店主人的妻子,立在腰门口,接应道:“呀,我对你说,前年有个行脚的道人寄在这里的这口刀,倒是口宝刀,寄在这里许久了也不见他回来讨,不如卖给他吧。”

店主人道:“我倒忘了。”忙进内取了出来。郭净接过一看,锃光瓦亮的,果然是口宝刀,便问道:“要多少银子?”店主人道:“三两。”郭净称了三两银子与他,把刀藏在腰**底下,别了店主人。

等到晚上,郭净往粉食铺内取了一口袋馒头,走到金家庄边。等到一更时分,脱了鞋袜,一手拿了口袋,一手扯起裤子,下水走过来。原来那金家庄前有条小河,ri间有条板桥,供通人行走,夜来却抽断,所以郭净要下水过来。

郭净下了水,只见庄河边十多只猛犬,听听水响,多叫了起来。郭净连忙向从口袋里面取出来馒头,一齐抛了去。那些二狗吃着馒头,就不叫了。

郭净放了胆,走到庄门,把门敲了几下,只听管庄门的老儿,在床上问道:“是哪个敲门?”郭净道:“是我。”老儿道:“你敢是张小三哥讨账回来么?我只说你今夜不回来了,因此门儿重重关好。如今等我起来给你开门。”说罢,就披衣起来。开了庄门,被郭净兜胸一把提翻在地。

那老儿好不着急,yu待要喊叫,却见他手中执着明晃晃的钢刀,只得哀求道:“好汉饶命。”郭净喝道:“你快快说明,金员外在哪里?我便饶了你。”老儿道:“员外在东厅吃酒。”

郭净道:“卖主求生,怎饶得你!”一刀斩了,把尸首丢去一边。关上了庄门,却把庄里边的门开了。见前边二门关着,郭净便爬上墙,走到瓦上,往下一跳,却跳进里边地下,又把石门开了。走到厅侧边,一扇门儿还未关,郭净走入,只见远远有两个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出来。

郭净闪在一边,让他走过了,却赶上前拍挞一刀,杀了一个。那一个只道他绊了一跤,连忙来扶起,被郭净一把拿住。却待要叫,郭净喝道:“你敢叫?叫就杀你!你只要领我去东厅去见了金员外,我就饶了你。”

那人听了害怕,只好领着郭净往东厅去。那员外金万正吃得大醉,与妻妾三四个在哪里呼三喝四。郭净赶入,七八刀光景,就杀了七八个家人。吓得那些丫环妇女,犹如惊呆的兔子一般。

金万看见郭净来得凶狠,却待要走,早被郭净赶上前,一刀杀了,又把他这几个妻妾婢女尽行杀完。走出东厅,到四下里房中找寻,有睡在床上的,有不曾睡着的,杀个干干净净。又回到东厅,把酒肴吃了一个饱,又把金银器物掳在怀内。金万一家良贱共计五十三口,尽被杀死。

郭净杀得爽快,就把血衣服抹了刀,开了庄门,出了庄门,取了口袋,把怀中金银宝物装了。走过河来,抹了脚,穿了鞋袜,奔回家来。

那时已是五更时分,郭金莲不见哥哥回家,就停灯坐等,这是听道敲门声,连忙问道:“是谁?”郭净道:“是我。”

郭金莲听见是哥哥,连忙开了门。却见郭净身上衣服都是鲜血,不由吃了一惊。郭净脱去血衣,穿了干净衣服,叫妹妹:“你跟我来。”郭金莲问道:“要到哪里去?”郭净道:“你跟过来就是了,问什么!”

郭净和妹妹出了门,走入城来,刚巧城门已经开了。这两个人来到郭明德门首,正值这些人忙忙碌碌,出出进进。郭净同妹妹进到里面,见了郭明德,把这事情说了一遍。

郭明德听了大吃一惊,叫声:“兄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将妹子交于我,你快快逃离此处吧。”当下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给郭净。郭净拜谢,留下妹子,飞奔出城,竟往开封一带地方逃去。

府尹闻报金家庄上被杀死许多人,连忙吩咐备下棺木,亲自过来收尸。又叫人打听这金员外最近和谁结了怨。不出一天,就打听到郭净身上了,派差人去他家里一看,早已经人去屋空。差人回来禀报,这府尹就知道是郭净杀的。连忙差人忙去捉拿,在城内乡村找了几天也不见人影。这时有人出主意道:“一定在郭明德家里。郭明德是他堂哥,提他来问,就知端的。”府尹忙把郭明德提入衙门拷打,郭明德只说不知,最后府尹也无十分证据,只好让郭明德交了一百两的罚金,放他回家了。

那郭净逃到开封,本想在府城中躲避,又想这开封府乃交通要道,往来便捷,人流又多,心中怕凤阳府的通缉告示传到此处不好躲避,因此便过了黄河,在封丘县中安身。他又有银两,便赁了个客店在此。

一天,客栈的掌柜有事情出去了,店里难得清闲。这郭净就在大堂中闲坐,只见店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领着两个小厮。这个人叫做吴三华,养着两个模样俊俏的小厮,都有十四五岁。他天天都带着这两个小厮到各处酒楼饭店中走动。如果运气好了,碰上有哪个客人有断袖之癖的,一遇上了他,那就算是上了当了。

这吴三华带着两个小童子进了丰乐客栈,郭净一见他身后的两个小伙儿的模样俊俏标致,当时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了。吴三华一见他那样子,就知道有生意上门了,当下走了过来,对郭净说:“在下吴三华,我看客官在此清闲无兴,故带了这两个龙阳到此,与客官消遣,不知客官可有兴趣?”

郭净见他如此说,真是觉得喜从天降,连忙说道:“好好,好好好,好个妙人儿。”

吴三华道:“既然客观愿意,那就先让这两个童子在此侍奉。小可就先行告退了,明ri再来领教。”然后转身对那两个小童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可要用心奉侍这位客官。我明ri再过来领你们。”吴三华说完就走了。

郭净见吴三华走了,吩咐小二从柜上拿了几壶好酒,领着两个少年去了他的房间。这两个少年久经训练,故意做作,你一杯我一盏的,不多时就把郭净弄得醉喜如狂。三个人一直喝到了黄昏时分,郭净看看外面已无多少噪杂之音,就把房门拴上,和这两个小伙舞弄了起来。这两个人是久做的营生,迎凑如法,颠播得宜,把一个郭净款软得快乐无边,颠翻得魂飞天外。

郭净把这两个换来换去,猖狂尽乐不休,不觉肾水蒸腾,其jing大泄,身体苏麻。不多时,就沉沉的睡去了。这两个迷人的jing怪,连忙爬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偷了郭净的全部的金银物件,开了房门,到外边又开了店门。那店门外面早有吴三华在外面接应,见得了手,三个人一溜烟不知去向了。

这店中人早上起来,见店门开着,查问何人。郭净惊醒,看看那两个美少年,一个也不见了。起来寻着包裹,里面的金银财宝也都一起不见了。忙令人各处追寻,却哪里有一些影响?因此十分懊悔。掌柜回来,郭净说知其事。掌柜道:“他是游方光棍,以此骗人为生活,主人家却也不尊重,只丢开了罢。”

恰逢当ri漕帮前来收取例钱,这郭净正在气头上,银子又被偷取,哪里还想交这保护费,仗着武功,把前来收钱的几个混混打了出去。那几个混混回报,又带了十几个人前来砸店,不想却被郭净一一打翻。

这封丘县中虽是漕帮分舵,却也只有三五十号人,那分舵主听说,不再派人前来,而是自己亲自前来,与郭净大战二百五十招不分胜负,对他武功十分欣赏,请来做了副舵主。郭净便店也不开了,竟投了漕帮。过了几年,那分舵主调往徐州,他便接了舵主之位,招了许多手下,都是些地痞流龘氓,在封丘县作威作福。这些手下知道他的癖好,平ri里见了长得俊俏的小童,都会想方设法掳来,供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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