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买卖

“讲来！”

“博士既不知皮货价值，晋倒是有个办法可帮博士！不如博士请来皮货行的买卖人先看看货？若是实在不值几升米，哪里还敢麻烦博士忙前忙后？”王晋没有戳破刘掌柜，你不是要装好人么，我让你好人当到底，你真敢请人来看货，就不信来人还能分你半个铜板的好处，说完，他对着达叔询问：”达叔，你说是吧！”

“哎呀，老汉怎么没想到！”达叔不会演戏，但以他对王晋的聪慧有足够信心，索xing一拍脑门便闭嘴了。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这……这兵荒马乱的，就怕皮货掌柜不敢出来！”刘博士憋半天憋出这么个理由，怕连他自己都没骗住，末了又加一句：“要不是猛弟求告上门，我也是真真的不敢出门滴！”

小样，威胁我？越威胁王晋越笃定姓刘的有心做买卖！心中更鄙夷，王晋脸上却十分恭敬：“唉，若是真没法，也只能如此了！达叔，乘着这身上干粮还未用尽，咱们还是快回溪水的好，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进山的货郎，换的粮少些，却好在没啥危险！”

达叔一边听，一边思索，慢慢的也对刘博士的态度产生了怀疑，不由配合的点了点头。

“哼，来来回回折腾，有甚意思！”刘博士见达叔的态度真有些恼：“有此打算，何必让我紧赶慢赶的出城来！当某家也和你们一样清闲不成？”

“呀？”王晋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怎敢当刘掌柜是闲散之人？石猛兄弟起先就和达叔说过，刘家哥哥生意颇大，忙得紧，这帮衬我等必然会耽搁买卖，我们还商议着这次若能卖了皮货，改奉上半成一成的，许不能填补刘掌柜的亏空，好歹也是些心意！怎么，猛哥没和刘家哥哥说么？”

博士变掌柜，再变刘家哥哥，王晋自己都觉恶心，但他脸皮厚，只边说边观察，说道‘一成’时，他发现刘掌柜眼sè有变，微微一亮，有门！

刘掌柜自然谈过不知多少买卖，再隐晦的手段都见过，王晋就差直说我们给提成，他哪会听不懂，但这厮比王晋还脸皮厚：“都是一家人，不帮那成？”

王晋‘感激涕淋‘“那就劳烦刘家哥哥了！”

“王郎不必，不必！亏空一说无从谈起，刘某添为掌柜，也只是替东家看铺子，耽搁时ri无非扣几ri月奉，当不得真！”刘哥哥虚手一抬，话锋一转又坑爹的说：”不过此事难啊？我知小郎心城，且说一两成也是不少，但那是不计较，若是真计较，又要招待好守城的兵卒，又要找寻人手搬货，老哥虽然情面在，但你这点皮货五成都是不够的！”

“这样啊！！”王晋懂，前半截是告诉自己：小子，咱们的买卖是咱们的，你别捅药铺；而后半截更简单，王晋开价一成，人家说：不够滴，我要五成。当真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啥时代都有共通处。盘算一阵，王晋又说：“本来不能让刘掌柜出这些钱的！只是如今溪水的老老少少就指望着这批货，别说五成，就是有个一成半损耗，买卖就是做成回去也交代不了！”

刘掌柜还是摇摇头：“也不能让自家人受委屈！这样吧，我想想办法，争取少用些，但没有三成真真下不来！”

“刘掌柜！”王晋点头了，却不是答应交易，他也没杀价，没头没脑的说起带来的皮货：”此次带的皮货之中，有几样东西十分稀罕，还想刘掌柜多留留心！”

先看货，再谈钱，刘掌柜眼珠子一转，：“哦？说说看！”

“鹿茸两对！上好的花豹皮一张！”王晋抬手比出两跟手指，仿佛骄傲得那东西是自己打得一般！

“这倒是好东西！若是皮子真是好皮，皮货行那边就好说话多了，两成开销倒是真差不多够！”刘掌柜点点头，除了回扣，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鹿茸是不是自己收去，那可是上好的药材！

“呸！”王晋心里再次鄙视了一下刘掌柜：有好东西，总价提高提成就高，谁不知道一样！

眼看要成，王晋突然说道：“我看那还是给刘掌柜两成半！”

“啊？”刘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王晋笑了，小样，懵了吧：”哥哥忘了，我等不易进城！再有，我们只想要粮，不须钱财！”

“这倒确实会麻烦些！不过小郎放心，包在刘某身上！”这会，刘掌反应过来，不禁脸sè微红！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一个小儿面前出丑！心头更有些惊奇与王晋讨价还价的老练，这也叫山民？让不让人活啊？

王晋又仔细再想了一下大概，觉得没啥大问题了，刚想大手一拍说：搞定！才发现不对，自己不是做主的人……。。

最终，还是石达叔做了表态，买卖达成！

王晋很满意老叔的表现，他真怕老人家一张嘴就给个五成。王晋压根就不知道，达叔哪里还能说话，到最后，王晋和刘掌柜弯弯绕绕的话在他脑子还是一锅浆糊，他压根不知道到底这生意是怎么谈成的！他只是很庆幸老寨主把王晋塞给了他，让他一定多听王晋的主意！

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约定明ri来查验货物！王晋自认没有老叔jing细，就没再插手！直到通知后边带货的龚柜一行人赶来，刘掌柜在大致看了货物之后便离回城里，虽然闭城但他自有办法进去！

虽然王晋还是觉得有被坑的风险，但实在没招了，唯一能以寻亲名义进城的是石猛，难道叫石猛监视他姐夫，且不说石猛有没有那能力，即便有，同大多山里人一样的愣头青或许压根就不会听王晋的。

天sè将晚，索xing收拾一下庄子，王晋一行人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岗哨仍然需要，宁太等人仍然分散在外！

第二ri早上，刘掌柜再次找到溪水一行人的时候，除了昨ri那个家丁，还有两个皮货行管事，一次来两，货行能更好预防假货打眼，也便互相监督。随后是分值验货，定价。说不得皮货行的人那是很专业的。也让王晋窥视到了大唐贸易繁荣的一角！

至于溪水这边，王晋和达叔商议过，与其瞎掺和，不如全权交给刘掌柜，为了自己的提成，他该不会放任货行压价的。果然，货行两个管事试探一番都被刘掌挡了之后便不再扯皮！

最后一张花豹皮三人合计时间长些，定出价后，估价便结束了！十几个汉子背运的货物总共不到两个时辰就点清理！

”一共计二百七十一贯！按与老丈所议，城中米价千钱一斗粟米的价格折算，共是粟米二百七十一斗，三成刘掌柜自去支取，剩下七成合一百八十九，咱们折个整数，一百九十斗……。若老丈无异，我等这就回去准备，明早便将米粮运出城，也不耽误众位启程！”

“斗米千钱，靠，真贵，算算，二百七十一，七成一百八十九，再乘以十二……啊！”石叔在前面打头阵，王晋在不远处一惊一乍的偷听，原先还唧唧歪歪，等结果一出来，他傻了，两千三百多斤左右，虽然是粗米，但那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再想想娄家，王晋双眼都喷出怒火，按娄家宋五给的价，居然只及十分之一：”尼玛太能坑了，怪不得杀人放火都要垄断了山民的皮货！”

刘掌柜又带着一个皮货行管事匆匆回去了，据说皮货行昨ri就在准备，明ri就能交割粮货，剩有一个人管事没回去，他需要监督溪水人将皮货从新打包整理，直到到明天运回城！

石达叔一直迷迷糊糊，让王晋很恼火，在众人忙着将货物重新打包忙碌中，他却想到一个问题，这两千斤米怎么带走？自己一行只有二十多人，加上干粮，水，露宿用的皮裹子等等，平均每人需要分担至少一百五十斤，上卡子山？怕是不要命了！琢磨好一阵，王晋还是把主意打在了刘掌柜那边！

第二ri，刘掌柜按约而来。与其同来的还有十来个挑夫，每个人担着沉沉的竹挑，他们的挑担不带绳子，直接用两头整木削尖的扁担插穿竹篓而成，这种挑还有个自己的名叫签担，山地农人都用这样的方式担货翻山。有一个挑夫背着量具，便是传说中的‘斗‘，引得王晋好奇的打量！

不得不说，看刘掌柜与皮货行管事的行事风格，王晋对此人的感官改变不少，生意谈归谈，谈成了做起事就很爽利，也很细心的。直到称量结束，王晋不禁揣测，古商之诚信远或许真我们现代的商人些好!

至于人力，王晋打起来挑夫的主意。问了刘掌柜，又找挑夫们谈价，有八个愿意帮助溪水人将粮食运送至卡子山。但王晋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卡壳在了石达哪里。原因是达叔觉得给挑夫报酬太浪费。

王晋第一次对达叔发来火：”达叔，你咋这糊涂？”

达叔却不买账：“我咋了，你可知道八斗米可以活多少命？还有挑夫路上也要吃，有你这么糟践的么，咱们这么多人手，我不信担不走这千来斤米？”

王晋企图解释：”这路上危险！”

达叔不为所动：“有啥危险，几个破落户？饿得都走不动，”

王晋有点恼火，跺着脚嚷嚷：“那是你没看到凶残的！”

没想到，达叔横起来也很光棍:”对啊，眼见为实，老汉就是没看到！”

这一顶，王晋险些憋出内伤，他发现他还真拿达叔买老没法。气闷的把头偏向一边，正好看到龚柜走过来，再看看吹胡子瞪眼的达叔，王晋想到一招，迎着龚柜走了过去，吩咐其几句，他又走了回来，两眼瞪着达叔也不说话。

这边王晋和达叔斗鸡眼，那边就见龚柜把大伙都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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