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秦飒走回法官前，“法官大人，经过我和我导师的努力，我们已经找出古董店老板的催眠密码，并且成功的重演了证人李仲乾在车祸当天的全过程。当然，辩方律师可能认为证人为了脱罪而撒谎，但据我调查下来，证人至今都不会开车，他又怎么能在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开着车准确无误的撞上那个被告想杀的人呢？”

洛少顷的脸色已经铁青，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转身接过助手递来的纸条，看见观众席的阎皓默冲他挤了挤眼睛。

上面一行小字：“你那4个忠心的手下还想要吗？”

洛少顷犹自出了一身冷汗，这4个人他并不了解，也就是从前在官司上有些往来。阎皓默跟廖天良关系那么好，如今4人要是落在大名鼎鼎的廖天良手里，他们说不定早就把自己给卖了。这下自身难保，他开始后悔接下这桩官司。

“辩方律师！”法官锤了几下木锤，“辩方律师，本法官在跟你说话！”

洛少顷这才回过神来，“啊？”

观众席上的人笑出声来，法官又锤了下，“肃静，辩方律师，本法官问你，有没有什么要问证人李仲乾的？”

洛少顷咽了口唾沫，“没、没有。”

秦飒朝阎皓默会意的笑笑，请求传下一个证人。

上来的人，竟然是强（奸）王思琪的那个男人，他一瘸一瘸的走上前来，站到证人席。为什么要来做证人，他也说不清楚。他的腿是因为王思琪刺的那一刀才废掉的，从今往后他都只能瘸着走路，可是那个花季女孩在抓到了他又放他走的时候，她孤单的背影和悲戚的叹气声却忽然让他有些心疼了……

如果人已经死了，不能当面说声对不起，那就做些能做的吧。

或许这就是原因，他是主动找到秦飒的。

“这位证人是主动找到我的，说是证人，其实他也是个罪人，本场官司结束后，他会向公安机关自首，因为在4年多前有一宗不为人知的强（奸）案，他是实施者，当然，还有幕后指使者。”

萧堇的手忽然抓住座椅的靠背，她紧张着拼命给秦飒使眼神，她不想让王思琪死后还保不住名节。

秦飒会意，向法庭提出申请，“法官大人，此案件牵涉到一人的名节，我请求进行秘密审理，不知情的人是否能够暂时退庭？”

得到法官允许后，秦飒目送一干人等退庭，只留下萧堇、阎皓默、汪家兄妹。

“王先生。”见法官示意后，秦飒开始提问，“请问您是否认识一位叫王思琪的小姐？”

“认识。”

“那你可认识被告？”

“认识。”

“请问被告跟你可有交易？”

“有，4年多前，他用钱收买我去强（奸）了王思琪，他说这个女孩不要脸，又想用身体来换取复仇的工具，又想立贞节牌坊。”

“那你后来有再见过死者王思琪吗？”

“见过，1年多前，她忽然找了我们这条道上的人把我抓去，逼问我是谁指使我这么做的，她在我的腿上刺了一刀，所以我今天走路才会一瘸一拐。”

“那你告诉她了吗？”

“说了，是……汪总裁出钱让我这么做的。”

“谢谢。”秦飒表示问完了，踱步到陪审团前缓缓说：“根据时间上来看，王思琪在问到幕后指使是汪驰之后，曾经到汪氏集团下去找过汪驰。当天在汪氏集团门口发生枪击事件，媒体都有播报，当然，后来发现枪是假的，但不难看出王思琪想杀汪驰的心却是真的。警方对此次枪击案应该已经记录在案，有据可查。既然如此，那被告之后想先下手为强，杀害王思琪的动机便有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催眠别人来杀王思琪的时候，会牵连到自己的女儿……”

汪颖萌刚刚干了的泪再次涌出来，她觉得这次审讯真的好残忍。

为什么她的父亲会是一个这样的魔鬼？

洛少顷已经不想做辩解，他虽然对事情了解了不少，却从没想过案子有这么复杂，能引出这么多连带案件，何况他还在担心自己……

“法官大人，下面我想传召汪颖萌小姐上庭作证……”

秦飒的话还没说完，听见汪驰沙哑带着沉痛的声音：“够了！”

众人看过去，他喃喃的说：“够了，不用她作证，我认罪，我会将我犯下的罪行全部交待清楚。”

汪颖萌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爸爸还是爱她的，不忍心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女人总是这样，不管那个人有多坏，只要他全心全意的疼自己，就没有办法恨起来。

“我妻子……是我杀的。”汪驰低声说，“我本不想杀她，那天看见她跟张勇争执，我本来是想去劝解几句，她却拽着我又哭又闹，加上从前她那些离谱的行为，我才一怒之下冲到厨房去拿刀的，没想到她竟自己往我刀上撞，见到血后，我忽然就疯了，举着刀拼命的刺、拼命的刺……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已经死了……瞪着她那双凶悍的眼睛……”

秦飒摇了摇头，座回位置里。

“后来我怕警察追问，就把凶器，衣服和在桌子下面发现的手机都塞进桌上的花瓶里，藏到暗室……”

之后，汪驰将这么些年来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在杀了李锦华之后，他瞥见张勇惊慌逃走的背影，于是知道他看见了全过程。他本来想买通人除掉张勇，结果张勇却因为看到凶杀现场，吓疯了。所以他安排人在神经病院里监视张勇，如果他有恢复的迹象就想办法除掉他。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知道萧堇经常去探望张勇，担心事情败露。而且萧堇的妈妈后来间接因为他丢了性命，加上一系列的事情，他觉得萧堇会针对自己，为了防止杀害李锦华的事情败露，他只好找人来杀萧堇。

他不想暴露自己，就要找个最不起眼的人来帮他做事，于是他便让古董店老板催眠汪颖萌来进行雇佣的工作，因为汪颖萌绝对不会被人怀疑到，他只是没想到起了副作用，汪颖萌的潜意识里有了杀掉萧堇的念头，所以她在睡着之后会举刀来到萧堇的房间前。

一天夜里，他打开客厅的暗格，想将催眠用的青铜钟放进去，却发现了趴在窗户上看的黄头发男孩。这天正好有人前去刺杀萧堇，汪鼎然不在家，他假装没事一样放好青铜钟。男孩回到地下室匆匆忙忙画了其中一个图案，剩下的记不得了，他还想回到别墅外面看得清楚些时，被汪驰用铁锤偷袭，打晕之后用他自己的衣服缠住手和石头丢进河里。

因为绑得不紧，男孩的尸体很快就浮起来些，挂到一艘小船下，被小船带出很远，所以汪家才没有被怀疑。

这些是汪驰事后才想到的，他以为是天在助他。

但汪鼎然去救萧堇时，被刺破肾脏，差点也没命了。

放在暗格里的证据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他终于决定毁掉这些证据，直接放火烧掉汪家别墅。在放火时，其实他就在别墅的另一边，他亲眼看见萧堇冲到里面，如果放火的话，不仅能毁掉证据，还能杀掉萧堇，于是在纵火之人询问他时，他下令直接放火。却没想到没烧死萧堇，反倒把一个进来偷东西的汪家佣人给烧死了。

再之后，萧堇同汪鼎然结婚，他了解萧堇是个重亲情之人，如果她是汪家儿媳妇，就不会再将他告发，所以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王思琪回来了，还知道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并屡次想杀了他。

他火了，找了古董店老板，让他催眠了李仲乾开车去撞死王思琪，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被卷入其中，还差点丢了性命。

后来为了救女儿，他找人绑架萧堇和汪颖萌，想让萧堇死在他女儿面前，要是汪鼎然不早一点赶到医院的话，萧堇已经失血过多而亡，幸好那次阴差阳错救回女儿，他决定再次罢手，却没想到萧堇会失忆，并且跟汪鼎然离婚了。

两人离婚之后，他从前的担心再次出现，于是沿着海边打听当初救了萧堇的两个人，汪家既然没有出现萧堇所说带出的证物，那就说明证物可能还在小木屋内。他雇佣的人将渔夫二人打伤之后想故技重施，放火烧了木屋，就算他们没找到证据，只要证据在屋子里就会肯定会被火烧毁。

只是上天怜悯善良之人，在放火的人走了之后便下起大雨，救了夫妇二人的命。

所有能交代的汪驰都交代了，他始终没提过萧堇和他那两年的事情。在说完之后，他的眼看向汪颖萌。

“萌萌，从你坐进这个法庭开始，你的眼泪就没有断过。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如果能选择，我一定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今后你要好好的过日子，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父亲吧……”

他说到这，汪颖萌已经忍不住哭出声，郭逸玮只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郭医生，我女儿以后就拜托你了。”汪驰说完这句，低下头再不出声，他始终没看过汪鼎然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