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不要她了。”阎晧默无辜的辩解，“萧浪，别人可以误会我，连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我这么多年怎么对你姐的你也看见了，怎么可能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就跟她分手。”

萧浪想到从前阎晧默做的事情，脸上的责怪消失了些，的确，阎晧默这些年为萧堇付出的很多。

“唉，真不知道你们几个到底怎么了。你等着吧，我去问问我姐的意思。”萧浪交代了声，转身朝别墅里而去，他走到萧堇的门前轻轻敲了敲。

萧堇其实早就在窗户那看到阎晧默了，她从窗边来到门前，打开门就对萧浪说：“让他回去吧，我不想见他。”

“姐，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好吗？”

“说不清楚的，让他回去吧。”萧堇固执的答，没等萧浪说话便关上房间门。

萧浪无可奈何回到铁门前传达萧堇的意思：“她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说完转身想往屋里走时，于心不忍又转回头，“阎晧默，我姐每天都到龙达上班，你要真想找她肯定能找到。”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阎晧默第二天到龙达去找，但阎晧默本就是个固执之人，他一颗心悬在那儿，怎么能安心回去等到第二天。

天空一声惊雷，将萧堇吓了一跳，她关上灯撩开窗帘一角，阎晧默还在外面，她心里有些急了，眼见就要下大雨了，这家伙不会来一场苦肉计吧。

“姐？”萧浪再次敲了敲萧堇的门，拧开门进屋说：“姐，要下雨了，你确定不去见他吗？”

萧堇没答话，她心里清楚，绝对不能见阎晧默，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否则自己这几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又是“轰隆”一声，外面的雨点由开始的稀疏渐渐变得密集，萧浪掀起窗帘看了下，试探着说：“姐，他还在，雨挺大的……”

萧堇捏紧拳头，心里在疼，这个傻孩子就是这样，每次都是用他自己的傻办法。可这些傻办法已不止一次的打动着她的心，只是这一次，她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雷声不断，每一声都响在萧堇的心上，萧浪在窗前站了很久，萧堇知道，阎晧默肯定还在外面，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啊，门外的人在坚持，门里的人也在坚持。一个伤的是身体，一个伤的是心。

到底谁会先妥协？

风将别墅外的草木吹得狂乱舞起来，听见这呼啸的风声萧堇终于忍不住了，她起身走到弟弟身边，看到阎晧默在铁门外固执的站着，雨水已经把他全身浇湿透了，如果再吹了风，多好的身体肯定也会感冒的。

“萧浪，给他送把伞，让他快回家去。”

见别墅里有人影，阎晧默以为萧堇终于肯见他，却看到出来的还是萧浪。

“你快回去吧，这样要生病的。”萧浪打开铁门把伞递到阎晧默手里，他抬起头瞥了眼萧堇的房间，虽然里面漆黑一片，他知道萧堇在看。

“我不要伞，我只想跟小堇说上几句话。”

萧浪是真无语了，姐姐身边的男人怎么个个都那么奇怪，“阎晧默，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前些天我姐心里难过得要命，天天脸上都没个笑容，你不来哄。现在见她要跟别人在一起了，又到我姐眼前折磨自己，你这不是让我姐不省心么。”

这几句话起了作用，萧浪说得对，如果萧堇心里真的在乎他，那么他在雨中淋坏身体便会让萧堇担心。

“那……我回去了，你替我照顾好她。”阎晧默说了声，没接萧浪手中的伞，往自己的悍马车走去。雨水把他的眼都迷了，上车之后，阎晧默打开车的雨刷，又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才发动车子。

车启动后往路面上开去，没想到车轮打滑，加上夜色太深雨太大，阎晧默没稳住方向盘，车头一下撞到树上。

“默默！”萧堇在别墅里惊叫了声，忽然冲下楼朝悍马车奔去，萧浪在她身后急急的喊：“哎姐，伞……”

冲到悍马车前，萧堇拉开车门就急着去查看阎晧默，“默默，你受伤了吗？有没有撞到哪里？”

其实碰撞并不是很激烈，阎皓默坐在车里，看着萧堇发上滴下的雨水，心忽然收紧。

“小堇……”

萧堇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过身想离开时，被一把拽住，阎皓默的胳膊是心上的尺，丈量唯独属于她的天地。

“小堇，你明明就是在乎我的，为什么非要关住自己的心，为什么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来处理好一切。你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伤害我，伤害你自己吗？”

“放开！”

“我跟你说过的，不管生死，你都不要让我走，我根本离不开你的。”

阎皓默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激动，怀里的人已没有力气挣扎，泪水无声的流下来。

曾经说好了的，不管生死都在一起。每个人心上都有个天平，当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放弃彼此时，令人疼痛的选择就会出现。

“默默，忘了我吧……”

最轻飘又最沉重的话，阎皓默慌神时，萧堇从他怀里出来，站到雨中。

“默默，这是最后一个请求，忘了我吧。”

阎皓默喃喃的问：“为什么？”

“我……我跟鼎然哥离婚之后，才发现……”

萧堇话还没说完，阎皓默抬起手别过头，“小堇，这不是理由，我知道你不爱他。”

“好！”雨水顺着萧堇的衣服不断往下滴，这样的雨不知道洗去多少铅华、洗去多少泪。但任风雨再大，人总还是得卑微的活着。萧堇用尽最后的力气清晰着说：“默默，我不能生孩子了，我不想带着这样的身体成为你的妻子。何况你家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接受我，你心里也犹豫了不是吗？你曾经给我的一切是那么干净纯粹，你知道你的犹豫有多伤我的心么？我已经无心可伤了，鼎然哥……他不会伤害我……”

“唔！”阎皓默一拳锤在车前玻璃上，改装过的玻璃坚硬无比，他的指节处磨破了，血渗出来。萧堇咬紧唇，死死忍住不透出一点关心。

“小堇，我当初要不管不顾的跟你在一起，你说想让我们得到家人的祝福。如今我顺了你的意思去磨合我的家人，你又说我犹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原来能言善辩在感情面前毫无作用，阎皓默的语气里有种萧堇不曾听到过的东西。

像一堵看不见的墙，在他们之间越砌越高。

“6年了，6年来我一直那么爱你，不管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去努力。小堇，为什么你不想想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也是人，难道就只有你会受伤吗。是，你身边有那么多男人，随便找一个都是你坚实的避风港。我呢？我只有你啊。”

尽管雨水不停冲刷，萧堇还是觉着滚烫的泪从眼窝里滑落。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做了侩子手，先是将汪鼎然的心劈得零零落落，现在……轮到阎皓默了。

她在想，这两个男人是否在前世欠了自己太多，于是今生来还债了……

阎国强对她说的话还不断响在耳边，萧堇的心犹如被万虫啃咬，又疼又痒却没有办法抓挠，人世间最痛苦莫过于此。

（默默，我爱你，可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我不愿意伤害的，他在我心里的位置跟你一样重要。）

“姐，你这样身子要淋坏的。”

萧浪上前给萧堇打了伞，朝车里的阎皓默说：“今天雨太大了，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

阎皓默没理他，冷冷看着萧堇说：“小堇，你不用再编什么理由来骗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跟我分开？”

“姐，别说——”

“是！”萧浪还来不及阻止，听见萧堇口中吐出的字时只能无奈的拍了脑门一下，又朝着车里说：“我说你们两人都别闹了行不行，阎皓默，我姐不是真的想跟你分开，她要想跟你分开刚才怎么会那么紧张你。这事先放放，过几天你们冷静下来再谈行不行？”

阎皓默眼中的神色已经变冷，他发动车子，将车倒了一步后往路面上开去，那颗被撞过的树留下残断的枝桠，像极萧堇零落的心，她看着悍马车开走后，紧紧抱着双臂蜷缩着蹲下，总算哭出声来。

“姐……”

萧浪心疼姐姐，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举着伞，蹲下身子抱住姐姐，觉着她湿透的身子冷冰冰的，寒意径直透进他的心里。

——

这是个没有阳光的早晨，萧浪起来半天了，戚蕾和韩玲玲两人一边啃面包一边看他一个劲朝萧堇的房间门瞅。

“喂，你上班要迟到了。”韩玲玲提醒了句，萧浪哪里有心情上班，他起身上楼就去敲萧堇的房间门。

“姐？你还好吗？”

昨天夜里淋了个透湿，萧堇身体本来就不好，萧浪敲了半晌门里面都没动静，他有些紧张了，改成拍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