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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他是被抛弃了

“小辰,华叔叔买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不,我等爹地和妈咪来,我们一起回家,让妈咪给我做好吃的,现在吃了晚上都吃不下了。”

童华扭过脸,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孩子讲述死亡的意思,因为连他这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死亡,而这个,还只是个孩子。

眼泪最终还是掉出来了,童华连忙擦去,走到茶几前将晚饭放下,“爹地和妈咪还要过一阵子才回来,你妈咪还在公司开会呢,估计要开到很晚,小辰先吃点东西,少吃一点好不好?”

“不。”聂宇辰很坚定地回答,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星星点点的灯光。

妈咪跟他说过,她说,小辰,等你以后想妈咪的时候,你就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星,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咪的眼睛,你看到了妈咪的眼睛,就能看到妈咪了。

可他现在不想抬头看天空,因为那些星星都太远,一点都不明亮,地下的这些星星才亮。

妈咪,我马上就七岁生日了,你还没给我过生日呢,一次都没有,别人家的孩子每次过生日都有妈咪,可我只有爹地,我想要妈咪陪我一起过生日。让妈咪给我亲手做生日蛋糕,将那漂亮的生日帽子戴在我的头上,亲手在生日蛋糕上插上七根蜡烛,然后我会许个愿望。

同学们说,生日时候许愿是最灵的,我的愿望是妈咪和爹地还有小辰永远都在一起。

童华束手无策地站在聂宇辰的身后,想劝他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太过苍白不合适,所以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离开,凉了热饭,也凉了一颗心。

童华从来都不不知道,原来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倔强。

聂宇辰从晚上站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孩子笑了,他说:“华叔叔,新的一天开始了。”

“……”童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华叔叔,你送我去上学吧,昨天下午都没有上学,今天要去学校了。”

“走吧,路上我想吃点东西,不然会饿肚子。”

童华一直等聂宇辰走出了办公室这才回过神,望着门口出神了许久,祈求苍天,放过这个孩子吧,他只是个孩子。

今年的A城,冬天来得很早,还没进入腊月,天就已经飘起了雪花,很碎小的雪,洋洋洒洒的在天空中飞舞,然后还没落到地面便化成水珠。

聂霆炀站在唐页的墓前,这里不是唐家陵园,是聂家陵园。

唐震本来要让唐页埋在唐家陵园的,但聂霆炀不同意,他说,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人,所以要在聂家陵园。

冬月,周遭一片荒芜,满目苍凉,唯有这块墓地周围,开满了鲜花,是他亲手一颗一颗挑选然后刨土施肥浇水种下的。

她喜欢花,生前一直希望自己能开一家花店,有自己培育的花棚,却一直都没有实现。

墓碑上写着:爱妻之墓。

没有名字,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写唐页还是写颜言,他知道,这两个名字她都不想要。

她说,颜言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唐页,他知道她的意思,那些过往她不想再提起,无论快乐的,悲伤的。

可现在,唐页也死了,活着的又是谁?

在得知她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一定活不下去了,可现在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死不能复生。

这才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他的观念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告诉自己,好好地活着,因为他虽然是失去了她,可他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们的儿子。

每天看着儿子,他都觉得,她就在身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聂广义打来电话,不是催他去公司,老人家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几年一直都不好受,所以打来电话只是想跟他说,人生的路还很长,痛也要咬牙走下去。

挂了爷爷的电话,聂霆炀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这会儿雪大了一些,一片一片的像羽绒服里面的小羽毛,落在他的指尖,久久没有融化。

“言言,是你吗?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离开,是不是?”

视线有些模糊,可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睛,因为他怕这一眨眼,她就离开了,再也找不到。

“阿炀,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是要向前看的。”林彻来了墓地,虽然他知道自己也劝说不了这个固执的男人,但还不得不来。

聂霆炀低头连忙擦去眼泪,扭头,嘴角带着笑意,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流泪,因为她说过,男人可以流泪,但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会被人看轻。

她还说,阿炀,以后你要是难过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虽然瘦弱,但也可以借给你靠一靠,你放心,你哭,我不笑话你。

“过来了。”

林彻点头,这样一个男人,让人心疼。

“今天我歇班,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聂霆炀歉意地笑了下,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里的女人,“言言不希望我以后再抽烟酗酒,我听她的话。”

“……”林彻有些无言以对,这个男人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不能说他这样不好,但也不能说好。

“林彻,你太太找到了吗?”聂霆炀蹲下身,最后靠着墓碑坐下,脸贴着唐页的照片,很冰凉的石碑,他却觉得贴着她照片的肌肤是温暖的。

林彻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点了几下也没点着,他转过身,背对着风,弯着腰遮挡着,这才终于点着,抽了一口,转回身,“K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聂霆炀苦笑了一下,他的意思他懂,颜言在那里,景岱希也在那里。

“如果你们彼此相爱,就好好在一起,别等失去了才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

林彻也坐在了地上,抽了几口烟才开口,“我昨天去见了她,可她不愿意跟我回来,她说她现在有自己新的生活,希望我不要打扰她。”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以前的时候想,如果找到她就打断她的腿,一辈子养着她,可是现在不这么想了,颜言和你是最好的例子,也许爱就是放手和成全,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尊重她。”顿了下,林彻望着远处,雪花大了一些,再朝远一些,视线都是模糊的,“我已经四十岁了,不想再等了,找个人,虽不能说牵手到老,但相互扶持着把这后半辈子过完吧,人总不能一直被过去束缚,总是要朝前走,朝前看的。”

聂霆炀没有说话,脸紧紧地贴着照片,言言,再过两年,等我也四十岁的时候,你若是同意,我也找个人,过完这后半辈子。

那日在唐氏地下停车场持枪的匪徒,后来竟然莫名地死在了审讯室,法医检查的结果是氰化钾中毒身亡,后来发现在死者的口腔中含有大量的氰化钾。

线索随着匪徒的死亡而中断。

但是这件事却没有就这样结束了,调查依然还在继续。

唐氏集团也没有因为唐页的突然离去而摇晃,因为唐震不得不忍着失去女儿的悲痛,重新接管唐氏。

创世也在短时间的动摇之后恢复了稳定,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物,不管曾经多么难以接受,在一分一秒种,在所谓的煎熬里,也一点点地熬过来了。

已是来年的三月份,春暖花开的季节。

温度一点点的回升,但大街上依旧是穿着大衣轻薄羽绒服的身影,可聂霆炀早已经是单薄的衬衣。

自从她离开,他的衬衣就再也没有换过颜色,一直都是浅灰色的,他知道,她喜欢他穿这个颜色的衬衣。

她所有喜欢的,他后来发现,都变成了他的喜欢。

他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浅灰色的衬衣袖子挽起,双手斜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出神。

从他这个角度,如果没有东西遮挡,能够看到聂家陵园,那里埋藏着他的妻子。

每天早上他来上班,都会先拐去陵园看看她,跟她说一句,“早安,我要去上班了,下午回来看你。”

每天晚上下班,他都会去跟她说晚安,然后才回家,晚饭后他会去书房忙一会儿,小辰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玩,要么在学习。

日子周而复始,他们父子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已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他们始终坚信,她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从不曾离开过。

明天是周末,他让花匠将花棚里的花都浇了水,明天一早他要去陵园那边,春天是适合种花的季节,她要让她的周围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香气四溢。

身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扭头看去,看了一阵子等不响了这才转身走过去,将电话拿起来。

是聂宇辰,过了一个生日,他七岁了,又长大了,身高也长了不少,再也不是同龄孩子里偏低的那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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