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说
书架
关灯 开灯 大字 中字 小字

NO.4-166 固权

自来不分在何处,举凡涉及升迁调动的领域,才是名副其实的是非窝。顶点 23S.更新最快突然之间深陷是非漩涡的核心,雅莱嘴上说得不咸不淡好似无所谓,实则心中龇牙咧嘴着实很抓狂。为什么?敢跑来和领主当面谈条件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小兵,那都是战斗力超强,绝对前景无限、被非常看好的猛将啊,真来个脱军服回家岂不肉疼死谁?!

心中狂汗打鼓,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念咒,没关系没关系,真正最应该着急的好像也不是他吧?拽过心腹自己人乌尔斯同学在耳边一阵嘀嘀咕咕,他即时以最快速度交派下去,快去快去,必须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拿下搞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于是,围绕两个自恃功绩资本、以为能和领主谈条件,结果却结结实实踢铁板的家伙,身边的奚落笑骂就明显分成了两派声音。

一派当然都是和他们不对盘的死对头,那取笑起来绝对不留情:“哈,这回傻了吧,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还敢跑去和领主叫板,怎么?以为人家年轻就会好欺负?有这种便宜事吗?”

身边另一人讪笑接口:“就是,这要是换成从前赛里斯亲王殿下在时,哼,给你们八百个胆子敢玩这一出?那除非是活腻了吧?哦,现在换成少年领主就敢了?这回看清了没,领主就是领主,只论高低,可不分年纪,谁会吃你们这一套?莫非以为军营是你们家开的?搞清楚!是这座军营成就了你们,可不是你们成就了这个军营,少了你们难道哈尔帕的军团还能散架?天真!自己犯事,那就自己好好喝一壶吧,嘁,真脱了这身衣服被扫地出门,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是谁?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

而另一派声音则来自平日关系不错的哥们兄弟,一个个戳头教训起来无不痛心疾首:“你们傻呀,这么直愣愣跑去以为就会有谁答应你?就算你觉得现在的领主年轻,对你们这些骨干人物自来都是客客气气很尊重的,毕竟到了战场经验少,好多事还都要向你们请教学习呢……可是拜托,你不能因此就混淆自己的位置呀,再年轻那也是主,你们再有资历那也是臣,你去当老师那都叫辅佐行不行?能有你犯上乱来的余地吗?”

另一人说:“就是啊,哪怕你们不看领主,难道也不看人家娶的媳妇是谁啊?战时坐阵,在那位长公主手里,哈尔帕上下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军中这些事情,无非是公主没有直接出面,可不等于没有发言权啊。军团改编这么大的事,公主能不参与意见?这想一想都知道,肯定是夫妻商量好了才一块决定这么干的,这是你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即便殿下真的妥协肯答应你们,但是那位公主呢?那是能容人叫板会轻易低头的脾气吗?!”

劝解者挨个接口:“没错,你们看看,堂堂领地宰相不都是现摆着的例子?梅托斯那是多精明的老滑头,还不是一样给收拾得老老实实,到了公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敢乱放。还有那些驻留军,从那一夜变乱之后就是由公主亲手主持整肃,到现在连别兹兰都乖乖请辞回家了,谁不明白,那是他自己想请辞吗?还不是被一脚踢开的!还有那个顶替别兹兰新上任的蓝伯斯,从兹帕朗达城调过来,包括他在内,多少新人都是被这位公主一手启用,又有多少旧人是被她一手罢黜,可你听到有谁敢异议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到现在轮到你们,又敢说有多大本事,能让这位公主都来听你们的话、遂你们的心?可能吗?这不就是在自取其辱?从最底层的小兵蛋子一步步混到今天容易啊?要是就这么一脚被踢回家,前功尽弃不说,一张脸面还要不要?笑也要被邻里笑死了行不?”

对头奚落取笑+哥们苦口婆心,双管齐下耳边碎碎念,遭遇铁板的粗汉哥俩其实早已慌了神:“那……现在该怎么办?”

劝诫好哥们异口同声:“还能怎么办?赶快去认罪赔礼呀,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再磨蹭,当心就真的只能滚蛋回家了!”

于是,灰头土脸的粗汉双双重新找上门,这回再没了任何气焰,同样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看在往日情面,收回成命……一副欲哭无泪的悲催模样,只求不要被罢黜回家。

雅莱努力压住心中狂乐,给足一张冷脸,一任他们求到口干舌燥,才勉为其难慢悠悠开尊口,到这时,难兄难弟哪还记得当初所求?最终能双双落个降职留用,已是大呼庆幸。

等到他们转身出门走人了,坏小子忍不住的拍案哈哈窃笑不止,乌尔斯在旁挤眉弄眼同样乐得坏,笑嘻嘻说:“怎么样?我办事,你放心!”

雅莱乐得眼泪横流,乐着乐着却也生出无限感慨,果然啊,做主上,就是不容做好人。他实在很清楚,这种事最怕就是开先河,只要他松一下口,有一次妥协,那么紧随而来就要是群起效仿,一发不可收了。

*********

或许,领主说一不二的权威,就是靠这样一步步一点点的建立起来,尤其当涉及核心利益的重大决策,必须是要压制所有异议,寸步不让,决无妥协。

随着时间,当分流改编从名单到队伍的调整都渐渐成型,像奥赛提斯这样老练的将领,也终于看出了门道。细品其中滋味,奥赛提斯就不禁越品越惊心,哪怕这其中的棋子安排也同样包括他自己,却也挡不住要由衷念一声佩服。他必须要说,这步棋,走得实在漂亮!

“撤军回程时,刻意将一半军团留在巴比伦,就已经是在为今天筹谋了吧?”

当奥赛提斯这样当面问出来时,雅莱不由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这也是能被称为大叔最近亲的长辈了,因此还是不免有些心虚:“大叔,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和你商量,包括你自己的未来,也都没有让你自己参与意见,就全都由我决定了,你……不会怪我吧?”

奥赛提斯慨然一笑,摇头说:“怎么会?殿下天际在望,能看到你们今天的作为,也必要甚感欣慰,我又怎会怪你呢?你若真的事事靠我,那恐怕才真的要糟糕。所以,你实在不用有那么多顾虑,领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今后,能有美莎陪在身边与你携手并肩,这是你的福分,更是哈尔帕的福分,我即便是离开也能放心了。”

拍上肩头,他努力要少年相信:“你不必心存不安,哪怕大家都刻意回避不说,但我自己心中也是很清楚的。我们已经老了,我们这些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今后,都将是属于你们的时代了。你们若能走得比前人更好更出色,那本就是应当,是值得欣慰的好事。”

奥赛提斯的言辞,说得雅莱眼眶发酸,改编同样包括他这一份,当正式卸去领地大将军的职权,另换塔瓦西·撒特上位,奥赛提斯也便要带领其麾下亲兵,启程奔赴巴比伦驻地。由王正式颁令任命,纳入国王军后,奥赛提斯在今后的角色,就是坐镇巴比伦王城统领当地驻军的最高负责人。

到临行启程这一天,雅莱亲自相送,而也正因领会了这份改编的深意,所以奥赛提斯的临别寄语,是特意给他留下了一份最郑重也是最有份量的承诺:“你放心,即便我人走了,但是当日殿下临终重托,于我却不可能从此作废。今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会保哈尔帕一天!哪怕是我不在了,也还有我的子孙、有我的部下去继承遗志,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使命!”

“大叔……”

雅莱被弄红了眼圈,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奥赛提斯却摇摇头,转而拍上儿子的肩头,意味深长的又对乌尔斯叮嘱一句:“好好辅佐殿下,万不可让人失望。”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有乌尔斯自己最明白,正因父子即将分开,所以在临走前,父子间特意有过一场彻夜长谈,奥赛提斯留给儿子最重要的嘱托就是:“你必当时刻清醒!万不可拿情分这东西来吃老本,以为和雅莱从小一同长大,是好兄弟好哥们,就能坐享什么特权了?要是胆敢这么想,当心那就是找死!再深的情分,前面都横亘着一条主仆界限!永远记住,他首先是你的主上,其次才是兄弟!就算你们自己敢搞错,长公主美莎都是断不会允许你搞错的!以这位公主的挑剔眼光,要求之高,今后轮到你来为领主效命,恐怕只会更不容易。能力不够不行,心态不对更不行!你必须时刻清醒+警醒,断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一旦让人对你感到失望,那就是在自断前程,明白了吗?”

父子临别,乌尔斯含泪点头:“阿爸放心,我都记住了,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就这样,当日赛里斯的托孤重臣辞别远去,领地最高武职的换人就像一道里程碑,是在清晰标志着,经历遇刺动荡,到今天,哈尔帕是真正意义上完成了权力向下一代的转移。

**********

当完成改编,真正分走了一半人,雅莱继而要料理的就是剩下的这一半了,在调整人事任命时就特意留出的位子,借着战后论功行赏,晋升功将,就是要把最亲信的自己人一一安插上位。

骑兵营三大马队,最精锐的一支从此交在乌尔斯手中;战车营三大队,伊诺克也是入主了最精锐的第一战车队;步兵营八大兵团,排行第一的精锐兵团交给了席穆里,而除他之外,更有同样出身少年鹰的家伙瓜分其三,总计新人上位占到了其中半数。与此同理,再有擅长神射的家伙入主弓箭队、擅长工事的入主工兵队……年轻新人或自带一队,或为资深将领出任副职手下,最终,雅莱的死党自己人,三十多个少年鹰分别高高低低各得其位,而统合在一起,就是将哈尔帕军团中最精锐的力量都囊括在了自己手中。看一看,如此新老掺杂,是既能让自己人纷纷上位,同时又兼顾了经验搭配的问题,使其与很多还留在哈尔帕的资深将领一同共事、形成合力。

正如美莎当日所说,让众多太抢眼的猛将走人了,腾开了位子才好安插。像这些重要职位,从前便都是属于米萨鲁、卡兹和帕纳里之流这些大哥级猛将的地盘呀。若没有这番分流腾位,又哪可能会轮到一群平均年龄尚不满18岁的毛头小子来上位呢?

如此,雅莱这个新一代的领主逐步巩固军政大权,步骤清晰、有条不紊。再等安插完了自己人,接下来第三步,当然就是要施恩邀买人心了。

在他一口推掉战利品补偿时,就已经同时宣布了领地内军团的战后劳军标准,鉴于财力有限,最终采用的竟都是当年在大乱刚刚结束、赛里斯刚刚入主哈尔帕时所施行的标准。那个时候,一场全地大乱耗尽国力,哈尔帕更是最倒霉的重灾区,早被达鲁·赛恩斯刮得干干净净了,足可想见在那种困难时期,能拿出来用做抚恤犒赏的财力会有多么的捉襟见肘。所以,这便是哈尔帕有案可查的史上最低标准了。一经宣布,谁不郁闷?再加之紧随其后那么多人被收编进国王军,正因两边人马有太深的渊源,彼此互相通过气,就真成了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一朝成了国王直属阵营,能拿进手的犒赏回报竟然足足差出了好几倍啊!同人不同命,能不能发财都不是由本事决定,而全成了由运气决定,这不是郁闷死人还没处说理?

面对这种大家都不敢公然宣之于口,但却实实在在要在私底下暗涌的怨声载道,就是新上任的领地大将军撒特要站出来严厉治军了。昔日专司军法惩戒的铁面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善茬,撒特在哈尔帕军中的名声基本上就是和瘟神划等号。

撒特一瞪眼,基本是个人都要心里颤一颤,面对四处暗涌的不满抱怨之词,铁面将军教训起来绝对不客气:“怎么?留在哈尔帕是委屈你们了?是谁给了你们这种胆子,还敢埋怨殿下推掉战后补偿?看清楚!这一战对哈尔帕的意义和别人一样吗?那是为我先领主讨伐凶手的复仇之战!别人能因此得利,但身为哈尔帕战将又岂能惦记着因此得利?有这种心思都已经是罪该万死了!问问你们自己,凡是今天能功成名就混上高位的,哪个不是亲王殿下一手栽培成就了你们?!是殿下给你们机会、一手提拔才会有你们的今天!往日殿下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给你们的恩义厚待又哪个敢说不够多?如今殿下遇害枉死,就算是出于最基本的人心道义,难道你们不该去为殿下报仇吗?竟然还好意思为此斤斤计较自己能得多少犒赏,我倒想问问,说这话的人还有没有良心?!自己难道都不会觉得羞耻?!”

撒特一顿怒火炮轰,立刻震住所有人,再没有谁敢吭声了。

撒特由此严厉立军规:“都给我听清楚,正因是复仇之战,哈尔帕是拿出了全部家底,不计成本的投入此战,粮草军备马匹方方面面,物资财力消耗有多大,不清楚的人就趁早给我闭嘴!哼,现在还能拿出这些给你们做犒赏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要是再敢说个不满意,行啊,那就趁早脱了军服回家去!嫌殿下给的少,干脆你们自己去找门路赚豪财,到时候你有本事赚多少都没人管。可是,只要还留在军中一天,那就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碎嘴嚼舌,立刻军法论处!”

由军法瘟神镇住上下,对于犒赏的不满抱怨之音迅速消弭,那个立竿见影的效果,直让美莎都闻之惊叹:“哇,你还真会选人哎,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呀?”

雅莱乐得一抽一抽,傲然笑说:“那是!你以为撒特那个冷面瘟神的外号是吹出来的?这厮一瞪眼,谁敢不怵头?”

于是,由撒特扮黑脸充恶人,也算是一笔意外收获,这样一来,再等雅莱这个领主扮红脸充起好人时,效果也就真是更好了。

到这一天,该分走的分走了,该安插的也都插完了,雅莱就开始认真‘反省’了:“也是,和纳入国王军的幸运儿比一比,这个劳军标准的确是差得有点多啊,也怪不得大家心里有意见。嗯……那不如这样好了,我干脆再拿出一笔吧,虽说财力空虚,银库的确见了底,但好歹私产还有一些。虽说分下去也还是赶不上国王军,不过总是我的一份心意,能让大家多得点安慰也是好的。”

于是,领主大嘴一开、大手一挥,追加抚恤封赏的劳军馈赠就二度到来。这件事的轰动,可以说,丝毫不亚于分流改编令。当轰轰烈烈的大开城堡大门,多少人亲眼目睹是从领主的私人库房里整车整车、整箱整箱的往外运粮食、搬金银,甚至连当日喧嚣婚礼,各地宾客馈赠的奢侈贺礼都被一股脑的端出来,全部折成钱粮用以劳军;更甚者连公主也要跟着凑热闹表心意,据说连多少嫁妆也都一块给抬了出来,对不少高层将领,不仅是要给东西,更要给产业田地,统统都是领主私产拿出来瓜分,最终总计数额之丰,赫然直线超过了之前那一笔最低标准的犒赏数额,拜托,这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一时间,哈尔帕简直炸了锅,之前有过不满抱怨之词的家伙,这下都真心是要被搞得心虚脸红抬不起头了。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怎么突然间都像变成了抢劫犯一样,仿佛就是在公然掠夺主上了,这叫什么事啊?

对于雅莱的这道自掏腰包的加恩令,首先第一个,撒特就坚决反对,包括亲卫队长迪雷格都是跟着一道加入劝阻阵营。

撒特显得特别激动,跪拜在面前打死不起身:“殿下,为主上复仇,这本就是身为军人应尽的义务,断没有拿这个讨价还价的道理,如今哈尔帕财力有限,那就凡事只要量力而行即可,又岂能再让殿下拿出私产来充抵劳军的支出?这于情于理都根本说不过去啊!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迪雷格也跟着力劝:“是啊,这种犒赏,拿着都烫手,谁敢接谁不都成了混蛋?还是收回去吧,就算不看你,也总要为公主殿下考虑一下,如果让陛下知道,连女儿的嫁妆都给拿出来劳军了,那不和哈尔帕军团上下急眼才怪。”

雅莱显得很无奈的笑说:“美莎那份是她自己非要凑热闹的,我不让她出都根本劝不住啊。行了,你们也不要想太多,能顺利为阿爸报仇,这无非都是我的心意,哪会有你们说的那么多严重罪名?放心,保证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来找谁麻烦的,我不会,美莎不会,陛下更不会,能踏实了吗?”

撒特却说:“殿下若坚持如此,那好,我管不了别的,至少能管自己,这笔犒赏我不要!”

迪雷格也跟着说:“嗯,谁愿意要谁要去,反正我也不要。”

雅莱不以为然,皱眉摇头:“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听我一句啊:你们的这份心意呢,我领,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更不能这么办。”

他指着撒特提醒:“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是军中最高的大将军了,如果你公然表态不要,那别人还能不能要啊?本来呢,大家都拿,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如果有人拿,有人不拿,那问题不就来了?这就叫做道德绑架你明白吗?原本是高高兴兴好事一件,结果呢,突然有人因为不要而显得特别高尚,那么再伸手拿的人,岂非一下子都被弄得特别有负担,甚至都要背上负罪感了,这不是事与愿违吗?你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清楚了?只要你身在其位,那么你的态度,就不可能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这份心意固然是好,但是你不能因此就用道德至高点去绑架所有人啊。”

他不让撒特开口,接着提醒:“再说了,你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们一样啊,看看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家境?还有你,一样都不差。”他指着迪雷格说:“这不就是最大的问题吗?你们都是出身贵族、家境优渥,一家上下都不会指着这点犒赏过日子,就算不要也实在影响不了什么,可是如果换到一个出身贫困的小兵身上,要与不要之间的差别可就太大了,那极可能是直接关乎生计的你明白吗?原本娶不上老婆养不起孩子的,都可能因此解决大问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笔私产呢,对我来说,留着,也无非是放在库房里,拿出来,也不会因此就影响生计活不下去,可如果因为拿出来,是能让很多人因此解决很多关乎切身利益的实际大问题,能收获幸福能过得好,那我干嘛不干呀?”

无论撒特还是迪雷格,都当真是被这番话震得心潮翻涌,撒特迅速湿了眼眶,铁面瘟神的声音里都透出哽咽:“我真没想到,殿下……竟能这样体恤将士,连我都实在没有思虑过这么多,殿下竟能想得如此周全。我……我代哈尔帕所有将士,感戴殿下这份至诚心意。”

迪雷格磨牙接口:“没错!今后谁要是再敢对殿下有半句抱怨,敢说个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一下子把部下感动得一塌糊涂,雅莱更要倍加的显示出大义凛然的气魄,语重心长,表情诚恳:“这一战对我来说是替父报仇,我就算为此付尽一切那都是应该的,可是对别人,却不能这样讲,至少不能讲得那么理所当然。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呢,就是要懂得感恩,不能把别人对自己的付出,都看作是应当应分就可以泰然享受的,所以呀,当别人成就了你,那么在能够成全别人的时候,就理当成全,在能够给予回报的时候,就理当回报,对吧?”

对!太对了!所以当撒特将领主原话昭告全军,那字面之下的潜台词,也就特别自然的给一块宣告出来:做人的原则就是要懂得感恩!不能把领主对你的付出都看作是那么应当应分可以泰然享受的,当主上成就了你,你也就理当尽职尽责去成就主上,这就是最起码应该的回报嘛——看到没有?能在哈尔帕效力,那都是你走了大运,还能上哪儿去碰见这么好的领主?所以说,再不懂得感恩的,那都是混蛋!

于是乎,这份邀买人心的利器,的确杀伤力无敌,自此后,哈尔帕全军上下都保证再没出过一个混蛋。

一场轰轰烈烈的私产馈赠,对雅莱而言,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人前装相,实在憋得辛苦,以至于一等关起门来,就是一刻忍不了的要捧腹窃笑到抽筋了,再等迎上自己的奸诈媳妇,眼神里必须都是满满的崇拜,必须必的说一句:“媳妇儿,厉害呀!那些词儿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就是定点打击,一打一个准。”

美莎泰然享受这份恭维,慢悠悠笑说:“驾驭臣下这件事呢,你要说它难也难,说它简单嘛也实在简单,归根结底一句话,无非就是驾驭人心而已。”

雅莱嘿嘿一阵苦笑:“人心多变,这个应该恰是最难驾驭的吧?”

美莎却还是那句话:“你要说它难也难,说他简单也特别简单。无非是看一个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一则是最想要什么,一则是最怕失去什么?其实这本就是硬币的两面,完全可以统合在一起去驾驭。譬如说,特别重感情的,那么能驾驭左右他的无非是亲情友情或爱情;特别爱脸面的,能驾驭左右他的无非就是名誉和尊严;再如特别有野心的,那么最关注的就莫过于未来。最想要的是远大前程,最怕的自然就是断送前程;而特别安分就想踏实过日子的呢,那最在意的就肯定是现状了,是让他的现实境遇变好还是变糟,这不就是可以驾驭把握的空间吗?再譬如有心结有旧伤,也就是所谓有不堪回首之过去的那种人,就完全可以用他最在意的过去做文章嘛。施恩呢,可以给他创造机会去了结心结,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欠债的有机会去讨债,就算是讨不了债,譬如情债之类,那也完全可以充一回知心朋友嘛,要知道,有些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他本身就没指望谁能替他解决,无非是有个人能让他倒一倒苦水,能有地方释放苦闷而已。常说人们能甘愿为知己者去死,不就是这么来的?成了知己,还怕有谁不死心塌地为你卖命?再至于施威呢,就更简单了,无非是对他这份过去大加利用,譬如说,就完全可以引导着让他因这份过去而干出什么特别愚蠢的错事来,如此一来,不就一下子成把柄,能够捏在手里成软肋了吗?而再至于那种特别爱钱的、特别爱权的、爱酒/色/美女的,就更简单了,举凡有弱点,不就是可以稳稳操控在手掌心?”

一条一条细数下去,雅莱越听越乐,舔舔嘴唇就死皮赖脸的粘过来,不怀好意笑嘻嘻咨询:“那你猜猜,我现在最在乎最想要的是什么?”

美莎眼皮一阵乱跳,这个还用猜?最在乎的是兽/欲,最想要的是上/床!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

“没关系,只要我知道就行了。”

厚脸皮‘禽/兽’显然从没听说过‘婚内/强/奸’是个什么鬼玩意,抱起人一刻等不了的直奔主题(ps:抗议无效)。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推荐阅读:
遮天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宿主武映三千道天才小毒妃危险关系无限恐怖超级系统武炼巅峰庆余年
相关推荐:
杀手奶爸HP之凡人的智慧秦相天使的寄宿者搞笑我们是认真的石猴陆长生异界之裁决剑神隋蚁尸兄尸妹胡杨悲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