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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眼瞎》

全亏悟空施元运,万里江山处处阴。好雨倾河倒海,蔽野迷空。檐前垂瀑布,窗外响玲珑。万户千门人念佛,六街三市水流洪。

东西河道条条满,南北溪湾处处通。槁苗得润,枯木回生。田畴麻麦盛,村堡豆粮升。客旅喜通贩卖,农夫爱尔耘耕。

从今黍稷多条畅,自然稼穑得丰登。风调雨顺民安乐,海晏河清享太平。

一日雨下足了三尺零四十二点,众神祇渐渐收回。

悟空见众神收了我法力,连忙厉声高叫道:“那四部众神,暂停云去,待老孙去叫郡侯拜谢列位。”

指了指下面众人道“列位可拨开云雾,现出真身,与这些凡夫俗子亲眼看看,这样他们才信心供奉你们。”

众神听悟空这样说,觉得有理,都停在空中。

悟空按下云头,回到郡里,看见金蝉子、八戒、沙僧,都来迎接,那郡侯一步一拜来谢。

悟空连忙摆手道:“先别谢我,我已留住四部众神仙,你赶紧传召百姓一起拜谢。让他们以后好来降雨。”

郡侯听的悟空言语,连忙传飞报,召众同酬,一个个拈香朝拜,只见那四部神祇,开明云雾,各现真身。

四部者,乃雨部、雷部、云部、风部,只见那龙王显象,雷将舒身。云童出现,风伯垂真。

龙王显象,银须苍貌世无双。雷将舒身,钩嘴威颜诚莫比。云童出现,谁如玉面金冠。

风伯垂真,曾似燥眉环眼。齐齐显露青霄上,各各挨排观圣仪。

凤仙郡界人才信,顶礼拈香恶性回。今日仰朝天上将,洗心向善尽皈依。

众神祇碍于悟空能力,无奈待了一个时辰,百姓拜之不起。

悟空又架起在云端,对众仙作礼道:“有劳!有劳!请列位各归本部。老孙还回去叫那郡界中人家,供养各位,遇时节醮谢。各位从此后,五日一风,十日一雨,还来拯救拯救。”

众神无奈点头依言,各各转部不说。

而悟空送别众仙,坠落云头,对金蝉子说道:“师傅,现在雨也求了,可以收拾收拾走路了。”

那郡侯闻言,急忙向悟空行礼道:“孙老爷说的那里话!今求雨一场,乃是无量无边之恩德。下官这就差人办备小宴,奉答厚恩。买治民间田地,给各位老爷建寺院,立老爷生祠,勒碑刻名,四时享祀。虽刻骨镂心,但难报万一,这怎么说走路的话啊!”

金蝉子见这还不让走了,便站起身道:“大人,我师徒四人乃西方挂搭行脚之僧,不敢久住。一两日之间,必走无疑。”

那郡侯那里肯放,连夜差多人治办酒席,起盖祠宇。

第二日,便大开佳宴,请金蝉子高坐,悟空与八戒沙僧列坐,郡侯同本郡大小官员部臣把杯献馔,细吹细打,款待了一日。

这场果是欣然,有诗为证:田畴久旱逢甘雨,河道经商处处通。深感神僧来郡界,多蒙大圣上天宫。解除三事从前恶,一念皈依善果弘。此后愿如尧舜世,五风十雨万年丰。

这一日筵,二日宴,今日酬,明日谢,扳留将有半月,只等寺院生祠完备。

一日,郡侯请师徒四人前去观看,金蝉子惊讶道:“工程如此浩大,怎么盖得如此之快?”

郡侯回道:“是下官催趱人工,昼夜不息,急急完工,所以特请列位老爷看看。”

悟空听到,嘿嘿笑道:“果然是贤才能干的好贤侯啊!”

不一会,几人都到新寺,见那殿阁巍峨,山门壮丽,俱称赞不已。

悟空见金蝉子高兴,便请金蝉子留一寺名。

金蝉子点头道:“有,当唤做甘霖普济寺。”

郡侯称道:“甚好!甚好!”连忙用金贴广招僧众,侍奉香火。

殿左边立起四众生祠,每年四时祭祀;又起盖雷神、龙神等庙,以答神功。

师徒几人看吧,连忙称道要离开。那一郡人民,心知久留不住,各备赆仪,分文不受。

因此,合郡官员人等,盛张鼓乐,大展旌幢,送有三十里远近,依然不忍离别,遂掩泪目送,直到望不见才回。

话说金蝉子喜喜欢欢的别了郡侯,在马上向悟空嘿嘿笑道:“贤徒,这一场善果,真是胜似比丘国搭救儿童,都是你的功德。”

沙僧却摇摇头道:“师傅,那比丘国只救得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怎么像这场大雨,滂沱浸润,万万千千的性命啊!弟子也暗自称赞大师兄的法力通天,慈恩盖地也。”

八戒笑道:“猴哥的是恩也有,善也有。但都只是外施仁义,内包祸心。每次让让老猪走,就要作践人。”

悟空一听,却嘿嘿笑道:“八戒,我在那里作践你了?”

八戒摇摇头,叹息道:“也够了!也够了!女常常照顾我捆,照顾我吊,照顾我煮,照顾我蒸!比如像是在凤仙郡施了恩惠给万万之人,那就该住上半年,带我吃几顿自在饱饭,现在怎么只管行路!”

金蝉子听得八戒吃醋,闻喝道:“这个八戒,怎么只思量享福!快走路,你们兄弟二人再莫斗口!”

八戒听的师傅言语,所以不敢在言,掬掬嘴,挑着行囊,打着哈哈,师徒几人奔上大路。

师徒几人光景如梭,又值深秋之候。

但见:水痕收,山骨瘦。红叶纷飞,黄花时候。霜晴觉夜长,月白穿窗透。家家烟火夕阳多,处处湖光寒水溜。

白蘋香,红蓼茂。桔绿橙黄,柳衰谷秀。荒村雁落碎芦花,野店鸡声收菽豆。

师徒几人行走多时,又见城垣影影,金蝉子举鞭遥指叫道:“悟空,你看那里又有一座城池,不知是什么去处。”

悟空笑道:“师傅,你我都未到前面去看,如何得之?需要先行到前面问人。”

师徒几人说了一会,忽然见树丛里走出一个老者,手持竹杖,身着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带,慌得金蝉子滚鞍下马,上前道个问讯。

那老者扶杖还礼道:“长老从哪里来的?”

金蝉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合掌道:“贫僧东土唐朝差往雷音拜佛求经者,今日刚到宝方,遥望城垣,不知是什么去处,特问老施主指教。”

那老者闻言,连忙口称:“有道禅师,我这敝处,乃是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县中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老禅师若去相见,必有重敬。”

金蝉子低头谢了,那老者依旧从树林穿过而去。

金蝉子这才转身对徒弟说了此地言事。他三人欣喜,扶金蝉子上马。

金蝉子摆手道:“没多少路,不用乘马。”

悟空点头,几人一起徒步走至城边街道观看。原来那关厢人家,做买做卖的,人烟凑集,生意亦甚茂盛。观其声音相貌,与中华无异。

金蝉子见此,看向悟空,八戒,吩咐道:“徒弟们谨慎,切不可放肆。”

金蝉子说完话,你看那八戒低了头,沙僧掩着脸,惟有悟空搀着师父。

两边人都来争看,齐声叫道:“我这里只有降龙伏虎的高僧,不曾见降猪伏猴的和尚。”

八戒忍不住,把嘴一掬道:“你们可曾看见降猪王的和尚。”

八戒这一喊叫唬得满街上人跌跌睮睮,都往两边闪过。

悟空笑道:“八戒,快藏了嘴,别装扮,仔细脚下过桥了。”

那八戒听的悟空嘲笑,便连忙低着头,只是笑笑不说话。

师徒几人过了吊桥,入得城门内,又见那大街上酒楼歌馆,热闹繁华,果然是神州都邑。

锦城铁瓮万年坚,临水依山色色鲜。

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

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

不亚长安风景好,鸡鸣犬吠亦般般。

金蝉子心中暗喜道:“人人都说西域诸番,更不曾到此。细观此景,与我大唐何物一二!所为极乐世界,诚此之谓也。”

师徒几人行至路上,又听得人说,白米四钱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是五谷丰登之处。

行走多时,来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

金蝉子指道:“徒弟,此间是府,等我进去,朝他们验牒继续前行。”

八戒连连点头道:“师父进去,我们就在衙门前站立吗?”

金蝉子看着八戒,指了指旁边喝道:“你不看这门上是待客馆三字吗!你们都去那里坐下,看有草料,买些喂马。我去见了他王,假如赐了斋饭,我便出来叫你们一起同享。”

悟空连忙拉着八戒,对着金蝉子挥手道:“师父放心前去,老孙自会处理。”

那沙僧把行李挑到馆中。馆中有看馆的人役,见他们面貌丑陋,都不敢问他,也不敢叫他们三人出去,只得无奈让他坐下。

话说金蝉子换了衣帽,拿了关文,来到王府前,见了引礼官,那官迎着问道:“不知长老何来?”

金蝉子回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差来大雷音拜佛祖求经之僧,今到贵地,欲倒换关文,特来朝参千岁。”

那引礼官连忙为传奏,那王子果然贤达,又传旨召金蝉子进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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