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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糟糠不解,残阙峰帘(4)

“黑..洛海,我..我恨你!”为了壮胆,这黑洛丹一边低泣一边跑更是一边喊着黑洛海的名字,咬牙切齿的娇呼省中,更多的,是一种恐惧。

如此不住的奔跑,不多时,黑洛丹只看到眼前一片开明,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淌着,在那溪边还有着一片草地,草地之上,却是一栋破烂不堪的茅屋,见得这些东西,黑洛丹有如看到救星一般,便是冲将过去,见得那茅屋门口大开,于是便走进去细细的打量着屋内的情况。

这一看,也让她心下暗自欣喜,只看得那简陋的茅屋内,依旧有着些许米粟,那些瓷碗陶瓮虽说有些破烂,却也是非常的干净,一堆厚草上铺着一块简陋的布,权且当时卧榻罢,黑洛丹见了这些,虽然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高兴,毕竟这里是有人住的地方,旋即心下也是释然,便是出得门来。

一路奔波,那些个飞驰的草木泥土溅落在了身上,当下便是俯在了溪边,独自的清洗了起来,好容易才是拾掇干净,秀脸忖净,月色之下,颇为迷人。

“呼!”

做完这些是,黑洛丹便是心安理得的躺在了那溪边草地上,说来也怪,这块小小的峡谷间竟也是一处观赏落日的好去处,且看那落阳翘着半个头,拉长了整座青山,也算得上是颇为壮观。

“这里一定是一个高人隐居所在。”黑洛丹忍不住暗暗的想着:“或许跟我爷爷是一辈的,到时候看能不能攀点亲情。”

且说她想到这里,竟然也是不在意黑洛海是否来寻找自己,也算是一个乐观的女孩。也不晓得是残阳的缘故,还是流水潺潺的奏曲,亦或是本身就累了的缘故,黑洛丹眼神竟是缓缓的眯起了眼,最后竟是熟睡了过去。

“哎。”

李询依旧犹自在叹着气,也不知这是不是所有儒生的劣根性,凡是碰上那些个儿女情事,这些学士便都是无从入手,无所适从。

至少李询是这样,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这名儒生心里总是一阵失望,心下却是想着以后如何能遇到那佳人。

在那夕阳之下,李询似一个巨人一般被长长的拉伸,背对夕阳望着自己的身影,心中又是涌起一种怀才不遇的悲凉感触。

好不容易才是来到了自己的小屋前,眼见得那残阳竟然已经是快要落下去,铺洒在那溪流之上,有如九河落星,怎么美丽了得,当他的眼睛望着那块草地上时,那一道曼妙的身躯却是让他的全身一阵抖动。

李询自然是压抑不住心中的那一股渴望,旋即便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那草地之上,那个正在熟睡的女子,如此的熟悉,轻轻的呼吸声如同天籁一般的沁入李询的耳际。

且看她秀目紧闭,嘴唇微微抿住,似乎又像是梦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般,时不时的摆着头,脸上笑意盎然,夕阳之下,残阳掠过她的脸际,一缕青丝俏皮的掩至嘴角,那白皙的肌肤在李询看来,即便这世间最为美丽的风景也不及其万一。

李询万万不想打扰这个美丽仙女的沉睡,儒生的心理会让他以为自己一旦将她叫醒,便又似梦境一般瞬间失去,看着这张让自己彻夜难眠的脸庞,李询的脸上,端得全是满足。

佳人难觅,若得此番醉景,人生何求。。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自己也算是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但是从未像今夜一般满足,那弦月也不再那么寒冷,当然对于他来说,除却眼前佳人外,自然还有另外一个能让他废寝忘食。

微微感到一阵凉意,又见得那黑洛丹身上深衣微浅,李询旋即把身上还算干净的衣服脱将下来,轻轻的盖在了黑洛丹的身上,自己却已经是赤裸上身,也亏得自己是自小打柴砍烧的,那身板,也算是棱角分明端详了。

正要起身入房的时候,那躺在地面上的黑洛丹忽的吧嗒了一下红唇,似是低声嘟囔着什么,李询闻得这细细娇音,怎还忍得住,还以为是黑洛丹要醒转过来,正欲提衣落跑,却见黑洛丹玉手轻轻的提了提身上的李询的深衣,娇俏的身子蜷了蜷,抿了抿薄唇,又是睡了过去。

如此佳人在前,李询犹自喘着粗气,浓重的呼吸声让他知道自己如今不是在做梦,仔细的端详着黑洛丹娇美的脸庞,心神一荡,便是伸出手去,正要探到黑洛丹那几欲娇嫩出水的玉脸之上的时候,却就在此刻,李询的脑中忽然又被圣人古谚所染,心中似是惊雷闪过一般。

“不可这样...不可这样......”李询强自忍住脸上的烧意,伸出的手也是在距离黑洛丹玉脸半寸处停了下来,轻轻的呼吸声自黑洛丹鼻息间传来,扑打在李询的手心处,如今的李询,也不知该如何做,一边是娇美玉人,一边是古训贤言,就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黑洛丹的睫毛忽的微微的动了几下,这一下,让李询再也是不敢冒犯,匆匆的起身,只觉得全身一阵无力感,再度凝望了一会儿地面的佳人,随后入得了那破茅屋中,升起火来。

米粟入瓮,旋即便是拿起勺子,自顾的饶了起来,于是便借着那月光,又捧起那一卷《连山》,轻声呢喃,似乎是有这样,李询才可以解脱出来,不理红尘,不问俗世。

李询跟黑洛丹在那儿两人都是各得其所,而这一边的黑洛海则只有苦着个脸,他亲眼看着黑洛丹进入这荒山之中,可惜如此庞大的密林,却该如何找起,想起了这个妹妹,黑洛海一时无奈,一时又是伤感。

“洛丹,洛丹!”黑洛海没了办法,只得沿着那荒山之中慢慢的寻觅,他寻思着黑洛丹的脚力算不上过人,自然也是将搜索的范围缩小到了这一小块地方。

眼看天色已经入暮,黑洛海哭丧着脸,一脸的横肉显得无比的怪异,口中也是暗自的怒骂着小丫头片子什么的,虽说是暗骂,但又是非常担心自家妹妹碰上什么歹人,凶兽,八百荒山中,自然少不了那些虎狼之辈,寻着寻着,黑洛海已经是声嘶力竭,可惜这一切,黑洛丹都听不到。

再看那茅屋之前,黑洛丹螓首微倾,静静的躺在草地之上,似乎是没有任何异样,但现在的她,却正在做着一个怪梦,噗嗤噗嗤的声音从那梦境之中悠然而来,黑洛丹缓目起身,正讶异间,却是发现自己处在了一片白雾之中。

这里的白,白的彻底,似乎从来没有被任何杂质所污染,这些萦绕的雾气犹如她白天所见到的祥云,一股祥和的气息自那雾气之中不断的传来。

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她最后的记忆便是那条小河,那块草地,那栋破烂的茅屋,以及那被无限拉长的巨大山峰。

可惜在这里,她说不了话,她只能静静的看着,看那片白雾自顾的翻滚,一个怪异的东西在那雾中翻腾,似乎要把这片雾海绞碎,黑洛丹顿时便是惊讶斐然。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白雾渐渐的散去,黑洛丹又看到了那一座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之中那一条不知何起,不知何休的溪流,那一切的场景,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尚未等她反应过来,雾气又是如滚滚洪水浇筑而来,瞬间将那些布景给淹没。

雾中那一个怪异的东西又在翻腾,身上气息不断的涌动,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着黑洛丹,似风拂面,又似雨清心,狂暴之中依稀带着淡淡的优雅。

她终究无从所知,耳边也是在这一刻传来一道道梵音:“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其日甲乙。其帝太暤。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太蔟。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东风解冻。”

帝律之言,足以让天下倾乱,这连词易句传来,顿时让那黑洛丹打了个激灵,随后又是一阵清音:“天子居青阳左个,乘鸾辂,架苍龙,载青旂,衣青衣,服青玉,食麦与羊。”

天子,青阳,鸾辂,苍龙,四词既出,黑洛丹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那个让她无法自拔的梦境当中去了,雾气翻腾愈烈,那一庞大的金黄色身躯也是油然而现:先是那如同巨鹿一般的一对长角,似有电闪雷鸣之威。

再看那如猛虎健躯,正是熠熠生辉,其下便是四只马蹄,蹄角踏七彩祥云,那一张犹如画中而来的威慑面容缓缓显现,金目泛光,微微撅起的嘴角旁带着两根金紫色的长须,一拂之下,竟有怒苍之豪,一道金色的光芒最后将那东西的颈间紧紧缠住。

待得那雾气尽数散去,黑洛丹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眼前这巨兽之容,赫然便是那《山海经》中万兽之王,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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