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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世家子弟

天色黑得吓人,雨珠散落,加上四周树林阴翳,古木参天,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那道红色身影却成为了全场注视的对象,红得让人不能转移视线。身上红衣猎猎,里面却是一套紧身衣,显露出一副结实的轮廓。双手一前一后,右手长刀,左手短刃,脸上的面具斜斜的断成两半,露出半张年轻的脸庞。任雨水沾上,红红的一身,说不清是血还是水。

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拥向那人,十几人,俱是暗绿色军服,头盔上套着热成像仪,手中端着把轻便微小的抢。在二十步之内,便开始喷射枪内的麻醉针。

他们一动,那道红色的人影也动了,在丛木之间腾挪纵横,十余根麻醉针不是钉在了树上就是落了空。

同时,短兵相接,双刀诡异,在他“之”字形的步法下,两个军人一刀抹喉,麻袋一般的倒在地上。

双刀无影,连连屠杀了近十名军人后,红衣人瞄到了前面倒在地上的一个青衫男子,刹那,半张脸变得狰狞吓人,身法徒然快了一倍,直朝对方掠去,右臂高高扬起,恨不得将对方一刀两段。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包含怒火的字:“楚!炎!”

越来越近,眨眼,刀锋落下。

“腾”的坐起,四周翠色青葱,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房间,映出缕缕生机。

楚炎这才定了定神:原来又是做梦。甩甩头,将梦中的一切从脑子里沉淀下去。

“少主,醒了?”

门口的珠帘拨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来,唤了一声。

“云伯,早。把盥洗用具放到茶几上好了。”

楚炎把自己挪到床边,坐到椅子上,那椅子颇为宽大沉重,为紫檀木所造。两侧把手。内里夹层,外部只做了少许雕刻,虽然简洁,却显得工整大气。最重要的是,椅子两侧装有轮子,明显,这是给行动不便的人准备的椅子。

娴熟的拨动轮子,来到书桌前,左侧堆了一摞古卷。有些纸张粗糙不已,有些页面已经被虫蛀得破损不堪。

楚炎摊开几张新纸,每看上几行便沉思一番,然后再比对另外几册书卷,这才在纸上落笔。

这些书,都是中国千余年的武学,或是流传在世,或是不为人知,或是各大门派秘籍,或是小家小户的武学心得。

楚家作为千年武学世家,千年世代将门,用尽了手段才形成了堪比少林藏经阁的武学库存。甚至说,少林寺经过三大浩劫后,失传的七十二绝技都能在楚家找到完整的典籍!

有些典籍实在是年份久远,导致字迹模糊,纸张破损。便需要楚家武者们不断修缮,誊抄,甚至加以改进。

楚炎此刻做的便是这份事情。这种日子,他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前,他十五岁,楚家子弟依旧出门历练。在历练中,他被*炸成重伤,若非族叔拼死护救,加之功夫底子不弱,他已被当场炸死。然而,身体却再没有恢复过来,走个路都颤颤巍巍的。

楚炎清晰的记得,重伤后,家主那复杂的眼神,和轻轻一句:“难啊……”那如一个重锤打在身上,砸的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更加令他难以释怀的是,为了救自己,从小教授自己武学的族叔在*中丧生,最终只换来自己这样一个废人。

楚家家风甚严,必须通晓大义,身负气节,方可传授武艺。而学武过程更是只有大毅力的人才能承受下来。作为原先楚家首屈一指的四代子弟,如今只能在族中接触武学典籍,那是何等的打击。

家主或许是希望他尽快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留下一句话:“族里的古谱又有不少需要重修,以你们小辈的见识,只有你能胜任这份事情了。”

于是,楚炎便扎进了书堆之中。

中华武学,不仅是杀人,技击之法。更多的是一门文化,融合着中国数千年思想的精髓。儒家的仁礼,兵家的军事,医学的筋脉药理等等。

因此,修补古籍需要的不仅是深厚的武学见地。楚炎三年之间精读了《兵法十三篇》《周易》《道德经》《十二参同契》《黄帝内经》,加之道门,释门,各派武学都有各自的思想总纲,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腹有诗书气自华。

对于自身之疾,楚炎倒也淡忘了许多。十八岁的飞扬也尽数内敛,整日的呆在竹林小屋中,整个人居然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这令楚炎自我打趣了一句:“若是将来没了事做,到可以试试当个教书育人的先生。”

于是,楚炎又当了十余个五代子弟的先生。

放下笔,楚炎唤了一声:“云伯,替我将这几张《阴阳化生功》交上去吧。”

推着椅子出来房间。入眼一片青翠竹林,小屋外的空地上,右侧是一列兵器架。插着尽是长兵器,真家伙。另外摆着两个石锁,一圈座椅,俱是石质。

左边三个人形桩,一钢,一木。还有一个内部有水流动,看上去极为柔软。

真正吸引人眼球的是空地中心,那里,以九宫之势种了九根竹子。九宫之中,竟然摆放了四组石磨,每组上中下三层,各突出一根木棍,有人的大腿粗细。

楚炎正对东方,双目微阖,手臂平托而起,缓缓吐纳。感觉丹田微微滚动,每一口气吞入其中,又喷涌上头顶,并分成四股,缓缓流向四肢。

然而流往双腿的内息,仿佛陷入泥潭一般,不一会便失去了感觉。而双手的内息则源源不绝的灌入指梢,充盈劳宫。

渐渐地,楚炎头顶以及双掌上,缕缕白气升腾而起。

在道家之中,此为五岳铺地之征。

不知过去多久。楚炎大大的吸了一口气,随着气息下沉,吞入腹中,小腹刹那微微鼓起。片刻后,消了下去。

双目睁开。眼中光华流转,却不犀利。一合一睁,重新化为古今无波的平静。

移动到木质人形桩前,上面竟插了许多钢针,细细小小,插便了整个木人桩,无一不是针尖向外!针与针之间的距离仅容两根手指的宽度。

右手抬到胸前,接连点出,直到手指碰触到木桩才收回,每一击都发出“笃”的声音“两百九十九,三百。”

左右手各点完三百下,楚炎闭目养了养神。这门功夫练得是眼力和精神。讲究心到眼到,眼到手到,若是稍有偏差,免不了伤手流血的下场。

又来到钢人桩前,楚炎左手按住轮椅的把手,气息仿佛纳入了海底,轮椅本身就重,加上这一沉气,轮底竟压入了泥土中。

“哈!”吐气开声,右手如虎爪,又如洪拳直桥,硬生生击在钢人桩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又接连定桥,分桥,磕在钢人桩的手臂上。

就这样接连打了一百下,楚炎已经汗如雨下,又是五十下,楚炎一口气转眼耗尽。还贴在钢人桩上的右手刹那发劲,肩胛骨,手腕同时一抖,钢人桩被打的平移出半米。

楚炎大喘一番。轮子陷入地面了三分之一!

“先生,我来了哦!”

竹林口,一个小女孩站在那,眼神明亮,看着楚炎,笑的灿烂如花。看到楚炎转头,又是卯足了劲,叫道:“先生好!”

楚炎轻揉着胸口,气息很快便与之前没有两样。

笑着回应道:“秀儿好啊。”温和如玉的笑容,写满了对一个后辈的疼爱之情。

秀儿一步一跳的进入竹屋,出来的时候,左手拿了一条毛巾,右手抱了一副拐杖,走到楚炎跟前,把汗擦去。甜甜道:“先生,我扶你。”

楚炎用拐杖支起身体。秀儿推着他的腰,走到那个柔软的人桩前。

抬手,出掌。

水人桩在水力冲击下,动了起来。柔软之极,堪比一个太极大师将他的来劲尽数化空,然后在下一刻借力打力。

楚炎左挪一步,避过接力打来的一拳,右肩外翻,太极靠劲。顶在水人桩的手臂内侧,折出一个扭曲的角度。换了真人,这一靠已经把手臂靠断了。

然而,水人桩接力之下,平扑而来。楚炎靠着秀儿的支撑,腰肢又扭。右手开工拉箭般擒拿水人桩左臂,左边的身体犹如扭麻花的一翻,靠打在水人桩身上,导致一片扭曲。刹那间,楚炎与水人桩紧贴的地方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反扑而来。这都是他打在桩上的力,因为水的特性,原封不动的倒冲而回!

楚炎胸空腹空,恰恰将那个劲力化去。

十分钟后,楚炎坐倒在轮椅上。浑身大汗淋漓。

这水人桩练得就是听劲化劲,懂劲破劲,周身一家的功夫。十分钟之内,楚炎已经被击打了十余次,虽然不疼,但是,他和秀儿都被水人桩的劲发倒在地。沾了一身黄土。

秀儿又跑进屋内,取出一条毛巾,在脸上头上不住搓揉。楚炎也把自己清理了干净。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两年,楚炎双腿伤势过重,可他硬是将双手恢复了过来,甚至比三年前犹有过之。靠的就是这种日复一日的训练。

“哼,先生又把秀儿的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秀儿佯作生气问道。

翻了个白眼,楚炎问“那你想怎么着?”

一听这话,秀儿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今天功课减半好不?”

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楚炎淡淡道:“今天中午我做竹筒饭,看来某些人没有口福了。唉。”

秀儿的表情马上苦了下去,“三分之一,就减三分之一嘛……”

楚炎始终微笑,却食指提起,指着空地中间那个九宫阵。竹子上边七八节高的地方。竹子被贯通了,系上了八根绳子,形成一个“米”字型。

“哼。”秀儿跺跺脚,一跃而起,在石磨的杆上连踏三脚。站在绳子上,单足而立,另一条腿缓缓抬高。如白鹤展翅,舒展开双臂。绳子在不住的上下抖动,秀儿却能不断调整重心,保持平衡,稳稳的站着。

“炎哥,你才多大,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我高爷爷了。”秀儿不住的嘟囔着。

楚炎摇摇头,纠正道:“错了,咱家里只论辈分,不论年龄。所以我是你叔。一个场合有一个场合的礼数,现在么,我们是师生,你只能叫先生。”至于后面那句话,楚炎可不敢接,秀儿的高祖父那可是楚家当代老祖宗,家主的父亲,唯一在世的楚家第一代!

“这鹤形最是练筋,对你长身体好。把上次那诀背出来。”

秀儿翻了个白眼,“力从气出,气隐力显,运柔成刚,使虚转实。意到气随,速于声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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