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忙缩回手掌，说道：“你的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全都乱了，这个……这个……”

那老妇道：“你一心一意只想胜过我，何曾注意到我的死活，现在你不是称心如意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练功走火，岂不是再好也没有了？正好如了你的心愿。”

那人道：“咱们不谈这个。灵儿，你怎么了？快劝劝你奶奶。

那老妇厉声道：“你敢伸一根指头碰到灵儿，我和你拚命。”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好，我不碰她。”

转头向梢公道：“船家，转舵掉头，扯起帆来，我叫你停时便停船。”

那梢公不敢违拗，应道：“是！”慢慢转舵。

那老妇怒道：“干什么？”

那老人道：“这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任性，我能干什么，接你到碧螺山去好好调养。你这次走火，非同小可。”

那老妇道：“我死也不上你那个破岛，不就想让我去嘛，我偏不去死也不去，你给我滚呐。我又没输给你，干么迫我到你的狗窝去？”

那老人道：“不管如何，你今天的状态，是我的对手吗，按照之前的约定，咱们约好了在长江比武，我输了到你家磕头，你输了便到我家里。现在不管如何事实已经摆在这里，是你自己练功走火也好，是你斗不过我也好，总而言之，这一次你非上碧螺山走一遭不可。我几十年来的心愿，这番总算得偿，妙极，妙极！”

那老妇怒发如狂，叫道：“不去，不去，不……”越叫越凄厉，你要再强迫我并从船上跳下去。

那老人笑吟吟的道：“你不去也得去，今日还由得你吗？”

老妇知道今日必被强迫去碧螺山，不甘受辱，抓着少女从船上跳下去。天宇心道：“快救人。老太太投江自尽了。”少年施展罗烟步，从船上快速救起二人，向岸上飞去。

天宇忍不住道：“对方既不愿去，怎能勉强人家？”

老汉道：你小子什么人，居然敢坏我的事情，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老者右手并掌如刀向少年劈去，在他身上重重缠绕的帆索自上而下急划而落，数十重帆索立时纷纷断绝，当真是利刃也未必有如此锋锐。

天宇心中赞道：“老爷子，你这手功夫厉害得很呐？”

这时那老妇已醒，听到老者自吹自擂，当即冷笑道：“哼，现在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知羞耻，自以为有了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自吹自擂，简直就是井底之蛙，耗子上天平，自称自赞！这一手‘快刀斩乱麻’不论那个学过几手三脚猫把式的庄稼汉子，又有谁不会使了？”

老者道：“呸！呸！你少来恶心我，你这一套对我来说没用，现在是结果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应该遵循承诺，不应该如此胡搅蛮缠，学过几手三脚猫把式的人，就会使我这手‘快刀斩乱麻’？你倒使给我瞧瞧！”

那老妇道：“哈哈，你就这点本事，有本事在我没有受伤之前说啊，现在是趁人之危，平时你可是我一招三式的对手，你也就这点出息，你明知我练功走火，没了力气，来说这种风凉言语。小伙子，我跟你说，你到随便那一处市镇上，见到有人练把式卖膏药，骗人钱财，只须给他一文两文，他就会练这手‘快刀斩乱麻’给你瞧，包管跟这老骗子练得一模一样，没半点分别，说不定还比他强些。这是普天下骗人的混蛋都会的法门，又有什么希罕了？”

老者听那老妇说得刻薄，不由得怒发如狂，顺手便向她肩头抓落。

天宇叫道：“不可动粗！你怎么这样，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如此不知羞耻，这样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如何面对。”斜身反手，向他右腕上切去，正是用的是老汉使用的招数，快刀斩乱麻，照着葫芦画瓢，来了一遍。你这一着章法，又是那里偷学得来的？

那老妇惊诧之情丝毫不亚于老者，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人士，难道是那个宗派的精英弟子，也没有想太多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哈哈，看你这熊样，还说自己多了不得，现在连……连一个浑小子也……也……也……”一时气息不畅，却说不下去了。

老者怒道：“你被对我使用什么激将法，用了这么些年了，你到底烦不烦啊，你何曾赢过我，一直都是不分伯仲，还夸大其词，看你憋的那么难受我代你说了吧，‘连一个浑小子也斗不过，逞什么英雄好汉？’是不是？开心了吧，哼！这句话你说不出口，只怕将你憋也憋死了。”那老妇满脸笑容，连连点头。

老者侧头向天宇道：“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来搅和我的事，你……你师父是谁？”

天宇搔了搔头，心想还真没拜过师父，说道：“我没师父！”

老者怒道：“胡说八道，年轻人撒谎可不是好习惯，你说你没有师门，那就是大逆不道，数典忘宗，那么你这刚刚的章法，犹如数十年的，又是那里偷学得来的？”

天宇道：“我不是偷学得来的，是刚刚你老交给我的，打得不好，还请老人家多指教。

那老妇这时已顺过气来，冷冷的道：“江湖上人人都说，‘影魔双雄，一是英雄，一是狗雄！’这名话当真不错。今日老婆子亲眼目睹，果然是江湖传言，千真万确。”

老者气得哇哇大叫，道：“几时有这句话了？定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那老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你……你自己知道就好。”

这几个字说的气若游丝，但听在老者耳中，却令他愤懑难当，大声叫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这个臭小子，小子再来。谁说这小伙子胜过老子了？来，来，来，咱们再比过！我不在……不在……”

‘二十招’吧，还是怕这句话说得太满，若说‘一百招之内’，胜了他，我就拜他为师老者怒吼：“‘你就拜他为师！’你要说这句话，是不是？”‘拜他为师’这四个字一出口，身子已纵在半空，掌影翻飞，向天宇头顶及胸口同时拍落。

天宇刚刚学过那老者打出一十八路擒拿手法，那只是照葫芦画瓢，自从自己掌握了正心绝后，对任何武功都可以拿来用，只得双掌上伸，护住头顶，便在这时，后颈大椎穴上感到一阵极沉重的压力，已然中掌，身子已纵在半空，翻了个跟头，掌影翻飞。

老者只感到全身剧震，这小子简直就是怪物，肉身到底是什么做的，不仅是肉身，而且内力也甚是惊人，向旁反弹了开去，看天宇时，却是浑若无事。这一招天宇固然被他击中，但老者反而向外弹去，不能说分了输赢。

那老妇却阴阳怪气的道：“老者，人家故意让你击中，你却给弹了开去，当真无用之极，只是一招，你便输了。”

老者怒道：“我怎么输了？胡说八道！”

那老妇道：“就算你没有输，那么你让他在你大椎穴上拍一掌看。如果你不死，也能将他弹开几步，那么你们就算打成平手。”

老者心想：“这小子内力雄厚之极，那里来的奇遇啊，否则就是从娘胎里面开始练，也不会变态到如此，让我和这怪物斗内力，拼肉体是我脑子进水了不成，我大椎穴若给他击上一掌，那是不死也得重伤。”说道：“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给他打？你的大椎穴倒给我打一掌看。”

那老妇道：“早知知道狗熊没种，就知道欺负晚辈，不就凭着比晚辈多活了数年，凭着武技讨巧罢了，死鸭子就只会一门取巧捡便宜的功夫，若是跟人家一掌还一掌、一拳还一拳的文比，谁也不得躲闪挡架，你就不敢。”

老者给她说中了心事，讪讪的道：“这等蛮打，哈哈当我真是，老糊涂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放着自己的优势不用，反而取自己的劣势，那是不会武功的粗鲁汉子所为，咱们武学名家，怎么能玩这等笨法子？”他自知这番话强词夺理，经不起驳，在那老妇笑声中，向天宇道：“再来，再来，咱们再比过，小子让我在看看你的斤两。”

天宇看着这一对活宝老顽童，也是无语，在天龙山没有学什么武技啊，就一套剑法，现在是拳法也用不上，还不到拼死拼活的时候，让自己和对方拼武技，那不是找虐嘛，于是道：“我只学过刚刚你教的那些擒拿手，别的武功都不会，你刚才那样手掌乱幌的功夫，我不会招架。老爷子，就算你赢了，咱们不比啦。”

那‘就算你赢了’这五个字，听在老者耳中极不受用，他大声说道：“臭小子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让你这一个后辈来让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那有什么算不算的？我让你先动手，你过来打我啊。”

天宇摇头道：“老人家我又不会什么武技，怎么打你，我就是不会。”

老者听那老妇不住冷笑，心头火起，骂道：“他妈的，啰啰嗦嗦你到底打不打，到底是不是汉子，我看你就是个娘们，娘们都比你强，你不会，我来教你。你瞧仔细了，你这样出掌打我，我就这么架开，跟着反手这么打你，你就斜身这么闪过，跟着左手拳头打我这里。”

天宇学招倒是很快，依样出手，照葫芦画瓢，老者回手反击。两人只拆得四招，老者呼的一拳打到，天宇不知如何还手，双手下垂，笑道：“下面的我不会了。”

老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小子到底是我在收徒，还是在打架，没一拳一式都教给你，都是我教你的，那还比什么武？”

天宇道：“我原说不用比啦，算你赢就是了。”

老者道：“不成，我若不是真正胜了你，那老婆子是不会服气的，慧雅一辈子都把老夫我大英雄给她说成是大狗熊，我这张脸往那里搁去？小子你不打也得打，你记着，我这么打来，你不用招架，抢上一步，伸指反来戳我小腹，这一招很是阴毒，我这拳就不能打实了，就只得避让，这叫做以攻为守，攻敌之所必救。”

他口中教招，手上比划。天宇用心记忆，学会后两人便从头打起，打到那老者所教的武功用尽之时，天宇凭着正阳绝，也把老者所教的学的七七八八，甚至更甚，便即停了，只得一个往下再教，一个继续又学。老者这些拳法掌法变化甚是繁复，但他与天宇对打，却只以曾经教过的为限。

老者心想这般斗将下去，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怪胎，不仅是牢牢记住，而且还可以举一反三，如何胜得了他？唯一机缘只是这浑小子将所学的招数忘了，拆解稍有错误，便立中自己毒手，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但偏偏天宇记心极好，老者只教过一遍，他便牢牢记住。两人直拆了数十招，他招式中仍无破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