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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拟来凤凰请安

其实,此时张玉琳还并没注意陈策和米庆轩创立的独四、五团,在他看来,这几个人,这几条枪,能算什么?现在湘西各县的地方武装头领为了得到兵工厂的枪炮弹药和国防军第一军的委任,几乎都已来他面前俯首称臣!他现在最为高兴和得意的是:已经下野数年并已是暮年黄叶的陈渠珍完全没有了势力与他抗衡!

这天,陈渠珍正坐在别墅门口观山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梨花白、桃花红,满眼嫩绿蓝天空……

一个小孩拿着一把樱桃枝从他门前跑过去,一颗红透的樱桃掉在地上。陈渠珍拾起那颗樱桃放在手心里,真是美得像红透的玛瑙。他把樱桃珍重地放进嘴里嚼了嚼,樱桃的酸甜味让他回忆起童年在樱桃树上一边吃樱桃一边撒尿的情趣,而现在再过三年他就是七十古稀了!他想起自己青少年时在芷江等地拜师求学,然后投笔从戎,入川出塞,护国护法,统领湘西,剿共容共,治军息民,智斗何健,羁身南川,喜归凤凰……人生真是俯仰一世啊!

鸟儿在山与天之间来回飞翔,其自由之状让陈渠珍十分向往。他希望自己有一种淡远心境,但又时常感到背有刺芒。情有所动,他对身边的几位心腹说:“你们都别忙那些杂事了,来我身边坐坐。”

正忙着杂事的几位心腹坐到他身边,一边喝着古丈的毛尖茶,一边谈论着眼下湘西的动荡局势。

陈渠珍说:“永顺事变,沅陵事变,麻阳事变,辰溪事变,具体日子和起事头脑人手你们都清楚吗?”

身边人答不出来。

陈渠珍说:“二月二十八日,麻阳龙飞天攻下了麻阳县城;三月二日,永顺的汪援华一部出白河入沅水,血洗了沅陵县城;三月五日,辰溪人张玉琳迫不及待地带兵打开了抗日战争时期从武汉搬迁到辰溪县的汉阳兵工厂;三月二十五日,‘双龙头大爷’杨永清夺取了芷江县城;三月二十八日,‘楚汉宫少帅’潘壮飞又趁乱杀进黔阳县城;三月二十九日,徐汉章攻占了泸溪县城……”

陈渠珍说完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他是不想再责备他身边的人这种疏忽和懒散!不过,关于辰溪“三·五事变”张玉琳打开兵工厂抢枪的情况,他还是放不下。他说:“张玉琳和我,除非死去一个,不然,这笔账是不会了断的!”

陈渠珍这些话已使身边人感到有些不安。

这时,陈渠珍的一位老部下前来拜访。陈渠珍问他近来在哪里发财,老部下告诉他在长沙从商。陈渠珍知他长住省城格外高兴,要他谈谈对湖湘当前和未来局势的看法。

陈渠珍自与何健作对,就与长沙讳莫如深。从一九三九年他辞去新编第六军军长职务,蒋介石听何健之言,以“养匪纵匪、放匪收匪”之罪将其扣押,软禁于四川南川和印江县,不让其回湘西。屈指数来已有数年疏于当局,远离军政。一九四六年获准回凤凰家居之后,也是深居简出,很久没去长沙,很想知道省城的局势到底如何。

两人一深谈,老部下就告诉陈渠珍,陈方谁到省参加议会回家,在路上患病,被一位医生治死。后来这位医生被抓才说出是张玉琳派他下毒。陈渠珍的淡远心情马上又复杂起来,陈方谁是他的好友,也是当年积极主张要灭掉张玉琳一家的人!

这一消息让陈渠珍开始坐卧不安,知道张玉琳的报仇之举离他越来越近。他想,如是自己能管制湘西,湘西岂能乱成这副摊子?至少不会让张玉琳之辈抢了汉阳兵工厂成此气候!

谈兴正浓时,陈渠珍的侄子匆忙送来一信。他接过信展开一看,暗吃一惊,竟是辰溪张玉琳的亲笔信:

玉鍪先生:

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近因“三·二事变”仓促,我采取紧急措施,打开了辰溪兵工厂,获枪数万。现已募兵过万,以维护社会秩序,保护地方治安。迩来凤、乾、麻一带混乱不堪,先生年迈在家,诸多不便,我特拟来凤凰请安,以维护时局,绥靖湘西!

张玉琳?启

果然不出陈渠珍所料!

陈渠珍看完信,禁不住手生微颤,转身将信递给身边人传阅,他反剪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尽量追忆当年除掉张玉琳父母兄长的情景……

往事历历在目,想想又过二十余年。当时不是没有想到斩草除根,只因张贤乐这个小儿子侥幸逃生……

张玉琳号称三万兵力,又有好枪好炮,单就武装势力,在湘西称雄应无可非议;斗何健可阳奉阴违,而对付张玉琳只有以硬对硬!如张玉琳真要报仇,杀来凤凰,我陈渠珍现在已成强弩之末,手无兵卒,将如何抵对?

一位心腹看完信后提醒陈渠珍:“玉公,恕我直言,这是张玉琳为报父母兄长之仇下的一纸战书!别看他言辞文雅,我们决不能等闲视之。”

陈渠珍说:“废话!这还用你说吗?我现在着急的是我们如何防备他张玉琳攻进凤凰县城!”

陈渠珍以前一直感到自己从军从政太累,近些年退隐下来虽也感到空虚,但日子长了,也已渐渐习惯,倒感到宁静、福气!然而,张玉琳这封信彻底打碎了他内心里已有的平静。

一阵阵蛙声从深夜的田垄里传过来,他还不知疲倦地在和身边人员商议,一会儿问话,一会儿沉默,没有一丝睡意。

时间已过凌晨一点,他在老箱老柜里翻了一阵,又想起什么重要事来,把身边的“小诸葛”叫来商议。小诸葛眼含几分神秘地看着桌上张玉琳的那封信说:“对于此事,我倒有一浅见:此乃玉公东山再起的绝好机遇!”

陈渠珍这才两眼一亮,笑笑说:“老夫疏于争斗多年,已经反应迟钝。请问此话怎讲?”

小诸葛说:“你先回张玉琳一信,信里要显得成竹在胸、沉稳持重、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然后,有意将张玉琳之信广泛传布于湘西,使事态扩大,以引起各地对张玉琳之公愤。然后,玉公便可借保境安民、反围剿、反血洗为名,趁机起兵,如当年一样,号令湘西!张玉琳虽人枪逾万,但他为匪出身,治军治政怎能与玉公一比?有何可惧?”

旁边马上有人附和说:“高见!高见!”

陈渠珍听了此番论说,不知是所见略同还是心中门锁洞开,一阵窃喜,当即铺纸,开始给张玉琳回信。

因近年交往笔墨有些生疏,他只得字斟句酌,数易其稿。写出一信后又经众人反复琢磨敲定。至翌日上午日升三竿,陈渠珍才将信认真封好。信中写道:

玉琳阁下勋右:

顷诵大札,深知你对往事如新。拟来凤凰“请安”,实不敢当。然,我早已料及,邀来宾朋,专候驾临。斯时,春光明媚,凤凰山青水秀,正好游猎。如阁下不克来凤,我特来辰拜望。需知苗疆人善猎,雪峰山麓,辰水河畔,正好捕猎野兽。

陈渠珍

写出这封寓意曲深很令自己满意的信后,陈渠珍大睡了一天。

第二天便开始拜旧求新,请将募兵。他从麻阳龙家堡老家挑选了一批精干青年组建成一个手枪连,由陈远志任连长,均配备手枪和足够子弹,与自己同住一院,做他的贴身警卫;又托老成持重的谭自平组建一个警卫营,专门护卫凤凰县城。同时,凤凰十七个乡镇以“防剿”的名义全部成立了自卫组织。小诸葛一计,很快就让陈渠珍有了近五千人枪可以指挥。这时,湘西各地未得到张玉琳枪炮和委任的也纷纷派人来凤凰联络,表示反张拥陈。

为稳妥起见,陈渠珍还是不敢将回信及时送达,数天之后,那封信才送到辰溪县城国防军第一军办公室里。张玉琳拿着信反复地看了数遍,喜怒交加。他把信轻轻放在桌上,又强自一笑,说:“老狐狸!你再字斟句酌,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恐惧!你以为我真要打你还给你报信?你陈渠珍也有今天!我张玉琳现在已经称雄湘西,你陈渠珍已是垂垂老矣!”

在等待陈渠珍回信的日子,张玉琳四处探听,已经得知陈渠珍在手忙脚乱地组军备战。能将陈渠珍这只老狐狸搞得坐卧不宁,张玉琳已有几分得意!真要现在就匆忙出兵攻打陈渠珍,他也还没有真正做好准备。内政不稳,外敌难御,必会欲速则不达!陈渠珍一定要收拾,但张玉琳要等到自己统治了湘西,坐稳交椅后再兴师出兵!在江山“姓国”还是“姓共”这一关键时刻,保存实力才能握本索利,他岂能此时以愚人之气而过早地与他的劲敌陈渠珍一拼?壮志未酬身先死,古往今来不过悲剧矣!凭势力,凭年轻,为父母兄长报仇,收拾陈贼之机会多矣!时年三十三岁的张玉琳经数次死里逃生,遇事也已显得持重老成。

但未将仇人灭于刀枪之下,毕竟还是大恨未解,他又实难消除遗恨!他原以为组军后就能痛痛快快地呼风唤雨,没想到治军治政、攘外安内,让他感到非常劳累。他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抢了这么多枪,又这么快速地组建了国防军第一军,往下是否能稳定军政大局;如出现内乱岂不是不攻自破?如前功尽弃,那不仅复仇大计将成泡影,更会成为陈渠珍之类的笑柄!

打开兵工厂抢枪似乎像一场洪水,洪水过后是河床瘦露、水落石出,张玉琳所担心的事,果然都一件一件地来了。

米昭英在张玉琳的办公室里报告:“你派去驻防溆浦的第二师师长石美豪受‘西南联军’尹立言煽动,和副师长谌志锦、团长谌志华一起将部队拖向了城步县一带,已向尹立言部靠近。”

石美豪在这次抢枪中藏而不露却大占便宜。抢枪的会他借口有病不去参加,抢枪后,他凭着自己是辰溪县警察局的头脑人物,强行将中南门码头上装满新机枪的四艘船只全部夺走,然后,以警察局的人马做班底,迅猛扩军,很快就有了千余人的队伍。石美豪中南门码头夺枪时,张玉琳就已对他有了猜忌,只是组建国防军第一军事大,暂时不想撕破脸皮,怕引起内讧为人所耻笑,故顺水推舟将石美豪委任为第二师师长,并派他率部驻防溆浦。万没想到,他会离开溆浦,另有他图。

张玉琳稍一思考,就马上打电话给驻防在浦市的石玉湘,要他立即出发开往溆浦接防。石玉湘是石美豪的手足兄长,他马上带第一师的精锐两千人,很快占领了溆浦重镇大江口和溆浦县城。

石玉湘找到石美豪,当面告诉他:“石师长,我们是家门,我就直说吧。‘西南联军’从长沙‘大美油行’开会成立那天开始,就不过是个空壳子,尹立言不过是空头司令,他下属那帮人,除了龙潭的向承祖之外,大多还是散兵游勇,哪一点能与我们国防军第一军相比?你还是回头吧。”

石美豪不知吃了什么药,仍坚持己见:“人各有志,我们暂时分手。”

石玉湘说:“既如此,你也不能和张军长连个话都没有。张军长待你不薄!”

石美豪为显示敢作敢当,马上打电话跟张玉琳说:“张军长,石某人承蒙你的器重,今日特地打电话是向你道别。”

张玉琳接到电话后,真想将石美豪大骂一顿,但他一想,既然人心已去,骂又何用?不如顺水推舟,留个人情。他说:“我们共事一场,实难别离,日后如有难处,还欢迎你回来。”

石美豪没有想到张玉琳会如此海量,他也充满着感情说:“那就再见了!后会有期!”

张玉琳接过电话,想自己组军后这是第一次调兵应急,石玉湘的得心应手令他非常满意;虽然石美豪没有被劝回,但他能打电话告别,也算有了礼节,至少说明他石玉湘的工作已经做到了边。张玉琳慨叹道:“还是自己兄弟靠得住啊!”

刚把这件事处理好,又有人来报,县长携带家眷和大量烟土坐船逃了。

正处心烦意躁的张玉琳大怒,“堂堂县长,不好好为民理政,反而在我组军之际带着大量烟土逃跑,岂不是挖我墙脚?抽我釜底之薪?是可忍孰不可忍!警卫连,马上派人把县长抓回来!死的活的都要!”

警卫连派了两个排的人枪,租了船就去追赶。因为发现及时、追赶迅速,不久,就将县长及其家眷和烟土押回了军部。

县长曾也热衷于禁烟,凡有大小烟事,他都亲自过问和追办,还曾将辰溪一烟犯处以极刑。这实为辰溪禁烟史无前例,所以,既得上级首肯,亦为百姓交口称赞。今日为何要携烟逃逸?

经张玉琳审问和通过知情人调查,得知就在汪援华血洗沅陵县城的前几天,溆浦一烟贩趁局势**偷运四担烟土途经辰溪,不慎被便衣稽查发现。稽查本意不在抓烟贩,而在没收赃货;因为烟贩一抓,他们就断了财源,所以,烟贩发现被查就顺利地逃走。稽查没收其货后,为了邀功和交差就将四个脚夫当成烟贩押进大牢。县长闻讯有四担烟土,又见辰溪局势大乱,自己是朝不保夕,就想把四担烟土据为己有。为灭活口毁掉人证,县长于当天深夜以提讯为名,授意押解人员将四个脚夫从大牢里提出,押至不远处的欧家巷全部以贩烟罪枪毙。事后,县长又将死者强加“提讯逃跑”之罪名上报销案。但押解人员没有得到县长的好处,把案情真相透露了出去,县城人街谈巷议,众愤难平。四位死者家属联合起来具状报案申冤。县长虽玩活了瞒天过海,但怕人伺机报复,就带着家眷和烟土想溜之大吉,没有想到,船离县城不远就被抓回。

张玉琳真想一枪毙了这个县长,但一想,毕竟他是一县之长,若毙了他,上面岂有不追问之理?自己刚刚抢了兵工厂,交椅没有坐稳,祸福还难料定。为人之道,善为常师,还是多行善事,放他一条生路为好。于是不跟县长见面,只跟手下人说:“将中饱私囊的贪婪县长软禁起来!到时候再说!”

押走县长后,张玉琳总感到这么忙忙碌碌地下去不是一回事,自己像做个山大王,虽然成立了国防军第一军,但既不入编国民党,也不入编共产党,原想图个超脱,这一时又如孤儿般无爹无娘,麻烦不断,前途茫然,还时时六神无主,吉凶难测,遇了大事不知找谁商量。

这时又有人来报,集义福绸布店关门停业了。

绸布店的事,本与军界无关,但辰溪县城已兵枪遍地,县长被软禁,所有机关都已经瘫痪,县城人都说,现在是他张玉琳在辰溪主政。如任县城商铺都学集义福关门停业,来个百业凋敝,百姓岂不责怪他张玉琳无能?不都要与他张玉琳作对?官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他在沅陵八中读书时,老师就反复跟他们说过的道理。心火正旺的张玉琳马上把特工组张组长叫来说:“集义福绸布店的经理不是姓禹吗?”

张组长说:“是的。”

张玉琳说:“你立即派人将他‘请’到我这儿来!”

集义福绸布店为四位邵阳人合股经营的绸店,共集资一万二千块银元,算是资金雄厚。禹石林是推举出来的经理,他把生意做得很活,批零兼营,又严守公平诚信之道,故为辰溪县城绸布业的执牛耳者。但自兵工厂被抢以来,县城里更是兵勇横行,毙狗击鸟者随时可见,来商铺敲诈勒索之事频发不断。此前,禹经理已托人找张玉琳反映过,说兵勇已到他店上敲走了很多银元,张玉琳也当面表态要严查严办,但过后,又为自己的队伍护短,不管不问。

张组长把禹经理带到了张玉琳面前,张玉琳问禹经理:“你为何要关门停业,给我国防军第一军脸上抹黑?”

禹经理已心不在焉,也就无所顾忌,话回得让张玉琳没有退路,“我不关门怎么办?你手下人一天横背枪竖要钱,数次来我店铺里赊绸布,张三赊一匹丝绸,李四赊一匹尼绒。自兵工厂被抢那天起,才多久?我店铺里被白白拿走的各样匹头,折合银元达六千余元,占股金已到一半有多!我们是合股经营,我作为经理,怎负得起这个责任?”

又是与他手下的官兵有关!张玉琳并不否认其关门之理,但他向来听不惯别人用这么硬的口气跟他说话!他心想:背枪的也要养家糊口,你们不出点血,谁出血?更何况现在他是一军之长,一个商人对军长说这么硬的话,他就更是不能原谅!有无道理那是另外一回事!他问道:“那么,请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打算开门?”

禹经理说:“不打算开门!”

张玉琳说:“那我们现在就用不着再往下谈。我叫几个人陪着你,想通了,愿意开门的时候我们再谈。来人!带禹经理去休息!”

来人将禹经理带走,押到他们已经准备好的临时牢房。那些被禹经理斥责过的官兵都来泄恨,先是将其吊打几个小时,然后,软禁起来。禹经理大骂大嚷:“我有何罪?”

看守他的人说:“你关门停业,给我们国防军第一军脸上抹黑,你还不知道有罪?你罪该万死!”

禹石林说:“我没有罪!”

看守说:“我们国防军第一军刚一成立你就关门,这不是跟我们作对是什么?你还不知罪?”

禹经理说:“你们这些人到我店铺里来明赊暗抢,这才真正是给你们国防军第一军脸上抹黑!我关自己的店门跟你们作什么对了?你们抢兵工厂可以,抢绸缎布匹可以,我们关自己的店门都不行了?”

看守说:“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你在辰溪发了这么多年的大财,拿你点丝绸算得了什么?”于是又将禹经理吊起来用刑。

禹经理大叫道:“我要状告你们!”

看守说:“状告我们?现如今,我们张军长还怕谁?湘西王陈渠珍都怕他要命!除非你能请蒋委员长写个条子来放人!”

禹经理被吊得死去活来,集义福丝绸店的伙计们平时只重生意,不重官场来往,所以,虽在积极设法营救,也还只能与商界联手求保,政界军界却没门。不过,张玉琳看到县城里有影响的商铺头儿都来求他放人,他也还是想给这个面子,就趁机提了两条要求:第一,任何商铺不许关门停业;第二,集义福这次要出银元二千四百块。答应这两个条件的,可以放人。

商铺头儿都点头哈腰,表示不关门停业;至于二千四百块银元,那是要集义福出,本就与大家无关,更何况集义福垮了,生意就进别的布店了!就要集义福的人当场答应。

集义福的人为让禹经理早点出来,只好放血,想方设法把钱送到军部。

当然,禹经理出来后没敢再开门,连人也跑得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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