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先生就被我赶回了B市，看着远处消失的汽车尾气，我的大脑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我问我自己，顾月，你真的要继续这样一直沉浸在陶振死后的悲伤里吗？答案是否定。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想要未来，我想要幸福，我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

有了这种信念，这种心思，我开始振作起来。每天好好吃饭，没事就计划着报仇。带着这种心思，我在家住到初六，就去了B市。

我先去看了陶振，骨灰存放处的工作人员已经不是前几次周子言带我来的那个，我好话说了半天，他也不许我碰陶振的骨灰。后来没办法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陶振的骨灰。我站在远处，第一次见陶振的骨灰没有哭，而是笑着一脸灿然。我在心里问他，“陶振，如果你还活着你一定希望我幸福吧！如果你现在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同意我现在做的决定是吧！因为你是那么的爱我，不忍心反驳任何一件我喜欢做的事。陶振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我低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陶振，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对你认真的说过一次，哥哥，我爱你。”

从火战场出去，我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再低头时，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如果这滴泪是懦弱的象征，那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伸手打车去了监狱，好话说尽才从一个狱警口中得知一点李卓在监狱里的事情。和想象中会得到的答案一样，李卓的死是自杀，与他人无关。

一连几天我都奔跑在曾经关押过李卓的监狱，经过几番周折也只打听出，曾经对李卓进行性，侵导致她自杀的罪犯的情况。

她叫杨花，是一名农村妇女。

要说杨花这个女人也很可怜，她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天天回家打她，逼迫她离婚。有一次在她老公打她时，她失手用菜刀砍死了自己的老公，听说手法非常的残忍，在头上一共砍了8刀，被判了死缓。

刚进监狱的时候，杨花很老实，总是被同狱的女囚犯欺负。有一次被欺负急了，她咬掉了那个女囚犯的耳朵后，就性情大变，坐上了女子监狱里的大姐大，不但欺负新来的女囚犯，要是遇见长的漂亮的直接就各种花样的折磨。

李卓就是被她折磨的忍受不了而选择了自私。

当在我的要求下，见到杨花这个女人时，我着实一愣。

她比我想象中要老了许多，三十多岁的女人远没有包养的好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年轻。隔着铁窗，我看她双眼浑浊，神色也很平和丝毫看不出这样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会是监狱里的大姐大，还是使用各种花样逼迫人自杀。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眼神相会时，我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

而她平静的神色忽然变得狠厉，看着我的眼神中也透着些猥琐。我浑身一僵，心里隐隐恐慌，却还是装作平静的问她：“你就是杨花？”

她眉头微蹙一下，眼睛也眯了起来。看着我半晌后，才说了一句，“你认识我？”

我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我说：“不认识，但是我是受人所托。她叫我提醒你，一定要把嘴管严一点，别忘了你还有儿子。”

杨花听我说完后，神色变得非常难看。眼中迸发着怒意，她吼道：“你们敢动我儿子试试，别以为我在监狱里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告诉你。每个月我儿子都会来看我，要是有一个月他没来，我就把你让我做的事说出来。”

我笑，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了就会有结果。

我去了杨花的老家，听见邻居讲述杨花的故事。邻居们都很同情她，说她老公就是混蛋，在外面玩女人不说，回家还要打她，连五岁的儿子都从来不管，孩子小的时候很可怜，想吃个冰棍杨花的老公都不许杨花给他买。

邻居们义愤填膺的说，杨花的老公死的活该，像那样的人渣早就该死了。只是可怜了孩子，爸爸死了，妈妈进监狱了。只能跟着80岁的奶奶。

从杨花的老家出来，我心里同情这个女人，想起邻居们说的，杨花年轻的时候长的也很好看，只是为了家庭不爱打扮自己，渐渐的她的男人就在外面找了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这一趟没白去，还让我知道了。就在年前本来一贫如洗的杨花家，忽然就有钱了。不但在城里买了房子，连杨花那13岁的儿子也到了城里上学。

有一刻，我甚至还为李卓悲哀了几秒。恐怕她连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毁在最信任的队友身上。

知道李卓的死与秦亚茹有关，而唯一能突破的线索就是杨花的儿子。

当天下午，我假装迷路问了杨花的儿子。杨花的儿子是一个很淳朴的孩子，他憨憨的，有些羞涩的给我指了路。

我作为感谢要请他吃肯德基，却被他羞涩的拒绝了。看着那个淳朴有些胆怯的孩子，我的心忽然有些难受。李卓确实该死，秦亚茹也十分可恨，但是杨花的孩子是无辜的。

我在B市呆了十天才回了A市，这期间叶先生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听。我想我要亲自为陶振做一点事，哪怕是那么微不足道或者是他不愿意的事，比如找秦亚茹报仇。

回到A市的第二天，我就去理发店做了头发。把披肩的中长发烫成了卷发，还染了亚麻色，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妩媚成熟了许多。

第三天，我画了一个淡妆，去了皇宫。

皇宫没有变，连为了迎接新年张贴的年画都与往年一样。大厅悬挂的灯笼还是去年我亲自去批发市场采购的。只是现在的皇宫早已物是人非。

我进入大厅时，前台的服务员还热情的向我问好，连检查台的保安都上来询问我，有没有登记，找那间房的客人。

我扯了扯嘴角，说：“我找你们秦总。”之后不管保安的阻拦，熟门熟路的走向了员工电梯。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秦亚茹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了秦亚茹办公室的门。秦亚茹看见我也不奇怪，嘴角还勾起一抹弧度。四目相对时，我在她的目光中看出一些不屑。

我笑，微笑有的时候就是一把利器，谁笑的开心谁就赢了。

我们两个隔空斗法，比谁笑的更阴险。

半晌后，秦亚茹开了口，指着我说：“顾月，人人都说你自私。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笑，嘴角一直扬的高高的，反击道：“秦亚茹，人人都说你阴险，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我缓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你不知阴险还无耻。”

秦亚茹听我说完，破天荒的没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许久后，她敛了敛神色，扬了扬眉说道：“你嘴巴一直很厉害，不过有什么用呢？你认为会有第二个陶振吗？”

我知道是我的火候不够，再听见秦亚茹提到陶振时，我的神色有一秒钟的凝住，连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

不过也只是一秒钟，我很快就恢复了刚刚风淡云轻带着笑意的样子，我说：“至少我有陶振，你呢？”我说完，伸出手比了一个打抢的手势对着她的额头，嘴里发出碰的一声，就如订婚宴上她对我的手势一样。

我笑，笑容越发得意，我说：“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人愿意为你挡刀呢？”

秦亚茹的脸忽然变的苍白，她恼怒的看向我，最后化成不屑的嗤笑声，我听见她在张扬的笑过后，说：“顾月，你没那个本事。”

我笑，笑容是我最好的武器，我自信的看向她，对她说道：“你可以来试一试？”

她看着我忽然瞳孔扩大，打量了一会，才说：“以为换个发型就能掩盖你懦弱的本质了，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也不生气，看着她说道：“你可以试一试？”说完转身出了秦亚茹的办公室，我今天来找秦亚茹就是想探探她的口风，而此时目的已经达到。

出了皇宫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被眼前走过来的人吓了一跳。在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我摸着胸口，瞪着他说：“知不知道，吓死人不偿命。”

周子言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才不冷不热的说：“你也知道吓死人不偿命？”

我看着周子言紧蹙的眉头忽然笑出声来，伸手自然的把他额头上的皱眉抚平，笑着说：“真难看。”

他的脸微微一红，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片刻后，才恶狠狠的对我说：“你傻愣愣的站在这干什么呢？走啊！”

我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直到跟着他坐上了车，才问道：“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周子言高冷的冷哼一声，脸眼神都没有给我一个。

我扬了扬眉，坐回椅子上。

车子一路疾驰，直到他的公寓才停了下来。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周子言的公寓，我来过一次，还是那次他喝多了酒，不肯吃饭周美静给我打的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