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的跟着周子言上了楼，站在玄关处时我有一瞬间的踯躅，心里揣测着周子言的用意。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开口询问时，周子言突然回过头来，见我依旧站在玄关处时，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耐烦的开了口，“需要我给你拿鞋吗？”

“不用，不用。”我摆了摆手，低头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女士拖鞋换了上。

周子言也不管我，一个人进了餐厅。我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房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便松了一口气，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低头玩起了手指头。

片刻后眼前忽然一暗，茶几上方多了一杯果汁。我蓦的抬头，正对上周子言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眸，瞬间的愣神后，我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谢。

“谢谢！”

周子言不自在的冷哼一声，又转头进了书房。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倍感奇怪。撇了撇嘴，端起茶几上的果汁一口气喝的精光。刚才在皇宫和秦亚茹斗嘴时就感觉口渴难耐一路忍到这里。

周子言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文件，他低头扫了一眼茶几上空空的杯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把文件袋放在我的面前，拿起茶几上的空杯子又进了厨房。

我扬了扬眉，眼睛忍不住的瞟向了文件袋，伸头看向文件袋正面时，被拿着果汁回来的周子言抓个正着，他眼底的笑意渐浓，硬朗的五官柔和了几分，把果汁放在茶几上后，扬眉看我，“想看？”

我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嘴硬道：“没有啊！”

周子言嗤笑一声，伸手拿起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摊在茶几上。我用余光微微瞥向茶几上的东西，瞬间犹如血脉逆流般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心砰砰砰的跳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兴奋，我微微地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直直盯着茶几上的照片。眼眶瞬间酸了，好似有泪水在眼中翻滚。

我颤抖的伸手，一张一张翻看茶几上的照片。心里一阵欢喜，真正的体会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含义。

我攥握住秦亚茹和李卓坐在咖啡厅里的照片，手指泛了白。我抬头，眼眶微红的盯着周子言问，“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周子言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用大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下一秒又离开，我听见他说：“你别问。”

我蹙眉，不解地看着他，问：“那你让我看是什么意思？”

周子言烦躁的点燃一支烟，飘渺的烟圈在空中飞舞几个美丽的旋转，最后一点一点散开，不复存在。

隔着飘渺的烟雾，我看不清周子言的神色，却听见他平稳的说：“你手里拿着那张照片是你订婚前，在B市秦亚茹和李卓一起吃饭的时候照的。”

我的心微微泛沉，早就知道和秦亚茹脱不了关系。心凉，心惊，心痛，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像似在冰冷的冬天，被最亲的人从上到下泼了一盆刺骨的凉水。.

连周子言都能查到的事，为什么叶先生没有查到，我不信他查不到。难道他想放过秦亚茹。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叶先生你就算不是为我，陶振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还有叶老先生，陶振可是他的儿子，他们怎么就能这样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周子言像似看出了我的想法，我见他把烟头狠狠的念灭在烟缸里，抬头看向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不简单。”

我伸手又拿了一张，秦亚茹去监狱探望杨花的照片，颤抖的举起在周子言眼前晃了晃问，“这张照片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周子言眉头蹙的又深了几分，他双手扶着我颤抖的肩，低头与我平视，我听见他说：“顾月，法律途径恐怕不行。如果你真想报仇我可以帮你用别的手段。”

听见周子言说完，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反应，心沉的厉害，喘息声特别急促，浑身颤抖的问，“为什么？”

周子言心痛的看着我，一把把我拥入怀中，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胸肌的坚硬让我有了些安全感。我闭着眼睛吸取他身上的气味，耳边是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禁锢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只要你点头，我就去做。”

我疑惑的看向他，忽然有些迷惑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微微的别过脸去，声音似恼怒般的说：“你说过我要是帮你报仇，你就跟我。”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直直的看向他，他微转着头，我看不清的他神色，而他耳廓的羞红，更是让我的心跳的飞快，原来他说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而我现在的心情和当初说那句话时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我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毫无聚焦的看着茶几上的照片。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好似漂浮着清冷的气息，让人倍感压迫。

许久后，在我以为周子言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他说：“秦亚茹很聪明，她做的滴水不漏。这些照片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我蓦然的抬头看向周子言，对上他黑亮认真的眸子。他的表情很淡然，好似刚刚的恼羞和愤怒都不曾存在般。

“杨花那呢？”我抬头问他，我不信没有破绽。老话怎么说的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秦亚茹做了一定会有漏洞的。

“你太天真了，”周子言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李卓被判死刑的时候，你以为她甘愿这样死了，你以为她不想反抗，你以为她没有恨过秦亚茹。”周子言说到这嗤笑一声，“她不是不想，只是没办法。”他见我低着头不说话，继续下了猛料，“你去找杨花的事，秦亚茹也知道。”我噌的一下抬头起看向他，听见他说：“即使杨花愿意配合你，告诉你秦亚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折磨李卓，又能怎么样呢？法官会信吗？能治秦亚茹的罪吗？”周子言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说：“不能，我掌握的这些叶家早就掌握了，只是拿秦亚茹没有办法。现在叶家和秦家正在清算，很快两家就会分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周子言见我摇了摇头，说：“两败俱伤。而我得到确切的消息，秦亚茹会在近期出国。”

“顾月，如果秦亚茹出了国，我们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毕竟秦家在国外是有产业的。”

我的脑袋一时间很乱，有些屡不清。我抬头愣愣的问周子言，“既然这样，你怎么帮我报仇。”

周子言唇角微勾，看着我一双黑眸异常的明亮，他说：“我说过可以不采用法律途径。”他笑，笑的有些雅痞，“你想怎么报仇，是杀了她，还是让她生不如死？”

刹那间，我觉得世界好似变了般。我低着头不说话，想到上次周子言愤怒而去的背影，又不由的愣愣的问，“你上次不是没答应？”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眼神略微无奈，“我后悔了。”

简单的四个字，敲击着我的心。让本就烦乱的心越发慌乱。

是答应还是拒绝，我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坐了片刻后，我站起来对周子言说：“让我考虑考虑。”

周子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我转身，往门口走，就在我换好鞋拉开门的时候，听见周子言坐在沙发上说：“你这个发型真难看。”

我不解的转头，正对上他心情不错的黑眸，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见他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说：“你黑头发比较好看。”

我唇角抽搐一下，没有说话，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小区，朝公交车站走了过去。这个时间坐车的人不多，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路上我的心很乱，脑袋也无法集中精力的想事情。看着窗外漂浮而过的景色，放空了思想。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我微微眯起了眼。会是谁？心跳快了一拍，按了接听见。

耳朵里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顾月，听说你去看了杨花。”是肯定句，看来我去看杨花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没有说话，紧紧握住手机。

沈冰在那头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杨花昨天自杀了。”

“什么？”我的眼前忽然出现那个憨厚又淳朴的小男孩。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冰撂下这样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发出嘟嘟嘟声的电话发呆，那种无力感瞬间席遍全身。我以为我强大了，原来这样看似的强大其实都是假象。

线索就这样断了，我有些恼怒，恼怒自己。

更是有些愧疚，对杨花儿子的愧疚，如果我不去监狱看他的妈妈，事情就不会这样。

回到公寓后，我泡了个热水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客厅里，烟雾缭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