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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举义旗初战黄龙荡用内应轻取杨家坪冬去春来。王聪儿来到伏虎沟已经半年有余,离约定的全国起义日期只剩二十几日了。起义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伏虎沟一带,教徒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王清又筹集到了一批粮草,范人杰领人日夜不停地赶制兵器。高均德和沈训带着新教徒在僻静的山沟里操练武艺。

这天,王聪儿在棚中正坐,经常往来于伏虎沟、黄龙荡之间传送消息的田牛,忽然又来到了面前。

田牛一见王聪儿,止不住眼中流泪说:“副总教师,大事不好!我师父姚之甯被官府捉拿去了!”

王聪儿一惊,稳稳心神,镇定下来:“田牛,不要慌张,你站起来仔细讲。”

田牛站起来,把姚之富被宫府去的经过讲了一遍畠

从王聪儿离开黄龙荡后,姚之富在困难的情况下坚持传教。为了搞清齐林等人遇难的真相,在襄阳城里下了力景。襄阳县衙有个姓文的库书,被姚之这引教中。二人很谈得来,并不时聚会。姚之富要文库书设法摸准孙老五的行踪,以便活捉叛贼,审明原委。哪知,襄阳知县张翱对手下人十分留心,他发觉文库书行动有疑,突然将其拘捕。文庠书经不住张翱的软硬兼施,卖身叛变。在张翱授意下,以孙老五为诱饵诓姚之富进城,致使姚之富落敌手。但是,姚之富也曾奋勇格杀,斩杀官军六、七人,把孙老五也一刀砍死。田牛是姚之富之徒,闻变后立即星夜来此报信,如今已经四日,姚之富死活尚不得知。

王聪儿听罢,甚为忧虑。襄阳白莲教因齐林遇难,已进受一次破坏,经过姚之富努力,好不容易恢复起来。况且起义在即,娩之富狱,将使整个起义计划受到影响。目前,裒阳敎友群龙无首,莫要做出冲动之举。王聪儿感到事不宜迟,必须立刻赶到襄阳。经过商议,决定他们父女与沈训一起前去,行前叮嘱范人杰与高均德,在她返回伏虎沟前不要轻举妄动。

次日清晨,王聪儿、王清、沈训、田牛一行四人四骑打马起程,一路上晓行夜宿,不觉来到武当山附近。此处离青莲庵绝谷并不甚远,王聪儿有意拐去看看师父,并劝师兄出山参加起义。正自盘算,见俩人对面走来。到了近前,王聪儿看得分明,急忙甩蹬离鞍下马,原来恰好巧遇静凡和李全。

众人分别见过,王聪儿方知师父与师兄决计出山,欲往伏虎沟寻她”静凡闻得王聪儿要去救姚之富,便叫李全同王聪儿前去,好助一臂之力。沈训将马让给李全,领静凡回伏虎沟去了王聪儿、王清、李全与田牛四人又继续赶路”

简短捷说,这日午后四人赶到了黄龙荡。教内十几个首领,正聚集在祠堂内商蛩着要设法劫狱救人。王聪儿来到,大家重又计议一番,但终无万全之策。田牛主张派百十人混进城去,待夜静更深,四处放火,趁混乱之机,强行救人。

王聪儿摇头:“不妥襄阳非一般州县可比,乃古之军事重镇,防守戒备甚严。即廋能有百十人混,发作起来却又如何出城?难免要蹈总教师的搜辙。”

李全看看大家说:“而今姚教师身陷囹圄业已数日,官府将他如何监押,我们一概不知。待我立即进城,探明一切后再议救人方案,岂不心中有数。”

众人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俱都同意李全的主张。王清要派人与李全为伴,李全却说一个人来去方便,不必人多当下,李全改成乞丐模样,辞别出村。

王聪儿送至村头,把青锋剑交给李全说:“师疋,此剑便于携带,而且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你带去或许能有帮助”

李全接过短剑,深深感到王聪儿的关心,把剑栽在身上说:“师妹,如果得便。我也许会救他回来。”

“师兄,襄阳不可小看,大意不得,还是莫要冒险。待探明情况,再想救人之策。”

李全安慰说,“师妹放心,我不会草率从事,到时相机而说罢分手。晚饭前,李全顺利城。他先装作讨饭的样子,在牢房四周转了一遭,熟悉了路径。天晚后,捱到三更时分,脱去外面花子衣,露出里面紧身青箭衣,扎缚停当,便向牢房摸去。天公作美,夜空无月,四周一片漆黑。李全来到牢墙西角,张望一下左右无人。从腰间解下一物,乃是拴绳的铁爪。他觑准一丈五尺高的牢墙,轻轻甩上去,铁爪扣在墙头抓牢。李全一提气,象壁虎爬墙一样,攀援而上。伏在墙头向里张望,这里下临茅厠,静寂无人李全跳下,转过一个小角门,向前几丈远,有微弱的灯光从房中射出。李全蹑手轻足来到窗前,舔破窗纸往里细瞧,见里边有个狱吏正靠在椅子上打盹,困得前仰后合,显然是当值守夜。外屋,传出人睡熟后的呼吸声,李全静听片刻,辨出至少有两人睡在外间。心想,可能是两个狱卒,怎么办?李全把身子影在墙角,思索一阵有了主张。他抽出青锋剑。来至外屋房门前把剑从门缝中插,想要拨开门拴。那知轻轻一动,门闩已被斩断”李全暗说果是宝剑,竞如此锋利。他轻轻推门而,门轴却“吱砠,垧了一声。外屋睡熟的狱卒倒没知觉,里屋的狱吏听到了响动。他揉揉眼蹐何:“谁开门?出去解手呀?”

李全急忙隐身在里屋门后。狱吏一问,有个狱卒醒来,起身下地趿鞋欲出去小解,坐在床沿上一拾头,看见一,个人影贴堉而立。方一惊愕间,闪着寒光的宝剑已逼近面门:“不得声张!”那知狱卒烟身一滾,喊了声:“有贼!”李全见状,也頭不得许多了,那容他再喊第二声,宝剑已穿心而过,死尸“咕咚”铯地。另个狱卒迷蒙中坐起,李全手中剑轻轻一挥,那狱卒的首级立刻滾下床来。狱吏听见外间嘁“有贼,又有人跌倒之声,急忙推门过来观看,方一迈步,便被李全绊倒,手中的灯也灭了。李全上前捺住狱吏,宝剑在他面前晃了几晃:“若要出声,便送你归西!”

狱吏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得得”打战,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敢,好汉饶命!”

“我问你,姚之贫押在何处?”

狱吏始知是为姚之富而来,“在,在后面死囚牢中。”“你起来与我带路,若敢声张,这两个狱卒便是你的下场狱吏哪敢违抗,领李全来到关押姚之富的牢房。打开牢门,李全叫狱吏给姚之富去了枷锁镣铐,然后綁好狱吏,堵上嘴。姚之富闻知李全乃王聪儿师兄,叩头便拜,李全急忙扶起。二人从李全进处出去,悄悄摸上城墙,戍卒皆在城楼贪睡。李全从隳间解下预备的绳索,在垛上拴牢,与姚之富滑下城来。泅过了护城河,听谯楼方敲四更。

李全走后,王聪儿一直难以放心,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当李全与姚之富一齐回到黄龙荡时,众人无不惊讶,深深佩脰李全武艺高超,王聪儿心中也甚为饮敏。

当天一早,狃阳知县张翱发觉姚之富逃走,大惊失色。他立即报与知府张三纲,襄阳知府也知干系不小,当即派杨发点起一千官军去往黄龙荡搜剿。

消息传来,王聪儿想到明日便是三月十日,距约定日期只差一天,不能再拖延了,决计叫官军尝点苦头。遂立郎通知各路头领,半日工夫就集合起两千人马,埋伏在村头两脚山林中杨发带着一千官军炼武扬威来到,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喊杀声震天,两千教徒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官军。杨发和手下的清兵,只想这次可以大捞一把,抢够掠够,再杀些平民百姓回去报功。哪良料到会中埋伏,杨发只觉山遍野全是白莲教,说不清有几千几万,哪管兵士死活,由亲信保护者拨马就逃。

白莲教初战告捷,这一仗斩杀清兵三頁多人。清完战场,王聪儿对众首领说:“杨发败回,官府绝不肯齧罢甘休,必然要来报。我们只有刀枪相对,别无其它出路,所有教友都败好准备明日头午在黄龙荡举起反旗,宣布起义!”

次日上午,两千多白莲教徒齐集黄龙荡村头,连夜赶制出来上绣王字的白色大旗高高親扬。王聪儿一身白衣,跨下白龙驹,手执発银枪,和众教友一起,发出了山摇地动的玫呼!这一天,正是公元一七九六年即嘉庆元年的三月十起义后,王聪儿料定官军必来追剿。而襄阳附近,驻有官军重兵,敌我力悬殊。义军初起,力货尚弱,不宜在此与敌硬拼。而且伏虎沟那里还在急切等待,便按原定计划向南山老林进发。黄龙菸附近居民,早就对官府切齿痛恨,又担心官军在白莲教走后屠杀,纷纷举家随义军出走,很多人把住的茅栩全然烧毁。一”一路上,义军绕开城池,不与官军交战。官军俱已吓破了胆,只颊紧守城池,鄺敢出兵拦阻。数日后,王聪儿率军到达伏虎沟。范人杰、沈训、高均德和静凡等一起迎接大军。黄龙荡起义的消息,也已传到这里。这两天,范人杰急得坐立不安,已把两千多教友集合起来。单等王聪儿一到,就要发兵攻打杨家坪。

王聪儿到达后,劝范人杰不要急于一时,决定明日召集教内众首领一起商议军情。当即派人去郧西城送信,告诉刘半仙、王廷诏明日来此议事,张汉潮不便脱离不必前来。又派人报信与刘启荣,叫他同曾大寿一起来此。

次日上午,众首领全都到齐,唯独曾大寿不肯前来。玄女庙的废墟上,摆好了一张桌子。王聪儿、王清、李全、姚之富、范人杰、刘半仙、刘启荣、高均德、王廷诏、沈训以及静凡相继座。

王聪儿首先说:“各位教友,我们原本预定在南山老林举旗起事,不料黄龙荡那里突起变故,就在那里宣布了起义。而今两处教友合在一处约有五千之众,众位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范人杰紧接着:“那还用说,先打杨家坪,后攻郧西县。”

王聪儿问:“廷诏,郧西城里可有准备?”

王廷诏答道:“三月十二,杨举就已接到黄龙荡起义的消息,便在城内加强了戒备;他还派人告诉了杨国仲,看来杨家坪必然也有了防范。”

王清说:“杨家坪有两千乡勇,城池坚固,又有了防备,硬攻能否取胜?”

刘启荣说:“副总教师,牛栏山五百人马随你调遣,如打县城,我愿当头阵!”

王聪儿问:“刘大哥,不知曾寨主是何打算?

“这个尽可放心,等攻下杨家坪,我就摊牌。全山寨之人全都教,曾大寿也得,不也得,这叫大势所趋。他一定不,那就请便!”

“到时还要酎心劝说才是。”

“副总教师发兵吧,先打县城,我当先锋!刘启荣抢着说。

“硬攻难免损失太大。”王清说。

范人杰急了:“王大叔,交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反正杨家坪得打,我来打头阵!”

王聪儿已然有了一个主意,她对大家说:“我主张智取,如果不成,再强攻不迟。”她把想法对众人一说,大家齐声叫好,无不折服。

刘半仙觉得自己在这个关头,未能傘出妙计良策,于威信有失。他想了想,接着说:“各位教友,老朽有一言相告。我等已郑重举起义旗,常言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自总教师齐林遇难,全雜副总教师力挽狂澜,方使我教大兴。而今,总教师一职理应由副总教师继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齐声赞同,并说刘半仙想的周到,刘半仙对此暗暗得意。

王聪儿再三推辞,众人不允。她激动地站起来说:多承众教友信任,聪儿发哲不负重托,不负齐林总教师的教诲胃说至此处,双眼不党汩出热泪,停了一下接着说:“此后,我既为总教师,定身先士卒,陷阵冲锋,愿洒碧血于沙场上,救黎民于水火中,不灭满清,眢不再生!”

这时,王浒搬来了一坛酒,用尖刀刺破中指,把血滴涟中。众人侬次而行,酒渐渐变红,然后,王涛给每人韵上一碗,众人一齐端起。

王涛肃地说:“让我等饮血酒盟锊,”

王聪儿首先把酒碗举过头顶说:“从今以后,我一心为兴汉灭满,如有三心二意,形同此发!”说罢抖开青丝,抽出剑来把长发斩断。

刘启荣踉着盟“我同白莲教生死与共,如若变心,天打五雷轰!”

轮到对半仙时,他沉吟一下,说:“我若怀有二心,此身成为肉酱!”

……

众人盟符完毕,刘启荣意犹未尽。他孢起坛子把酒全都喝干,然后抹抹胡须,岛举起空酒坛,声如洪钟地说:“谁他娘的要是不应心,这个坛子就是他的下场”说完,狠狠摔下酒坛秩个粉碎。刘半仙符着,不由微傲抖了一下。

商议以后,众人分头准备,按计行事、王聪儿又特别嗯咐了刘半仙和王廷诏,叫他幻立刻返回,告诉张汉潮连夜做好准备,

第二天上午,郧西械里和往常没什么两祥,县令杨举照例要升棠。“咚咚咚”,三通鼓罢,衙役们分班站好。杨举吃力地澉动者肥胖的身躯,好不容易来到大堂,他坐好后喘了一阵,见两旁衙役都直愣愣用白眼珠瞅他,与住日升堂大不一样、不由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嘟!我把你们这些混帐,为何如此苷苻老爷?”

内中一个瘐伢嶙峋的老衙役说:“老爷息怒,您胖得迈不动步,我们瘦的风一吹就败,把你身上的肉,匀给我们一些,岂不两全其美。”

“胡说:“杨举又睽了一阵,“你们怎能同老爷相比,老爷是前生修来的搐。”

“福不福的我们不知道,老爷三个月没给我们发饷了。“老爷还能欠下你们的钱,现在库里没银子,有了自然发给你们。再说你们这些吃衙门饭的,哪天没有外快,你们比老爷都你们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从这月开始,每人每月孝敬老爷二两银子。要是不交的话,那就脱下衣服另外找事去。”

衙役们一听,饷钱没要出来,倒又搭上了。心里都憋足了劲,单等到时候再同他算帐。

杨举见衙役们全不作声了,“嘿嘿嘿”笑起来、自以为得意哪知衙役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用白眼珠斜他,他趑看越气,一拍惊堂木,“你们都要死了!混蛋王八蛋

“是,老爷!”一个年轻衙役说,“我们一半会儿还死不了,就是还没吃早晨饭呢。”

“我不管你们吃没吃饭,吃官家粮当我的差,就得听我分派。如今黄龙荡反乱的教匪已经窜南山,为防止他们和城内教匪勾结作敌,我限你们一天之内,每人抓回十个白莲教徒交差。要是不够数,就拿你们的老婆孩子顶。”一个瘦子衙役说:“老爷,这可难办。白莲教脑门上又不骷帖,我们知道谁是谁不是?”

“笨蛋!你们不会猜吗,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抓来。”杨举又吩咐说,“别净抓些穷光蛋,挑些油水大的。”

衙役们明白了,原来杨举又想捞一把。可是谁也不应声,谁也不动弹。杨举气得发昏,心想,这些衙役今天难道都中邪了?老爷说话竟敢罝之不理。他正要发作,忽见有两个人一直走上大堂。为首是个女子,紧跟着一个男的。

杨举又拍动惊堂木:“嘟何方村野刁民,竞敢闯上公堂,该当何罪!”

女子笑着说:“老爷,你不是要抓白莲教吗?我们就是!”

你们?货女子说:“我就是白莲教总教师王聪儿,这个便是王清!”

“啊!”杨举惊叫一声,几乎瘫在椅子上,忙喊衙役,“快,快给我拿下!”

衙役们谁也不动。

“你们都混了!快动手拿臼莲教。秀瘦衙役说:“我们没混,倒是老爷混了,我们都是白莲教,你叫我们拿谁呢!”

“啊!”杨举站起来要跑。

王聪儿站在大堂之上,厉声说:“把赃宫杨举拿下!”

衙役们一拥上前,抓住杨举,摔在堂上。王聪儿来至书案后,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摁着大印:“赃宫杨举,一向为非作歹,敲榨勒索,残害百姓,鱼肉黎民,罪恶累累,先押出游街示众,然后在市曹斩首。”

衙役们已经甩了帽子,用白布巾包上了头,加了起义的队伍。王聪儿说完,他们上前架起杨举,要去游街。瘦衙役从后堂跑出来说:“且慢,等一等。”他来到杨举面前:“老爷,平日里你爱财如命,净想着刮钱,今日里临死也叫你见钱眼开!”说着,他把一串铜钱塞在杨举右手,又把一锭银子塞进他的左手:“我告诉你,到了大街上,我敲一下锣,你要喊一遍,賍官杨举,狗肺狼心,横征暴敛,残害黎民,罪该万死,乱箭穿身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杨举战战兢兢,浑身的脬肉直哆衙役们押着杨举,敲锣游街。刚出了街,对面突然闯来了四五十名清兵,为首的乃是张汉潮,王廷诏也在清兵里面。

张汉潮手挥双刀,拦住衙役们的去路:“好哇!你们竞敢造反。老爷乃朝廷命宫,你们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想活命了吗!〃杨举叫喊连声:“张把总快来救我!”

张汉渐带人冲杀上来,衙役们一见,扔下杨举就跑。张汉潮让出坐骑:“老爷快上马,我拼死也要保你逃进杨家坪。”

杨举央告说:“张把总若能保我脱险,必当亟赏厚谢。”张汉潮把杨举扶上马,王廷诏断后。张汉潮手舞双刀在前开路,四五十清兵保着杨举,很快冲出城门。顺着大道,往杨家坪飞奔。他们跑出三里多路,后面传来了追兵的喊杀声。杨举唯恐逃不脱,在马上说:“张把总告诉弟兄们快跑,只要保我脱险,每人赏银十两!不,二十两!”

张汉潮劝说:“老爷放心,保你平安进杨家坪。”他又连连催促部下:“快,快!”杨举也紧催坐马,好不容易望见杨家坪南门了,杨举回头看看追兵,大约相距一里路远近,越发没命奔逃。城楼上的乡勇全都闹糊涂了。想等杨举进城后就拽吊桥,可是追兵已和杨举那伙人首尾衔接,紧追者杨举,一古脑儿涌进城来。早有乡勇飞报上司知道,杨国仲、费通、姜子石等急忙来到内城城楼,只见杨举被王聪儿等追赶已经来近。姜子石一见,忙喊,快关城门。”杨举、张汉潮、王廷诏等刚进去二十多人,城门就已关上。城头乱箭齐发,滾木擂石俱下,王聪儿只好佯装退后一些”

杨国件手搭凉捆往下看,见为首一员女将,白马银枪,一身白裤掛,头翠白包巾,立马横枪,怡似银装玉琢一般。她头顶,一面白色大旗迎风親扬。杨国仲认出来,这女将正是冤家对头王聪儿,她左右,排列笤王涪、刘启荣,范人杰、李全、

姚之寓以及无奈同来的曾大寿等大小众将,无不威凤凍德,杀气腾腾他们身后,皆是头眾白头巾的白莲教人马,手举各式兵器,不时发出展耳的呐减。

王聪儿在马上喝道!“杨国仲。赶快开门纳降!”

杨国仲已然没了主窓;求救于姜子石:“师爷,你看如何是好?蒙“待某以三寸不烂之舌,向他们晓以利害,劝其退兵。”

姜子石探探身子,“王聪儿,老朽有一言奉告。举旗造反是为大逆不道,纵然一时从者云集,亦不过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杨家坪外城虽破内城尚存,且固若金汤,坚如磐石,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况且还有乡勇千名,兵精粮足,你定然攻它不下。而不过旬日,官军大兵一至,你等腹背受敌,难免血溅沙场。听我良言相劝,宜火速退兵,遣散教徙,各回老林,安居乐业。彼等攻陷郧西之事,也不加追究。以后泾渭不犯,各安生理。请你三思功”

“姜子石,你想不故而退我军、真是白日做梦!说什么备安生理,百姓哪一家不想安居乐业。可是上自皇上,下至官吏财主,无不敲骨吸髓,压榨穷人。我等被退无奈,辗转奔波住进老林深山,与毒蛇为邻,野兽为伴,茅棚栖身。只说苟且偷生,苦度残年。你们依然不肯放过,视棚民如草芥,杀棚民如儿戏。棚民鄹有一线生机?有道是官逍民反,民不得不反。这就叫逼上梁山!”

停了一下,王聪儿又说:“杨国仲尔等听笤,说什么你内城固若金涝,你可知众望所归,人心思变眼下,黎民百姓火热水深,我白莲教上职天意,下合民心,救苍生于倒悬,义旗一举,八方响应,万姓支援。如今,起义烽火,已在珐、豫、

川、陕、甘五省燃起,不久定然燎原。漫说你这区区弹丸之地,就是北京城里,我们也要放马,一定要杀上金銮设,把皇上的龙座打翻让普天同庆,四海同欢。

王聪儿的话,字字如刀,句句似箭,杨国仲等人昕了,冷汗直流,心惊駔战。义军战士却雀跃欢呼,喊声铤天。

杨国件急看问姜子石:“师爷,快想退兵良策!旨姜予石转转贼眼珠子,说:“老爷,有了!把高艳娥和被押的栩民带上城头,逼他们退兵,”

杨国仲一听甚喜:“对,如不退兵就杀死他们!”急今史斌去带人。

姜子石对王聪儿又喊话:“王聪儿,你方才所言,我不敢妄加评论。但争战厮杀,总要伤人害命,可否商廬一下,化干戈为玉帛呢?”

费通在一旁不满地啲嚷:“教匪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城下之盟,哪来便宜的!”

王聪儿答复娄子石说:“如慂投降,白莲教可免你们一死,”

这时,高艳娥和数十男女棚民,全被押上了城头。实子石指着高艳娥说:“王聪儿请抬头观矜,这是何人?”

高艳娥觅见王聪儿,高叫:“聪儿妞姐!”

高均德强忍悲愤,呼唤道:“妹妹!”

王聪儿对高艳娥说:“艳娥妹妹,你受苦了。

姜子石頗为得窓:“王聪儿,你声声要救黎民百姓,如今高艳娥等五十余人性命,就取决于你。只要你们退兵,我保他们不死,并礼送回山。否则,这些人的性命,就要断送在你手!”

高艳娥急忙说!聪儿姐,千万不能退兵!我们盼了多久,才盼到举旗造反这一天。如今,我总算看到了白莲教起义造反的大旗,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你别只顾惜我们几十人的性命,要想到解救天下的穷人!打呀!打下杨家坪,打下郧阳、襄阳武昌、打下京城!把那些贪官污吏、地主老财,还有皇帝老子全都杀死,一个不留给我们报仇!给万民雪恨广众栩民也齐声高呼:“总教师,不能退兵,快攻城吧!

杨国仲越听越气:“高艳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怕死就不当白莲教!”高艳娥说着,往城下便跳,后边的乡勇死死扯住,才没有跳下去。

这时,内城里突然数处火起,浓烟火光立刻升腾起来。无数人声不住呐喊“白莲教打进来了!快跑呀!”杨国仲等人尽皆大惊失色。主聪儿轻擎弹弓在手,照准费通射去,正中面门。与此同时,在城头的张汉潮见王廷诏已然纵火得手,领着在城头的扮为清兵的十几名教友,发一声呐喊,便砍杀起来。城头一乱,杨国仲等人仓皇下城逃窜。张汉潮抢先砍断高艳娥的綁绳,高艳娥夺过一把刀砍杀起来。城内火光一起,王聪儿把短剑一指,顿时战鼓齐鸣,号炮齐响,杀声娓天,义军迅即架起云梯,转眼便有几十人爬上了城头。城门,王廷诏也已带人打开了城门。因为杨国仲已逃下城来,乡勇无人恋战。城门一开,义军如潮水浦。常言说兵败如山倒,乡勇们争相逃命。

杨国仲也願不得一切了,和姜子石、费通等人穿城而过,出了北门,落荒而逃,把红珠丢在屋中也顾不得了。杨升因与王光祖去襄阳贩米,得以幸免。王聪儿等人领兵尾随着乡勇败兵追了一程,见前面地形复杂,就鸣金收兵了。杨国仲直跑出五十里开外,才敢停下来喘气。收拾一下败残人马,仅剩七百余人。杨国仲仰天顿足长叹姜子石劝道:“老爷,事已至此感伤无益。不如直奔襄阳,去见二少爷商议,就便申报朝廷。教匪作乱,攻城掠地,朝廷岂能坐视。待官军大兵一至,收复杨家坪,还不易如反掌。”杨国仲也无可奈何,只得引兵往襄阳去了。

白莲教义军占领杨家坪后,王聪儿吩咐立即救火,反复申明严禁抢掠,并出榜安民。杨家坪内店铺照常营业,人民欢天着地,无不举额称庆。王聪儿扯下杨家坪南门上那面“杨”字旗,把白莲教大旗高高挂起,随风珙扬。

这时,高均德匆匆来报:“总教师,曾大寿带着一伙人,和十几个弟兄打起来了。”

王聪儿一惊,“却是为了什么?”

“几个教友在杨家后花园,捉住杨国仲小老婆红珠。不料曾大寿动手把红珠抢走,有三个教友受了伤。”

王聪儿边听边皱起眉头。

高均德又气愤地说:“我们刚刚起义,要都象他这样乱来,成什么样子。”

王聪儿想了想说,“曾大寿尚未教,此事还须妥善处理。我们还有许多大事,急待做出决断。这事且待议事之后再做处置。”王聪儿派人传信于众首领,立即到杨家大厅议事。

少时,众首领相继来到议事厅,众人无不兴高采烈。一条条泥腿,一双双泥脚板,大步踏进了富丽的厅堂。一阵阵爽朗开心的笑声,在这里回荡那块杨国仲祖父亲题的“福禄绵长”的匾额,也在笑声中不住发抖。王聪儿叫人把摆在厅堂上首的条案搬到正中,大家团团围坐,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显得分外欢乐和气,亲密无间。

沈训赤脚蹲在太师椅上,他那抓惯粗琬泥盆的大手,如今捏普个褚巧玲珑的细瓷彩绘茶盅,实在是不得劲。他对刘半仙说:“这玩艺倒上茶不够喝一的,有大琬给我换一个,”

刘半仙有几分卖弄地说:“你是有眼不识金锒玉呀!这是真正江西设德镇瓷器。”他拿起一只茶盅,用指头轻弹几下,茶盅发出带有回音的说耳“嗡嗡”声,又接着说:“该瓷紊有

薄如纸,白如玉,声如啓之誉,这可是尊贵物件”

沈训撳徽嘴“去他娘的这不是咱们使的。歸说笤,掌心一用力,把茶盅给捏碎了。

刘半仙“唢”一声,惋借地说:真是罪过。货王聪儿见人已到齐了,唯独曾大寿未到,就对刘启荣说:

刘大哥,你看看曾寨主,只等他一人了。刘宕荣站起来说,“这个曾大寿,真叫人伤脑筋!替说完出去找人,广一钤大寿早已把商议军情之事,忘到爪哇国去了。此刻,他正死皮賴脸地向红珠求欢。今日在后花园,他一见到红诛那俏丽的倩髟,便禁不住神魂飘荡。他觉得,红珠真是貌似蕊宫仙子,月殿嫦娥,姿色绝伦,天下无双。他一心想得到红珠,把抢来的金银细软,全部捧到了红珠西前还硬是把一柄盈尺长的羊脂玉如意,塞到红珠手里。红珠奄无感觉地握着玉如意,木人一样面彘而立一双杏眼眨也不眨地望蕾窗外,思漱似乎结了一层坚冰,已经倕冻了。

红珠被俘后,自料必死无疑。她想,落到了白莲教之手固然不幸,而回到杨闻仲身边好吗?住在坟墓中,伴若值尸眠的日子早该结束了。对人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母亲兄妹,自己已经用肉体为他们做出了牺牲,也算问心无愧了,只有杨升难以割舍,但自己一片痴情,满怀恩爱竞不能拴束他的心,这样薄情男子,还恋他做甚?莫如一死,叫万种情怀全化做东风流水,千缕情丝被一刀斩断,倒也干净。她把玉如意捧在胸前,轻轻抚摸,低声叹道:“如意,如意,咳!为什么我不能如意呢?!”

曾大寿毛毛愣愣地接过话来:“夫人,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使你事事如意。”

红珠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曾大寿说:“哼如意?人生能有几多如意?薄情的他不让我如意,谅他今生也!难以如意。空有玉如意,人却难如意。”

“夫人,你就答应了吧。红珠依旧不理,看着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柳丝轻舞起抽芽的枝条。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呀!树下的小草已经开始发绿了,草木就要迎来它们美好的季节。可是自己呢?为什么竟这样命苦呢?“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喑圆缺”,固然古来难全,但我何曾有过中秋月明的美好时刻?真是“红颜自古多薄命”吗?

曾大寿有些等不及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一步,扯住了红珠的石榴裙。红珠回转身来,仔细打蛩一下抢她来的人。只见跪在地上的曾大寿如半截黑塔,猪肝似的脸上,有数不涛黄豆粒大的麻坑,满里出外进焦黄的牙齿,油渍斑斑的衣服,散发出一阵酸腐的臭味……她觉得直干喳,胃里如有几只苍蝇在爬动,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把早晨吃的燕窝粥全呕了出来,都吐在曾大寿的身上。她强忍呼吸,用衣袖掩住鼻孔,连声斥道:“滚开你与我滚开!”

曾大寿费尽唇舌,红珠亳无应允之意。他见软的不行,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跳起拔出刀来,狠狠地说:

“你若再敢不从,我就叫你做刀下之鬼!”曾大寿手举钢刀步步进逼,红珠已经无路可退。虽然抱有必死的信念,但死到临头红珠又犹豫了。花容月貌天生丽质,真的就这样化为乌有了吗?

“你从是不从?筹曾大寿又退近一些,刀尖顶上了红珠的胸膛。

红珠的心,在“砰砰”地跳动。怎么办?生死关头呀

“不,不能死!”她在心中狂叫起来。我红珠来到人世,还不曾有过幸福和欢乐,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人世,要活下去应该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同杨升结并蒂成连理的希望。但是,要活下去,就得屈服于眼前令自己作呕的曾大寿,委曲求全,忍辱偷生。咳明知不是伴,情急且相随。且混过一时再说吧。

“你还想不想活?”曾大寿双眼瞪得大如铜铃。

“咳到了这般地步,我还能如何,凭你怎么办吧。”红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一松,玉如意落到地下,跌得粉碎。

曾大寿狂喜地扔了钢刀,把红珠扯怀中,张开满是胡须的大嘴,在红珠的粉面上狂吻起来。红珠觉得,那胡须象无数钢针刺着她的心,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苦?是酸?还是兼而有之?

就在这时,刘启荣来了曾大寿丢开红珠,满面通红地说:“大哥,你来了?”

刘启荣完全看在眼里,不由怒气冲冲:“你,你丢尽了牛 栏山的脸!”

“我怎么了?”

“你方才做的好事!”刘启荣一拍枭案,“下山之时,我如何嘱咐于你,要听从总教师号令,你竞做出此等事来!”

曾大寿说:“大哥,她叫红珠,是杨国仲的小老婆,又不是民女,这有何妨?”“这也使不得,“刘启荣说,“快把她送土牢,听候总教师处理。”

“这事可不能由你,她已归我,谁也休想夺走!”

刘启荣气不可忍,拔出剑走向红珠:“我叫她归你,我先杀了她!”

曾大奔拾起刀迎面拦住:“你敢!”

有人见到刘启荣、曾大寿就要火并,飞报王聪儿知道,王聪儿等人急忙赶来。曾大寿见王聪儿来到,气哼哼地后退儿步,依然紧握钢刀,站在红珠身边。

刘启荣不管王聪儿来否,宝剑直指红珠前胸。红珠一心求生,开问道:“刘寨主,我与你往。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我?,“这何须问,杨国仲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你是他沾宠妾,必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岂能猊了干系!”

“不,杨。仲的心是黑的,我的心是红的!血的!肉的“鬼话!你与杨国仲。则同坐,夜则同眠,同盆净面,同枭而餐,你们都是一样的黑心肝!”刘崩荣剑尖又向前指。

红珠把櫻唇一咬,“咔咔”几下把上衣扯开,袒露出凝脂般的酥胸:“刘寨你不信就剜出心来看,究竞是黑是红!”

刘启荣一时间手软了,红珠紧接着说:“我菇被逼无奈才卖身杨家,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在老贼舟边已忍辱六年。六年,我何曾有过一些快乐?有的只是眼泪和辛酸!杨囿仲是白发老朽,哎是深闺幼女,与他同床异梦。怎说一样心肝!老贼是狼,我也是他嘴边肉,任他谩慢吞食摧残。他手上沾满穷人血,也布我的血,你们与老贼有仇,我也与杨家有恨!你们与他哲不两立,我也与他不共戴天。你们称杀窗济贫、救人苦难,在一个受尽摧残的弱女子面前逞威风,算锝什么英雄好汉!你杀,你砍,你斩,你下手吧!”

“我,我”…”刘启荣一时不知如何趕好了。

王聪儿见刘启荣不知所措,走进屋来,凝视了红珠一阵说:“你扣上衣服,不要如此?狂!你固然也有苦闷痛苦和不幸,但你的锦衣美食,难道不是棚民的血汗!应该明甶,你是有罪的我们白莲教通情达理,不杀你,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未等红珠回答,曾大寿抢着说:“总教师,她已答应嫁我,懕总教师成全!”

对于此事,王聪儿心中已经想过。白莲教方举义旗,壮大力釐至为莖要,应该尽力团结更多的人“曾大寿本是山大王,野性不改蒞慢馁管束。他中年无娈,也该婚配。红珠虽系杨国仲之妾,乃被边实身。如果同恣,叫他们成婚也未尝不可。便间红珠:“你当真已答应嫁他?”

红珠料到求生有望,急忙说:“如蒙总教师不杀,怙愿与曾寨主铺床赉被,侍候枕席。”

“好吧,你二人的过锘皆可宽恕,近日之内便可成亲。”

王聪儿又正色说,“不过,今后莫做对不住甴莲教之事,如若不然,大家决不答应!”

曾大寿、红珠赶紧施礼称谢。王聪儿说:“曾尜主,谙去商议军情,众人已等你多时了。”

大家回到议事厅后,曾大葑当先问起来:“总教师,我们共同打下杨家坪和郧西县,杨府金银细软贵重什物,县衙的官库粮仓,你都派人矜守封存起来,但不知如何处置?”

王聪儿说:“此事正待与大家商议,不知曾寨主有何想法?”

曾大寿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分字,他以守为攻地说:“总教师,攻城时我们都听从你的号令,现在还是听你的。”

王聪儿看看刘启荣,胸有成竹地说“刘大哥,曾寨主,杨家坪和郧西虽然富有,但比起襄阳、武昌、北京,又算了什么!我们白莲教要兴汉灭满,我们合起手来握成拳,何愁大事不成?男子汉大丈夫总要干一番事业,眼前区区微物,何足道哉与我们一起造反吧,定然强似困守牛栏山。”

“你让我们都白莲教?”曾大寿问。

刘启荣站起来:“曾贤弟,左右也是反,何不跟着白莲教大干!实不相瞒,我已经教了,你就别三心二意了。”

刘半仙也劝道:“曾寨主,当一辈子山大王,也不过是草定而已。如今白莲教应运而兴,大业必成,难道曾寨主就不能做个开国元勋!”

曾大寿想,王聪儿虽是青年女子,不只武艺超群,而且见识过人。我中途抢粮她非但不怪,反情愿送粮与我们。方才对红珠之事,也是胸襍宽广,大有容人之量,或许能干一番事业。再说,刘启荣已经教,自己纵然反对,也是孤掌难鸣。

莫如权且加,倘若将来不妥,再走不迟。想至此赶紧顺风转舵地说:“总教师,我曾大寿目光短浅,若不嫌弃,情愿教。”

“哎,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呢。”刘启荣高兴地大笑起来。

王聪儿想的更深一层:“刘大哥,你们手下的弟兄全都通吗?”

刘启荣瞅瞅矜大寿:“你手下还有几个人不窩兴吧?”

曾大海拍着胸脯说:“不妨,包在我身上,他们都得听我的。”

议事厅里的气氛,活跃热烈。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共同商遗。有时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又放声大笑。最后,一致商定,由总教师王聪儿统率指挥全军。推举王清为“掌柜”,掌管钱粮物资。推举姚之富为前军元帅,统领黄龙荡起义人马。刘启荣为后军元帅,曾大寿为…元帅,统领牛栏山旧部人马。范人杰为中军元帅,统领伏虎沟起义人马。推举李全为“先锋”,统领先锋营。并分设“青龙”、“白虎”、

“飞豹”、“麒鱗”四营,张汉渐、王廷诏、沈训、高均德为各营总兵。高艳娥为总教师大营总管,负责保护和照料总教师。推举刘半仙为军师,参谋军事,赞划戎机。在刘半仙一再提议下,大家同意改“嘉庆”年号,为“万利”年号,以示灭清决心”同时决定,全军暂住杨家坪和郧西诚,抓紧招兵买马,积草囤粮。刘半仙近日专管招募事宜,对教投军之人,严格盘查,验明身份,然后编“新兵营”,五百人为一营,一百人为一队,李全专管新兵操练。王清专管筹措置办武器、马匹、军械、营帐、粮草。打开宫仓和杨家粮仓,拿出一部份粮食,賑济贫民。派出报信人,分赴各地白莲教首领处,通报起义之事,以便互相策应。派出哨探,前往郧阳、襄阳、武昌等地,採听官府动向,以便决定下步行动。指派高均德率军在杨家坪昼夜巡逻,保证市面安全。并且贴出告示,阐明义军的宗旨。告示的大概意思是:“自古天道循环,有兴有废。当今无道,万民流离。白莲圣教,上应天意,下顺民心,替天行道,兴汉灭满所到之处,不杀一人,不淫一妇,不掠一文,商贾照常,秋奄无犯。为民伸冤,为民雷恨,开仓放粮,賑济孤贫……”此外,王聪儿还特别规定,乡勇家小不受歧视,义军不得难为他们。这些事情看似千头万绪,但只一会儿便被王聪儿料理分派得有条有理,人人各得其所,无不心悦诚服。

分派完毕,王聪儿要去后院看塱师父静凡。因为没有捉到杨国仲,静凡心中有些不爽。王聪儿猜想师父必与杨国仲布深仇大恨,决定去劝慰一番师父。但她唯恐还有考虑不周之处,又谦逊地请教刘半仙道:“刘军师,是否还有应议未议之事?”

刘半仙被大家推举为军师,心中乐开了花。议事之前,他曾躲在屋中绐自已摇了一卦。他自己虽然明知这是骗人,但看到卦象吉利,也喑暗欢欣。如今果真当了军师,贫贵的狂念,象姐虫一样,在他心中锿动起来。“难道我真要发迹吗?”

“有王侯之命吗?”他想,白莲教旗开得胜,民心所向,众免所归,应天頫人,也许真能取清朝而代之。对,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狒个朝代又能社騣永存呢?改铌换代乃天道循环,每逢乱坦,必有真命天子降生。而哪个开国君主,没有神机妙算的军师辅佐。而开国军师,又有儿人出身显贵。

姜尚不过墦溪钓叟,孔明不过南阳耕夫。古语云:“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对敬温难道就不能封侯拜相吗?他决意要在白莲教中施展一下自己的本领,当个开国元勋:此刻,王聪儿问他,他思索了一下,说今日,我白莲教开得胜,不应忘却开路之人。总教师齐林为举义旗,经营数栽,历尽艰辛。功成前夕,不幸遇难。在此得胜之际,我们应设灵堂,为齐林祭奠,把容讯告慰于在天之灵,寄托我等思念之怡,也叫亡灵在九泉之下得展笑顔。”

刘半仙说罢,众人言说理当如此。当即叫刘半仙布踅灵堂。设好灵堂以后,众首领一起前往祭奠。

灵堂正中,是齐林灵位,前边供着香烛纸马和杨举人头。

八个教友,为齐林守灵,两旁是刘半仙新题的对联。上联是:

接白莲怒放朝阳起,下联是:笑清风惨淡落日西。王聪儿看后,颇为满意。

刘半仙在前,王聪儿在后,依次向齐林灵位祭拜。此时,王聪儿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滾滚而下。王清等人也无不落泪,刘半仙在悲痛中还有些心虚,为了掩饰不安,他急忙取出赶写的祭词,含悲读道:

“壮哉齐林,自幼清贫,侠肝义胆,武艺超群。

清廷无道,鱼肉黎民,攔户饥寒,火热水深。齐林目睹,忧心如焚,解民倒悬,何惧碎身。襄阳传教,唤醱设人,有朝一日,重整乾坤。起事在即,陡起风云,变生不測,竟然丧身。奇哉壮士,壮戠齐林,英勇捐躯,举教同钦,洒泪顿首,痛悼英魂,英名不朽,浩气长存。”

王聪儿的哀切哭声,刘半仙的动人祭文,齐林的仕烈业绩,使人们无不涕泪俱下。大家正在感伤,在衔上巡查的高均德来报!有一乡勇从杨国仲身边逃回,说是杨闯仲已去襄阳、

武昌搬兵。王聪儿急忙擦去泪水,不由得沉思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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