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筋疲力尽的小莉，回到家后都不想洗澡，因为她在车上就睡着了，还是被聂佳叫起来了：“你今天出了那么多的汗，怎么能就这么睡呢？”小莉被叫醒后满是不高兴，睡意依然浓得很，聂佳已经不习惯骂她，她也很累好不好。而且她还来了例假，折腾了一天，早已苦不堪言，小孩子懂什么，又不能跟她说，我的小祖宗哟！对付小莉的最好的办法是——“爸爸在的话，可不喜欢小莉臭臭的上床哟。”

小家伙困得都快睁不开眼，刚才还一味赖在卓镇天怀里，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头发都甩着挣扎着起来。卓镇天放掉她，看她晃头晃脑的进卫生间，含笑的摇头。他其实理解了聂佳对小莉的那份紧张，一份婚姻，一个家庭，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更多的时候它意味着责任、担当、默契，以及相儒以沫……也许转变成为亲情，左手握住右手才是天长地久的开始……

所以他也才能如此的关心小莉，经营一段感情吧，重视她重视的人，为自己加分。而现在已经成为习惯，深深容入自己的生活之中。爱情加上爱，才是一个家……而芊芊最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爱……

就在卓镇天终于感悟出，淡化了自己的层层渴望，从而理解了芊芊和刘算当年的结合以及坚守后，他却因此而更感害怕起来。如若芊芊知道了刘算去世当日的来龙去脉之后，会不会嫌他，会不会怪他？现在，卓镇天太理解她和刘算之间因为坚守的长情谊而产生出的友伴之爱。以前他为之不屑的亲情之爱，现在知道了这才是最牢靠的一种！

以前的他激情心动至上！也许是外在的、不够全面的理解。他们的婚姻关系由对同一个人的爱而生，由理解而生的，它不同于恋爱，不同于其他的亲密关系，它沉重、克制，却是一份最深刻的承诺！有包容、有信任、有责任，有爱……

所以卓镇天害怕了，就算他也献上了自己的青春，为此付出了大半，付出了好多年，可敌得过芊芊和刘算因“革命”结合而产生的情谊。不过刘算去世，只是因为坐了他的车，他根本没错的嘛。所以卓镇天想开口向聂佳吐露实情，坦诚当日发生的一切。

可是就像跟钱一样，人的勇气呐！在用的时候永远是嫌少的！卓镇天格外珍惜的，是他在这一年多来的步步为营的胜利，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终于用他的真诚轻轻叩开了芊芊那颗很可能会冰封的心。卓镇天心中很不是滋味的，太纠结了，怕就怕在芊芊一认起死理儿来，他就连万分之一的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总之，人都是自私的。卓镇天为自己这到手的短暂幸福迟疑不决，痛下的决心是——不说！至少是不说先，等芊芊答应了自己以后，再说也不迟。当鱼儿已经上钩，生米煮成了熟饭，嘿嘿，就是他奴隶翻身做地主的时候啦！！哈哈哈哈哈……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这样幸福的一天，还要多久才能到来呀？？苦恼……

刘莉洗完澡完，睡觉前卓镇天给她讲了故事，哄她睡完后，就过来看聂佳。以前是刘算给女儿讲故事，但聂佳好像做不来这档子事，小莉嫌她讲得干巴巴的，不不愿要她讲。结果是卓镇天就接下这个光荣的任务，不过完成得还蛮好的。

客厅没有开灯，聂佳又坐在餐厅看小说。卓镇天来这个农活动，处所的处理还蛮敏感的。聂佳的卧室当然不能让他常进，这是刘算睡过的。而书房也是刘算的东西居多，所以聂佳常常在客厅和餐厅活动。她在看一本小说《山楂树之恋》，这本号称“读到结局，所有中国人掩面而泣。”的小说，在这个晚上，卓镇天进去洗澡的时候，她读完了。

小说很感人，可聂佳没有哭，她已经过了自己那个敢爱敢恨的年代了，现在最会的就是隐忍！只是心里为老三很遗憾，为那个年代的含蓄的爱而扼腕！她看着窗外江对面的万家灯火，她自己的命运也充满了遗憾，越是坎坷，越能同情别人，让人体会到人的生命力，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力量。成长的不完美，她盯着卫生间的门发愣，雕花玻璃门内的那个人，曾经欺负过她……

那到底要不要计较呢？或者说要原谅他？不是说我们长大了、成人了、结婚了、有孩子了、我们就成熟了。我们在处理很多问题的时候都像幼稚、不懂事的孩子！在阿算走后，她其实更容易纠缠于过去，那些原本沉没的记忆，却突然间浮泛上来。那些激情而无亲密的过往，像针扎一般的时时隐痛！逼着她常常要做出选择。

将大灯都关了，只留一圈小小昏黄的照明灯，卫生间里面的水还在哗哗啦啦的响着。对面楼层的灯显得格外的通明，而在她家是可以看得到江的，阿算还特意为了她选了这套有落地窗的房子来租。生与死似乎只有亲身经历后才能有体会。对生活的另一种诠释，卑微的，渺小的。而能让她安稳的，总是那些黯淡的温暖。她自己其实都好害怕途中都很孤独，很难捱。

她独静坐在此，除了那些水声，她竟觉得是如此的静谧。夜晚的漆黑很让人孤独、崩溃。那些对前尘的计较、对现上的不如意、以及对未来的彷徨，交织在一起，加上今天小莉的生日，卓镇天过往的种种表现，好的、不好的，以及刚书中男女主人公不未来得及爱就匆匆死去的事实，一一打击着她。看看她吧，纠缠、焦虑、烦恼、困顿得找不到出路，茫茫夜色中，为爱暗自神伤的人呐……

卓镇天洗完出来，看到黑漆漆的只有一点点光，还以为她睡去了。再仔细观察才发现，她又坐在那藤椅上对着窗外发呆。这几天她总这样呢！是不是望江在考虑买哪一套房子，她是说地有考虑想买新房，当然必定是要临江的，依畔而住。

卓镇天身上穿着件T恤，其实不舒服。因为如果不是考虑到她，他一般洗完澡后都是只穿着内裤走来走去的。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近她，“怎么不开灯？”在黑暗中，芊芊虽然坐着，却仍能看出她身体优美的曲线来，依然有着年轻貌美的身材，诱着他的姿色，在夜色中依然夺人双目！

他走近一看，她脸上竟有泪痕！“你哭了？”聂佳抹了把脸，“没有，是小说让我哭了。”“小说？”他疑惑。“是啊，我很感慨的，没有经历过他们那个年代，不知道他们那时的压力那么大。”卓镇天就坐在沙发靠手上，她的旁边，轻轻的问她：“你是不是想起了刘算？”

以前他还不习惯的时候，而她以前总回避提的时候，卓镇天就总称刘算为“小莉的爸爸”，现在他可以直接正面和她说了，不怕她再轻易心痛。可难道这样反而更易伤感哭泣？聂佳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感觉生活就像是走入荒野……没有尽头，找不到方向，很吃力，很飘浮的感觉，茫然……”

卓镇天看她说得费力，心中已是不忍，注意到她的脸竟是如此的苍白，算算日子，这才想起她该是来例假了！该死，今天只顾着小莉的生日，忘了芊芊例假第一天的时候总是会肚子痛的！他将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慢慢的来回揉，聂佳吃惊得打紧，就要起身！卓镇天却很坚持：“这样可以好一点！”

他看着她，身体有些颤抖，他也有一丝的紧张，竟笑了，对她说：“祝正值妙龄的我们节日快乐！”她不解，“节日？什么节日？还有，我们哪是什么妙龄了？”

卓镇天敲敲她脑袋，“小莉的生日也算得上我们的节日吧。妙不妙龄，主要取决于我们的心态。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老过，只会觉得自己一日比一日成熟。你也一样，女人在你这时候最成熟有魅力，报纸上不天天总说轻熟女轻熟女的。”她被逗得放松下来，“真不知道你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我？”他笑而不答。

确实，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她胀气的肚子被舒散不少，也不知不觉的坐好来。他们的距离好近，聂佳已经可以闻到他刚洗完澡后身上的绿茶淋浴露的味道，这还是他们上次一起去超市时买的！她像中了邪似的看着卓镇天认真的在给自己揉……

卓镇天亲自用手触摸着她肚子上牵动他神经的那条弧线，反而不敢看她。他心内撞如兔跳！难道，她不知道她现在看上去有多诱人吗！

只不过她瘦削的脸庞，正在褪去的泪痕上，还挂着两颗已经要干涸的泪珠，卓镇天抽出另一只手轻轻拭去，低低的说，“答应我，别再哭了好吗？哪怕是为了小说。”

她哽咽，“哭又有什么错啦？”

不再擦泪，他反手用手背摩挲她的脸颊，嫩嫩滑滑的，墨如星空的双眼凝望着她，深情无限：“你错就错在美若天仙……”

聂佳破涕为笑，“这么肉麻的话你可以说得到这么面不改然。”

卓镇天不以为然，“不是肉麻，真的。芊芊，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样子，而是因为我爱你是我的样子。”聂佳脸仰脸问他：“什么样子？”

他俯视着她，眼神炽热得很，“有血有肉的样子！”聂佳拍手笑起来，“难道说你以前都没血没肉的？”卓镇天死死盯住她，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得厉害，透着渴望：“你，想不想试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