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然，笑起跳起来，“我去洗澡罗！今天真的好累。”回避了他暧昧的邀请，卓镇天则在她背后，认真的说：“有了你我甘愿平淡。”聂佳背对着他，看着玻璃柜里的那把把刀，或精美或别致的，当中有好多都是阿算出差时帮她带回来的。她声音一沉，不悦道：“你意思是我特平淡，你特不平淡。你受了委屈。”

卓镇天争辩，“这么说真的太残忍了！芊芊，要我剖开我的心给你看吗？你须知道，人世间百媚千红，我就独爱你这一种！”聂佳转身，冷冷的说，“当新鲜感去掉，你才会知道生活未必如你想象中的美好！我累了，你回去吧。”

他就纳闷了，顶着金钱的光环来有她还真就错了？背景离乡的无可奈何啊，这里不让住呀。纵使他再如何的豪情万丈，不给时间说，她不肯听，听不明白也没用！

第二天，卓镇天又来了，执意要教聂佳开车。她拗不过，只好同意了。他就带着她在小区里面有个操场的，中午里面都没人。她一上车，就上下左右的乱摸，“拿劳斯莱斯来学车，也太过份了吧。”卓镇天笑，“只有你愿意。”聂佳怪他，“以前就和你说过了，别开这种车进小区了，太招摇。”

卓镇天问：“那开什么车？”聂佳把车窗打开，“我哪知道，开奥迪吧。好多政府部门都开这车。”他蔑视得很，“就这车，我以前从上海开来过一次，慢得不行。”她笑：“老叶都没你这么在意，他还有本田呢。”他眉一挑，好奇来着：“哪叶成国开什么车？”

她不屑，“他换车换得比什么都快，钱基本上都用来买车和给李燕妮了。他好多车，如果哪天看他难得的开丰田来，准是输了官司或是又被李燕妮抠钱去了。”卓镇天有些好奇，“那你也输官司吗？”她笑，“切！输有什么奇怪的，我实力都还比不上老叶，他都会输，更何况我！”

卓镇天想开始教她，又想起一件事，“所以这就是你不知道开车的人的不懂了，你一旦会开车，特别是一上高速，你就会知道好车和差车的区别能有多大！”她疑惑，“难道你专在高速上飙车的？”他笑，“不是这样说的，你会用车就知道了。现在你先踩离合，挂空挡，记住扭钥匙是打火，然后换档，松离合。

她有些紧张，卓镇天把手伏在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稳稳的说，“别怕，慢慢来。”她有些定后，就照着卓镇天的指示一一来过，反复练习。卓镇天还是挺有耐心的，总陪着她。幸而聂佳感悟力也好，很快就掌握要领，卓镇天后来倒是没有借着教车的名义揩她的油，只嘱咐她一定要反复练习。

“我给你买辆奥迪吧。”聂佳摆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时间不见得够，等你来时我用你车就好。下次别开这么好的车来了，我现在的技术也体会不出好和差在哪。”卓镇天知道她不会肯轻易接受的，也罢了，最主要的是刘算的车她在他去逝后就卖掉了。她那么坚强又这么努力，卓镇天知道，她的美丽，终于完美。

最近汇力的工作忽然忙起来，叶成国在外地接了好多的case，到处出差。所以常常是他在本地案子的收尾好多都由聂佳来完成。聂佳算是叶成国的徒弟，因为好多案子都列两个代理人的名字，所以他们这组的案子绝大多数都是列本案代理人：叶成国、聂佳。当然进行操作的还是本人，而一些小案子的话，就列他们自己和助理的。

大案的话，叶成国经手的聂佳也会知道，因为他案子太多，有三个助理还不够他用的，有时也会叫聂佳替他出庭，而他本人则老出差去外地谈代理，他则常常使用她这苦力嘛。聂佳在知道李燕妮和老叶的关系后，曾想不明白，奇怪老叶怎么总不找李燕妮来帮他。

后来在汇力混久了，才慢慢琢磨出一些味道来。汇力里面势力不均，李燕妮刚进时是在另一大律师手下学的，现在自然也在他们那边混。这样对叶成国当然有好处，可以了解对手的情况嘛。只不过老叶是在李燕妮进汇力后勾搭上呢，还是一开始就认识再安插到人家那，这点聂佳就不清楚啦。

像她成天和叶成国混，下班时又老被李燕妮拉出去，可聂佳从来不问人家的家务事，李燕妮反倒会主动说一大堆，埋怨老叶这不好那不好的。离过婚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云云。聂佳从不问，都让她主动说。唉，她埋怨再多，不不是看到老叶的一个优点，赚钱多呗。

不过聂佳怀疑李燕妮对叶成国还是有情的，不然那么多人赚钱也多，她又年轻漂亮，怎么就跟了这个年纪大有儿子的老叶呢。可惜人家之间的浪漫情史也是之前的，她无幸见证过。倒是聂佳也只一个助理，而且也不拼命接案子，少接案下了班后就接小莉回家做饭。

周末，聂佳又在家做家庭妇女，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接案子多点也是好的。叶成国最近不知是不是赚钱赚疯了，也塞给她好多案子。现在才可以趁太阳够大就拿被子出来晒。她喜欢被子晒完后那种清新幽香的味道，最近做了个大案，得了有四万块钱，得意洋洋的她有些想买楼中楼。因为带个有面积的阳台不方便晒东西，还可以养花种草，赏月什么的。像现在阳台小小的，被子都不好摊开，还要注意是不是被楼上的湿衣服水滴到。

本楼的天台上不去，拿去下面的操场晒又麻烦且听林大妈说过，会被偷！晕哦，被子也有人偷，聂佳就瞧下楼去，真的会有人偷吗？难怪最近都没人拿下楼去晒的，也不好看哇。然后，她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晃悠悠的开了进来，看到那块上海的车牌，她想八成是卓镇天。哟，这家伙还真听话换了低调一点的这车呀。现在能开奥迪的人多了去了，这样比劳斯莱斯低调得多了。

这天，聂佳起得晚了些，杀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好，才刚过半个小时，不过最近事情太多。只要叶成国不在，在汇力谁还敢说她，律师整天出去办案的多的是。不过迟到的人往往最是做贼心虚，她刚到的时候四下张望，小谭则快速低声的说：“老叶还没来，去广州了。”哦，她才想起这件事，自己也忙昏了头。

接着她就接到叶成国的夺命连环call，“小聂，你现在马上去南京！那个房地产的集体上诉，今天在南京开庭，我现在在广州，这边大雾，飞机起飞不了，我赶不回去了。你现在就开车出发，不到一小时就可以到南京了。带上小覃和你助理。”

聂佳懊恼不已，“老大，以前这案子你不是都不让我碰的吗？说什么利益集团太多，你自己搞得定。而且你知我最不喜欢去外地，你也知道的啦。”叶成国在那边叫嚷嚷：“那现在不是火烧眉毛了嘛，姑奶奶你就别再和我逗嘴了。今天只是第一次开庭，不会拖你很久的，第二次开庭我肯定已经回来了。案子等下在车上你叫小覃（老叶助理）和你说一下，这案子合同手续太满没得打，但是他们在房产广告中虚大其词，小区内绿地面积高、设施齐全承诺不说，这是家家房地产公司都会吹的。但纪嘉够胆竟在售楼广告中明确表示，保证每一户都能拥有至少一个车位。入住后，纪嘉又将小区地下车位以及地面部分道路和绿地改造的车位出售，被业主一抢而光……其余叫小覃车上跟你说。”

聂佳无奈得要命，“老大，我自己的事情也多得不行好吗？我下午也有一个庭要上，我又得跑回来呀。燕妮呢？”叶成国求饶，“姑奶奶你早上不是没庭开嘛，替我跑这一趟啦，小妮她去了上海，后天才得回的。”

于是在宁扬高速公速上，聂佳就坐在那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车上，卓镇天送她的，不先“借”她的，聂佳不会看车买车，就先用着先了，已经套着扬州的车牌了。小谭在开车，小覃则一一跟她道路来，不到一小时则可到南京。太多业主状告纪嘉房地产，已经形成集团诉讼。聂佳都怀疑叶成国是不是想跑路到南京啊，连南京本地的案子也接。他不知道不动产诉讼一定是要在不动产所在地法院诉讼的吗。

他跑广州和杭州还好说是他接了那些公司的法律顾问的工作要出差，这起案子……聂佳越看越头大，此案已经上诉到南京中院，看来到江苏省高院依然有得打，看来老叶是看中了，这其中的漫长诉讼过程，和这家大公司，搏命搏利呐……

案子的材料一大堆，希望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尽快熟悉，小覃不停的讲，她了解了对方律师的情况。咦，南京本地的，不认识，叶成国成天在南京跑，和这边的律师打过好多交道，对方的特点和攻击方式他都会知道。说不定好多还是他的同学。

聂佳有点压力，材料上的这两个代理律师，叶成国说了，尽打这样的官司，还是纪嘉的法律顾问，经验丰富得很。而这家公司，实力如何……聂佳翻开那些打印得整整齐齐的材料，却因为办案而翻得破旧了，第一页最上方写着纪嘉的基本资料：

纪嘉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成立于X年X月X日、

注册资本人民币两亿元、

注册地广东省深圳市、

法定代表人：雷扬……

窗外风声呼呼作响，手中资料，刹时跌落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