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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曾经以为爱很美,但尝试过是苦滋味

看着奔驰车扬长而去,卓镇天苦笑。雷扬他,真的是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冲动和在感情上的不知天高地厚!

聂佳考上了研究生,就等着九月开学了。可专业是刑法学,也就是说她被调剂了。法学院打电话来的时候,询问她是否接受调剂。她考虑了许久,还是答应。虽然不是最想学的金融法,但好歹她现在最想做的是读书,回归一下平静。于是就答应了,可惜在她腿伤好了以后,叶成国还是要她回来上班。

她本是想辞职的,现在关系掺进私人后,工作也变得复杂得多。而且还不知道丁芹那个女魔头不定还会搞什么鬼呢!可惜叶成国不同意,说是她手头还有好几个案子没结,再加上以交情的威逼利诱,她好歹同意,再上两个月班,九月中一开学立马全身撤退!

“上市?”聂佳满是疑惑的看头叶成国,老狐狸倒是一脸的坦然,“没错,纪嘉的规模上了档次后,早已有上市的打算。只是雷总一直不想公司股权复杂化,才迟迟未办。”她没有翻那些厚厚的资料,“那怎么现在又打算了?”叶成国不回答她,反而提出新要求:“我想你带人和我一起做,像上那样。”

她头都大起来,“老大!一个那么大的公司搞上市,我又不是没做做过。就拿上次来说好了,从立项到交易所挂完牌真正拿到钱,前前后后总共搞了七个月!”叶成国又想张口解释,她立刻打断,“别说我没提醒你,上次还是走了很多‘捷径’才短短的七个月,正规渠道远不止这个数!我马上就要离职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我不想参与。”

叶成国笑,“弄上市好处多多,而且学到的经验足到你难以想象,不是对你将来的学业又提供了一个实战的经验吗?”她大翻白眼,刑法学的好不好?哪来的实战。“对不起,这次真的不行。上市会相当的劳心劳力,时间太长了。”她知道叶成国的确是想又拿一个又一个的案子来拖着她。研究生中兼职律师的不在少数,只是她未必缺那个钱。而且叶成国发现她的关系后,无所不用其极,她烦了。就算研究生再出来,也不定再在汇力干了。大不了到时找几个研究生的同学一起合伙开家自己的律所。

其实她最最不爽的是上一次!她跟着叶成国,还着四个助理,帮一家国企红晨机械做资产重组,股份制改革。这些年,国家一直控制着各大中城市国企的规模和数量,绝大多数的国企在股份制改革中就被人钻了空子。大把大把的人借此“良机”侵吞国有资产,中饱私囊,建立自己的小金库,借无数文件和商业行为,成功将钱转出成为个人或个人设立的那些空壳公司。就算真的有公司,多半是他们庞大的亲属团所有。而有此过程中,少不了有律师讲好听点是出谋划策,实际上就是与他们狼狈为奸。

这样的人中当然少不了人精叶成国,公司法规定得很清楚——公司董事、高级管理人员,违反公司章程的规定,未经股东会、股东大会或董事会同意,将公司资金借贷给他人或者以公司财产为他人提供担保。在中国不允许企业间借贷,为的就是维护各大银行尤其是各大国有银行的利益。但是企业间拆借依然是屡禁屡不止。资金的注入和流动对企业来说简直如同血液一样重要,只不过银行信贷部主任们不是都那么容易搞定的。而且有的时候流程和手续又麻烦之至。

叶成国帮好多他任顾问和代理的的公司“出谋划策”,钻空子——讲得不好听点,钻法律的空子其实是律师最大的一项功能。聂佳在与叶成国合作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被染到。她没有叶成国那么的想捞钱,也没有他自认有那么多的好运气。屡次她已经被迫游走到违法的边缘。其实业内这样的事实在太多,更多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哪天某人倒台,更是可以牵得出一长串的蚂蚱,只要被抓的那个人愿意且想的话。

红晨机械,老牌国企,也是典型的上世纪建国初期遗留下来的那种“城市名片”。当然是过去了,在改革的浪潮中,政府不可能再为那么多企业保驾护航。资产重组的时候,汇力叶成国手下的几个律师和好几个助理都一起上了。聂佳看他贪婪得都兴奋的眼神,就知道会出事!

红晨旧产房拆除后,连地都打算一起卖了。红晨与当时他们都第一次打资道的邹氏订立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由于红晨原厂长收受1000万元回扣,价值8000万元的国有地地使用权作价5000万元转让给邹氏。中间3000万的国有资产就这样白白的流失了,成为这群人利益的转架,进了他们的口袋。无视国家的法纪法规,对国有二字的漠视,成为了他们数钱时手都不会颤一颤的定心丸。

聂佳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甚至包括其他的不少黑幕。她还没有这种定力,像叶成国一样给厂长出主意,如何规避,如何从事贪污贿赂罪的上游犯罪——洗钱辈。她并非是有多高的觉悟来维护所谓的正义,不然她早举报去了。她只是想明哲身保。所以在她尚有所察觉还在挣扎的时候,叶成国给了她50万,算是封口费。又过了一个礼拜,又给她卡上打了一百万。

那时她腿还没有受伤,李燕妮还没有和叶成国结婚,可聂佳心慌得已经不行。思前想后,她觉得不能这样。她都还没有做什么呢,150万已经飞来了,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是不是就得又加一个零?

聂佳至今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刚过十点,她是想睡的,可怎么也睡不着。叶成国劝她收下,并力保没事。聂佳翻来覆去,决定马上去所长家。就是他们汇力律师事务所的主任,现在已经快退休(其实也还没到年龄,只是赚够了可以收山了),并力争进入市人大常委会。也不管是不是太晚,直接去了他家,打扰到也真是实在不好意思。她将事情或明或暗的告诉了所长,后面索性挑清不想拿这笔钱。要么买她办公室,要么交给汇力,当她明年的份子钱。就如同商业行为中拿回扣得入帐一样,她知道,这150万一入帐,性质就绝然不同了。那天晚上他们谈了蛮久,所长开始还叫她拿这笔钱,后来拗不过同意明天入帐。

当天晚上12点前后,聂佳就在网上转了这笔钱。网银一次不要可以转这么多,她当然是分开转,利用两天的差距及几个账号间拆。不然她没法安心。所长第二天将钱一留在汇力,一半转给叶成国,因为聂佳办公室的30几平米,是属于叶成国当初划分时购买的。谁知叶成国收到钱后,居然又把这半笔钱拿来给刘莉去练琴和画画的那个辅导班,买了三台钢琴。后来,聂佳才知道原来他早有预谋,这笔转来转去的钱其实还是没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 * * * * * * * * * * * *

那天,聂佳去扬州大学拿她研究生的入学材料,顺便拜见了一下未来的导师。她是自己开车来的,从法学院出来后,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雷扬。他正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静静的立在前方等她。玫瑰红得是那么的扎眼。

聂佳唉了一口气,放弃、朝他走去。她今天因为要来学校,没有穿高跟鞋。低跟的,声音很轻。而她穿的是最普通的白T恤、仔裤,亦是校园里最常见的学生装扮,让她显得青春洋溢。该死的是,为什么全世界的大学好像都会有类似的场景?——绿荫小道、落英缤纷、看上去朝气的少女、忧郁的少年?或许大学里都要营造一个安静舒适的读书环境,所以周围才建得如此的树绿花香。

只不过如画的风景中美好的两个人也只是看上去美好而已。聂佳当然知道,她的眼角笑起来已经开始有轻微的纹路,她再也不会是当年单纯得只会为情伤的女孩。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忧郁依旧,可她却分明在他眼里看到算计的阴霾、得失的计较。

聂佳终于走近,情绪却没有了起伏。雷扬深吸一口气,把花往前送,“送给你,芊芊。”她伸出手,捏住那妖艳的花瓣,嫩得马上挤出水来,沾得她的手都带了点色。雷扬看她低着头,头发乌黑油亮,觉得真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呐。今天更是穿得清新极了,把她平时工作中的市侩味一扫而光。

聂佳终于接过花,抬眼看他,淡淡的说,“花我可以收下,但其他的东西就不必了。”她的第六感似乎一向就很准,雷扬来找她,决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一束花而已。同样是在大学里,记得当年三八女生节的时候,学校里有组织男生给女生送玫瑰花的,在饭堂、在小卖部、在主干道旁都设有摊点,一朵只两元钱,还包送。有不少以爱情的名义加送好多朵的。当然多数也会以友情送,因为有些大度的男生,不想班里名花无主的女生,在女生节没有收获,会自己掏钱送。

花的质量当然不高,但在校园里图的只是那一份小小的雀跃心情而已。可惜当年她这个名花有主的人,却未能让主哪怕去登记一下她的名字,人家都会送上宿舍来了。说是不丢这个脸。反倒是丁松看她可怜,送过她两次。只不过她想要的是丁松的吗,当然不是。想要的那个人不肯动动身、动动手指。在她渴望那份温暖的年纪,不曾有过惊喜。却在现在心已冷却、不再轻易感触的年纪,再拿来一捧如此高档的玫瑰,还真是讽刺!

雷扬还真是有东西要给聂佳。他看着她平静的眼神,不曾了解到她内心的波澜,自己却为接下来的举动手心里微微的捏着一把汗。

把花递出去后,雷扬手中还剩下一份薄薄的文件。聂佳眼尖,已经看到了。雷扬双手奉上,“送给你。”她警惕的问,“这是什么?”雷扬还捧着那份薄薄的几页纸,无比真诚,“这是我全部的财产,我已经都转到了你的名下。”

他的态度是很谦恭,可是她却不想要。“这是什么意思?你打拼这么多年的成果,都不想要啦?”他还是那么的虔诚的望着她,好像她就是他的救世主一样,“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你。”

又来了,又来了,她最受不了他这种执迷不悟的样子,且还要给她扣上一顶沉重的帽子。讲得时刻好像是她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似的。“我早已说过,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自愿的,没有人逼你。”所以,你也不用事事都牵扯到我头上来。

她嘲讽的问:“全部?”他赶忙答道:“全部!”

她眯起眼,“包括纪嘉跟扬佳全部的股份?”

他面露尴尬,“你知道,有些公司的股份不是那么容易调出来。我是控股股东,得到年底分红开股东会的——”

“够了——”她手一摆,“我不是三岁小孩,早就不吃这一套了。敢情你也是这么打发丁芹的?女人不是光用钱来对付的。你并不欠我的,你欠的是她。而她,迟早要来讨回去的。而我,还极有可能成为她报复你的工具。她是很凶,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她。我不怕她,可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没用,请处理好你的私事。”雷扬的脸被她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继而又愤怒起来,“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她手一摆,可手里还带着花,并不轻松。只能摇摇头,“我想什么并不重要。除了我女儿,我管不了任何人。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来管我。还有,这既然是赠与合同,你就应该知道,被赠与人到期仍以沉默表示,即是拒绝接受赠与。”眼里仍是一片清冷。

雷扬却深感自己的热情被猛泼了一盆冷水!她是真在意那暂时转不出来的股份吗?他已经把他名下的车子、房子、所有动产跟不动产,都一齐转到了她名下。她是说得没错,她可以以沉默来拒绝接受赠与,可她拒绝的是他赤.裸.裸的真心呐。

聂佳不再理会他眼里明显的挣扎跟痛苦,说了句“谢谢你的花,其实我更喜欢的是百合。”而你一直都不知道。转身就走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捧着花的背影。不理会他是否真的受伤。她知道他一定站在原地动都不肯动,因为能感觉得到他炙热的眼神一直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灼热得她的背部在短短十几步路中也疼得发烫。又担心如果他又追上来不依不挠要怎么摆脱。

可她终于顺利上车了。把花先是放在副驾驶座,看得扎眼,又调到后座。等她忙完,手扶方向盘准备启动时,却发现从玻璃望去,雷扬的半个身影依然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而他低垂的手中,沮丧的握着的就是那份赠与合同。聂佳方向盘一打,驾着奥迪迅速的拐出了法学院。

不能心软,绝不能心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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