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咖啡厅的香味很浓，袅袅的窜入鼻腔，宋汀璇掰了一小块蝴蝶酥放进小觉昕的嘴里，“好不好吃？”

“好吃……姐姐也吃……”觉昕弯起圆溜溜的眼睛，小嘴一抿一抿，可爱的样子让宋汀璇忍不住笑起来。

程觉曦一进咖啡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宋汀璇像这样笑得这么真实的时候不多，以前她随便碰到什么事都是淡淡的，总是可以伪装得那么好。而现在的她，似乎到比3年前开朗了很多，容貌没有变，样子却改了很多，头发剪短了，还烫成了卷，她以前从不肯去理发店的，而且，似乎比以前看上去年龄更小了一点。

“爸爸，爸爸来了……”小觉昕盯着门口，挥舞着小手，嘴边的小屑屑随着他的叫唤一点一点掉下来，宋汀璇连忙拿起纸巾帮他擦掉，好像自己很忙没有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

程觉曦拉了拉外套的衣襟，往他们的位子走去。

“爸爸……”程觉曦还没坐定，觉昕就往他身上蹭去，一脸期待地想要他抱。

“他是不是智力有障碍？怎么会叫不认识的人爸爸？”程觉曦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

“觉昕的智力没有问题，而且，你是他哥哥，他认得你。”

“哥哥？这个称呼还真是好听呢……”他扯了扯嘴角，好像对这个称呼感到不可思议。

宋汀璇虽然清楚地知道他和3年前已经不一样了，可还是被他嘲讽的样子愣了愣，她将觉昕抱在怀里，“吃饱了吗？”

“姐姐吃……爸爸也吃……”觉昕将一块蝴蝶酥高高举起来，凑到程觉曦面前，“爸爸吃……蝴蝶……”

程觉曦半眯起眸子，睇了一眼宋汀璇，往身后的沙发靠背靠了靠，“蝴蝶酥？我最讨厌吃蝴蝶酥，”敛了敛眉峰，“他讲话怎么会这样？”

“什么？”宋汀璇不解。

“人家3岁的孩子，都会背唐诗了，为什么他每次只说几个字？”程觉曦斜眼看着所谓的弟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这很正常，有些小孩就是开口讲话很晚……”顿了顿，她低下头帮觉昕擦脏兮兮的手指，“你爸爸说，你小时候也这样。”

程觉曦没讲话，手指漫不经心似的敲打着桌面，半晌，冷冷的开口，“我叫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姐弟情深的。”

“条件，我答应，希望你如之前所说，继续让觉昕待在我身边。”

“可以……只要让他回程家。”

“什么？你了说不把他抢回去的。”宋汀璇万万没想到，他还是要把觉昕抢回程家。

“我只说让他待在你身边，没有说不要他回程家。”程觉曦的语气很淡，如同只是在叙述天气。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妨直说，不用绕这么大圈。”宋汀璇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故弄玄虚，可不像了你，程SIR……”

“不要再叫我程SIR！”

程觉曦目光一凛，语气也有点可怕，正在玩着自己的小游戏的觉昕显然被吓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直往宋汀璇怀里钻，她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有那么一霎那，程觉曦几乎以为宋汀璇才是那小鬼的妈妈，那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母性，自然得几乎没有一点破绽。

沉了沉心神，他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经说答应我的条件，现在已经是不能反悔了。”

“强势出击，不一向都是你的强项？”宋汀璇抚着觉昕的后背，语气很柔和，却透着嘲笑。

程觉曦扯扯唇，“无所谓，我只是想告诉你，想让他跟着你，除非……”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像说出那句话，他自己也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你不是和你母亲关系很好么，当初‘喜欢’我也是因为她喜欢程子燊，怎么样？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做和她一样的人怎么样？”

宋汀璇有点错愕，不仅是因为他话语里毫不隐藏的鄙夷，更多是为了他说的那句‘和她一样的人’，什么意思？

“和她一样，不要名分跟着一个男人很多年，如何？”

此时的程觉曦语气颇冷，唇角勾勒出有点轻浮的笑，宋汀璇后背一僵，他的意思，她已经明白，只是，为什么？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程觉曦有点不耐烦了，“若你还想考虑几天，对不起，你没时间了，两天后就要开庭审理他的抚养权问题……”

宋汀璇用手指掐了掐掌心，刺刺的疼，好像不是做梦，只是他，怎么会这样？以前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程觉曦，去了哪里？

程觉曦霍的站起身，“宋小姐，明天法庭上见。”

“等等……”宋汀璇也抱着觉昕站起来，直直地盯着那双幽黑到发暗的眸子几秒钟，“我答应你，只要你保证，我和觉昕要住在一起。”

程觉曦不动声色地静了两秒，唇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似乎比意料之中的简单了很多，三年不见，宋汀璇的倔强倒是消减了不少，他低眸看了一眼腻在她怀里吮手指的小鬼，那张脸，和程子燊真是像。

“既然这样，明天就带着这小鬼搬进这个地址，我可不想你们继续住在程子燊为情妇提供的房子里，金屋藏娇，这是必然的硬件设施……”绝对是故意的，他加重了情妇二字。

看着他塞进觉昕手里的地址，宋汀璇觉得莫名的恐惧，他一开始就胜券在握，这让他此后的目的显得更加尖锐，是不是，她以前真的将他伤的很深呢？

程觉曦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担忧，害怕，慢慢又演变成……愧意和同情？

“宋汀璇，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你也变了很多……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也这么……楚楚可怜？”他玩味似的打量着她一头俏皮的短发，觉昕抱在她手里简直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让她看上去有点脆弱，以前的她却是冷清得叫人觉得叛逆的，浑身都散发着尖锐的灵气和清高，所以她偶尔为之的撒娇，都叫他觉得弥足珍贵。

时间，真是一个绝妙的整容机器，所有印象中的样子，放在时间的大轮盘里一搅，都已经面目全非了。（未完待续）